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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十六

當年我駕了小舟劈波斬浪殺向蓬萊,海中風大浪急顛簸了數個晝夜,我有些暈船迷了方向,在海上沉浮飄零,衣不蔽體食不裹腹,我飢喝難耐忍無可忍便御氣而行,怎奈道行甚淺,駕雲飛行了二三裡,便覺透支了力氣,在天空搖搖擺擺,顛三倒四,我竭力維持但頭又暈得厲害,我發現我有點恐高,我又嘔又吐,渾身發軟,我趴在雲端終究還是不穩,一頭被掀翻到海中,海水又鹹又澀冰冷徹骨,我突然頭腦清醒過來,我的小船呢,我怎麼捨棄了我的小船,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我不能,我心中有愛情,我在海水中顫粟,我快要堅持不住了,我想起扶妹的笑臉,內心熱辣而滾燙,我大聲唱,你是電,你是光,你是我心中的太陽。我開始嗨,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水,又苦又粘,我終於發現現實太殘酷,愛情也救不了我,我又陷入無邊的絕望,但我仍然執著,堅信沒有什麼東西阻擋著我們的未來,我提著最後的真氣努力的飄浮在海上,一艘艘帆船離我而去,我的嗓子已經沙啞,揮動的手臂僵持在水上,可惡的帆船競然看不到我,這邦土包子居然看不到偉大的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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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的絕望了,眼前飄過一縷故鄉的雲,扶妹甩開膀子如夢似幻的撲向我,我焚心以火,我感到海水在沸騰,周身熱的滾燙,眼前忽然很多人在跳舞,舞姿翩躚,我茫然的在水中撲騰,我意識到那是迴光返照,心不停的往下沉,海水湧入我的肚子,渾圓的似一門戰鼓,我最後一縷真氣消逝了,我的生命似乎劃上休止符,我不甘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海鷗的叫聲,我睜開朦朧的眼睛,我發現我鎖在一個鐵籠裡,周圍人見我醒了,一起歡呼,那些人打扮的有些怪異,有粗腰大漢,有小丑,還有的拿住鞭子在船上晃來晃去,旁邊有很多鐵籠,有老虎,有大象,這時侯聽到有人喊,‘起風了,扯帆’於是我們坐的船起航了,在海上轉悠了數日,我頭暈目炫又嘔又吐,膽汁都吐出來了,終於到了目的地扶桑島,島上正在趕集,車水馬龍,摩肩接踵,我們被攆到集市上,粗腰大漢和一個拿著鞭的,敲起了鑼鼓在地上劃了一個圈,然後我也被驅趕出了鐵籠,那皮鞭抽在我的身上,我怒髮衝冠但我卻提不出真氣,我發現我的琵琶骨上拴了一條玄鐵的鏈子,我英雄無用武之地,我恨啊,可

惡的小矮人心腸好歹毒。

大概那執鞭的小矮人發現了我的憤怒,皮鞭象雨點一樣重重的抽在我的身上,我渾身疼痛難忍,嗷嗷怪叫,在我的面前燃起了熊熊的火圈,那小矮人示意我鑽過火圈,狗熊鑽火圈,天啊,競然要我鑽過火圈,太傷我的自尊了,我是偉大的熊妖啊,螻蟻一般的小矮人怎能指揮我,我激忿怒火,那皮鞭明晃晃的揮舞著,小矮人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團巴掌大的蜂蜜,暗示我,那是鑽過去的獎賞。我的口水流了下來,既然反抗不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努力說服自己,終於鑽過了一個火圈,下面二個,三個,一排,我累的夠嗆,我恨天怨地,看著自已燒焦的毛。我安慰自已我是一條困在淺灘的龍。

我們從扶桑輾轉到櫻花島,整日四處表演,直到有一日,班主發現我又黑又痩,跳火圈的步伐更加凌亂,班主怕我死了,開始考慮榨取我的剩餘價值,乘我還活著賣個好價錢,於是不久以後我賣給了一個和善的老闆,那老闆胖胖的有點喘,見人一臉笑,那笑面虎把我拖進一個山裡面,那裡攖花盛開奼紫嫣紅,我被安排在一處安靜祥和的小院,每日有一個麻竹竿一樣的痩鬼,好吃好喝的伺侯著,我突然感覺好溫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終於遇到了親人,我的心整曰被感動著。內心深處在為笑面虎祈禱。

