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所說的前陣子，差不多就是兩週前。
當時於曉波正好有些業務，需要去外面找客戶商談。趁對方不在公司的時間，到了下班的時候，馮歡找到了他。
“她說於曉波變得很古怪，總是偷偷摸摸打量著自己，有時候看自己的眼神也很詭異。”楊毅大著舌頭說道：“小歡說於曉波的眼神時常流露出恐懼，讓她感覺對方在畏懼自己，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她很無助，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於曉波的問題。我印象裡，小歡有句話讓我記得特別清楚。”
楊毅託著下巴，平靜的看著二人說道：“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丈夫遲早會殺了我。小歡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楊毅也安慰了她不少，於曉波可能是精神壓力太大了，才會出現這樣的反應。而馮歡也表示會努力改進夫妻間的關係，為了好好陪著於曉波，她也拒絕了平日裡朋友的邀約，將時間都放在了丈夫身上。
馮歡說，如果丈夫的情況在這麼惡化下去，就打算帶他去找心理醫生看看情況了。
“什麼？！”
這一次，楊毅的話讓呂清塵和秦殤陷入了震驚。難道馮歡早在之前就已經預測到了自己的死亡？
如果楊毅沒有撒謊，那麼從他的話可以聽出來，馮歡才是正常的那一個，而變得神經兮兮的人似乎只是於曉波自己。難道從一開始，他們就弄錯了？
秦殤有些迷茫的看著呂清塵，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和馮歡之間真的是清白的嗎？我怎麼聽人傳過風言風語，說看到你們兩個私下來往得很密切……”呂清塵話鋒一轉，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上。
“不是的！我們之間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楊毅痛苦地抱著腦袋：“前兩天於曉波在公司裡大鬧了一場，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以後，直接丟下小歡消失不見了。她感到很痛苦，晚上才會來找我開導的。說實話，那晚我也覺得小歡變得很奇怪，有點不像平時的她了……我喝醉了，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過來，才發現……哎，不說也罷！”
呂清塵低下了頭，大腦開始飛速的思考起來。楊毅的這番話信息量實在太大了，他需要時間快速消化。
“我有點想吐……”另一邊，楊毅難受的趴在桌子邊上，臉色看起來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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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衛生間。”秦殤見對方這個模樣，立刻起身將他攙了起來。
見二人離開包間，呂清塵也揮手叫來了服務員，準備結賬。
“先生，您一共消費1876元，現金還是刷卡？”女服務員進入包間，柔聲詢問道。
“額，刷卡吧。”呂清塵翻了翻包，發現身上的現金所剩無幾。
“好，麻煩您跟我去一趟前臺。”女服務員說道。
呂清塵點頭，給秦殤發了條簡訊，告訴他一會兒直接離開酒店，隨後便跟著女服務員走出了包間。
二人穿過長廊，因為他們所在的包間比較隱蔽的原因，距離前臺還有一大段距離。呂清塵習慣性的看了看左右，對照著窗戶反光整理了一下儀容。
酒店內是古風裝飾，他跟著服務員，穿過走廊，下了樓梯後，走上了小木橋。看著下方嘩嘩的流水，呂清塵一邊捏著手機一邊說道：“你們這邊還挺大的，裝修風格也挺古色古香，菜的口味也合我意。”
“先生您喜歡的話，歡迎下次再來。”女服務員瞥著他說道：“小心腳下。”
“哦。”呂清塵踩著咯吱作響的木板，將手機收回口袋：“不過我們來的時候走的不是這裡啊？你確定帶我去的是前臺，而不是……地獄？”說話間，他猛地伸出手，將對方從橋上推了下去。
見到女服務員跌入水中，呂清塵頭也不回的拔腿朝著反方向跑了出去。
水裡咕咚咕咚泡著氣泡，很快，一張慘白的臉從水裡浮了出來。
商場裡的李敏收到呂清塵的訊息後，立刻和陳修齊帶著於曉波轉移了。而秦殤扶著楊毅去了洗手間，也受到了訊息：馮歡找過來了，快跑！
呂清塵在走廊的窗戶倒影裡看到了馮歡的真面目，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藏身之所。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戳穿對方逃走，在狹窄無人的走廊上，一旦馮歡化作厲鬼，兩手空空的他是絕對無法從對方眼下逃脫的。
呂清塵跑得飛快，聽著身後的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地咬著牙，加快了速度。
從聲音上判斷，厲鬼正在逐步逼近自己……
呂清塵邁開大步，記憶中酒店的大廳就在轉角樓梯的一樓。還差十米！
而此刻身後的厲鬼也在不斷縮小著和呂清塵的距離。
九米、八米、七米、六米！
“該死的，再快一點！！”呂清塵跑到很快，但在厲鬼面前，他的速度還是稍遜一籌。
眼看著還有三米不到，他忽然覺得左肩猛地一沉，一隻慘白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寒意也透過那只蒼白的手掌傳遍了他的全身，呂清塵無法動彈半分了。
果然，沒有道具的加持，想要憑一己之力擺脫厲鬼，是根本不可能的。
難道就要死在這裡了？
呂清塵默默攥緊了拳頭，厲鬼的指甲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鮮血頓時順著肩膀流了下來。
他不甘心，心頭充斥著無奈與絕望。在死亡面前，呂清塵再次體會到了自己有多麼渺小。
“總算找到你了！”
就在此時，拐角傳來了腳步聲。而呂清塵在看到對方的身影後，原本黯淡的雙眼中再次綻放出了光彩。
秦殤扶著半醉的楊毅，來到了他們面前。
“咦，小歡？你怎麼來了？”楊毅打了個酒隔，抬起頭時，卻發現了馮歡。
“聽他們說你在這邊談事情，我下班了正好過來看看。”
馮歡在見到旁人的一瞬間，本來慘白的鬼臉也恢復到了原本的模樣。她鬆開了搭在呂清塵肩膀上的手，捋了捋頭髮，走到了楊毅身邊：“你怎麼搞的，喝的這麼爛醉。”
而呂清塵也立刻捂住了肩膀上的傷，還好他穿了黑色的衣服，被鮮血染透了倒也沒有太過明顯。
“聊得比較投機……”楊毅有些心虛的隱瞞了之前的對話。
“你們是同事啊？那正好，我就不送你回去了。”秦殤鎮定自若的攙扶著呂清塵，對馮歡說道：“小楊就拜託你照顧了。”
“好的，慢走。”馮歡扶著爛醉的楊毅，望向二人的眼神中令人不寒而慄。
秦殤故作鎮定的扶著呂清塵走出餐廳，隨後飛快的帶著他上了車，立刻駛離了餐廳。
“謝謝你。”呂清塵臉色蒼白的捂著肩膀，那裡已經被馮歡抓出了五個血洞。
“沒事，舉手之勞。”秦殤擦著冷汗，一顆心跳得狂快：“看來大家分析的沒錯，這娘們在外人面前不能顯示出真正的身份。好險……”
原本秦殤已經準備跑了，但他忽然想到呂清塵應該還在跟對方周旋，出於擔心，本可以逃脫的他還是決定冒著風險回去救人。
果不其然，他的這一舉動最終也是將呂清塵成功的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