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靜的出奇，零星響起的咳嗦聲顯得十分突兀。會議桌前，幾個男人叼著菸圈吞雲吐霧，臉上掛滿焦慮與不耐煩。
在與會者們面對的牆壁上，掛著幾塊大屏幕，兩側的螢幕上高亮著FAI的地球儀似的‘Φ’標記，最中間的螢幕上，顯示著‘連線等待中’的字樣，約莫幾分鐘的功夫，越淺的形象出現在畫面上。
“實在抱歉，幾位專員大人，這邊起風暴了，訊號不太好。”越淺開門見山的說道，在她的身後，是一艘船的舷窗，窗玻璃外面掛滿了水幕，透過水幕，可以看到此起彼伏的閃電和連綿的陰雲，在陰雲投下的陰影中，依稀還能看到一座閃爍著燈光的巨大設施的輪廓。
“越幹事，要分清兒女情長和人類命運孰輕孰重啊……”
會議室中，一個男人放下手中的菸捲，用極為不悅的語氣指責道。
“是……”越淺眨了眨眼睛，也許是因為多日勞累，或是遇到了傷心事，她的眼眶發紅，俏臉看起來頗為憔悴。她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別為難越淺妹子啦，對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家來說，愛情大過天的，人類命運算什麼……”一位中年女性與會者打趣道。
“行了，不說這些沒用的。”另一個與會者說道：“談妥了麼？那邊是什麼意思？”
“是，大的框架已經敲定下來了，相關檔案我剛剛傳過去了……”越淺趕緊回應道：“細節方面還在談，不過基樁的費用，美國要我們承擔百分之六十……”
“什麼？”一個與會者臉色一變：“我們合作的基礎不是雙方各承擔一半麼？他們怎麼出爾反爾？”
“美國國會那邊的禁網預算超額了，他們超越者專案撥款有限，只能縮減基樁費用……”越淺回應道：“他們認為禁網專案沒有存在的必要，已經不想配合我們的保密工作了，有兩千萬超越者活躍，要遮蔽的資訊太多了，紙包不住火，他們多數人決定放棄了。”
“那也不能縮減基樁的費用啊，不能預期完工，人類怎麼活？”一個與會者臉色難看的說道：“他們已經欠我們不少錢了，還想怎樣……”
“不然我們這邊也放棄資訊封鎖，反正是早晚的事，不如不拖。”
“維持現狀更好吧，畢竟這件事不平衡，隱患實在太多了，英美方面管不住自己的媒體，還不知道爆出什麼來，比起建造基樁，我們首要的任務應該是避免不必要的戰爭，普通民眾可不會想這麼多啊……”
“那個……大家稍安勿躁……”中年女人擺擺手，示意會場安靜下來，只聽她說道：“這事其實不難辦，保密成本太高了，我們或許會考慮放棄，就算引導輿論也還有斡旋的機會，但是我們得弄清主次，基樁必須建成！我們需要與美國簽訂最高合作級的協議，就算真的爆發戰爭，我們也要在戰爭期間把它造出來，要不然，等那一天到來，我們能逃掉幾個？人類能存活多少……”
“媽的，超越者的存在就是個大問題，這打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
“你別忘了，沒有超越者的智慧，我們造不出基樁……”
“可兩千萬超越者曝光，這維穩係數太高了……總得給民眾一個說法吧？”
“那個，幾位專員大人……”
越淺適時開頭提示道：“美國方面拿出了一個方案，細節也已經知會我了，他們建議我們對外統一口徑，釋出也可以同時同期。”
“哦？他們怎麼說？”
“美國方面的意思是……瘟疫。”越淺回應道。
“什麼？！”
“超越者是一種瘟疫，他們創造了一個說法叫‘wall i plague’……”越淺解釋道：“翻譯過來，是幕牆智瘟。”
“智瘟？他們真想的出來……”一個專員驚的把自己手裡的煙都扔掉了：“一種無害的，只會讓人變聰明的瘟疫嗎？他們可真敢想……”
“呵，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因為瘟疫沒在他們那邊爆發吧……”另一人說道。
“北約和日本、韓國的超越者在為美國服務。”越淺補充道。
“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公佈？”中年女人皺起眉頭。
“12月7日，幕牆是11月7日降下來的，正好一個月。”越淺回應道：“他們的FAI將改組成智瘟與幕牆應對部門，由維勒穆·薩特領導，釋出報告，也是他來做……”
“嘖嘖，居然和珍珠港事件是同一天，他們不會在影射什麼吧？”
“不管這個，我們該向上級彙報，準備應對衝擊了……”中年女子說道。
“什麼衝擊？”
“智瘟啊……”中年女子翻了個白眼。
“呵，那就這麼辦吧。”另一人點了點頭，衝越淺說道：“你告訴基樁那裡的美國人，費用維持五五開，我們同意公佈。”
“是……”越淺點點頭，她看了下手中的筆記，又抬頭問道：“對了，他們還向我們索要那兩個專案進展的詳細進度，他們願意提供研究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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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的專案，你自己應該清楚啊。”中年女子反問道。
“我們還在譯碼贏絳提供的資訊，這次的加密太複雜，一時半會……”越淺趕緊回應道。
“別一時半會了，12月7日就要公佈，現在都4號了，我們等不起！”一個專員急切的說道：“一定要快！”
“是。”越淺趕緊點了點頭。
“越淺你那邊差不多了就趕緊回來，別整什麼兒女情長了……”那專員接著說道：“我看你那小男朋友，乾脆甩了換一個得了，反正你又碰不到他……”
越淺抿了抿嘴，她垂下腦袋，並沒有說什麼。
“對了，說到003，總部那邊倒是出了一件很蹊蹺的事……”一個任務專員突然說道。
“什麼事？”中年女子好奇的睜大眼睛。
“就是關於003的，她最近一直在畫畫。”那專員回應道。
“她肯參與正常人的活動，這是好事啊……”中年女子雙目一亮：“她在畫什麼？”
“一個球。”
“一個球？！”
“嗯，沒錯，一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