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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

【大表哥?其一】

沒想到過了而立之年,居然有了想寫日記的衝動。結果坐在書桌前,才發現早就忘了日記的格式,只知道需要寫上日期、天氣什麼的。但這種“需要”對於現在的我是不需要的,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每天都會寫點東西。還好不是家庭作業,不然我在自己女兒面前可就抬不起頭來。

嘛,其實想一想,如果是家庭作業該多好。女兒上幼兒園以來,時不時都會帶些家庭作業回來,好多都是需要家長配合完成的。雖然沒有網上的那些作業奇葩,但有時候還是覺得會很煩躁,自己一天上完班回來,還不得不花精力在這方面上,要不是自己的女兒太可愛了,我早就跑到幼兒園門口罵娘去了。

啊,飄了~

說這麼多,還是有點懷念自己小時候做家庭作業的情況。那時候父母也如同我這般似乎總忙個不停,自然也不會花太多時間來關心下我的作業,於是大多時候都是我自己在那裡奮筆疾書。這麼說可能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但至少記憶中直到小學畢業自己的成績都沒怎麼讓父母操心。對了,我這麼說可不是說女兒給我添麻煩了,因為太可愛的緣故,就算再多的麻煩當父親的也無所謂哦。

又飄了~

剛去臥室看了一下,女兒已經依偎著孩子媽睡著了。沒結婚前,對於珍寶的理解,僅侷限於世俗的各種金閃閃。更小的時候,所謂的珍寶,可能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也可能是哪吒頸上的乾坤圈。現在,珍寶就是躺在那間主臥室裡的人,是每天都要和我拌下嘴的黃臉婆、是每天都要和我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的可愛的女兒。呃,這麼寫著有點害羞啊,不行,必須得把這個筆記本放在隱秘的地方。

不過還真是爽,如果在小學的時候,我要是敢這麼天馬行空般寫日記,早就被父親給收拾了。說起來那個年代的父母,可真敢下手。要是現在我的女兒犯了什麼錯,打是不可能打的,不然就會被老婆大人打的。呃……女兒那麼可愛,怎麼能下得了手,自然是好好談一談。就如同今天一般,女兒說中午吃飯的時候,旁邊挨著她坐的混小子搶了她打算留在最後吃的一塊雞肉,然後女兒就一筷子呼過去,打翻了人家的飯碗。哼,也不知是哪家的混小子,要是讓我碰到了,定要好好問候一番。當然,不能當著可愛女兒的面。只是當我跟女兒說下次往那小子頭上呼時,就莫名其妙被老婆大人罰洗碗了,明明今晚就該輪到她洗。好吧,誰讓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媳婦的道理更大。

越寫下去,總有炫耀的感覺,今天就先這樣吧,還有工作要忙。

【大表哥?其二】

離上次寫東西,原來已經快兩週了。一天天都過得如此匆忙,如果不刻意去翻日曆的話,感覺日子就如同樓下門口的菜包一般,明明是新鮮出爐的,其實味道還是昨天那個味道。

剛才女兒到書房來,給我拿了兩瓣削好的蘋果。端盤子時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現在想想煞是可愛。於是心中就如同一罈落滿灰塵的老酒被掀開了封泥,有濃香蔓延。不是嗎,糟心的事無論如何也無法去改變了,我總不能板著個臉,將情緒擺給女兒看。不過我想她估計也是看出來什麼,今晚顯得有點安靜。

啊啊,這樣可不行,明後天週末可得好好帶她出去玩玩。現在這丫頭放假的時候老喜歡往小姨家跑,回來後就使勁誇二叔對他有多好。白凡那家夥,別看平時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樣,沒想到也能意識到我女兒的魅力,果然我女兒的可愛是世界級的吧。哼,當然我這個當父親的可不能讓他給比了下去。下次帶兩瓶酒去問候一下我的好兄弟,照顧我女兒辛苦了。

前天母親打電話來,說父親的牙又開始疼了,不到六十的年紀,漸漸顯出一絲疲態。就算知道這是人一生必須經歷的過程,可一旦發生在自己親人身上,還是難免有點唏噓。當年那個手拿黃荊條子、一臉平靜地讓我攤開手掌的男人,如今變得更加沉默了,只有看到自己孫女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絲笑容,果然也是被我的女兒可愛到了。

不好不好,再這樣下去,整個日記本不就變成了“我可愛女兒的成長日記”。

說到成長啊,就拿自己來說,總是沒多大實感。也不知道人們是如何去定義成長的,是從連續的小、初、高畢業?還是從大學的掛科算起?因為太過模糊的關係,連當上爹的那一刻,也有一種模稜兩可的情緒縈繞心間。又或者說,成長從未停止過,就如同一根麵條一碗面,一口吃到底。你瞧這面,它又寬又長,就好像我的女兒,她又乖又可愛……

