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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山下

今日的一斗鎮裡氣氛有些怪異,一切的原由是那南荒裡出來一個紅衣女子,身後跟著地是那九霄宗的十位真人,再後面還有二十多人,只要修為不差,稍稍感應便知是那化作人形的大妖。

紅衣女子一馬當先,領著眾人從天而過,壓得一斗鎮內鴉雀無聲,愣是寂靜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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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誰喊一句“南荒禁制消失了”,又引得一斗鎮裡一片譁然,上百道光芒騰空而起,朝著南荒深處急掠而去,看那速度,定是地仙無疑。

九霄宗駐地內,山高清泉淼,處處由生花,一座五角亭內,闕月靠著亭柱正望著南荒深處發呆,俞白手捏白鬢正望著闕月發呆。

“再這般看著我,我又要問劍了。”闕月不回頭,言語淡淡,似是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問劍南荒深處還可以,於我問劍就多餘了。”俞白站起身子,與她靠肩而立,同朝深處望去,又道:“禁制訊息了,也是時候辦正事了,別總是心不在焉,九霄宗可沒有這般懶惰的人。”

闕月扭頭看他,顫了顫睫毛,輕輕笑道:“星辰會不遠了,你若是不死,再來與我說這些,到時候聽不聽你的,就看你嘴甜不甜了。”

俞白打趣道:“我可是山海閣出了名的俊美男子,愛慕我的師妹可不少,你這般只怕是要失去一個好郎君了。”

闕月呵呵一笑,果然認真打量他,只是自己不管怎麼看也只是個男子而已,她搖了搖頭不想再說話,像是不願意浪費口舌,又像是不願浪費自己發呆的時間。

俞白也好,她也好,有一個地方還是像的,安靜,一個安靜的看著書,一個安靜的發著呆。

施真子遠遠的瞧了一眼,低聲罵一句,像是在說兩個呆子,又像是說兩個痴人。

楊熙風提早回了靈曲國,卻沒有回國都一字城,而是直奔無華宗而去。

無華宗說是宗門,可哪裡還有宗門氣象,比起那些後起的門派來,真真是個小蝦米。宗主清河丹師將將破了地仙境界,這還得多虧是丹宗,不然這地仙之境怕是遙遙無期了。

無華宗如今勢微人言輕,能有一座不錯的山頭,還是靠著那太和真人的人情,是以楊熙風的到來,這宗主親自到了山門迎接。

清河丹師一身白衣,人卻已經是個中年,歲數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同樣是六十幾歲的人,與那仲陽一比就差距大了,只是丹師畢竟是丹師,單說那份從容儒雅,還真不是仲陽能比的。

他身邊站著地一個女子是丹師鬼舞,一身黑色衣裙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個域外來的天魔,造型奇特不說,更是有那黑色火焰在其中燃燒,她面色冷峻,雙唇鮮紅,兩條黛眉之間豎著一條鮮紅的細線,若只是一瞥,還以為她開了天眼。

楊熙風不是第一次來,見到那冷峻的鬼舞丹師竟是不懼,落下雲頭就打趣她說道:“鬼舞丹師這是要渡劫了嗎?這天眼是越來越能嚇唬人了。”

“臭小子皮癢了,不捱打就不知姐姐厲害了。”鬼舞也不言笑,冷冷的說著話,卻聲音格外清脆,這種差距感怕是只有李清醒才能比得上了。

楊熙風朝著清河丹師拱了拱手,道了一聲丹師。

清河丹師扯著他就往山上去,卻被楊熙風拒絕了,把此行的目的一一說來,這才笑道:“就不多打擾了,往後的日子長得很,鬼舞姐姐可別見我煩。”

鬼舞啐了他一口,見他含笑離去,這才對清河說道:“天下掉下了這等好事,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邊走邊看,坐著看,站著看,反正都得看看。”清河笑了笑,又收斂了笑意嘆息一聲道:“這事好壞參半,還得看一步走一步再說。”

鬼舞倒是無所謂好壞參半,只要能煉丹就是好事,能讓門下弟子有事可做,更是好上加好。

鬼舞提了提黑裙,轉身望著無華宗的這座小山頭說道:“這才來了多久,又要搬家了。”

