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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海莯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資源就是力量,當掌控了足夠的資源後,便可以制定某些遊戲規則,‘交易’,就是方式之一。

海莯對‘交易’有著狂熱的痴迷,這倒不是說他推崇等價交換,他只是喜歡這種達成目的的渠道,簡單直接,也可以稱得上暴力,畢竟同意交易的對手,意味著屈服於交易規則了。

對於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海莯來說,創造一個對手無法拒絕的交易條件,簡直易如反掌。

海莯的母親是蒼穹帝國女皇之手安琪兒·蓋洛威,然而她更深層次的身份,只有生活在她身邊人清楚,她是另一個層面的人物,屬於諸神的世界。

然而,海莯並不這麼以為,在他的眼中,神與人沒有什麼區別,她們的恩怨糾葛,比常人還要凡俗,雖有‘超級智慧’之名,但各自的性格缺憾卻又那麼真實,比如海莯自己的誕生,那或許便是一個美好的錯誤。

母親和女皇那超出友情的情誼,一個註定卻又隨機的便宜父親,處在命運的旋渦之中,海莯嘗試著去尋找答案,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他迷上了交易。

人類會交易,這真好。

此時此地,答案就在海莯眼前,他那尋求已久的父親,正在被白鷺號的光學監控系統鎖定著,海莯激動的顫抖著嘴角,母親說的沒錯,除了髮色和眼睛,他並沒有繼承母親太多,他的模樣體格,倒是與螢幕上的父親有著七八分的相像。

“為什麼我不姓蓋洛威?”

“你爹姑且姓海吧,海莯這名字多好啊,那可是一條人類萬年防線的名字……”

記憶開始閃回,多數是一些母親患得患失,糾結於雞毛蒜皮之事的瑣碎,自始至終,海莯都沒有從她身上看到一絲神性的光輝,即便她一度吹噓自己強大無比,這只會讓海莯當一個笑話來看待。

海莯‘瞻仰’著螢幕上站在一座GIS整合陣列上的海棠,有那麼一瞬間的一眼萬年之感, 對於這個跟母親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男人,海莯也說不上什麼感覺,不陌生亦不熟悉,但絕不會感覺親切。

海莯記得一次老媽喝醉的時候,曾揚言後悔把他生下來。

說什麼他父親是千人萬里挑出來的一個,原來是女皇的伴侶,誰料到後面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這個萬里挑一差點就不了了之,老媽是怕浪費才發生了後面的事情,才有了他。

自從帝國政策開始內縮,這算是海莯聽到了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多方情報顯示的不錯,由於經過一段時間的光速巡航,父親的生理年齡跟自己差不多,這是海莯感到不親切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想起母親鬢角的白髮,海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兩人都是狼群一份子,不管這期間的過程如何,他們都堅持到了最後,是針鋒相對的敵人。

看到站在父親身後的崢嶸子實體,海莯在欽佩之於又嘆了口氣,這是目前帝國境內的最強戰力,沒有之一。而在他帶領的海莯聯盟中,戰力最強的艾瑪克洛伊亦不是對手,至於從母親那裡繼承來的格利澤‘美系’直系和‘神使’,其戰鬥能力都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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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果然是最強的。

海莯感嘆一聲,他不由在想,要是母親還在的話,她會幫誰,站在哪一邊,是那個站在對面,沒有感情基礎卻改變了她一生的男人,還是醉酒後拿來當出氣筒的親兒子。

想到這裡,海莯碧色的瞳仁中閃過一絲憂傷,他腦海中浮現起母親最後一次登上黑鳶之尾號時說過的那句話:“兒砸,你不用學我,老孃太強了,你學不來的,你倒是可以去學你的父親,他苟得很。”

“我不覺得你很強啊。”

那時,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海莯隨口就回了,他當時已經領受了狼群資格,正在轟轟烈烈的競逐。

自那之後,登上黑鳶之尾的母親和那位叫作‘小七’的阿姨再也沒有回來,隨後便傳來了裂解長城消失的訊息,那些探索完裂解長城的另一側回來的艾瑪姑娘們一臉沮喪,從她們的話語中,海莯得知了黑鳶之尾的下落,艾瑪的探險隊在長城的另一邊找到了那艘船零星細碎的殘骸,但並沒有任何倖存者被發現。

再然後,是崢嶸強勢接手了帝國的控制權,被稱為碧波的崢嶸子實體開始展露鋒芒,她們擁有強大的堪比C器的直接呼叫權,可以同時呼叫C5,C7函式,這比被C器加持過的克洛伊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些崢嶸的子實體一出現,便忙活著在全世界蒐集各種東西,她們像勤勞的螞蟻一樣,將人類帝國的一切集中起來,她們僅僅是收集,也不是出於什麼高大上的目的,就像有著令人難以理解的收藏癖一樣,這是海莯非常牴觸的地方,曾有一個碧波帶著往生機常試著接觸他,被他義正辭嚴的無情驅離,一是因為他並不信任這些邪門的靈魂收集者,最主要的是,她帶來了安琪兒·蓋洛威的訊息。

兩位器主在長城之外與名為‘次級幻象’的敵人進行了一次決戰,在擊退了對方後,她們打散了各自的C器,解禁了許可權鎖定,將‘物質和能量可以創造一切’的機會留給了在場的崢嶸,共享給了所有的崢嶸子實體。

海莯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知道母親隕落在那裡,崢嶸和碧波們在現場見證了這一切。

從那個碧波虔誠而恭敬的的描述中,海莯才真切的知道,那個神經大條愛吹牛的母親並沒有說大話,她強得令人髮指。

而眼前螢幕上的男人,就是被這樣的她選中的男人。

海莯開啟了自己的狼群特殊許可權,啟用了指定通訊。

“我們終於見面了……父親。”

沉浸在回憶中的海莯聲音有些戲謔,他接著說道:“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