我在書房來回踱了兩圈,吸了一支煙冷靜了一下。從媳婦懷孕以來,我居然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的煙癮,看來有些事情,並不是做不到,只不過缺少一個理由而已。而眾多的理由中,唯有自己說服自己的理由最不靠譜。於是,我發現,公司領導所謂的“經濟困難,漲薪的事再議”這種理由,並不是說給下面的員工聽得,而是他們自己安慰自己的不靠譜理由罷了。

所以才說糟心啊,明明答應了女兒等老爸漲薪了,就帶她去歡樂谷坐過山車的。嗯,這可不是什麼我說服自己不去歡樂谷的理由,都是形勢哦,都是形勢的錯,是公司的錯,對,就是這樣,還是蘋果好吃。

【大表哥?其三】

好兄弟從廣東回來,一年不見,這傢伙似乎曬得更黑了。

跟媳婦告了個假,按捺住早點回家抱女兒的心情,陪好兄弟在離家不算很遠的地方擼串。我一直覺得,兄弟之間的感情,是不同於親情的。就如同這擼串的鍋底,親情是那種翻滾著五顏六色的白,白湯雖然寡淡卻永遠平淡,即使猛火熨燙也波瀾不驚。友情是那種一成不變的紅,就算丟入再多的不同食物,都能浸透為同一個味道。

兄弟笑著說我一段時間不見,居然變得文藝了。那不是廢話,你要是每天晚上都給睡覺前的女兒讀上一段文章,你也可以的。兄弟笑的很開心,說我可沒女兒。然後他的開心變成了自嘲,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我為他滿上一杯啤酒。

記得以前我倆讀書浪蕩的那會,也會互相慫恿對方,趕緊找一個,不然就晚了。當時的玩笑話誰也不會當真,可一旦一語成讖,難免又覺得荒唐。我同好兄弟碰了一個,看著燈光下他那有點陌生的面孔,還是忍不住問他,為何遲遲不肯找一個。就他目前的情況,獨自在河東新區供著一套房,學歷也不低,工作也處於上升期,除了工作的地方稍微有點遠以外,整體條件也還不錯。

好兄弟一口一杯,然後笑著說,即使十年過去了,他還是忘不了她。我沒見過他口中的她,只不過從他的隻言片語大概能想象得到——那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會化妝也不善打扮,永遠是一身樸素的裝扮。她大多時候是安靜的,偶爾也會大聲說想吃披薩。和好兄弟面對面坐著時,永遠不敢正視,估計還會臉紅吧。

我無意點評他的個人喜好,對他的念念不忘也不該如何去勸說。據說她結婚的時候,他還包了一個大紅包。我問他值不值,他說,不值,但如果不那麼做就更不值。

或許每個人對於自己行為的判讀基準都是不一樣的吧,自己眼中的值也許到了別人眼裡就一文不值。我明明看著好兄弟笑著說他以往的事,卻還是能品出一絲絲苦澀。我只能對他說,都是過去的事了,繼續糾結下去對誰也不好。他笑著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開始打探我媳婦是否知道我以前初戀的事。這小子,明顯還是沒放下。也是,越是大大咧咧的人,跟自己較起勁反而更小氣。

兩個多小時,都不記得湯底加了幾次。我兩個都不是嗜酒的人,只不過是聊天時的佐料。喝到微醺的時候,我們的故事才從大學剛剛開始。然後他突然說差不多了,不然嫂子該發飆了。雖然他和我都清楚,我媳婦並不是那種人,他還是率先站起身來。

我們又一路聊到我家小區門口,我讓他上去坐坐,他只是搖頭,說什麼來得匆忙,也沒帶東西,就不去了。我看著他攔下一輛計程車,背對我揮揮手。目送計程車遠去,我感覺我們聊了很多,但同時也感覺什麼都沒聊。

就算他沒說,我也知道,我們兄弟之間其實還是一樣的。可實際上確實是不一樣了,至少,換做以前,我們應該喝得酩酊大醉,然後跑到涪江邊,像瘋子一般衝著河對岸大吼大叫,即使意義不明,也不肯停歇。

或許,這就是命。

【大表哥?其四】

這就是命。

我媽常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無論說起誰的事,最後總喜歡把這句話作為總結。我從小到大聽得多了,也就染上了這個習慣。但更多時候,我自己都清楚,自己說出來不過是一句調侃的話。

