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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夜·昔日王者

夜晚的臨海市,絢麗多彩。

龐大的輪廓下,充斥點綴著各色的彩色光芒,給予了這座城市最美麗的外衣。

只是,這片寧靜和美麗中,也摻雜著一些不諧音。

死神們掠過了夜空,橫行在城市的上空。

卓靈削瘦的身影佇立在城市廣場的大鐘上,這座城市,隱約帶著幾分熟悉,街道,高樓,還有遠遠眺望過去的夜景。

“吶,我們以後要在這裡買下屬於自己的房子,然後生下我們的寶寶,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卓靈?”那是似曾相識的女聲,在腦海最深處迴響,那是誰?是自己還是人類之身時所認識的人嗎。

“在這裡發呆做什麼?”朦朧的幻境被打碎,身後多出了另一道影子,羽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卓靈微微搖頭,繼續眺望遠方,“喂喂喂,美麗的我向你搭話,竟然那麼沉默,不過你本來就是這種人啊。”出於萬全的考慮,四名死神兩人一組,分開尋找阿修羅的蹤影,羽剎和卓靈便是其中一對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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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美麗的我和你搭配其實並不怎麼完美呢,我們的能力都太過偏激,可是,你是我搭檔的話,還是會覺得很安心。”羽剎並不喜歡對他人奉承,可眼前沉默寡言的男子擁有著令他信服的能力,放眼數百年的歷史,卓靈是少數幾個在災噩處於LV2狀態下就被破例提升為軍士的異類,“聽說你老是找血鴉……大人比試?”儘管心底裡對於血鴉不想加上恭敬的大人兩字,但羽剎還是小心翼翼的注意了詞措。

“因為他很強。”終於有了回答,卓靈肯定的點點頭,“羽剎,你為什麼想要成為冥衛?”“哈?真難得,你會問我問題,那美麗的我就特別的告訴你吧……其實也沒什麼,成為冥衛的話,可以記起人類時候的事情,好吧,那其實是次要的,主要我想要擁有自由的生活,隨心所欲的統帥一群部下,就是那麼簡單。”羽剎聳聳肩,可以說是非常膚淺的野心,但他不在意,如果可以拉璇璣下馬,他絕對不會有半分猶豫。

“很簡單,很好。”卓靈惜字如金,目光依然投向遠處,不知道是在觀賞夜景,還是在尋找什麼。

“那你呢,卓靈,比起那些醜陋的傢伙,你算是勉強美型派的了,當然還遠遠不如我,這樣的你,不斷挑戰血鴉,也是想成為冥衛吧?”羽剎百無聊賴的問著,畢竟,搜尋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線索,阿修羅應該是很好的躲藏了起來。

“不,我……成為不了冥衛,特定的能力註定了我可以成為軍士,也只能在軍士這裡停下,血鴉大人是天才,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超越他。”

“真看不出你那麼欣賞他……”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他很強,我……不如他。”卓靈冷靜的認識著自己所處的等級,從不會妄自尊大,“凡人哪怕努力了,也會有瓶頸出現,無法抵達天才所處的世界。”“怎麼聽起來你已經放棄變強了?”羽剎不解的看著卓靈,說實話,血鴉手下的死神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洛敏敏算是其中比較好懂的了,可眼前的卓靈,自己的確無法看透。

“不,我依然會磨練自己,為了正義。”執著於正義的理由並不記得,那是刻在靈魂深處的堅持,哪怕成為了區區的一具靈魂,也不會被磨滅。

“哈……很高尚嘛,美麗的我對你表示讚許哦。”羽剎正調侃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刺耳的震動,那是來自同伴的訊號,集合訊號,“他們找到阿修羅了?”“過去看看。”卓靈輕輕一跳,已經飛向了遠處,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也不考慮下我跟不跟的上,不愧是問題兒童班級裡出來的傢伙。”隨後輕輕踮起腳尖,羽剎跟著追了上去。

鐵炮和南炙漂浮在一條住宅區的小道上空,卓靈和羽剎很快也趕到了這裡。

“找到阿修羅了?在哪裡,我怎麼感覺不到。”羽剎四處環視了一下,發現除了一個不起眼的少女走在路上,根本鬼都沒一個。

卓靈沉默不語的盯著下方唯一的人類少女,神情依然木然。

“不,沒有找到,但是有了其他的發現。”鐵炮轉過頭,身旁的空中還浮著一名戰戰兢兢的引導者,大概是第一次面對那麼多軍士,緊張的雙腿直發抖。

“鐵炮發現了那個女孩身上有詭異的靈氣反應,我們就問了下這裡的引導者,結果得到的答案有些嚇人……那個女孩身上竟然寄宿著七原罪之一的嫉妒——煞音。”南炙推著眼鏡,無奈的朝著趕來的兩名同伴眨眨眼,表示他無法阻止鐵炮的行為。

