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擠在擁蹙的人群裡，被四周激情四射的“二次元力”淹沒。要我說，不過是漫展上的即興演出，為什麼你們也能如此賣力？難道是什麼世紀末的演唱會？尤其是最前排的那些傢伙，不僅喊得最賣力，連打call的裝備都這麼齊全。對頭，就是舉牌子的那些傢伙，我又不認識你牌子上的傢伙，舉那麼高幹嘛，擋著我的手機攝像頭了。
果然我對漫展什麼的提不起興趣，我在這裡，不過是拗不過林珂死皮賴臉的請求，就差沒在我床上滾來滾去了。話說那家夥還真是熱情，不就是在漫展上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志，大家聊聊也就算了，居然還自告奮勇地要幫人家配一臺高性能的臺式電腦。結果一大早就敲開我的門，拜託我一定要錄下漫展上的舞臺表演，自己卻跑去電腦城。
其實林珂那家夥也是濫好人？不像吧，從面相上來說就已經否定了。多半是自己的機械癮犯了，正好撞槍口上罷了。說到底，之所以能和那幫人混到一起，估計是其中沒有一個異性的緣故。這麼看來，果然還是獨行俠好，即使受了傷，也能自己醫好，不用搞什麼相擁取暖、互訴衷腸。
我天馬行空的想象被一陣“粘人貓”的尖叫聲打斷，舞臺上走出三位穿著旗袍的女子，手中拿著表演用的扇子。哦哦，這波也不虧，尤其當熟悉的旋律響起，果然這一片舞臺就是極樂淨土。
從人群中擠出來，我朝展廳外的廣場上走去，應該緩一緩，不然就真的中毒太深。
買了一瓶礦泉水，走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今天的天氣也很爭氣，陽光灑在身上，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如果能有一片青青草原，我想我肯定能躺下睡個好覺。
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斜眼正看見音樂展廳門口拉著漂亮的橫幅，然後我一口水沒差點噴出來。
這個老師，就這麼閒嗎？
“你很閒啊。”
坐在廣場的長椅上，老師又很隨性地靠著椅背，居然散發出比我還耀眼的懶散勁，你是那種一旦決定做，就能做到最好的優秀人才嗎？
“作為一個學生，假期裡閒不是本份嗎？”
“難道是作業佈置少了的緣故？”
開什麼玩笑，要是因為我一句話而讓整個班級跟著我一起做作業，豈不是顯得......顯得我說話很有威信？才不要這種花花公子式的麻煩設定。
“還少嗎？人家教育部都呼籲要給學生減負。”
“減負啊？嗯，有道理，確實不應該佈置太多作業。但是，對於那些在假期主動積極多做課題外作業的學生，難道學校還要特意去阻止？不能吧，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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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這個老師，不要若無其事就說出殺傷力極大的話。要是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說不定我就會被動變成“在假期主動積極多做課題外作業的學生”。
“你對漫展還挺上心的，居然兩天都跑來。”
是放心不下馬遠吧。
“我昨天不是說過，我順便來踩點的。”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來著，當時被馬遠的話題吸引，就直接忽略掉了。
“踩點？”
“咯——”
老師朝背後音樂展廳的方向指了一下，然後再次散發出懶散的氣息，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可真是個保姆命。昨天操心遠丫頭的事，今天還得陪顰兒來聽音樂會。”
雖然抱怨著，但在我看來，你這個保姆還挺稱職的。嗯，不知道穿上女僕裝會是一個什麼效果，想想還真令人......嘿嘿。
“又在想什麼齷齪的事？”
我揉了揉腦袋捱揍的地方，轉移話題地說道：“音樂會啊，那種上檔次的東東，你幹嘛跑出來？不好聽？”
只從電視上上觀望過的我，非常確定自己沒有一點藝術天分。
“你以為我像你？只不過現在中場休息而已。說是休息，更多是他們這些政商互相交流的時間，我一向不喜這套，自然是出來透透氣。”
“那你把李......她一個人留在裡面？”
“喲，我就說嘛，你還是在乎顰兒的，可是姐姐是不會輕易就將顰兒交給你的。”
一提到這種事，老師就來了興致，讓我開始後悔自己的突發奇想。一想到那家夥平時就一副冷漠臉，還不大喜歡去人多的地方，不知在這種情況下會是怎樣一種心態，稍微有點在意而已。
老師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侃侃而道：“關於這方面，你倒是不用瞎操心。這種事顰兒早就習慣了。畢竟從小就往這方面培養，在加上她是那種認真的性子，比這種音樂會更大的場景都不在話下。在遂寧那邊，她母親或父親生意上的應酬，很多時候也都是她出面的，還能做到滴水不漏。在這種事上，我都不知道該表揚她還是該心疼她。”
我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個與李芷涵在街市花園偶遇的畫面，現在想想，就算要去拜訪老師，也用不著如此盛裝打扮。只是，老師這一席話難免有點驚駭世俗，尤其對我這種平頭小百姓，彷彿聽天書奇談似的。那個平日裡在學校對我擺臭臉的同桌，居然在另一個舞臺上翩翩起舞，甚至可能還萬眾矚目，這算哪門子都市玄幻？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李某人站在吉祥大廈的樓頂，風輕輕吹過她的臉頰，撩起如夜般的發。她默默注視著腳下的這座城市，想著平時白日扮演高中生這種事是多麼的無聊，還不得不陪著一群無知的傢伙度過無趣的日子，甚至還要忍受來自同桌的無理取鬧。對，就是那個頂著一張白痴臉的傢伙，居然厚顏無恥的接近我，真想把他踩在腳下好好蹂躪一番，以解心頭之恨。哼，真是一群悠閒的傢伙，難道你們看不到已經蔓延到腳下的危機？她自言自語道，也罷，就讓我來把這座城市變得更瘋狂吧。說完，她將酷似貓耳的頭套戴上，從大廈頂上一躍而下。只聽“嘩啦”一聲，在燈光中，大廈倒映出一隻蝙蝠的身影，於是，哥譚，哦不，遂寧市的妖女傳說拉開了序幕。
啊，果然是妖女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