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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認

“算了吧。”另一邊清脆的女聲打斷了石儒。說話的是個八九歲的女孩,她留著一頭及肩短髮,舉止端莊文雅,有著超越年齡段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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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是我,難道你來假扮呂清塵啊?”石儒有些不滿,開口反擊道。

“正有此意。”誰知,女孩微微一笑,竟然贊同了他的觀點。“可你是女的啊!”石儒撇了撇嘴。而那女孩卻不慌不忙的放下筷子,定定的看著他:“僅憑這個外表,誰知道我真實的性別呢?”

“珉玲說的對。”清水點了點頭,雖然自己看不見對方,但他依舊將腦袋轉向石儒的方向,耐心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你為人比較熱血衝動,和心思縝密的呂清塵始終存在不小的差異。我擔心稍有不慎,會露出破綻。”

“嗯,我也覺得珉玲更加合適。”趙小希點了點頭:“她說的很對,來到這裡的破夢者人數眾多,不一定人人都按照性別被分配了身體。說不定也有個別特例呢?再說,我們還有一張王牌……”

石儒看了看身邊空著的座位,這個位置原本是留給他們的隊友張正文的,然而現在卻沒有必要了。

“行吧。既然您也贊同了這個辦法,那我就不說什麼了。”石儒對清水非常尊重,見對方也認同了王珉玲,便不再吭聲。而另一邊,他們看到呂清塵快速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食物,隨後便被一個進屋的男護工給抱走了。

“他不會有事吧?”石儒雖然和對方只是點頭之交,心裡還看對方有些不爽,但真的看到他出了事,還是隱隱為他擔心。

“應該沒事。畢竟上午他剛鬧出那麼大一件事,想必這裡的人最近不會對他怎樣的。”王珉玲說完後,繼續低著頭吃飯,儼然是個乖寶寶的模樣。

王院長果然沒有食言,在他吃完飯後,便讓人抱著呂清塵去福利院的醫務室做了簡單的包紮和治療。在護工給他換衣服的時候,呂清塵依舊不忘拽著那枚小小的塑膠徽章。

“什麼破東西。”男護工粗魯的掰開了他的手,再看清楚他手中的東西後,不耐煩的將它扔在了地上。

趁著離開前那護工不注意之際,呂清塵還是悄悄將徽章撿了回來。看到這枚徽章,他腦海裡便浮現出了菜頭那張靦腆羞澀的笑容。只有這純淨的笑容,才能暫時壓制住呂清塵心中的憤怒,讓他知道在這骯髒不堪的福利院中,還有那麼一朵嚮往美好生活,倔強綻放的小野花。

男護工抱著呂清塵回到了四樓,然而卻沒有帶他回之前的屋子,而是去了隔壁一間。雖然這兩間屋子規模差不多,但這間屋子的環境顯然要好上不少。

他環顧四周,屋內的床鋪地面非常整潔,住在這裡的孩子都有一定的自理能力,自身條件也比隔壁的強了不少。

“這是給我改善居住環境了?”呂清塵睜著大眼睛四處亂轉,男護工將他放在了一張精心整理好的床鋪上,呂清塵半趴在床上,摸著新床單,暗自感慨:之前的努力還是沒有白費啊,總算給自己爭取到好點的環境了。

“哼,傻子。你也就快活這幾天了。”男護工見他一臉開心的模樣,冷笑道。他說的話被呂清塵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中,但他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假裝什麼都不懂的模樣。

男護工也懶得理他,在打理好這些後,便離開了房間。當然,這次臨走前,他將房門牢牢鎖了起來,防止呂清塵再次跑出去。

呂清塵在他離開後,從床上跳了下來。他觀察了一下,房內還是有八張床,而自己睡的這張床,前主人是個叫作馮剛的男孩。

反正閒的也是沒事,呂清塵索性看了看其他孩子的床,在最裡面靠窗的一張床的枕頭下面,他發現了一本畫冊。

畫冊的主人年紀應該與自己相仿的孩子,從畫面內容來看,畫畫的是個女孩。不同於一般孩子的畫作,這個女孩的畫透露著濃濃的悲傷與恐懼,特別是她畫裡的大人,每個人都被刻畫成了魔鬼的面孔。他們或張牙舞爪,或面目猙獰,追逐著恐慌的孩子們。

