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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埃隆

好餓……

爸爸……媽媽……

洛青感覺自己餓得不行了,以至於他產生了幻覺。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父母的影子,耳邊的聲音亦真亦幻,腦子裡好像迴盪著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你還活著?”

“等著我,我會找到你的。”

陌生的星空,扭曲的陰影,宏偉的輪廓,黑暗如潮般蔓延,瘋狂的蔓延著。

“一萬光年……不遠。”

……

洛青在哆嗦中驚覺醒來,他抹了一把冷汗,皺眉思索著剛才腦海中閃過的光景,它真的是幻覺麼?

“星圖……”

洛青靈光一閃,馬上起身趕往艦橋,腦海中的星空歷歷在目,清晰的他可以畫下來,在這艘船的星圖上,會不會找到那片星空?

然而沒走幾步,他便收到了長方體的潛意識傳達。

“埃隆星雲,相似度87.7399%。”

“相似度?”

洛青一愣,他止住腳步,扭頭看向漂浮著的長方體,突然,他不悅的皺起眉頭,指責道:“你能不能不要冷不丁的出現在我的思想裡?我最討厭這樣……”

“可惡。”

讓洛青沒想到的是,長方體突然口出人聲,那是一個年輕男性的聲音,語調帶著一絲鄙夷,聽起來像一個熊孩子:“這樣行了吧?”

“呃……”

洛青有點懵,不過,他確實發現腦海中的‘思維傳達’消失了,他扁了扁嘴:“你會說話,你怎麼不早說?”

“你不配擁有我。”長方體回答的倒是很實誠:“我懶得理你。”

“我……我也沒想過啊。”洛青無語的扁扁嘴:“我連你是個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個AI罷了。”長方體不耐煩的說道。

“你有名字麼?”

“你這冒牌貨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長方體冷哼一聲,沒一會,又聽它補充道:“不過,你可以叫我‘道爺’。”

“什麼鬼?”洛青有點傻眼,這名字有點扯淡。

“可以叫你‘道道’嗎?”一旁的艾瑪13670好奇的睜大眼睛,她解釋道:“道道比較好聽!”

“隨你,銀河之花。”

“銀河之花?”洛青好奇的看了艾瑪13670一眼,她的臉色反倒暗淡了下來,她侷促的低首垂眉,竟逃也似的跑出了艦橋。

“艾瑪也沒落了……”長方體嘖嘖唏噓起來。

洛青嘴角動了動,這其中似存在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辛,不過比起這些,他更在意剛才‘幻覺’中出現的那片星空,他抬頭看向長方體,顧自問道:“喂,道道,你先給我說說埃隆星雲,你說的相似度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叫我道爺。”長方體不悅的嗆了洛青一句,不過,它接著說道:“天體是會執行的,現在的星空和十萬年前的星圖當然存在誤差……87的相似度,基本上可以確定那是埃隆星雲了。”

“那是什麼地方?”

“你哪來這麼多問題?”

讓洛青意外的是,儘管滿口的不屑,長方體‘道道’還是解釋道:“埃隆位於第一旋臂……呃,也也就是你們地球人口中的獵戶座旋臂的末梢,那裡是著名的恆星孵化場,也是源菌的故鄉。”

“源菌?那是什麼?”

“一種噬能真菌,第一旋臂末梢的環境催生出了這種神奇的生物,它們會吞噬一切能量,迅速成長……”

道道解釋道:“在吞到不能吞的時候,它們會進入類似昆蟲做繭的蟄伏狀態,以低能級的純淨化學能維繫,首尾相接,等待變態成年,這個階段的它們,也被稱作環獸,很像你們北歐神話中的塵世巨蟒。”

“環……環獸?”洛青一驚:“該不會是……”

“沒錯,不滅號沉沒的地方,就是一隻蟄伏期的環獸。”

“它們蟄伏後,又會成為什麼?”

“那就不知道了,我的生物志裡記載,百萬年來,從來沒出現過成長到那個階段的環獸……”道道回應道:“它們成年需要巨量的低階能,它們自己是不能採集的,所以環獸到了做繭期,基本上就是死期了,不過……”

“不過什麼?”想起環獸體內的糖池,洛青嘴角微微一動。

“不過,第一懸臂末梢有恆星孵化場之稱,那裡是光明之源,你剛才‘幻覺’中只有一片黑暗,這麼想的話,那片星空可能也不是埃隆星雲……”

“你還在窺視我?”

“沒有啊!”道道趕忙解釋道:“那是我在你告誡我之前看到的……”

“唔……”

洛青嘴角動了動,他突然有了在地球上時,狼與羊對抗的即視感,不知道他能不能像詐許超一樣,來確認長方體說的是不是真話,不過,洛青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規律,長方體似乎是在刻意的向他表現出輕蔑、鄙視的意味,但是只要是他問的問題,長方體都有問必答,這其中,好像微妙的說明著什麼。

也許,他有著高於長方體的許可權,而長方體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一點,所以它表現出了強烈的自我,到處給他使絆子,比如,核心艙的操作檯,長方體在洛青不知道的情況下,失效了操作檯的功能,讓他錯以為許可權不足。

然而事實上,洛青的許可權可能在潛移默化的左右著它,讓它無法違背,不得不執行,這最終使它表現的像一個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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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洛青也明白,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它不願意配合他倒是真的。

“喂,我以後就叫你道道了。”想到這裡,洛青心裡又有了主意。問題有問必答,命令性質的語言呢?

“哼,隨你。”

“我們餓了,去給我們弄點吃的。”洛青微微揚起嘴角,他大概得到驗證結果了。

“誰管你死活!”道道冷哼道:“不過,在進行下一步行動之前,我決定把銀河之花送回家。”

舷窗外星光變換,飛船又在洛青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躍遷了,洛青皺眉看向舷窗外,臉色微微一變,在飛船的正前方,三艘螃蟹狀的飛船編隊呈品字形,低速行駛在一顆翠綠色行星的近地軌道上。

讓洛青意外的,不是這顆星球翡翠般蒼嫩的顏色,而是那些螃蟹飛船,他在地球上見過。

那是傳說中的海王星艦隊,是將黑帆投送到地表的艾達蘭瑪母艦。

這一瞬間……飛船居然來到了艾瑪13670的老家!

螃蟹母艦顯然注意到了這艘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洛青很快發現有些類似黑帆的機甲從艾達蘭瑪母艦上起飛,朝著這邊飛了過來,這讓洛青臉上一喜,他扭頭朝艦橋外跑去,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艾瑪13670.

然而,剛跑出艦橋,洛青卻愣住了。

在他的視野中,艾瑪13670嬌小的身影縮在廊道一角,她敲打著看不見的現實增強介面,口中哼唱著一首洛青從未聽過的歌謠。動聽的旋律在廊道裡迴盪,洛青一時間竟忘了自己的目的。

“艾達蘭瑪的小草抽出嫩芽,

量子蝴蝶在照料著她,

銀河之花要快快長大,

阿爾瑪的誓約在等著你吶!

艾達蘭瑪的小草開出小花,

量子蝴蝶又來看她,

誓約的人在哪兒吶?

天上的星座一定給你回答。

那是什麼星座呀?

等你長大就知道啦!

阿爾瑪在那裡嗎?

那星座叫海王座呀!

我問的是阿爾瑪!

量子蝴蝶沒法回答,

但是,量子蝴蝶一定會帶你找到他。”

這應該是一首艾達蘭瑪的童謠。

洛青皺起眉頭,他聽到的明明是俏皮的歌聲,歡快的旋律,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歡快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