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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銀芒吐秋霜

長空破聞言面無表情,雙手抓住鐵製欄杆,左右一拉,欄杆吱呀一聲扭曲變形,被扯開一個大豁口。

眾女囚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文園小聲問身邊人,“那個是鐵的嗎?”

邊上女囚連連點頭道:“是鐵的!”

柯一塵呆了呆,意識到自己總是跟費九關打交道,思維上產生了一些偏差,長空破似乎要比費九關生猛許多。於是問道:“你多大了?”

“十八。你問這個幹嘛?”

“沒,隨便問問。”

柯一塵嘴上雲淡風輕,心裡暗自誹腹,“原來自從入賀蘭以來,遇到的人裡就費九關那個混蛋功夫最差勁,害得自己吃了那麼多苦!”

她定了定神,吩咐道:“先衝到大廳,佔住門口,把獄卒全收拾了。”

長空破點頭,身子一動,柯一塵覺得自己好像騎在馬上一般,風也似地穿過漆黑的長廊,霎時便到了明亮處。

大廳靠近通道處有兩名悍婦守著,猛見到兩個蓬頭垢面的少女憑空出現。還當是見了鬼了,張口欲叫,長空破手一抬,也不知是出了什麼招,那兩人就軟軟倒地。

大廳其他獄卒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譁然。喝罵道:“那是什麼玩意!”

柯一塵大呼道:“一個也別放跑!”

長空破冷然環視一圈。忽見角落裡有個眼熟的事物,正是自己那杆漆黑的長槍。原來她被擒之後,翁大娘擔心這武器隨意丟棄會暴露,就一直放在這裡,想等過些時日拿去熔了。她嘴角上揚,一招手,那長槍微微顫鳴,似有靈性般嗡地自角落旋飛而起,又打翻兩名獄卒,落入長空破手中。

長空破雙手持槍一抖,槍尖鳴動,頓時增添幾分凜然殺氣。

“這槍......”

柯一塵皺起眉頭,感覺眼熟無比,一時又記不清是在何處見過。

場間情形也不容她多想。一眾獄卒悍然圍攻而來。長空破舞了個槍花,一槍刺出,沛然氣勁透槍而出,分開眾人,遙將最外圍一名欲往外報信的獄卒點倒。接著她衝入陣中,一杆長槍如同盤旋的黑龍,所過之處獄卒像稻草般盡皆倒地。

尚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待柯一塵回過神來,滿場全是倒地不起的獄卒,只有她兩人站立。

“這......”

柯一塵有些發怔,掃視倒地眾人,忽然拍拍長空破肩膀道:“喂,你往那邊走走。”

長空破不知她想做什麼,往她所指方向挪了幾步,只見地上蜷縮著一個壯碩的醜陋夫人,捂著肚子小聲呻吟。柯一塵笑道:“醜翁啊。你怎麼了?怎麼躺在地上了?肚子疼?”

翁大娘腹部被長空破槍尾掃中,全身劇痛難以動彈。聽到柯一塵的聲音心裡一個激靈,抬起頭道:“小妮,我今天可沒打你!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柯一塵笑得花枝亂顫,趴在長空破背上,志得意滿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個醜八怪可還記得欠我多少?”

翁大娘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柯一塵曾揚言要打自己九千多荊鞭,這是要活活抽死自己。正哆嗦著要求饒,忽聽長空破道:“惡人。我不會助你施虐的。”

柯一塵笑容一斂,怒道:“你之所以會被關在這兒,全是因她所起!你就不想報復?”

長空破搖頭道:“我與她的仇來日自當交由倚晴樓主處置。倚晴樓主若處事偏薄,我也可自行了斷。但我現在不會幫你。”

柯一塵不忿道:“為什麼?”

“因為......你肯定不會做什麼好事。”

柯一塵秀眉微揚就要翻臉,但眼下還需借她之力出去,只得按下火氣,索然道:“好,你替我再打她一棍。這總可以吧?”

