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在許蓮華的身體裡活了55年，比她在原來的世界裡生活的年份還要長得多。
許蓮華去世之前，恍惚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原來那個無所事事的女大學生白蓮華，還是律政精英許蓮華。
她閉眼睡了過去，一睜眼，又回到了原先的混沌空間。
只是她依然不能夠自由活動，只能靠意識來與主導人交流。
“你做得很好，以後就按照這樣來做。”那個神秘的聲音染上了笑意。
白蓮華感覺精神很疲憊，她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在位面裡面倒沒什麼感覺，一回到混沌空間，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休息。
她並沒有神秘老人那樣高興，經歷了一個位面的成長，她有許多自己的思量。
“好了，休息一下，你就可以準備去下一個……”
“什麼是天道？”白蓮華突然打斷他，提出了她一直藏在心中的問題。
神秘的聲音一時沒有回答，白蓮華彷彿不給他思考的機會，自言自語地丟擲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位面是怎麼形成的？”
“位面有沒有自己的法則？”
“天道究竟是位面的創始者、主宰者，還是位面法則？”
“天道執行的依據是什麼？”
……
“好了好了，”神秘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頭疼，“你怎麼會有這些想法？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
“我有權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事。”白蓮華淡淡地說，“雖然這樣於我而言也算是用另一種方式在活著，但是與其不明不白地受人擺佈，度過渾渾噩噩的漫長生命，倒不如就此消散在大千世界中。”
“周婷婷也好，何雨薇、顧南生也好，他們在道德上都有極大的瑕疵，周婷婷任性妄為，強奪人夫；顧南生四處留情，不懂拒絕，不知愛恨為何物，跟誰在一起對他而言都一樣；何雨薇心狠手辣，壞事做盡，我不懂得這樣的人，為什麼天道還會賜予他們氣運傍身，選擇他們成為位面主角，庇佑他們一路順風順水。甚至何雨薇做壞事留下的馬腳，天道都能悄無聲息地抹去。”
“我不懂，天道難道不應該是維護位面穩定，維護正義的一方嗎？他們無論是哪一個的存在，都與正義二字不沾邊，甚至他們是帶來位面動盪的根源，為什麼天道還要費盡心思地捧他們。”
“如果這就是天道，是位面的法則，是位面的統治者的話，那些生存在位面裡的普通人又算得上什麼，在我看來，普通人不過都是天道的玩具罷了，給主角的人生增加一味調味劑。”
神秘的聲音被白蓮華的一番言論給噎住了，久久沒有說話，半晌，才嘆息道：“你看得倒是透徹，只可惜，你還是太單純了。”
“首先我來回答你位面的成因，所謂位面，就是每個人腦海中存在的想法。一個人心中一旦有一了一個想法，大千世界中就會出現一顆位面的種子，這就是位面的雛形，這個人就是位面的創始者，也就是所謂的天道。”
“當然，不是每個位面都能夠順利發展成為成熟的位面的，只有當這個想法變得完善，並有了能夠完整記錄位面發展的載體，這個位面才算正式形成了。你所進入的那個位面，載體就是某個位面的一本書，天道就是書的作者。”
“但是有很多想法已經趨於完善，卻由於種種原因無法繼續下去，或是天道沒有設定好一個有邏輯的輪迴的執行法則，此時這個位面就會發生動盪，如果天道沒有辦法去拯救它們，它們就只能等著消亡，就此消失在大千世界中。”
“所以每時每刻，都不斷地有新的位面在生成，也有數以萬計的舊位面在消亡，所謂大千世界，不過就是一個位面更迭換代的過程。”
“現在你可以明白了，每個人心中關於道義的標準都不同，位面的法則也不同，況且並不是所有位面法則都要遵循道義，因為說到底，位面也只不過是個人思想的衍生物罷了，‘好’與‘壞’的界限本來就很模糊。世界上那麼多的人，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不論這個人是‘好’是‘壞’，只要他存在於這個世上過，就都有自己的人生發展軌跡，也許在別人的人生裡他只是個路人，可在他自己的人生裡，他就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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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周婷婷之前，你投身的許蓮華才是這個位面的天選之女，只是顧南生天賦異稟，吸走了她的氣運，後又轉嫁一部分給了周婷婷和何雨薇，才造成了你過去看到的局面。”
“所以你應該知道，不是每個位面都要以所謂的‘好人’為主角的，即使是‘好人’，誰又能保證他一輩子都沒有任何汙點？”
“那我也只是別人創造的一個想法嗎？”白蓮華反問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你也可以創造你自己的位面。位面的世界很複雜，上述理論只是最基礎的一部分，只用簡單的概括並不能解釋清楚，或許等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我明白了。那你們呢？你們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管理各種位面？”白蓮華聽懂了，她依然有不甘，但是她無能為力。
她現在太渺小。
她沒有改變所有位面、改變別人思想的能力。
“我們……”神秘的聲音頓了一下，“我們是所有位面的管理者，負責維護所有位面世界的平衡。”
“位面世界不是會自然消亡嗎？為什麼還需要你們來維護平衡？”白蓮華不依不饒。
神秘的聲音有些無奈：“不是所有創始者的思想都是完善的，當他們的能力不足以支撐他們所創造的位面時，位面就會發生動盪。雖然這樣的位面消亡是大勢所趨，但是位面之間都是相互連結緊挨著的，有些位面比較特殊，消亡時造成的影響較大，對於其他位面也有影響，如果任由他們順其自然發展下去，弄不好會引發連環爆炸，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個倒了其餘的也會全倒下。為了維持整個大千世界的平衡，必須穩定那些動盪的特殊位面。”
白蓮華不做聲了，她還在消化神秘人所說的內容。
“行了，這才第一個位面，你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有疑問也是正常的。現在你感到累的話可以休息一下，再出發前往下一個位面。”說到這裡，神秘人又頓了頓，“下一個位面有些特殊，你剛進去可能會感到有些不太適應，也不太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你不用想太多，只要遵循本能和本心行動就行。”
白蓮華在心裡嗯了一聲，隨即有股暖流包圍了她的神識，讓她緊繃的精神整個都放鬆了下來。
靈魂被滋養得很舒服，白蓮華不覺閉上了眼，又漸漸地沉入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