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全名是什麼,很少有人知道。
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都跟他叫老馬。
老馬算不上老,最多也就五十,微微謝頂,瘦削,身上穿著很普通運動服。
張勝第一眼見他,還以為他是卸貨的工人,經李軍介紹了方才認識。
“勝哥,久仰大名,晚上可得好好喝一杯。”老馬熱情的說道。
張勝道:“馬哥客氣。”
“哎,別喊馬哥,我就喜歡聽人喊老馬。”老馬笑道,“馬化騰,馬雲,我們這是三架馬車!”
李軍笑道:“他們倆怎麼跟你比?你這都五十歲的人,還夜夜笙歌!”
老馬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道:“別看我瘦,有勁兒!胳膊上都是肌肉!還有這,八塊腹肌!”
老馬撩起衣服給張勝和李軍看,黝黑發亮的皮膚,八塊腹肌就像是巧克力。
張勝讚歎道:“厲害!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如你了!”
“那可不是!生命在於運動!別管是在健身房運動,還是在床上運動,都是運動!”老馬大笑,“待會我先帶你們去吃烤羊,然後唱唱歌,搓搓澡,做個按摩。等後半夜,我再給你們看點好東西。”
李軍好奇道:“什麼好東西?”
老馬道:“容我賣個關子,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貨,老馬的人都卸下來了。
他忠實的履行了一個掮客的責任,貨剛落地,買家就到了。
這批貨是什麼成色,老馬打眼一瞧就有了計較,在打出去幾個電話約人看貨,看好了就付錢拉走。
說話間的功夫,這批貨就去了個七七八八。
錢的事,老馬沒跟李軍和張勝提。
因為沒這個必要。
他都是和柯建嶽直接溝通。要錢給錢,要貨給貨。
而這一次,柯建嶽的要求,讓老馬有些意外。
柯建嶽沒要錢,全都要軍火!
大量的軍火!
以這批原石玉器的價值,購買的軍火足夠發動一場小型戰爭!
柯建嶽買來幹什麼,老馬沒問,這是他身為一個掮客的操守。
嘴巴嚴的人,才能命長。
水牛石位於昭陽區公園路,距離市政府很近。
吃了烤羊,喝了點酒。
老馬本想再帶李軍、張勝去唱唱歌。
李軍卻說三個大老爺們唱歌沒意思,要直接跳過這個環節。
老馬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就直接帶他們來了水牛石,做個按摩鬆鬆筋骨。
技師的手法很地道,也很綠色。
讓李軍有些失望。
老馬笑道:“軍子,怎麼?嫌素啊?沒事兒,待會去帶你看點好東西。”
李軍道:“你剛才就一直說有好東西,喝酒的時候也在說,現在又說,到底是什麼東西,先透露透露唄!我這心裡就跟貓抓的一樣,癢得很!”
老馬笑道:“好飯不怕晚!待會就知道了。”
李軍好不鬱悶。
三個人在一個包廂裡,方便說話。
張勝在最靠裡的床上,李軍在守著門口的床上,老馬在中間。
老馬和李軍說了兩句之後,目光落在了張勝身上。
張勝背上疤痕如林,很醜陋,卻又充滿了男人的暴力和陽剛之氣。
“我在昭通就聽說了勝哥的大名,聽說勝哥以前是軍人?”老馬問道。
張勝道:“混了幾年,沒混出個人樣,最後被踢出來了。”
“還有沒有戰友沒工作的?”老馬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僱幾個人保護我的安全。你也看見了,我這一天天的上千萬流水,心虛啊!”
心虛是假,探底是真。
透過張勝這些戰友,老馬很輕易就能知道張勝這個人究竟是怎樣的。
張勝隨意的笑了笑,道:“老馬你太謙虛了,在這昭通地界,誰敢動你?”
老馬道:“我是老馬,又不是老王八,我總不能一直縮在昭通不出門吧?”
張勝道:“坐在家裡就有錢送上門,有這樣的好事還出門奔波幹什麼?軍子,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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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軍道:“沒錯,是這個理!老馬你這種大老闆跟我們說這種話,可就是赤裸裸的拉仇恨了!我要是你,肯定天天泡在酒池肉林裡,出門?除非我傻了!”
“經歷多了你就感覺膩了。”老馬道,“就像給你按摩的小麗,她底下有幾根毛我都知道。”
“老馬你真討厭!”給李軍按摩的技師笑罵道。
老馬哈哈大笑。
李軍眼睛一亮,道:“老馬你不地道啊!這不是有葷的麼?”
老馬道:“那你得出去,在這種地方可不行。”
李軍道:“那你給我安排安排,能看不能吃這多上火啊!”
“靠!上樑不正下樑歪!”老馬笑罵道。
柯建嶽色疾入骨,李軍跟著柯建嶽,也染上了這個毛病。
李軍不以為然的說道:“酒色財氣,男人活著不就這點事嘛!”
“勝哥,你的意思呢?”老馬問道。
張勝道:“你們去吧,我在這待會。等等看你的好東西。”
“成!待會我讓人來接你。”老馬道,“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他們,記我賬。”
老馬和李軍換上衣服,走了出去。給他們按摩的技師也離開了。
“你也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張勝對身後的技師道。
“好的,您有吩咐就按鈴。”女技師說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張勝從床上站起來,從兜裡拿出手機。
他正準備給陳悅發短信,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女人闖了進來。
女人穿著紅色繡花旗袍,開叉到大腿根部。看她裝束和這裡的技師沒什麼區別,但她身上的氣質和那些技師的煙視媚行全然不同。
張勝靜靜的看著她。
女人從最初的慌亂慢慢鎮定下來,攏了攏齊肩的短髮,媚笑道:“你好,我是為你服務的技師。”
張勝道:“我剛剛才讓技師出去。”
女人:“……”
“我們經理擔心你不滿意那個技師,所以換我來為你服務。”女人道。
張勝道:“我很滿意。”
女人:“……”
女人站在那裡很尷尬,張勝不按套路出牌,讓她根本沒法接話。
“直說吧,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張勝道。
女人心裡一驚,嘴上卻不承認,道:“沒有,沒有。”
門,再次被人推開。
三個身穿黑西服的男人闖了進來。
女人:“……”
她覺得自己今天犯水逆,幾分鐘把幾年的尷尬額度都用完了。
張勝瞥了她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這讓女人又是一陣尷尬。
“喂,你們幹什麼的?”張勝道。
三個黑西服沒說話,圍住了女人,看她的臉。
“是不是她?”
“有點像,不太確定。”
“先帶走。”
說著,三個黑西服就動手拉扯著女人,要把她帶走。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
女人望向張勝,眼神中滿是祈求之色。
可是,她的目光很快就暗淡了,張勝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她,沒有任何幫手的意思。
女人是什麼身份來歷,黑西服又是什麼身份來歷,張勝一點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幫手,除了給自己添麻煩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路邊乞討的乞丐很可能開著豪車。
街邊掃大街的大媽很可能家裡拆遷分了十套房。
某上市公司的老總很可能是個猥褻幼女的人渣。
知人知面不知心,眼睛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