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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命運的微笑

呆在柴房的三天裡,除了亞當會準時送來食物外,肖恩沒有見到過任何人,倒是聽見過伊萬的聲音,不多時,伊萬就被人拉走,發出嗚嗚聲。

三天後的清晨,肖恩被解除了禁閉。

雖然他覺得這次的禁閉並未起到讓人反省的效果,反而讓自己帶著一肚子的怨氣回到長時間工作、生活的酒館裡。

“去戰場打拼,對你來說還是早了點兒。”亞當摸著下巴,老神在在地說,“這份行當可不輕巧,過上一兩年再去考慮吧。”

見肖恩一直沒有回話,摸著有些地中海趨勢的頭,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在這過得不舒心?沒關係的,過段時間你就會發現,這與自己家並未有什麼區別,大家夥兒都是好人。”

“你確定你不是在發好人卡?”肖恩沒有頂嘴,亞當抱有好意,自己一直擔心的不過是能不能活下去這件事,“你這麼發好人卡,小心以後貝恩和傑克森還有長大後的小熊找你麻煩!”

“好人卡是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祝福語罷了,意味著一定要幸福。”

“這樣嗎?我以後會每天給你發好人卡的。”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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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亞當笨拙的安慰究竟起了什麼作用,不過肖恩還是記下了,覺得將大災變一事拋到腦後,生活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酒館大廳裡聚集了酒館裡所有的人,他們坐在長長的餐桌四周的長凳上,一邊等著亞當端來食物,一邊饒有興趣地聊著天。

當肖恩來到大廳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打聲招呼,這些人怎麼都像是等著自己一樣,話說自己來酒館這麼長時間還沒吃過早飯呢。

正在閒聊的大夥兒,見到肖恩便興沖沖地圍了上來,摸了摸他的頭,檢查他的身體,看看有沒有少了點什麼。

“咳咳~”坐在主位的老闆看不下去了,試圖吸引眾人的注意力,“我是那種對員工苛刻的人嘛?”

“哈哈,老闆你還不知道你的名聲嘛?戰場的死神!你的名號都用來嚇唬營地的小孩們十來年了。”

“對啊,我還記得那時老闆帶著殺氣的眼神,全身浴血的模樣,血腥味都要飄滿整個營地了!”

貝恩和傑克森熱情澎湃地討論著老闆的“光輝”事蹟,卻不知老闆來到他們的身後。

只見雙拳如龍出水,快如殘影狀,真不愧是鼎鼎大名的風暴之拳。

殘影般的四連擊,老闆為貝恩和傑克森的增高做出傑出的貢獻。

酒館的氣氛也被炒的火人,除了圍著貝恩和傑克森笑話他們滿頭大包外,每個人都在互相曝著黑歷史。

貝恩笑話傑克森曾經誤入流鶯的房間,傑克森反駁道自己不過是去買補給的,結果卻被那些女人追了四條街,至今他還得了個不願意去面對的外號——熱氣的傑克驢,形容他對那方面的需求就像是辛特蘭特有的一年四季處於發情期的傑克驢。

被貝恩說出黑歷史的傑克森不甘示弱,冷笑地看著貝恩,要知道貝恩曾經緊緊握住一坨暴怒熊的糞便,將其當成寶貝。被某個無良的情報商誤導,貝恩一直認為那是十分珍貴的材料,直到去到採購商出,才明白,這只不過是暴怒熊的排洩物而已,最大的用處是施肥。自那以後,貝恩被冒險者們愛稱——拾糞者貝殼。

布勞妮見貝恩和傑克森互曝,也加入自黑的活動。布勞妮表面上看,是個挺文靜的女孩,但身處於冒險者行列,容貌往

往是最沒有的東西。夢想最為一名騎士的布勞妮,有著一顆戰士的心,一副戰士的軀體,而她所得到的能力卻更加契合於施法者。每當布勞妮加入隊伍執行任務時,周圍的隊友都被這個名為法師,實則揮舞著雙斧廝殺的女人給嚇到。也是從那之後,布勞妮再也沒有在一個正經隊伍呆過,因為她的江湖外號——近戰法師。

一直板著臉的肖恩終於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幻想下布勞妮嘴上貼滿長長的白胡子,穿上破舊的法師袍,手裡拿著兩把狂戰斧,用女音喊著“獸人永不為奴”的模樣,簡直就是女版甘道夫呀!

見肖恩笑了,夥計們也松了口氣,他們沒有再去問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也沒去試探肖恩為何會被關禁閉。

就算能力再差,再怎麼不適合在野區討生活,但肖恩仍是酒館的小夥計,這點是不變了。

拍拍肖恩的腦袋以示鼓勵,老闆開口了。

“新來到戰場的新人,他們不懂騙術,不懂戰場的規則。這裡的危機並不像在辛特蘭大陸般,有個可靠的團隊就能保證後背萬無一失。”

神情有些憂鬱,老闆嘆了口氣,“危機往往來自身後,新人會盲目相信第一個接觸過他們的人。這片土地不僅僅有著機遇,最惡同樣滋生於這片土地,如同佈滿淤泥的沼澤,走得越遠陷得越深!”

肖恩也應著老闆的強調喃喃自語道:“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從我來到這裡,什麼都不懂。機會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啊!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去搏一把,別人會如何待我,我就怎麼對待別人,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以牙還牙我還是做得到的······”

老闆沒有回答肖恩的話,只是嘆著氣,摩擦著手指上發黃的戒指。

“你還記得,你剛來酒館的時候。”

回憶著當時的場景,老闆緩緩地說道:“你剛來的時候,給我的印象就是對這裡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滿了戒備和反抗心。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以你的年紀來說,以前你過得生活肯定十分得艱難。還有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在壯年就離開戰場,卻開了家酒館嗎?”

