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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薔薇

棲汐接過九階草說道:“一株九階草可換取不了來回的門票。”

“我只需要一張可以去的門票就可以了。”薔薇平靜的說著。

“以你的修為,只能在凡間逗留一個月,你還要去嗎?”

因為六界不可以互通,若是要跨界,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

“一個月就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棲汐手伸向他,薔薇的枝子上多了一條絲帶,隨後又消失了。

“去吧。”

薔薇走了出去,雖然是從同一個門出來,但此時的這個地方正是薔薇想要到的地方。

靈在人界只能以本體而存在,無法移動,無法發出聲音。

“爸爸什麼時候在院子裡種了一株薔薇?”正在吃飯的女兒看著在院子裡給薔薇鬆土的父親,若有所思的問著身邊的保姆。

保姆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這株薔薇好像沒有人種,幾日前就突然出現在院子裡了,不過陳教授似乎很喜歡那株薔薇,每日起來都要第一時間去看它,給他澆水,鬆土。”

女兒看著年邁的父親在院子裡用花鋤給薔薇鬆土,好像自己家小的時候,院子裡也有一株薔薇,爸爸也是這樣每日一早就給薔薇澆水,鬆土,捉蟲。後來那株薔薇死了,沒過多久他們也搬家了,只是爸爸再也沒種過花了。

女兒嘆了口氣,轉頭對保姆說:“這段時間辛苦你看好我爸爸了,在院子裡種花,鬆土都沒有關係,不要讓他一個人出去,院子門一定要關好,之前他有偷偷的出去,然後就記不得回來的路,幸好有警察來聯絡我們,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好的,夫人。”

院子裡,陳教授正在給那株薔薇鬆土,嘴裡還絮絮叨叨的和薔薇說著話。

“你又回來啦,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我老了,他們都不讓我出去了,害怕我走丟了。”

“前段時間,他們帶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得了一種病,他說我以後可能會慢慢的忘記所有的事情,你看他們就是在瞎說,我這不是還記得你嘛,老朋友。”

“爸爸,你在和薔薇說什麼悄悄話呢?”女兒走進問。

“沒什麼,沒什麼。”陳教授否認道,深怕女兒看到自己和一株植物說話,以為自己又犯病了。

“我們先去吃早餐好不好?”

陳教授將手中的花鋤放來下來:“好,我們先去吃飯,我正好有些餓了。”

“我今日要去x城出差,後天回來,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要好好聽陳阿姨的話。”

“嗯,好。”

“那株薔薇你是什麼時候種下的?”女兒問道。

“不是我種的,是突然就在院子里長的。”

“突然長這麼大一株薔薇。”陳曉敏看著院子裡的薔薇,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院子裡多了一株薔薇,應該也沒什麼。

“你是不是也覺得它很像以前那株?你說,它會不會是來接我的?”

“爸爸~你在胡說什麼呢,您還是教授呢,怎麼還迷信起來了。”

“爸爸只是覺得也許是天意,讓她在我最後的日子還能來陪我。”陳教授委屈的小聲嘟喃著。

“爸爸還會活很久很久的,醫生都說你現在身體很健康。”

陳教授只是埋頭喝粥,不再理會陳曉敏的話,他知道曉敏關心自己,她一直都是孝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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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敏嘆了口氣,默默的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從前院子裡的薔薇花是媽媽在進醫院前親手種下的,那時候,媽媽已經生病了,她記憶中媽媽每天都會掉很多很多的頭髮,家裡的沙發,地板,浴室,經常能看到大把大把的頭髮。

那個時候,媽媽每天都要吃很多很多的藥丸,沒多久,媽媽就離開了,從那以後,爸爸就把院子裡的那株薔薇當做媽媽留給他的唯一藉慰,每日都悉心照料。

自己因為工作原因搬到c市來,然後在c市買了房子,我一直都想把爸爸接來一起住,但是他說什麼都不願意,知道那株薔薇也死了後,他才願意跟自己來c市。

現在已經三十年過去了,自己以為爸爸已經忘記了那株薔薇,沒有想到他還是記得,也許是想媽媽的吧。

薔薇每日都很期待清晨的到來,那個時候,陳教授就會拿出花鋤來和自己說話了,每次他來都讓自己感到無比的溫暖,這是它去了靈界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靈界的時間是沒有意義的,大家都只希望變得更強,從而不會被別人殺死,那裡是如此的冰冷。

就在晨曦的陽光照到薔薇身上的時候,陳教授拿著一個花鋤過來了。

“你知道嗎,曉敏昨日演講拿了市裡第一,她在臺上像你,一點都不怯場,條理清晰,氣勢從容。”

薔薇知道他得了一種人類叫阿茲海默的病,他會漸漸忘記現在的事情,而對以前的事情記得越來越清楚,薔薇默默的聽著,因為他不僅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他也能感受到陳教授的生命體徵變的越來越弱了。

“今天我打算做頓好吃的來犒勞犒勞曉敏,對了,家裡來個個奇怪的老女人,每天都不讓我出去,今天我想出去買菜都被攔下來了,氣死我了,他還說是你請的她,她肯定在胡說,我偷偷的告訴你,我剛剛報警了,她肯定是來偷東西的賊。”

叮咚~叮咚~

“肯定是警察來了,我去開門,你等等我,我馬上就來。”

一個星期後,棲汐路過這裡,看到薔薇真在聽著一個老人絮絮叨叨,棲汐看的出來這個老人生病了,生命體徵在一點點的溜走。

待老人走後,棲汐問薔薇:“為何不用九階草為他延長生命?”

“在這裡,他已經了無牽掛了,我又為何要徒增他的煩惱呢?”

“他還有多久的生命?”

“三天,他會在三日後的一個下午,在睡夢中去世。”

“可以在他死後也帶走我嗎?”

“我無權這麼做。”

“我用我剩下的靈力換取與他一同離開。”

棲汐看著那株薔薇,最後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