長空破二話不說,長槍掃動,砰地打在翁大娘腦袋上。翁大娘十分乾脆,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柯一塵恨意稍減,吩咐道:“現在去把所有牢房的都開啟,把裡面的犯人全部趕出來。然後一把火燒了這間女牢。”

長空破道:“為何要如此?這些犯人皆是有罪在身。豈能助她們脫逃?”

柯一塵無語道:“這裡可是倚晴樓腹地,憑那些水性楊花的渣滓豈能從百花群芳手底下逃走?咱們把動靜鬧大,場面攪渾,這才更容易離開。”

長空破點頭允諾,這間女牢共有六間囚室,總計百餘名犯人。待長空破將她們放出後,這群女囚竟無一人敢往外跑,全縮在牢中,畏懼的望著兩人。

柯一塵催促道:“怎麼?走啊!放你們走還有猶豫?”

文園走到近前,噗通跪下,哭求道:“兩位姐姐!你們要逃跑就跑,可千萬別把我們拉下水呀!我們手無縛雞之力,敢越獄那就是一個死!我求求你們,讓我們安穩呆在這兒吧!”

她這一番話,不少女囚都出聲符合,許多人小聲啜泣,滿臉哀求。長空破心軟了,躊躇無措。柯一塵低聲道:“你嚇嚇她們。”

長空破搖頭道:“何必強人所難。”

柯一塵道:“都是些死有餘辜之人,你還可憐她們作甚!婦人之仁!你不出手,也別要拖累我!”

說罷她扭臉對女囚們厲聲喝道:“哭什麼哭!都給我站起來!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馬上我就要放火燒了這處牢房。你們願走要走,不願走也要走!那麼不想死,就留在這兒吧!且看火燒不燒的死你們!”

她對長空破喝道:“愣著幹什麼!快點火!”

長空破嘆了口氣,從璧上取下火把。眾女囚見狀,心知不走不行了,哭著從牢中擠出,向外就奔。長空破在後面不忘提醒道:“你們把獄卒也抬出去。”

待人已走空,長空破點著牢中乾草。霎時火焰升騰,漸漸把整個地牢捲入。長空破怔怔望著越來越旺盛的火勢,又一嘆氣,轉身往上走。背上的柯一塵冷冷道:“你又覺得我做得不對,是不是?”

長空破直言道:“我對你瞭解不深。但每次聽你出主意,總讓我厭惡一分。我實在想不通,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邪惡之人。”

柯一塵嗤笑道:“那是你見得世面還少。待哪天你也被人出賣,淪落到我這般處境,你就會明白我做得一點也不過分。”

長空破道:“那個背叛你的人就對你如此重要?”

柯一塵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廢話!他是我......”

說道一半她頓時愣住,心中波瀾翻湧,慌張地想,“他是我什麼?我剛剛想說什麼?”

兩人出了大牢,身後火勢洶湧,濃煙如柱,照得周圍通明一片。外面群芳百花已然出動,紛紛制住四處奔逃的女囚。場面一時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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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一塵低伏在長空破背上,輕聲道:“先抓一個人。”

長空破隱於人群中,倏然出手攻向一名百花。那少女猝不及防,剛欲招架,長空破手已掐住她的咽喉,提著她遠離了此間。待到僻靜處,柯一塵惡狠狠道:“不想死就告訴我,黃韻清的住處和天寒有雪的住處在哪個方向?”

那少女不過十三四歲,年紀甚幼,意志不堅定。已經驚慌失色,老實答道:“夫人的景疏樓在此處南方。亭主的竹西亭在西方。”

“嗯。打暈了。”

長空破手一加力,那少女便暈了過去。柯一塵又問道:“那群天地境是在何處?”

長空破略略感知,發現那邊氣勢極盛,似乎快要動起手來,“四個人都在東邊。”

“好,那咱們就向北逃!”

她剛說完,長空破忽然毫無徵兆地舉槍一擋。

暗夜裡槍上有一串火光迸現,然後傳出刺耳的金屬交擊。柯一塵這才意識到有人偷襲。

來人見攻不破長空破的防禦,倏地後撤,只見一道翠影持劍站立,對二人冷笑道:“跑得了嗎?”

柯一塵見到來人,也不禁笑了起來,“冤家路窄呀,柳姑娘。”

......

