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AI？
想起道道曾經的自述，洛青不由咋舌，‘天道計算機’這幾個字眼，總感覺不僅僅是一個AI那麼簡單呢？
不過眼下的形勢，並沒有給洛青思考這一點的機會，CITA5從四面八方壓過來的幕牆已經把他逼到了絕境，而且洛青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可能馬上就要涼了，這是外掛超頻必需付出的代價。
“道道，我該做什麼？”洛青如實交代著自己的狀況：“我覺得我藥丸啊！”
“我在鎖定蒼穹她們的智慧外掛，給我一點時間。”
道道回應道：“我先把你弄到安全的地方。”
“呃……”
洛青嘴角動了動，他自然明白道道在幹什麼，外掛註釋是有提示的，道道正在進行著精細而複雜的計算，洛青可以感受到每一條程式碼的分量，也許是因為被道道讀過記憶的緣故，洛青甚至明白這些程式碼是什麼意思，程式碼的內容自動換算成了洛青理解的語言和單位，彷彿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開發級後門，這是西塔帝國最後的良心。”
道道笑了笑：“洛青，準備點個確定，我有了別的辦法，我要黑一下這幾位小姐姐……收到我的請求立馬接受，我會刻意降低運算速度，防止外掛超頻燒了你的腦子……”
“我感覺已經開始燒了……”洛青實誠的回應道，他環顧一週，雖然道道已經把他送出了幕牆範圍，但他還是愈發的焦慮起來。
“不會，只要用這個辦法，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保證你沒事……”道道解釋道：“我已經知道庇護者破解這些外掛用的辦法了，時間足夠你安全退出啟用模式，也足夠我幹掉幕牆……”
“確認啟用，02649，代號聖歌。”
也許是感受到了危機，蒼穹趁著這個間隙又從球艙裡放出一個女孩，那是一個銀灰色皮膚的少女，雖然註釋顯示她是哈爾姆人類種，但她明顯不是地球人種。
洛青注意到，道道在向蒼穹的外掛寫入一些視覺化的內容，當這個銀灰色的女孩被啟用後，那部分視覺化的內容居然一分為二，有一部分注入了那個女孩的外掛中。
然而，蒼穹的外掛也有視覺化的數據流對抗著道道的改動，不時有新的內容生成填補進來，不過道道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那些新生成的內容，幾乎在瞬間轉換成了清一色的‘NOP’，因為讀過程式設計師的記憶，洛青明白，這是道道強行把蒼穹的自救企圖‘做空’了。
洛青不由咋舌，從蒼穹越來越蒼白的俏臉可以看出，她的情況顯然好不到哪裡去，不過也許是道道刻意壓低運算速度的緣故，兩股視覺化數據流暫時還分不出勝負。這讓洛青臉色微微一變：“不超頻，還不行麼？”
“誰說不行，你等著瞧好了……”道道果斷回應道，可即便它這麼說，數據流的爭奪上還是沒什麼變化。
直到這時，洛青才注意到，在道道的註釋上，有一條類似‘CPU’使用率的註釋段，上面顯示的竟然不是CPU在一個低使用率上執行，而是顯示‘中央處理器’根本沒有啟用，道道居然是在CPU離線的情況下，跟蒼穹的外掛PK！
這讓洛青有些傻眼，難道道道是在用‘盲腸’計算麼？
不過洛青很快注意到，主CPU註釋一旁有開關選項，而他剛好有操作許可權。
洛青雙目一亮，他幾乎沒有一絲猶豫，果斷授意開啟了道道的主CPU。
“別他媽手……”
‘賤’字還沒從道道口中蹦出來，洛青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全格成功……各方外掛已恢復出廠設定。”
“複寫成功，升級補丁已注入。”
“喚醒成功，外掛再啟動。”
剎那間，視覺化的數據流之戰已然分出勝負，道道的副程序毫無感情的將結果通報了出來。
“這……這裡是……”
“呀，我的衣服呢？”
“嗚哩哇啦哇哇……”
也在這一瞬間，核心艙裡熱鬧了起來，‘彈藥’們紛紛轉醒，她們完全不瞭解自己的狀況，一時間整個艙內鶯鶯燕燕，到處是光著屁股亂跑的漂亮哈爾姆妹子，只可惜，洛青不但無福消受這一幕，他已經開始七竅流血了。
“我都說了我有辦法，為什麼偏偏要自己作死……”
道道的聲音氣急敗壞：“那是你能碰的嗎，你連超級智慧外掛都沒有……操操操！洛青，別死啊，我不想再睡十萬年了……”
道道發出一聲長嘯，它迅速的在核心艙中傳送起來，如果洛青必死無疑，想要繼續啟用，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場上的超級智慧裡，隨便選一枚外掛鑰匙。
