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九點。
貨車已經在黑馬的院子裡整裝待發。
六輛貨車都裝的滿滿當當，其中除了普通貨物之外，還夾雜著白色粉包。
柯建嶽自己的貨，血佛已經清空了。
這些貨是搜刮的細狗的庫存。
隨著細狗被抓去強制戒毒，阿斌被殺，細狗的勢力猶如一盤散沙，一夜之間分崩離析，被柯建嶽牛飲鯨吞。
當晚，很多人直接向柯建嶽投誠，才會讓這次的收編這麼順利。
柯建嶽，早已經在細狗身邊埋下了伏筆。
只等一朝東風吹。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柯建嶽並沒有動光頭佬，兩人之間始終風平浪靜。但這股平靜，不會維持太久。
“軍哥，可以出發了。”
李軍一直在望著貨車發呆。他不知道車上具體有多少貨，但他估計，以這些貨車的承載量，車上的貨足夠他把牢底坐穿。
聽到有人喊他，他才定了定神，一揮手，道：“上車！出發！”
“轟轟”
六輛貨車一一駛出黑馬的院子，早已經等在外面的一輛黑色SUV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車上的人正是張勝和小蘭。
張勝道：“你不該跟來的。”
“我想親眼看著老馬被抓！”小蘭眼中露出了刻骨的恨意。
張嶽不止是她的老闆，還是她的救命恩人，老馬把張嶽做成了人彘，她怎能不怨？怎麼不恨？
張勝瞥了她一眼，不由得暗暗搖頭。
這樣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怎麼當一個合格的情報販子？
或許，小蘭已經把張勝當成了自己人，這才沒有在他面前隱藏。
而關於這次交易的訊息，張勝已經通知了陳悅。
陳悅傳達了江海濤的意思，他會和昭通警方聯合行動，抓捕老馬！
老馬一旦落網，便可以讓他供出柯建嶽，任何觸犯法律的人都將難逃法網！
…………
李軍坐在最後一輛貨車裡，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那輛SUV，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張勝，希望你不是鬼，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李軍心中暗道。
同時，李軍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晚，柯建嶽單獨叫住他，和他說的那些話。
“軍子，你跟了我五年三個月，除了血佛之外，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現在血佛死了，只有你能頂替他的位置！”
“那勝哥他？”
“他以前是軍人，現在的女朋友還是前任緝毒警，說實話，我信不過他。如果不是他救過我的命，我肯定不會留下他。”
“嶽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背叛你！我生是你的狗，死是你的鬼！”
“如果我不信你，也不會單獨留下你，交代你這件十分重要的事。”
“嶽哥，你需要我做什麼？”
“再去一次昭通，給老馬送貨。”
“老馬……我是真的發怵和他打交道！”李軍哭喪著臉，硬著頭皮說道。
“沒事，他不會把你怎麼樣。他這樣做，就相當於主動把把柄遞到我手上，他是在告訴我，他不會出賣我。”
李軍不解的問道：“那個人不是被嶽哥你僱傭的麼？”
柯建嶽大笑道：“當然不是！我和老馬這麼多年的交情，我怎麼會讓人查他？是羅生門的人！”
“羅生門的實驗即將成功，他們這是打算一女嫁二夫，想把所有好處都吃幹抹淨。”柯建嶽冷笑道，“只可惜，選錯了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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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軍恍然的“哦”了一聲。
“你這次送貨，還有另一個目的，試探張勝。”
“怎麼試探？”
“如果他是鬼，肯定會和你一起送貨，你也不用瞞他，儘管把交易的時間地點都告訴他，帶著他一起完成交易。我自有安排。”
“如果他不是鬼，就不會和你一起送貨，也不會向你打聽送什麼。”
“記住了麼？”
“嶽哥，我記住了。”
…………
在讀書鋪服務區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略做休整，半小時後重新出發。
小蘭和張勝也交換了一下位置，由小蘭開車。
張勝嘀咕了一句“女魔頭”，小蘭權當是沒聽見。
或許是運氣好，或許是江海濤和沿途的關卡都打好了招呼，這一路上貨車都沒怎麼被查，節省了不少時間。
在會澤服務區又停留了半小時後，車隊再一次啟程。
當張勝重新執掌方向盤的時候，不由得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種事關生死的東西，還是自己掌握比較好。
抵達昭通時，是晚上9點多，天剛剛黑下來。比上次李軍和張勝獨自開車，時間要長一些。
這一次車隊去的地方，不是上次卸原石的倉庫。
老馬有很多貨倉，明的暗的，黑的白的。就像人一樣，當面一副面孔，背地裡又是另一副面孔，總有很多東西，是不希望讓其他人知道的。
抵達昭通後，張勝就開啟了定位，把自己的位置實時共享給陳悅。
而陳悅的位置，也在張勝的共享位置圖中顯示了出來，雙方的距離也就在幾百米開外。一旦張勝這邊交易，陳悅就會通知江海濤抓人。
車隊在一處寨子前停了下來。
雲南這邊少數民族很多，全國有56個民族，雲南就有26個。多的幾千萬人，少的也就幾千人。
寨子還保留著古時候的風貌，不時能看見一些穿著特色服飾的人從寨子口進進出出。
老馬也在其中。
張勝等人下了車，迎向老馬。
老馬今天穿著一身少數民族的服飾，上衣繡著很多紋飾和銀飾，他一看見張勝身邊的小蘭，眼睛裡就閃了一下光。
小蘭身上已經褪下了那身開叉到大腿根部的旗袍，換上了一身普通的黑色運動裝，身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和會所裡的風塵氣截然不同。
“勝哥，軍子，咱們又見面了！”老馬大笑道。
李軍見到老馬就發怵，那天的三口大甕，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老馬，嶽哥讓我送的貨到了，你讓人點一下吧。”李軍道。
老馬道：“不急，東西在這又跑不了，咱們先吃飯，吃完飯看節目。今天你們有眼福了，這個寨子正在舉行什麼祭天活動，很熱鬧很有看頭。”
張勝道：“還是先驗了貨再說吧，嶽哥那邊還在等訊息。”
老馬看了看張勝，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笑容，“既然連勝哥都這麼說了，那行，那就先驗貨。”
“老三，老四，你們去看看。”老馬對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小年青說道。
兩人點點頭，便走向了貨車。
李軍和張勝也走了過去。
“你叫小蘭是吧？”老馬突然叫住了小蘭。
小蘭怔了一下，道：“是。”
“上次的好東西，好看麼？”老馬笑著問道。
小蘭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怨恨，道：“我不是很喜歡。”
“哦？是因為那三個人裡面，有你認識的人麼？”老馬怪笑道，“讓我猜猜，是張嶽，對不對？”
小蘭臉色一變，一顆心越來越往下沉。
老馬，都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