一字城,靈曲國國都。

一字山脈,一字由來不難想象。

不同於其他城池,一字城也是一字建,南北城牆延綿八百裡之遙,東西卻不過百里。

對於修士來說,從空中望去那一字城,也不過是造型奇特些,可對於普通人來說,從東到西就真的跑斷腿,若是不是有那“虎駁”大馬,怕是沒人會東西兩頭跑了。

中段的皇城靠著南邊城牆,位置更是奇特的緊,若是有人從南邊直接攻城,那就生生攻打皇宮了,也不知道當時的靈曲國君是如何想的。

城牆高大,最低之處都有三十仗往上走,城頭建有房屋,十里一座,卻無人落住,就是這一字城的百心也不知道它們是作何用途。

楊熙風與那武報喜這多日的相處,也算是熟知了他的性情,不說那袋囊中靈草仙果,就單單那些獸身,便是天大一筆財富,當時楊熙風悄悄試探,看他是否會交予宗門。

武報喜也是不含糊,直接說了句“交個屁啊”。

建造藥園,九霄宗山高水秀,難道不行嗎?打造法寶,九霄宗劍宗入世難道也不行?

這事說起來還真不行,術業有專攻,九霄宗打架那是一等一的,培植仙草,尚且可以試一試,造寶,那就算了吧。

楊熙風看著都城在望,確實有些想家了,又想起報喜說過的話,“現如今靈曲國國泰民安,你是修行之人又是太子,以後接國君之位,只會在位更加久遠,現如今斬龍國糜爛,達真更是內亂不斷,這可都是修士引起的。你若有心,當早已察覺,不可不防。”

楊熙風微微輕笑,低語道:“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裡這麼多想法。”

他停立空中,望眼四周,山河在腳下,國都在眼前,青天在上,子民在下。

稍稍了停留片刻才朝下飛去。

“太子爺,您可回來了。”太子府裡一老者抬頭望著從天而降的楊熙風,顯得頗為焦急。

“孫侍主,可有急事?”楊熙風望著自家侍衛孫主事,有心讓他莫急,可也知道這凡人不比自己修道之心,於是便抬手輕輕按了按,示意他莫慌,有話慢慢說。

“陛下知道太子爺去了南荒,只要上朝便會大發雷霆,這半年來,可是害苦了各位大人。”

“哦,我先去見過父王。”

“陛下在南城頭。”

楊熙風皺眉,想要回頭再問問,卻又打消了念頭,朝城頭掠去。

城頭空曠,有中年男子躺在一張雕金躺椅之上,身上龍袍黑紫,頭戴雙龍金冠,雙眼堅毅的眺望南方,正是靈曲國國君永盛皇帝。

此時身為國君的他,身邊竟是沒有一個守衛,只有他一人再此。

“父王。”楊熙風飛落,跪地磕頭。

“這裡沒人,起來吧。”永盛國君撇了他一眼,復又看向了南方。

楊熙風悄悄起身,站立在其身後,陪同他一起眺望南方。

“你去南荒我並不反對,男兒若無磨練也不過是一廢柴罷了,哪怕是戰死南荒,也是留得下名。只是你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也不給我留個交代,修行之人連家人都不要了?”永盛皇帝說話之時並未看他,似是隱隱有些怒氣,只是沒有完全發出來。

“父王真是這般想嗎?”楊熙風微微一笑,雙手按在他的肩頭輕輕拿捏,這般明顯的討好,永盛皇帝還就是吃這一套了。

永盛皇帝熄了怒氣,搖頭道:“我要是這般想,就不會跟你說了,你去南荒便去就是了,有父皇幫你撐著,你還怕那些大臣不同意不成?”

“父王有所不知,此次去那南荒,被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與我師傅那一卦卻是吻合得不能再吻合了。”楊熙風沒有接著永盛皇帝的話語接著說下去,如今萬事從急,要談的事情還是早早的拉上議程才是。

永盛皇帝皺眉問道:“青丘之人又出世了?這不是每隔一段時間便就有那麼幾個嗎?”

