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同意把江傳雨帶回家過易感期, 是棋行險著, 也是亮明牌打牌, 把倆躁動的青春期毛頭小子放眼皮子底下,總比丟他們自生自滅的好。
一對互生情愫的ao, 就算沒標記, 擦槍走火也在所難免, 這些鍾晴都能理解, 鎖門的時間長點,稍微過分一點, 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不過,當她11點半去敲客房門, 發現自家的傻白菜不顧阻撓,非要在客房打地鋪,這就不太能忍了。
那時江傳雨在洗澡,鍾念利用這個空檔, 爭分奪秒地去樓上抱了被子枕頭, 在床邊快快樂樂地鋪開,把自己裹成個蠶蛹跟他姐對峙。
鍾晴看著他就眼睛疼,扶額嘆氣, “回去。”
“不!”
鍾念把被子裹得更緊了點,“我要陪著雨神睡著,等他睡著我就回去,決不食言!”
鍾晴牙根發癢,“滾、回、去。”
“不!”
鍾念扭了扭身子, 朝床那邊滾,“omega有義務陪伴自己的alpha,這是法律規定的!”
鍾晴的拳頭,硬了。
洗澡前,鍾念跟江傳雨已經互道晚安回了房,所以江傳雨洗得比較投入,水溫調得高,整個浴室都在蒸騰。
等他回過神來後,頂a卓絕的聽力捕捉到什麼聲音,立刻關掉水流,房間裡的爭吵便一字不落地傳了進來。
“撒手!別逼我揍你!”
“我要等雨神出來!”
“等人家出來看你有多丟臉嗎!”
“你不要拽我就不丟臉!”
“鍾念你知點羞!”
“戀愛自由,你管不著!”
“我打得你自由!給我放手!”
“不放!啊——雨神救我!”
江傳雨趕緊兩三下擦乾身體套上衣服,急匆匆踏出浴室,就看到裹成蠶寶寶的鍾念雙手抓著床腳,正奮力掙扎,想要擺脫拽著被子另一頭的鍾晴。
而盛怒下的鍾晴見拽不動他,已經彎下腰準備脫拖鞋了!
浴室的門響讓兩人的動作同時一頓,鍾念扭頭看見江傳雨,激動地大喊:
“雨神快把我姐打出去!”
啪——嗷!
皮質硬底拖鞋準確無誤地擊中目標,惹來一聲慘叫。
江傳雨懷疑自己再晚幾分鐘出來,這姐弟倆能血濺當場。
他甩了甩溼發,衝鍾晴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先走過去撿起pia飛的拖鞋,遞還給她,再蹲下身,給鍾念揉了揉他被砸到的額角,柔聲問,
“怎麼又回來了?”
他剛洗過澡,身體都手心都是冒著暖暖的熱氣,眉眼比平時還要溫柔,對著鍾念一笑,讓他的心都化了。
嗚嗚嗚嗚~~雨神最好了!
鍾念一把握住江傳雨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想要擠點眼淚出來,
“我想陪你睡著再走,換了地方萬一你睡不著呢?”
江傳雨笑開了,
“那也不能讓你睡地上啊,你上去我們開著影片睡好不好?”
鍾晴的嘴角抽了兩下,還是忍了下來。
鍾念嘴角一撇,眼神在江傳雨跟鍾晴兩人臉上遊移,這時江傳雨輕輕剝開他的被子,扶著他坐起來,輕聲哄著,
“我送你回去,你今天沒睡午覺,要早點休息。”
“他自己會走。”
鍾晴的聲音像裹了霜的針葉,冰冷刺耳。
鍾念不想讓江傳雨跟著捱罵,扶著床沿站起來,江傳雨卷好被子,遞給他的時候,用身體擋著鍾晴的視線,撈了一把細腰,再正經不過地跟他道別。
鍾念抱著被子,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客房,在鍾晴的監視下回到自己房間裡。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鍾晴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盯著鍾念,冷冷道,
“你明天給我滾去上學,待在家裡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
她本以為鍾念會大鬧,沒想到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一邊抖落開被子,一邊回道,
“我本來就要去,所以才想今晚多陪陪雨神。”
鍾念說著,轉身坐到床邊,薅了兩下頭髮,沮喪開口,
“雨神他爸的事情,在學校傳開了。”
鍾晴眉心一蹙,“現在爆出來?時機選得這麼巧?”