下了班,擠上公交車,走走停停接近一個小時,才從上班的地方來到父母住的舊小區所在街道。母親說今天是爺爺的生日,讓我也過來祭拜一下。爺爺一手把我帶大,他去世還沒幾年,我都不大記得他的模樣了。我還記得爺爺走時,我沒有哭。以前沒經歷過生離死別,看電視裡一旦親人離世,連男子漢都哭鼻子難免會心存疑惑。鐵漢柔情?不過是導演為了賺觀眾的眼淚罷了。所以我更能體會到父親的沉默,那不是無動於衷,而是大愛無聲。

想起爺爺平日裡總喜歡樓底下燒臘攤上的豬頭肉,我打算去切一斤。還沒走到攤位上,就看見父親的身影。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我想,但我不知道這記憶中的樣子是什麼時候被覆蓋的。

父親低著頭,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印象中從小到大他都是不急不躁的風格。他雙手負在身後,手上提著一個白色的小塑料袋,裡面是剛切好的豬頭肉。我會心一笑,趕上前來,輕喚一聲,爸。

父親抬起頭來,見是我,便嗯了一聲,說,來了啊。

我點頭,然後伸出手,試圖接過父親手上的東西。

父親將東西提到另一邊,甕聲說,不用。我只得作罷。

接下來我們就沉默了,我陪在父親身邊,也學著他慢慢邁著步子,竟覺得無比新奇。

最近那丫頭可還安生?父親問,我知道他在關心誰。

折騰著了,還嚷著最近要來看你二老。我想起女兒說這話時開心的表情,啊,愛死了。

從小就這麼調皮,大了可還了得?

父親總是嚴厲的樣子。

這話我可不敢接,否則有可能轉眼就說到我身上。

父親似想起了什麼,在身上的口袋一陣摸索。我趕緊拿出煙,說,抽我的。

我一邊給他點上,一邊說,平時還是少抽點。

父親再次嗯了一聲,然後說,平時你媽都不讓抽。

這麼說著,父親首次露出了微笑。

我看著他的牙,不安地問,最近牙還疼?

老毛病,不礙事的。

就好像平路上露出的頑石,瞧著不起眼,但踩上去硌腳。

回到以前常住的家,桌上已經擺上了兩個菜,廚房裡傳來鍋鏟摩擦鐵鍋以及抽油煙機工作的聲音。父親去廚房拿來一個盤子,緩緩地將豬頭肉攤在盤子上。我溜進廚房,伸手打算嘗一嘗剛出鍋的菜,卻被母親一手拍掉,說,先敬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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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母親拿出一個廢舊的鐵桶放在廚房裡,灶臺上已經插好了點燃的香蠟。

我和母親一起蹲著,父親默默站在廚房門口。

怎麼不拿到樓梯口去燒?我好奇地問。

現在不允許了。母親隨口答道。

然後她將黃紙撕好,我用火機點燃一些,丟進桶裡。母親慢慢地將剩餘的黃紙丟進桶,大家都看著黃紙慢慢燃燒。母親突然說,你爺爺走的那幾年也挺痛苦的,哎,這都是命。

我雙手合十,對母親的話不置可否。

整個過程父親還是沉默著。

飯桌上,母親拿出兩個酒杯,難得說,你爺倆喝點吧。

見到我詫異的眼神,母親補了一句,你爸唸叨好久了。

似乎吃掛不住,父親起身去裡屋拿酒。

母親將一個雞腿夾到我碗裡,埋怨說,又瘦了。

我掂量了下自己的肚子,頗敢無語,天底下估計也就在母親眼裡我才瘦了。

父親拎著一瓶開過封的白酒出來,我一看,還是過年時家裡喝剩的。

這都大半年了,還沒喝完?

聽到我抱怨的語氣,我爸總算來了一句,你媽平時不讓!

喝個鏟鏟,我可不伺候病人。

母親恙怒,我和父親很有默契地碰了一杯。

讀書那會我從來都不太能理解文章中的家庭的含義,直到自己離開父母那個家,然後又去新建了一個家,才慢慢明白,所有家想要表達的意思,都統統融化在家長裡短裡面,根本用不著去如何深思。