這本畫冊的主人叫作鄭馨然,從名字上看應該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可誰曾想,這些如天使般純淨的孩子,現在正遭受著怎樣的待遇啊……

“等等,鄭馨然,馨然……”呂清塵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他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這不就是上午在樓道裡,那兩個畜生口中提到過的女孩子嗎!”

一想到這,他心中的那團怒火又止不住的燃燒了起來。門外傳來了動靜,孩子們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兒後,便被護工們帶回房間準備午睡了。

在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後,呂清塵立刻將那畫冊塞回了她的枕頭下面,隨後快速跑回自己的床上,假裝睡了起來。很快,門邊被人開啟了。趙芳催促著幾個孩子回到房間,在看到床鋪上的呂清塵後,冷哼了一聲,隨後便將門重重的關上了。

呂清塵睜開眼,發現幾個孩子都自覺的爬回了床上。他們自覺的脫掉了外套,隨後便一言不發的躺在各自的床鋪上,十分聽話。這是經過什麼樣的訓練,才會讓孩子們變成這副麻木乖巧的模樣啊!呂清塵長嘆一口氣,同時悄悄關注著那個叫鄭馨然的小女孩。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這個女孩子是福利院中少有的,身體無殘疾或者重大疾病的健康孩子。

她的五官非常清秀,皮膚白皙,有著一頭健康漂亮的捲髮,乍一看宛如純淨潔白的天使。可原本正值花季的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的陰鬱。呂清塵還注意到,她的脖子、鎖骨等地方都有不少紅紫的斑點,腳踝處也能看見淤青,聯想到之前那兩個畜生的對話,他輕聲嘆了口氣。

然而這一下,卻引起了鄭馨然的注意。她從一進門便注意到了忽然冒出來的呂清塵,在聽到對方的嘆氣聲後,生生止住了腳步。隨後,她走到了呂清塵的床鋪前。

“叩叩,叩叩叩……”鄭馨然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呂清塵的床鋪上敲擊出了一串旋律。“自己人!”呂清塵眼前一亮,對方這個暗號,是第三區通用的密碼。

於是,他立刻敲出了代表自己身份的暗號,加以回應。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自己的隊友!呂清塵感到有些意外,同時也非常好奇。

本次第三區內執行任務的加上自己,清一色都是男性,不知道面前這個可憐的女孩,體內藏著的到底是誰呢?

而“鄭馨然”在聽到呂清塵表明自己的身份後,立刻瞪大了雙眼。

“怎麼了???”呂清塵有些驚慌,之間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瞬間氤氳著霧氣,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雖然知道對方是自己的隊友,可現在她的外貌還是讓自己覺得面前站著的,就是個無助的孩子。

呂清塵伸出手,笨拙了揉了揉她的腦袋:“乖,那個,別哭了,對了,你,你到底是誰啊?”

“鄭馨然”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兩行眼淚立刻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她猛地撲到了呂清塵身上,全然不顧對方的傷口,哭哭啼啼的嗚咽道:“清哥,是我,阿凱。”

“臥槽,是你啊,你哭什麼啊?快從我身上起來,壓死老子了!”呂清塵顧不上意外了,他艱難的露出腦袋,將對方從自己的身上推了下來。

“嗚嗚嗚嗚……清哥,我的雞兒,我的雞兒這下真的不見了!”在聽到戴時凱的話後,呂清塵只覺得自己兩眼一抹黑,差點昏厥了過去。

“感情你就在哭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