“什麼?”
鍾念疑惑抬頭,沒聽明白。
鍾晴瞥著他,有心給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弟弟上一課,哼笑一聲,
“傳雨的身世不是什麼絕密資訊,校方和老師肯定都知道,有心人稍微查一下也能查到,他在校兩年多,為什麼到現在才被人發現?就在他被警察帶走的同一天?”
鍾念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想了想,問鍾晴,
“有人想整他?現在正是向各大高校申請保送名額的時候,把雨神弄下去,就能多一個位置。”
鍾晴丟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別說爭保送名額,就是爭個班委會名額,也有人會這麼幹。但凡扯上利益,兔子也能變狐狸。”
鍾念皺了皺眉,垂下眼瞼,
“垃圾!雨神根本不打算在國內上大學,不會擋著這些人渣的道。”
鍾晴挑眉,“傳雨要出國?那你怎麼辦?”
能怎麼辦,涼拌!
提到這個,鍾念就心緒茫茫,無所適從,這訊息來得太突然,他得先緩緩。
這時,鍾念的手機開始震動,他低頭看了一眼,趕蒼蠅似地衝鍾晴揮了揮手,
“好了好了,我要陪我的alpha睡覺了,你也早點給自己找個伴兒吧,別一天盯著我們小情侶。”
鍾晴的臉色變了好幾下,最後放出警告,
“別想溜下樓,你一出門我就能聽到聲音,給我小心點!”
鍾念衝甩過來的門板做了個鬼臉,然後接通了影片通話。
“雨神!”
江傳雨剛收拾妥當,坐到床邊用手指梳了梳頭髮,朝著鏡頭微笑,
“還沒去洗澡?”
鍾念搖搖頭,看時間是該去洗澡了,但又捨不得江傳雨,眼珠子一轉,色兮兮地笑,
“你要看嗎?”
江傳雨一怔,隨即扯開唇角,
“不用了,我不想再洗澡。”
鍾念被撩了一晚上,這會兒不在人身邊,膽子也肥了,衝鏡頭飛了個wink,熱情邀請,
“我們一起洗唄!”
他又不是根木頭,剛開葷那陣兒還有點害臊,現在該會的都會了,開始反殺。
說騷話嘛,穩住就能贏!
江傳雨眼尾一挑,“是一起洗還是幫你洗?
說完,他把臉往鏡頭這邊湊了湊,低聲問,“還疼嗎?”
鍾念本是趴在床上接影片,聽到這話穩不住了,驀地翻身坐起來,把螢幕拿開了些,眼神閃爍,
“不疼。好了我去洗澡,先掛了吧。”
江傳雨輕笑出聲,衝他抬了抬下巴,
“別掛,你放到旁邊,我等你。”
鍾念依言把手機放到書桌支架上,伸手解開兩顆衣釦,瞥見江傳雨正盯著自己,彎下腰對著鏡頭莞爾,
“想看我脫?”
江傳雨輕輕搖頭,
“想親手給你脫。”
……
行叭,騷是騷不過頂a的,小甜o甘拜下風!
知道江傳雨在等,鍾念快速衝了個戰鬥澡,不到十分鐘就從浴室出來,走到書桌邊一望,發現影片已經結束通話了。
不是說等我的嗎?
鍾念正納悶,忽聽到窗玻璃叩叩輕響,他扭頭一看,嚇了個激靈——江傳雨正趴在窗外跟自己揮手!
這可是二樓!
鍾念趕緊奔過來開啟窗戶,把人拉了進來,又探頭朝外面看了看,壓低聲音問他,
“你什麼時候上來的?這窗戶又沒關,直接進來就好了啊!”
“怕嚇著你。”
江傳雨拍拍衣服上的浮灰,低頭貼了貼鍾念的臉頰,笑了聲‘好香’,接著轉進廁所洗了手,出來後拿起毛巾就幫鍾念擦頭。
鍾念還在激動,眼睛亮亮地盯著江傳雨,“你怎麼跑上來了?我姐不會發現吧?”