“七原罪……它們可是曾經入侵冥土的怪物,為什麼知道它們的存在,還不出手消滅!”憤怒,顯而易見的浮現在鐵炮臉上,羽剎再仔細一看,似乎那個少女在哪裡見過,之前自己來執行任務討伐瑪麗的時候,難道有所接觸?算了,不美麗的東西,自己是不可能記住的。

“根據冥土的命令,我們只需要監視住就行了……畢竟,教廷還有星曜社也都在盯著,形式比較微妙,同時一起在監視的還有饕鬄。”在鐵炮的怒視下,引導者嚇得交代出了所有知道的事情,隨後忐忑的不安的看著諸位大人的表情。

“是為了平衡的局面考慮吧。”南炙只能得出這個結論,按照道理,七原罪和冥土可是有著無法消除的深仇大恨,但很罕見的,冥衛和大死神殿下都對徘徊在人間的七頭怪物不聞不問。

“我可不管什麼平衡不平衡的,小子,為什麼七原罪的靈氣那麼弱?”鐵炮眼中充滿著熊熊的怒火,隨時都會衝動的殺過去,“這……似乎是之前跟饕鬄之間發生了戰鬥,戰敗了,暫時的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引導者說完後羽剎和南炙都意識到這個現實會令事情變得很糟糕。

“是這樣嗎?”舔了舔嘴唇,鐵炮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這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嘛,將那頭怪物擊殺掉!”“鐵炮,平時的你就不夠美麗了,現在還要冒險做出違背上頭意思的事情,我可不想擔責任。”羽剎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除了任務要求,他不會多做任何事情。

“哼,失去了力量的七原罪,也只不過是帶宰的羔羊罷了,我無法原諒它啊……特別是其中的煞音!給予了秋道大人難以磨滅的恥辱,還有我內心中最深的恐懼。”鐵炮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數百年那場浩大的戰爭,整個冥土力量對抗區區七頭災噩,差點被滅亡的慘劇,那一天,橫空出現的怪物們撕開了冥土的天空,肆無忌憚的蹂躪起了自認為是神的死神們。

那時候的鐵炮,只是區區的執行者,被召喚回冥土參加守衛戰。

他記得很清楚,秋道成為冥衛的第五年,也正是戰爭突發的開始。

“區區的災噩而已,竟然讓它們突破到冥土軍的腹地,簡直是我們的奇恥大辱。”站在諸多死神跟前的秋道指住了前方翻滾的黑影,“用我們的力量去告訴這些怪物,死神才是這個世界的支配者!”“哦!”“跟著秋道大人上啊!”歡呼著的軍士們舉起了各自的武器,集合了秋道麾下六十八名軍士,準備在這裡迎頭痛擊敵人。

“是嗎?真有趣啊。”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身軀開始慢慢舒展,那是一頭漆黑的蜘蛛,令人感到反胃的八隻眼睛正上下轉動著,剛才說話的正是它,“吾乃嫉妒之罪,煞音!現在給予你們……無窮的恐懼。”只是剎那間,秋道麾下多年來聚集起來的精英們紛紛被蜘蛛尖銳的八隻腳刺穿,慘叫聲不絕於耳,秋道無能為力,他在幾次的衝鋒中都感覺到自己的靈氣產生了不協調感,然後一個疏忽就被打飛出去,作為執行者的鐵炮嚇得根本動彈不得,在那令人絕望的靈氣面前,他可以做的就是祈禱……

祈禱軍士們可以擊敗煞音。

僅僅幾分鐘,六十八名軍士死傷過半,秋道更是傷痕累累的跪在地上,苦苦掙扎。

為何我們如此狼狽?

身為死神的我們不該是生命的主宰嗎?

