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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二十二

卓依文坐在藥鋪中愁眉不展,藥物供不應求,然而貨架漸空,令人不勝其煩。何況眼下瘟疫大肆橫行,人心漸漸癲狂,燒殺搶掠者曰益增多,諸多不安定因素層出不窮,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

殘燈空間煙塵滾滾,遮天蔽日,灰竭色的天空陰鬱的令人發狂;垂死的老者,絕望的婦孺,絡繹不絕的倒在路上,山中,溪邊。瘴氣四溢,空氣中有一股腥臭,不斷的瀰漫。一群絕望的人睜著呆滯的眼睛,茫然的望向四周似乎一切事不關己,這時侯有個漢子趴在路邊哭泣,一對婦孺癱倒在路邊,那漢子哭天天不靈,哭地地不應,四周一片冰冷的沉默,哀鴻遍野,突然響起亂哄哄的嘈雜聲,一隊人群蜂湧而來,為首的正是狐氏兄弟和牛掌櫃,那牛掌櫃氣不可竭義憤填膺,振臂呼道,‘各位妖神,怪傑,殘燈空間本是清淨之地,各位道德仁者,自覺自律,維護殘燈清明,不曾想人間劣跡和不法者冒然闖入,他們貪婪勢利,損人利己,操縱此處市場謀取血腥利益,分銷各式死屍腐肉燒烤烹飪,致使瘟疫橫行,浮屍遍野,今曰到了報仇的時刻,刻不容緩,拿起刀槍,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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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漸漸聚攏,彷彿久旱逢甘霖,每一雙呆滯的眼裡陡然間生出憤怒的火焰,正中央牛掌櫃,狐二,狐三,慷慨陳詞,正氣凜然。人群中有人開始鼓譟,亙相嘀咕,突然有人聲嘶力竭的吼道,‘報仇,報仇,跟著牛掌櫃和狐氏兄弟幹了’人群如開水一般沸騰,眾妖,或人齊聲吶喊,‘牛掌櫃,正義的化身,跟著牛掌櫃,殺盡無良的商販,匡扶正義’牛掌櫃和狐氏兄弟激動的面紅耳赤,高亢喊道‘忍無可忍,何須再忍,’一眾大軍揮舞刀叉向集市中殺去。

一眾人等殺入集市,迎面跑來一男一女,正是大月公子和千年妖姬,兩人追了一夜追到集市中,大月公子欲往人群中臧匿,憤怒的群眾見他衣冠楚楚,非富則貴,發一聲喊,刀叉棍棒往死裡招呼,大月公子被追了一天一夜,一頭懵懂的撞入人群,突然被打了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等他反應過來,早已癱倒在地,一眾人等從他的身上踏過,呟喝著向前行去。那大月公子渾身法力未來得及施展,便倒在血泊之中。千年妖姬遠遠的看著,漸漸的歇了心頭之火,大月公子艱難的睜開眼睛,一道倩影駐立在前方,有點熟悉有點模糊,他無力的張了張嘴,眼神茫然而無助。千年

妖姬似乎有些觸動,莫名的傷感油然而生,她輕輕的走到大月公子的身邊,仰天狂笑,笑聲有些悽愴,正所謂唇亡齒寒,兔死狐悲。兩人相對黯然,這時衝出一個女子正是蛇女小環,她看到妖姬手中的柴刀和倒在血泊中的大月公子,憤然衝向妖姬。

那妖姬猝不及防,蛇女陡然出手,硬生生的一記重拳直砸的妖姬金星亂冒,妖姬跌跌撞撞掄圓柴刀,一人一蛇殺到一處,殺到緊要處不見人影只見刀光閃爍,一人一妖從路邊一直殺到山角,殺到山崩地裂飛沙走石,漸漸的沒了影蹤。大月公子奄奄待斃,眼看著傷口血如泉湧而沒人施救,心中悵恨,眼巴巴的盼著蛇女殺回,卻又離開了視線,欲哭無淚。

兩女又恨又妒,欲置對方於死地,早已忘然物外,哪裡還想到大月公子,這一戰不死不休。

整個市場人聲鼎沸,打砸搶愈演愈烈,各路檔主紛紛奪路逃生,牛掌櫃和狐氏兄弟率領眾人大肆搜刮,各式奇珍異寶,珍珠翡翠數不盡數,一眾人等喜笑顏開,一掃數日間的陰霾,浩浩蕩蕩勇往直前。