“是因為你邂逅了伊萬的母親?”肖恩拍著他的肩膀,並遞給他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咳咳,那只是一個方面。我現在還記得最後一次任務,我的隊伍接納了一個和你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出色,稱之為天才也不為過。隊員們都很照顧他,可再多的照顧也抵不過意外,討伐的過程中,他被偷襲了,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只能捂住他的傷口,讓他堅持住,可到最後也沒能救下他。”

老闆的手顫抖著,在自己的腹部比劃著,“這麼長的一道傷口,他的腹部被劃開,腸子流了出來。我唯一還記得的是,他的血和淚,還有他不甘心的咆哮。那件事後,我就決定放棄冒險生涯,我並不怕戰死,卻不想有人再死在我面前······”

說完後,肖恩看著恢復沉默的老闆,他能感受到老闆心中的不甘與懊悔。

上前抱住老闆,肖恩向他保證,一定會小心再小心,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會去做讓他擔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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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才有明天,也才會有希望!”

聽完老闆的話,肖恩能體會到話語中的那份沉重,生命既是最值錢也是最不值錢的。

一番交流過後,肖恩開始慢慢享受在酒館內的日子,不再去擔心亡靈天災,不會去考慮緊追自己的哥布林殺手。

每天與貝恩和傑克森吹牛打屁,一併帶著壞笑偷偷瞧著布勞妮。

時不時誘導伊萬給老闆的杯子裡新增辣油,然後笑看伊萬被倒吊在酒館門口的大樹上,甚慘。

每天都不死心地撲向布勞妮,只為求一發提神醒腦的洗面奶,挨著最重的拳頭,不過肖恩,肖大爺可不會放棄的,男人就得不要臉皮才行。

跟著亞當學習廚藝,不得不說,來自藍星的肖恩,廚藝確實不錯,天賦 天註定的。

還順便點燃過酒館管事常年穿在身上的侍從服,這件事讓酒館鬱悶了一整天,直到肖恩拿出偷偷定做、新的管事服時,他才破口而笑。

能看到常年板著臉的管事大笑,肖恩覺得,花費自己大半身家也是值了。

每一天,從一聲你好開始。

忙碌地工作,在每日工作結束後拿著一杯麥酒,去酒客們那裡聽聽新鮮的故事。

一杯麥酒,再也不需要肖恩花費一枚銅幣換取,而是加入他每日新增的報酬裡。

漸漸地,肖恩結識到越來越多的人,有木匠奧德、房屋瓦匠格林,行腳商人德蘭克和肉販子艾德等等。不過在酒館裡是見不到鐵匠胡佛,倒是凌晨四點時能聽見胡佛的打鐵聲,從未中斷過。

在酒館裡,很少有人鬧事,戰場死神的名號,大夥兒都聽說過,也會留心那個總在櫃檯打著瞌睡的老闆。

每個客人都會點上一杯麥酒來消除一天的疲勞,常常來的人們都是營地裡有穩定產業或是特長的人。而奔波於野區的冒險者,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老面孔再也沒有見到,倒是會有許多新人來到酒館,打氣的吆喝一聲。更有慷慨的傢伙,會請所有人喝上一杯,贏來陣陣叫好。

“肖恩小子!”行腳商人德蘭克朝著肖恩揮著手,興致沖沖地說道:“你手裡的麥酒我要了,來我這邊,今天的故事保證刺激!”

一杯麥酒還一個故事,是肖恩雷打不動的規矩,如果故事妙,肖恩倒是會自掏腰包再送上一杯麥酒,為了精彩的故事獻上敬意。

“先說好了,別企圖改上幾個名字就當成新故事,我可是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個故事,要是再忽悠我,這杯酒可要算在你頭上。”

肖恩無奈地叮囑著德蘭克,來到酒館的客人裡,就屬德蘭克的故事最多,走過最多的地方,見識過很多的怪異事情,卻特別喜歡在講故事上偷奸耍滑,肖恩不止一次聽到德蘭克換了幾個人名就當成新故事來忽悠肖恩的麥酒。

第一次被哄騙後,肖恩都會囑咐德蘭克,他只要新的故事,而不是換皮的故事。

拿著麥酒,肖恩走向德蘭克,以往故事比較多的客人,今晚都沒出現,他只好賭一把德蘭克能良心一回。

“怎麼了?肖恩小子,別捨不得那杯酒啊!這次絕對是新故事,騙你是小狗!”

肖恩對著德蘭克露出個勉強的笑容,他不是後悔將酒送給德蘭克,也不是發現新的將故事的人。

就在剛才,腦海裡傳來個冰冷、陌生的聲音,神秘之地開放,肖恩被選中為一員,兩個呼吸後便會被拉入空間內。

沒去管大呼小叫的德蘭克,肖恩轉過頭,看了看正在忙碌著的眾人,對著正在吧檯打盹的老闆說道:“興許命運女神不再贈與我微笑,推了我一把,不知前方是否為深淵。”

眾人:【???】

“應該就是你說的神秘之地,我被選中了,如果我能平安歸來,希望你能讓我喝上一杯麥酒,而不是······”

話音未落,肖恩被白芒籠罩後消失在眾人面前,留下老闆一臉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