那一刻,鐵炮感受到了,即使身為死神,也是渺小的事實。

那些災噩們才是真正的頂層生物。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秋道無法相信一頭災噩就消滅了自己的所有部下,難以理解,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恐怖的怪物。

“你們所飼養的災噩,極限無非是LV4,或許大死神才有資格和我們這些LV5一較高下。”煞音懶洋洋的說著,接著舉起了前面兩隻腳,準備肢解掉秋道,“你們太弱了。”秋道咬牙切齒的想要咆哮,卻發現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反駁。

戰場上,勝者猖狂,敗者沉默。

從無例外。

“你還在玩嗎?小心不要陰溝裡翻船了,我們還有其他任務。”帶著面具的人類落在了蜘蛛身旁,不,它的氣息也是災噩。

“伯爵,就讓我好好耍一下嘛,據說這個打扮的死神是最強的冥衛,原來不過如此嘛。”輕蔑的嘆息著,煞音失望的表情一覽無遺,當然,已蜘蛛的容貌來說,它的遺憾只有伯爵能夠讀懂。

“可惡……同樣強大的怪物有兩頭嗎……”秋道感到了深深的絕望,但最絕望的還在後面。

“不好意思,我可是最弱的一個,我們總共有七隻,請多指教了。”伯爵戲謔的看著秋道,拍了拍手,強大的靈氣再度壓迫過來,令鐵炮失去了意識。

事後,他聽說大死神在千鈞一髮之際,帶領著其他冥衛趕來,終於將分散的七原罪一一驅逐,強如大死神等人,也只能做到驅逐,而不是消滅,這段歷史,被冥土軍列為了教科書的必讀系列,也是永遠銘記的恥辱。

戰爭的結果是當時八位冥衛只存活了三名,隨後,新人血鴉成功上位,接替了一個位置。

“明白了嗎?”回到現在,鐵炮看著眼前的四名同伴,神情猙獰,“如果不殺死它,我就無法戰勝心中的恐懼,秋道大人肯定也想復仇,所以這數百年來,不停的在努力變強,上面的命令令大人有多麼的痛苦,我已經可以感受到!哪怕是違背了命令,也要殺死煞音!”那是不容被動搖的意志,鐵炮的態度換來了卓靈的一句話。

“既然是七原罪,那便是罪惡,正義無法饒恕它們的存在。”

南炙和羽剎都是一愣,沒料到最沉默的卓靈會第一個跳出來支援鐵炮。

“喂喂喂,美麗的我可不想參合這麼麻煩的事,南炙,你認為呢?”羽剎轉過頭,看見了謹慎的男子臉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那麼……既然阻止不了鐵炮,就動手吧,煞音的力量應該是被削弱的很嚴重,我們有勝算,哪怕失敗了,也可以放心的全身而退,到時候,責任只好一起擔當了,畢竟組過隊,我們就是隊友了。”“見鬼,連拉人下水都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啊啊啊,不管你們了,隨便吧。”羽剎的退讓令剩下的一位引導者明白,眼前四名軍士怕是要不顧一切的攻擊那個女孩了。

她似乎……是叫聞靜?

“去吧!”快速的下落,先後降臨在了聞靜周圍。

附近有可疑的靈氣,聞靜多少有所察覺,但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包圍過來。

看裝扮,是四名死神。

“洛敏敏的同伴找我有事嗎?”下意識的詢問,聞靜其實已經察覺到對方的敵意,特別是其中的大個子。

“認識洛敏敏?那也沒區別,我是死神鐵炮,也許你早就忘記了我。”指住聞靜那張被劉海和眼鏡遮掩住的臉,“但我不會忘記你的。”看著眼前的大個子半天,聞靜歪了歪腦袋,說道:“我可不記得有死神像我告白過,還被拒絕了……唔,哦,你是神經病?”“你可以無視我的存在,煞音,但是,你帶給過我的恐懼,永遠無法消失,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虛弱不堪的你,將成為我最大的獵物!”“哦,原來是找煞音的……抱歉,它現在聽不到你說話,正在睡覺。”聞靜擺了擺手,準備離開,“我要回家睡覺了。”

“夠了,人類,我要說話的物件可不是你,讓煞音出來……”鐵炮失去了耐心,靈氣開始湧動在身體周圍,“否則,連同你的靈魂我也一起摧毀。”

“還真是標準的壞人發言,反正我對死神也沒太好的印象。”體內的煞音已經醒來,聞靜摘去了眼鏡,漠然的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壯漢,“我……好像只能逃走了?”

“不,你沒機會!”鐵炮露出一口白齒。

聞靜也知道自己沒機會逃走了,她被徹底的包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