卓依文聽到外面嘈雜喧譁,預感不妙,忙差夥計出去打探,那夥計出去片刻,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向卓依文稟報,卓依文心中大驚,急忙收拾金銀細軟想要奪路而逃,出了門口只見兩邊市集早已封鎖,各式人等群情激忿,下手頗為歹毒,刀刀見血,卓依文暗生焦急,抬眼看見街市的檔主個個如熱鍋上的螞蚊,抱頭鼠竄。卓依文心中一動,連忙聚攏眾檔主大義凜然道,‘如今瘟疫橫生,我等是替罪的羔羊,有死無生,既然如此不如散盡家財,殺出一條血路,夥計,幫工一併分了財產,大家共同富貴,殺賊,殺賊’那一眾檔主縱有千般不甘,萬般肉痛,如今之計,只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急忙和邦工,夥計平分了財寶,每人扎了個肚兜兒縛在身上,眾人各執刀叉往西北人煙略稀處殺去。

狐氏兄弟正在西北角搶掠,底下眾人原本同仇敵愾,突然間掠得太多的財寶,眾妖賊各生異志,漸漸腳底抹油,遛之大吉。狐氏兄弟見勢不妙,暗恨人心不古,一旦發跡便自打祘盤,不如聚攏財物以財帛為誘餌方能為自已所用,狐氏兄弟想定,只見一股煙塵滾滾而來,上百個檔主和夥計及家屬,上百根刀叉一齊往自已這邊招呼,狐氏兄弟奮起餘勇帶領餘下眾人殺到一處,一場混戰,血肉橫飛,殘肢斷

臂不斷從天空落下,兩邊鬼哭狼嚎不絕,一條街市便如血洗,由於寡不敵眾,狐氏兄弟漸漸不支,踉蹌著往後逃遁,牛掌櫃從後面殺奔而來,眾檔主略有鬆懈又重新陷入包圍之中。

卓依文和眾檔主陷入絕地,自知生機緲茫,索性不死不休的死磕,一個個猶如敢死鬥士,愣是殺出了血性,兩邊陷入僵持狀態。牛掌櫃和弧氏兄弟原指望趁火打劫,從中漁利,撈取權力和資源。未曾想剛剛起事便惹上硬骨頭,偷雞不成蝕把米,硬是傷痕累累。

傍晚時分,天空漸喑,忽然間一束光柱愈來愈亮,轉瞬間光耀千里璀燦奪目。一顆晶瑩的火球風弛電掣如一道流星劃過天際,眾人和眾妖衣衫襤褸血跡斑斑,忘記了頭先的你死我活的爭鬥,目瞪口呆。所有的眾人都大張著嘴巴敬畏的看著天空,那火球漸漸變大,無以倫比的火光熊熊燃燒,熱浪撲面而來,熾烈的令人幾乎窒息,地面上的人和妖好似扔到岸上的魚,拼命掙扎著求生,突然響起一陣尖叫聲,眾多的情緒被點燃,如喪考妣的嚎哭聲和祈禱聲混雜在一處,每一個生命都為自已不能掌握的命運而顫粟。

‘轟’的一聲,巨大的聲響傳遍千里,整個空間急劇顫動,熱浪翻騰煙塵滾滾,河流溪水被炙幹,森林和草木付之一炬,殘燈世界一片死寂,既使地面也迅速的龜裂,一條條深壑一眼望不見底,整個空間籠罩著深沉的靜謐和詭異的悽清。

八仙之中的鐵拐李和韓湘子正在對奕,案臺上一盞古樸的殘燈撲閃了幾下突然崩裂,韓湘子嘆了口氣,‘一方世界就這般完了’,鐵拐李笑道‘天意如此總好過屍橫遍野殺伐干戈’,韓湘子點了點頭,鐵拐李朗聲道‘物必先腐而後蟲生,眾生只要貪戀權勢利益,爭鬥和殺伐便會迴圈不息,遏制住權勢和利益便能平息干戈,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韓湘子沉呤道,‘所以我們任其毀滅而置之不理,一切皆是綹由自取’鐵拐李應道,‘並非不為卻是無能為力,冥冥之中自已所為早已為自己註定結果,又何必怨天尤人,正所謂大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兩仙相視大笑,大袖一揮,一陣輕風直上雲端重回蓬萊島。檀香完。王祥作品筆名回憶紅葉,抱朴志感謝你的關注,【鴻雁】即將上傳,敬請期待,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