【大表哥?其五】

老三結婚,日子選在一個非節假日的週末,我獨自一人去往成都。

人的大腦其實能記住許多東西,那些我以為可能不記得了的東西,細細一想之下,其實還是能回想起個大概。只不過這份回想總有點虛無縹緲,讓我覺得不切實際。

坐在動車組上,翻看著大學寢室的聊天群,大半年沒有資訊的群因為老三的請帖而再次活絡起來。老大依然出國在外,掙著大把的票子,卻感嘆著已經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老二在首都的國企裡默默無聞,即使相了親,也因為高額的房價不疾而終。老三在成都打拼了六七年,和女朋友合夥在三環外按揭了套房子,如今總算修成正果。老四去了深圳,本就木訥的性子,和我也就基本沒什麼聯絡,只能從聊天的基本資訊中瞭解到,大概是受不了家人的催婚,一年到頭也不想回來。老六還是嘻嘻哈哈的樣子,換了幾個女朋友,就是沒聽說何時結婚的訊息。

越是臨近成都,越是能回想起在大學度過的時光,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畢竟學校附近的老房子都拆掉了,換成了高樓大廈。坐動車到成都不到一小時,但趕到老三宴席的地方卻用了將近兩個小時。這也是我當年不大願意留在成都的原因,城市大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也就如同那入城的路,越修越遠。

到了地方,就看見老六忙前忙後,他是本地人,對老三結婚這件事特上心,見我一人到來,張口就是一醉方休。聊起寢室其他人的情況,老六憤憤不平,說,想當年,離校前的最後一次聚會,明明都說好了,將來寢室裡的兄弟結婚,就算人在天涯海角,也是要到的。結果不但五哥結婚的時候,現在三哥也是,從未湊齊過。我拍拍他肩膀,對這種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同時也清楚老六也是嘴上說說,最後還是會把儀式的影片發群裡面的。

老三比起讀書時稍微瘦了,但穿著禮服還是精神抖擻。我說要來幫忙,他笑著說,有老六就夠了,真要幫忙的話,就幫忙把其他幾個沒到的人的酒給喝了吧。我笑著說,老大和老四都不喝酒的。老三看了看天,說,都好多年沒見過了,誰知道呢。

來到老同學的桌子前,一桌都沒坐滿,能來的,基本都是在成都上班的。大家笑著互相打招呼,彼此聊著自己的現狀,兩個搞銷售的還不忘順便推銷了一下自己的產品。期間,沒有一個人,聊到過關於大學的生活,彷彿那段時光是早就被扔進垃圾簍的廢紙,誰會在乎上面是打的草稿還是精心的繪畫。

老六喝高了,嚷著誰也不許走,決戰到天亮。我將他交給一個打扮濃豔的女子,抽空跟忙著招呼人的老三打個招呼,懷揣著一袋精挑細選的喜糖,回家給女兒加餐。

【大表哥?其六】

才發了工資,老劉就跑到我的辦公桌前,跟我說他的工資給了房貸車貸,剩下的給兒子交了補習班的費用,一個子都沒有了。我馬上就明白了,他借我的三千塊錢又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還給我了。

要說我缺錢吧,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可做不到馬爸爸那種“對錢不感興趣”。這不,都快過年了,我還是沒能兌現對女兒的承諾。可要說我有多在乎老劉的那三千塊錢?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三千塊對當下的生活來說算不上多大一筆錢,尤其是物價飛漲的情況下。可要說我一點都不在乎吧,又有點自欺欺人。

或許,我在乎的不是這三千塊錢,而是在乎老劉欠我錢這麼一回事。

都說欠錢的是大爺,這話還真在理。借錢的時候我可是眉頭都沒皺一下,結果第一次要錢的時候,他倒是苦著個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像要錢的我反而成了十惡不赦的。咱也忍了,誰家還沒個困難的日子,緩過去總會還了吧。而且三千塊錢我也不好老是纏著人家要,不然我就是那個小氣的人呢。

關鍵在於,我不主動問,他也沒想著主動還,這一拖就是大半年。那我肯定不幹了,三千塊我就算存到支付寶裡,每天還能收點利息。媳婦也說我傻,就幾千塊錢擠擠不就有了?我想也是那麼個道理,你就算分期付款,我也接受啊,不聞不問的,好像就沒那麼一回事了。

於是我隔三差五就逮著老劉,旁敲側擊、正面打擊,都用上了。我就納悶了,咋要個錢跟打仗似的,是不是還要把三十六計搬出來。總算在我的軟磨硬泡下,老劉答應這個月一發工資就還給我。

結果這叫什麼事,哦,房貸你出,車貸你出,兒子的學費還是你出,咋地,你家兒子就你一個人養活?扯吧,誰不知道你媳婦在林業局上班。看你一天油光滿面的,搞不好比我都吃得好,真心是差三千塊錢的人?

當然,也怪我心太軟。

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

啊,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