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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醉裡且貪歡笑

巫行雲跌跌蹌蹌跑到外間,一抬頭便見到樹下的關浮沉。

他此時萬念俱灰,痛不欲生。見到關浮沉宛如快渴死者見到甘泉,邁步走到跟前,大聲道:“來打一場!”

關浮沉抬頭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沒興趣。”

巫行雲一掌罩下,喝道:“打!”

關浮沉見他掌法軟綿無力,倏然一刀如水銀瀉地,斬了過去。巫行雲不躲不閃,挺身迎上刀鋒。眼看關浮沉快刀將要把他開膛破肚,及時趕到的費九關叫道:“關大哥手下留情!”

刀鋒宛如被水波驚動的游魚,在巫行雲身上微微一觸便倏忽折回鞘中。

巫行雲本閉目待死,見對方收招,怒道:“再來!”

費九關連忙將他拉開,勸道:“巫兄何苦如此?”

巫行雲雙目血紅,一副找人拼命的模樣,怒道:“別攔我!我活著也沒有意思!正好死戰!”他猛見環首刀在費九關手上,抄手便去奪:“拿來!”

費九關見他這副急不可耐找死的模樣,怎能讓他拿刀。一個閃身,左掌便推出拍向巫行雲胸膛。這幾日他時常找關浮沉切磋,加上日夜勤學。雨式招法已然純熟,自然而然便使了出來。

巫行雲劈手奪了一個空,兀自發怔便見費九關左掌攻來,當即使擒拿手抓他左腕,掌拍他前心。費九關知他中了倚晴樓的毒,一身功力被封,也不懼他,展開雨式便與之對攻。這般拆了七八招,費九關只覺得巫行雲招式凌亂,顯然情緒激動,便瞅準破綻一式穿林打葉,自左側一滑閃過巫行雲的一招,左掌避過擒拿印在巫行雲丹田。嘴裡喝道:“停手!”

百川境高手的丹田氣海被人震碎,那麼一身氣勁便付諸流水,不死也成了廢人。巫行雲被他按住丹田,頓時心中一凜,僵立在原地。片刻後發覺身上毫無異樣,這才見費九關早已退開,那一掌未蘊半點氣勁。

短短片刻兩次險死還生讓他冷靜下來,他怔怔望著費九關,不敢相信自己竟在一個無名小卒手裡吃了虧,澀然道:“好招。就此別過!”

費九關哪能讓他這樣就走。猛地將環首刀插在地上,喝道:“堂堂賀蘭雙刀四劍,打輸了就想跑嗎!”

巫行雲猛回頭,怒目而視道:“還要我怎樣!”

費九關見他這副失魂落魄、歇斯底里的模樣,鄙夷道:“稍有不順就想尋死。莫非將自己弄得滿身瘡痍便是英雄?這般狼狽又能如何?難道心上人見到你這模樣就會回心轉意嗎?”

巫行雲大怒,一拳揮出,不料費九關竟躲也不躲,生生挨下。巫行雲一愣,只見費九關嘿然道:“空洞無力!這種勁道算什麼好漢!”

他右拳猛抬,力道渾沉,一拳把巫行雲打翻在地,喝道:“你能一路爬到賀蘭六傑之列,想來也敗盡許多豪傑,心中當有一腔抱負,莫非要就此失志,渾渾噩噩抱憾終身嗎!”

巫行雲仰面躺在地上,望著藍天白雲,不由得怔住。喃喃道:“我...我又能如何...”

費九關往地上一坐,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如何,只有你自己該清楚!”

巫行雲自語道:“我想要如何...”

兩人一個仰面出神,一個癱坐在地,就此不再說話了。天上白雲緩緩飄動,微風陣陣,吹掠枝梢,地面上參差的野草搖曳,輕輕撫弄環首刀鋒。

不知過了多久,始終沉默的關浮沉忽然開口道:“在我看來,世間煩惱可分為兩種。一種是無關緊要的事,另一種是無能為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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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說話讓巫費兩人都是一怔,不由凝神細聽起來。只聽關浮沉繼續說道:“煩惱只能折磨自己。這兩種煩惱解法只有一個,就是去努力。”

巫行雲失笑道:“努力?”

“努力。”關浮沉並不是開玩笑,他認真道:“如果是努力就能解決的事,與其煩惱不如好好努力。”

巫行雲忍不住道:“那如果努力了也不能解決,有待怎樣?”

關浮沉道:“那就放棄。既然不能解決,付再多努力也只是白費力氣。”

他目視巫行雲,說道:“關鍵是你是否努力了。”

“刀兄說得好!”

幾聲笑,王星瀾提著滿滿兩大壇酒走來,笑道:“難得聽到刀兄高論。在下佩服。”

關浮沉不理會王星瀾,又陷入沉默靜坐之中。王星瀾尷尬地將酒罈放下,看看躺在地上望天出神的巫行雲,又瞧瞧費九關。看沒人理自己,肚中暗自腹誹屋裡的兩位千金大小姐,臉上強顏歡笑道:“常言道一醉解千愁。巫兄,莫要獨自傷神,你我相識多日卻無暇共飲一場,實乃憾事。今日趁興,不妨...”

巫行雲呆呆望天,直截了當道:“滾。”

他心亂如麻,正煩被人攪擾,連一個字都不願多說。樹下的關浮沉索性閉上了眼,開始假寐。

王星瀾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正當他幾欲發作時,卻聽費九關哈哈一笑,“王兄倒是懂我。巫兄,既然遇上了,不妨今天什麼也不去想,喝他個痛快!有事明天再說!”

巫行雲一骨碌坐起,似是下了決心,狠狠道:“你小子有一點倒是說對了!尋死覓活,確實不是巫行雲的做派!去他媽的!來喝!”說罷便伸手揭開酒罈,一個人悶灌起來。

關浮沉也睜開眼道:“也無不可。”

目睹此情此景,王星瀾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來回幾次,這才把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

這一頓酒足足從白天喝到傍晚。四人開始時都是自斟自飲,各喝各的。之後有了幾分醉意,慢慢話開始多了起來。王星瀾帶來的兩壇酒剛過晌午就已告罄,便差柳斜斜再去取酒。此地是倚晴樓的一處據點,僅有兩壇存酒。又處荒郊野嶺,沒有店家。最後還是戰芳菲念在王星瀾是為自己辦事,親自出手跑了一趟,從數十裡外的鎮上挑回四壇烈酒交於柳斜斜。

這在戰芳菲看來是尋常事。可在柯一塵眼中幾近神蹟。一個嬌小少女肩挑百十來斤的酒水,倏忽百里,快逾奔馬。這份衝擊著實重新整理了她對輕功的認識。柯一塵忍不住問道:“你家功夫練得人多嗎?”

戰芳菲剛剛返回,全身香汗淋漓,答道:“不多。族裡得了真傳的也就幾十人。怎麼啦?”

“我在想。如果有幾千幾萬人專門練這種輕功,送貨豈不快了許多?你在賀蘭北庭,想買南都的綢緞、燕雲的胭脂,晚上就能送上門來啦!”

戰芳菲撲哧笑道:“想什麼呢!我家功夫不外傳的!”旋即她指出了柯一塵的漏洞,“新款的胭脂綢緞天天在變,人在北庭如何能瞭解的通透?這邊買了,那邊又出新的。要是全靠輕功來傳遞訊息,幾千幾萬人也都活活累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