楊熙風笑道:“若只是普通之人,孩兒也不會說了,父王所想之事,怕是不難辦到。”

永盛皇帝面露微笑,轉頭看著他說道:“你說這些算命的是不是真能參破天機?就一個剛剛出世的丫頭,就能讓這些高人緊張巴結,也真是稀奇。”

“孩兒這次回來,已經去了無華宗,若是能成事,便是一件能成千古的大事。”

“何事能名留千古?”永盛皇帝望著他的意氣風發,著實不願掃了他的興頭,便很配合的問道。

“種藥,製藥。”

永盛皇帝笑了,重新躺在椅子上道:“現在的藥可不少,沒見誰能千古留名。”

“不一樣的,這些都是靈草仙草,若大批培植成功,就能練得更多丹藥,低些的丹藥就可以造福百姓,這可不單單是修行之人獨享了,而是誰都能吃,誰都能用。”

永盛皇帝稍稍坐起,訝異道:“大批煉丹?普通人能用?”

楊熙風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我才覺得此行真是值得,我回來路上,還有想法,也想一併說與父王聽。”

永盛皇帝坐起身子,道:“你說說看。”

楊熙風想了想,這才輕聲說道:“我想成立修士機構,看管俗世裡的修行之人。如今斬龍、達真皆以亂像叢生,都是那修士所為,若咱們靈曲國還不引以為戒,怕是要出大亂子的。靈曲國沒有亂,全歸功於九霄宗的正氣,可也不能一直盼著九霄宗管理俗世的。”

他頓了頓,想好了措辭這才又說道:“一是廣收能人,如今斬龍國和達真國的不少修行之人過得並不如意,若是能招收在旗下,對於管理一國修士,便不在話下。

二是建立地衙,修行之人應當由修行機構管轄,知法犯法同樣能捉拿歸案,同樣的審案查案,這事修行之人辦起來更是得心應手,無事之時更是能接手一般案件,只要算上功績照樣能行。

三是登名造冊,只要是靈曲國的仙家門派統統登名再上,何門何派又是師承何處,哪怕是入境散仙都需登名拿牌子,這樣一來就不怕其他勢力侵入靈曲國了。此事倒是並不著急,只要九霄宗帶頭效行,就不怕那些修行宗門不答應。

四便是散步天下。把收來的修行之人分批駐派,東以上水城為據點建立東部衙門,西以下水城為據點建立西部衙門,在以東西兩衙門為點散步四周鎮子,如此一來,倒是有一個更好的用處,那些情報倒是不用愁了。……”

永盛皇帝擔心道:“勢力太大,怕反客為主。”

楊熙風咧嘴一笑,道:“不怕,到時廣發功法,人人能有機會修行。”

永盛皇帝倏然驚道:“你瘋了!”

“父王,人人修行哪裡不好?靈曲國防的是什麼,難道是人嗎?”楊熙風踏前一步,一指南方又說道:“那裡無人能去,比之南荒恐怖萬萬倍!若真真有那日,天子守國門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父王沒見到那獸群,自是體會不到那種恐懼,孩兒親眼所見,才知道是何等恐怖,三萬修行之人說死就死了。人人能打,人人都有法寶,這才是如今靈曲國守衛家園之道。”

說道這裡,楊熙風跪地說道:“父王,您有沒有想過,在修士橫行的世界,一國之君有何用?”

永盛皇帝輕輕一聲嘆息,何止沒有想過,而是一直在想,若有高人要殺自己,不過是手到擒來。

他踱步到牆邊遠望南方,心中念想:自己日日夜夜擔心的正如兒子所言,哪是擔心人,而是前方深處那些不知名的存在,天子守國門?是誰說的?不知道,只知道這一字城就是國門,城破便是國破!

他突然笑了,哈哈大笑,突轉頭對楊熙風道:“誰說沒用?你所做之事,若是能成,萬萬年之後都能被人記住,一個修行國度的崛起,倒時就不是守國門,而是主動出擊,多拿些仙珍回來當下酒菜!”

楊熙風急忙上前,躬身道:“父王胸襟,孩兒敬服。”

永盛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稱了一句“你能修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