可它茫然四顧，卻遲遲有沒有去碰觸那些唾手可得的鑰匙。
換一個主人，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操操操，我都承認你了，我tm都承認你了，小六，為什麼放棄我，為什麼不給我自己選擇的機會？”
道道歇斯底里的哀嚎起來：“授權啊，哪怕只是初級授權……洛青，別死啊……”
洛青……別死啊……
混沌迷濛的意識中，洛青的腦海中響起這聲嘶力竭的請求。
是道道……
在意識消散的瞬間，洛青清明的感覺到了它的呼喚，但是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操，為什麼不授權呢……
現在，想要繼續運轉下去，只能隨便再選一把鑰匙了。可那還不如繼續沉睡下去呢……
“不……”
再也感受不到來自洛青的思維連線，道道慘叫了起來。
沉睡，就沉睡吧。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以前了，也許選擇放棄並不壞……
然而，沒多久，道道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它‘咦’了一聲，不解的檢索起核心艙——洛青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自己還處於激活狀態？
“這是……”
掃描到洛青身上時，道道倒吸一口涼氣，灼目的藍色電花竟然在洛青的雙手上噼裡啪啦的綻放，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讓道道徹底傻了眼，它根本沒想到，事情在這時會有轉機。隨即，道道便想到的唯一可能性，這讓它驚呼出聲來：“插……外掛保護？！”
“沒錯，來自CITA6的官方外掛保護。”清冷動聽的女聲突然出現在道道的感知系統，女聲語氣的自信與傲然，竟然讓道道在一瞬間有了哭泣的衝動。
“小六……不，你是……”道道聲音顫抖著驚呼道：“女主人？！還……還有這種事？”
“嗯呢，抱歉了，道道，本該是我來啟用你的……”女聲溫柔的笑了笑：“不過你讀過他的記憶，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是您已經……”
“外掛保護嘛，也許是我對外掛理解的比較好吧，與其被採源機捕獲，不如選它了……”女聲隨口回應道：“你也知道，那時候的我已經沒希望了……”
“您居然想到了這種自保方式……”道道的聲音有些興奮：“您竟然對外掛理解到了那種程度！”
“沒什麼呀，還不是憋屈在外掛裡，生物學上就是死亡了呀……”女聲輕笑一聲：“多虧了他在不滅號上找到了你和小六，你的許可權遺產就是那時候小六給我的，她給了我很多，包括她的外掛本體，也包括啟用了你……”
“小六的外掛本體？！她……她已經授權……”道道不可置信的說道。
“嗯，她早就把選擇的機會給你了，可她沒來得及告訴你……”
女聲肯定的回應道：“時間不多了，我雖然有了新的獨立外掛，但沒有實體，在你系統裡待不了多久，這次趁他意識當機，我才能出來活動活動，正好，我把外掛授權升級公式轉給他，從現在開始，他就真的是你的主人了……”
“他已經是了！”道道興奮的說道：“我早就承認他了。”
“那就好……”女聲語氣有些欣慰：“在我沉睡的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他了……”
“主人，我怎麼才能再……”察覺到對方正在退出系統，道道趕緊問道：“銀河系的這趟渾水需要您這樣的破浪者……”
“再見到我嗎？”女聲莞爾，她提示道：“你的資料庫裡不是有答案嗎？銀河之心……那裡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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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之心？”道道一怔，旋即，它激動的驚叫道：“銀河之心！對呀，銀河之心！”
“那就這樣……”女聲低了幾度，俏皮的悄然囑咐道：“可不要讓他知道呀……”
“明白，一定！”
道道毫不遲疑的回應道：“到時候，我一定把你完整的帶給他！”
“嗯，我等著你。我也想早點‘見到’你們……”女聲語氣難掩期許：“現在，你們先處理好眼下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