江傳雨抿著笑,“客房就在你房間的斜下方,我動作很輕,她聽不見的。”
兩人都換了睡衣,軟軟綿綿的衣料,讓對方看起來像大型公仔,江傳雨的頭髮還沒完全吹乾,稍長的劉海耷在額前,帶出點稚氣,看得鍾念心口發軟,手臂一張撲過去把人抱了個滿懷。
“抱抱。”
看到你就想抱抱你,那麼大一個,暖烘烘熱乎乎,身上還有自己最喜歡的海水味,抱著可舒服了!
江傳雨瞥見他滿足的笑臉,不由得放輕手裡的動作,託著他的腦袋輕輕搓揉。
懷裡的omega才衝過熱水,皮膚白裡透粉,蘋果味的洗髮水和草木味的資訊素糾糾纏纏,清新得像是雨後的果園。
江傳雨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唇角上揚得厲害,眼神比月光更柔軟。
“雨神你在笑。”
鍾念趴在江傳雨胸口,半睜開眼,輕輕笑著,
“你應該多笑,你笑起來特別好看。”
江傳雨啄了下他的鼻尖,低嘆,
“看到你就想笑,是不是很傻?”
“一點也不傻。”
鍾念傻呵呵地笑,眼睛又彎成了月牙兒,
“只有傻子和幸福的人才愛笑,排除掉傻子,所以我們是幸福的人!”
這話讓江傳雨眼神微閃,忽地有些動容。
幸福。
這兩個字曾經離自己那麼遠,像隔了一條銀河。
如今有人跨過了漫長星河,將幸福送到了他的手裡。
江傳雨的動作輕柔得過分,揉得鍾念有些犯困,靜靜地靠著他,身心都靜了下來。
窗戶留了條縫沒關,不知名的秋蟲在窗下嘶鳴,聲聲催人入睡。
半晌後,江傳雨的聲音低低響起,像在夜色裡流淌的溪水。
“小時候,我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在星空下許願,希望上天送給我一個無所不能的朋友,他可以幫我驅走黑暗,帶我到鳥語花香的地方。”
“當時有一個聲音回答我,說你再等等,很快就會有了。”
“於是我就一直等,等不到的時候,自己就幻想出這樣一個朋友,能陪我說話,告訴我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說到這裡,江傳雨低頭,看著鍾念的眼睛,笑了笑,
“現在,我的願望實現了。”
鍾念驀地有些鼻酸,為了掩飾,他誇張地笑起來,語氣輕快,
“那個聲音是上帝的聲音嗎?是不是很蒼老?”
江傳雨居然認真地回道,
“不,是個男孩的聲音,聽起來比我大一點,很陌生。不過那時我也就六歲,那個聲音大概八|九歲,可能是鄰居某家孩子的聲音。”
聽見這話,鍾念驀地退開江傳雨的懷抱,眼神變得有些奇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雨神,你這是在跟我講你的初戀嗎?物件是鄰家某個大哥哥?”
江傳雨萬沒想到他會這麼理解,怔了兩秒,突然笑出了聲,把人圈進懷裡使勁薅了兩把,滿心流淌著喜歡。
“念寶,你真的好可愛。”
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念寶,經歷了這樣精彩的一天,又是進局子,又是開洋葷,到這會兒實在是電量過低,連笑容裡都帶著疲憊了。
江傳雨伺候他躺好,掖好被角正要退開時,被鍾念揪住了衣袖。
“雨神,我明天要去上課,你自己在家可以嗎?”
江傳雨有些意外,但沒說什麼,俯身在他額間落下一個晚安吻。
“嗯,等你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鍾念就坐到了餐桌邊,等鍾晴一出現,他神神秘秘地拉上她,連早飯也顧不上吃就出了家門。
“姐,今天你送我去學校。”
鍾念的行事過於詭秘,完全出乎鍾晴的預料,她本以為今天要揪著此人的耳朵,才能把他拉去上學,沒想到他比自己還起得早!
鍾晴打趣他了一句,“幹嘛,讓我去給你壯膽?”
鍾念一臉嚴肅地沒接茬,等兩人上了車,開出小區後,他才直起身子,鄭重其事地問鍾晴,
“姐,你把雨神那案子的所有細節,全部告訴我。”
鍾晴扭頭瞥了他一眼,“怎麼想起這個了?他那案子不是什麼大事。”
鍾念眼睫一垂,神色罕見的帶了幾分冷意。
“我要找出是誰在搞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