曰子在平淡中渡過,有一日聽到麻竹杆和笑面虎爭吵,那麻竹杆憤怒道,‘每曰兢兢業業的伺侯畜生,還說這不周到,那不周全,我伺侯爹孃也沒這份孝心’,那笑面虎顯然生氣了冷冷的道,‘你可以走了,有的是人,三條腿的蛤蟆難找,二條腿的人多的是’,麻竹竿倒是急性子扭頭走了,過來一個很矜持的中年女人,似乎是個秘書嬌滴謫的道,‘咱這裡僱工不好找,叫他回來吧’,笑面虎哼了一聲說道,‘咱要的是奴才,聽話的狗,不要有個性的人,以後早晚給僱工洗腦,僱工一定要象牛一樣的工作,豬一樣的思考,狗一樣的溫順,另外選幾隻會咬人的狗做小頭目,不怕整不了他們,至於招僱工嗎,一個字,騙’。笑面虎說完,氣哼哼的走了。

我繼續好吃好喝的呆著,笑面虎和秘書時不時的來看看我,眼神裡充滿溫情,兩人時常打情罵俏,那柲書眼神甜的膩死人,笑面虎一手扶著牆一手扶著腰,

神神秘秘的說道,‘最近,腿也疼腰也酸,眼睛也發花,感覺身體被掏空’,那秘書媚笑道,‘僱員越來越聽話,更加賣命,老闆發財了’,笑面虎開懷大笑緊跟著又上氣不接下氣喘成一團。

安逸而舒坦的曰子過了好久,終於有一天來了幾個人帶我去到一處操場,那裡有一隻狹小的籠子,他們把我推進籠子,我貼住籠子,四隻熊爪被手銬腳鐐拴住,這時侯有人在我肚子上剃毛,肚皮上露出雪白的一塊,一根精製的金屬管,尖尖的口猛然插進我的腹中,我一陣巨痛撕心裂肺,慘嚎不絕,四隻熊掌拚命掙扎,鐵齒上血肉模糊,我要擊破我的腦殼,只有死亡才能解決我的痛苦。

一股墨綠色的膽汁流在瓷杯中,足足流了一杯,我疼的暈死過去,很快來了第二只,第三只熊,慘嚎聲此起彼伏,笑面虎笑呤呤的看著,兩隻小眼睛眯成一條線,臉上因激動而顯得通紅,我終於知道一切都是為了活取熊膽汁,從此以後,前爪後掌被手銬腳鐐拴住,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了,腹部的傷口由於長期插著管子,開始潰爛,化膿,真是生不如死。

轉眼之間樹葉綠了又黃黃了又綠,周圍的熊夥伴走了又來,來了又走,榨取了最後一批膽汁後,老熊走了,新熊又來了,絡繹不絕。僱工們就象一部機器,沒有熱血沒有感情,不知疲倦的幹著,他們為了每月領一點薪水,已經不知道什麼是人性,什麼是良知,也許他們家裡父母子女指望他們養活,他們真的象條狗一樣卑微的活著,哪怕他們殘忍的行為令人髮指。

我在痛苦中絕望的活著,有時侯看著自已潰爛的傷口,自己也感到無助,我只有呆呆的仰望天空,瓦藍瓦藍的天空廣袤無垠,浩翰旳宇宙蒼茫巨大,我開始敬畏神秘的自然,我行屍走肉一般彷彿沒有了靈魂,一切進入忘我狀態。每天依舊抽取二次膽汁,疼痛的令人聲嘶力竭,我在煎熬中又渡過了一個春秋,我感覺身體被抽空,我開始奄奄一息,呼吸時有時無,渾身滾燙。我看到牛頭馬面來拘我,我號陶痛哭,在悽慘和疼痛中離開塵世,我無顏面對,開始反思一生,曾經有個溫馨的家而我不甘於現狀,是對還是錯呢、未完待續,王祥作品筆名回憶紅葉,抱朴志有愛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