倚晴樓東面,陳蹤萍、謝為霜與雙宗對峙。

陳蹤萍心知既然被發現,這一次是探不出什麼結果了。於是率先收了氣勁,行禮道:“深夜打攪,實屬冒昧。還望雙宗見諒。”

坐在假山之上的柳寂寞淡淡道:“現在離開。無事發生。”

她一揚手,樹林中人影綽綽。顯然是精銳齊至,二人若不退那便開打。

陳蹤萍微微一笑,也不著惱,拉著謝為霜便要離開。臨走之際,謝為霜忍不住好奇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桂中秋呵呵笑道:“也不妨說與二位知曉,好教二位斷了念想。兩位功力深湛,若一心想要隱匿行蹤,我們確實難以發現。因此使了一個雕蟲小技,在兩位身上種下了一絲氣味。”

陳謝兩人一聽,頓時警惕起來。陳蹤萍心思細膩,皺眉道:“你們在昨日的茶水中動了手腳?”

桂中秋道:“陳將軍果然聰穎。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非是下毒,只是種下了一絲氣味。飲下那茶之後,對自身毫無害處,不過身上會散發一股特殊的香氣,這味道極淡,卻能經久不散。兩位一進燕雲城,樓裡的姑娘們便知道是將軍來了,故早早通秉,好讓我等做好迎接的準備。這種方法平常只用在防備要犯脫逃之上,給兩位將軍使用實是無奈之舉,唐突之處將軍莫怪。”

陳蹤萍皺起眉頭。她沒想到倚晴樓還有這種本事,如此一來,只要香氣仍存,想要潛入倚晴樓就是不可能的了。謝為霜她喟然一嘆,轉身便走,“這一陣是咱們輸了,倚晴樓技高一籌。告辭!”

正與離開,忽然遠處有火光升騰,把那一角映成一片赤紅。隱約還能聽到喧譁之聲。陳謝兩人駐足望向那處,謝為霜心直口快道:“那邊有人動手。”

陳蹤萍點頭,看向雙宗,見雙宗表情微有凝重,也警惕的望向自己這邊。她心思一轉,笑道:“不知貴樓出了何種變故,可否需要我們姐妹出手相助?”

桂中秋沉聲道:“小輩做事莽撞,倒讓兩位見笑了。倚晴樓自會處理。兩位將軍,請回吧。”

她見兩人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心中凜然,“難道女牢那邊是她們動的手?是要救柯一塵?!可她們是如何知道的?”

她心底愈發警惕,輕輕打了個手勢,林中有幾名百花悄然退後,趕往女牢那處。

陳蹤萍感應到著火處有一名高手正在與人動手。當即打定主意,不管那人是誰,都需助她脫逃。或許能從那人口中問出一些關於公主的情況。

她與謝為霜對視一眼,兩人心意相通。陳蹤萍倏然氣勁一揚。桂中秋只覺面前忽然展開一面平湖,慍怒道:“陳將軍想怎樣?”

陳蹤萍笑道:“觀世上女子成就天地境者寥寥,我姐妹常感寂寞。今日月明星朗,幸與雙宗相會,何不長談一番,也算一償我二人夙願。”

桂中秋道:“兩位既然有心,我們本不該掃了貴客興致。但我看那樓中火勢不小,不是閒談的時候,不如改日吧。”

她剛一轉身要走,忽然月光下一道銀芒洩下,直插入她面前地面,卻是一柄長劍。

與此同時身邊坐在假山上的柳寂寞倏然出手向前一點,夜空中兩根手指點在一處,綻出圈圈水紋。柳寂寞身下假山頃刻四分五裂,陳蹤萍也退了兩步,收回手道:“柳宗好功夫。”

桂中秋看去,長劍的主人謝為霜負手而立,笑嘻嘻地盯著自己。她沉聲道:“看來兩位反而是要強留我老姐妹了。”

謝為霜一揚手,那柄長劍飛回手中,她握劍的手對著空氣輕輕一甩,霎時銀霜如同潑墨般濺了滿地。

她挑釁地看著桂中秋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