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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也是20章)

鄆城軍營當中,平盧軍的士兵全都沒有著甲,而是長衫,著幞頭,穿木屐,拱手而立,他們的軍將各自領在前頭,令狐造便手持竹簡朗讀其上的命令:

“爾等原本附麗李師古李師道亂黨,悖逆朝廷,違抗官軍,應顯戮當場,然聖主朝堂念及你等久染汙俗,多遭脅從,不忍殺害,且先前平盧軍已有效款之舉,倒戈殺賊,故特對上下三軍加以寬赦,罪止於李師古、李師道二人則已,不及家人,何況爾等?有繼續投效軍伍志氣者,可入武毅軍、忠武軍、龍驤軍、鎮義軍、奉化軍、神威殿後軍諸營聽用,有不樂從伍者,或羸老疾病者,可由軍府發給文牒,自河內行中書省衙署處憑領田業、安身錢若干,毋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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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當即就有膽子大的平盧軍士卒,詢問說高太師和渾大將軍願收容,或願遣散我等,可有錢糧?

令狐造當即答覆說,汴州城轉運院處,錢糧布帛堆積如山,皆是國庫三司撥下來供軍的,現在我平盧軍既願誠心降服,不用和天兵官軍動刀戈,那這些多餘下來的錢糧,高太師願悉數賜予給你等。

“既高宮師如此信任厚愛,我等豈有不從道理,平盧軍永不再叛!”這下平盧軍從軍將到士卒,大部分無不歡聲鼓舞,對著令狐造拜倒領命。

可依舊有小部分因聽聞高嶽盡殺汴州宣武廊下牙兵事的,對他不敢過分信任。

而令狐造早已受高嶽指令:“本宮師會用實際行動,打消平盧軍將士對我的疑惑。”“淄青十二州土地,如能就此不歷戰爭和破壞,順利迴歸朝堂,享受和平安寧,本宮師絕不會使用雷霆手腕的。”

由是令狐造便請各營的軍將先出,接受揀選,接著便是幢頭,最後才是牙兵、軍卒等。

就在平盧軍各營,猶猶豫豫地開始出城時,出了軍府的劉悟,滿世界蒐羅軍將和僚佐,可居然無人聽從:

軍卒們手持蜂子銃,排在營地的竹柵後,對劉悟喊:“劉都頭如去濟北便去,我等不願跟從;如高宮師言而有信,我等此後便聽從高宮師的。”

氣得劉悟在馬上痛罵不已。

可他也沒法子,府庫的錢財先前就全部散盡給軍卒了,鄆城能搶的大戶,也被搶得差不多了,他全不能餵飽數萬平盧軍了。

由是劉悟只能夾著尾巴,出鄆城西門,至客亭門前下馬,膝行到中堂處,高嶽正在那裡等著他。

“朝堂有令,不得不速。“高嶽將文牒交到劉悟手裡,語氣裡還帶著抱歉,“劉帥一個時辰後,便帶家人、奴僕和十名牙兵前往赴任,至於省衙、宣撫司、鎮戍司官佐及武康軍,待本宮師於鄆城軍府內擇選好後,不日便送去濟北,此後劉帥可勉勵精進一層,為朝堂效力,顯榮於後世。”

劉悟既恨,又無可奈何,但又抱著些僥倖。

恨的是高嶽耍弄手段,盡收平盧軍,將他驅逐去濟北;

而無可奈何的是,他現在卻沒任何能力來應對高嶽發難;

僥倖的是,高嶽似乎沒有提及胡惟堪、裴氏,也沒提及李師古遇害的真相。

要是有人證對宰堂辯明:李師古本有反正朝廷意向,卻橫遭殺害,那他劉悟就不再是功臣,而是殺帥自立的賊人。

一刻後,濟北行省參知政事兼宣撫將軍劉悟自客亭起身時,幾乎是“光桿司令”,沒僚佐沒軍吏沒隊伍,只有十二名牙兵和兒子劉從諫還跟著他,行到西門處,劉從諫特意跑回軍府,對在彼處驚惶等待的魏氏、袁氏和蒲氏說到:“我父已起身,要去往淄州濟陽城,你等速速收拾行裝跟上。”

“為何如此匆忙?”魏氏抱住李師道兩個孩子,不詳預感十分強烈。

還沒等劉從諫回答,就聽到外面滿是平盧軍士卒的呼喝,“迎太師,迎太師!”

嚇得劉從諫轉身就走,三位女子跌跌撞撞,僅能帶著些細軟首飾,就狼狽地從後院角門處,騎著驢子,戴上帷帽,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劉從諫後,深怕被人認出。

不久,鄆城軍府前圍滿了歡呼雀躍的平盧軍士卒,他們已確認過,高宮師是真的要和平收編他們的……

但這一切熱鬧都和劉悟無關,他如喪家犬般,惶惶出了鄆城的北門,接著過了陽穀、平陰,花了數日功夫,到齊州歷城東南三十裡處的豐齊驛,才敢稍微歇腳。

魏氏、袁氏和蒲氏抱著兩個孩子,坐在驛站堂內哭泣不已。

劉悟覺得焦躁,握著劍來來去去,接著又看跟在自己身後的,居然還有孔目官王再升,不由得很是感動,就對王說:

“我已盡喪平盧軍,難得你還肯跟著我。”

王再升就拱手說:“我如留在軍府內,那胡惟堪攀連起來,必要遭禍,不如跟著都頭,未來於濟北處,還希望都頭能提攜我,便感恩不盡。”

“你怕那姓胡的小奴出首,我也怕啊。”劉悟接著就安慰王再升說不用怕,到了淄州就好了,“高嶽不給我武康軍,我就在濟北自己招募,平盧軍在彼處還有鎮兵的。”

誰想剛剛入夜,就有幾位身著皂衣,頭戴武弁冠的騎手追到豐齊驛,而後就叫劉悟出來聽話。

劉悟喪魂落魄,那幾位告訴他:“李師古妻子裴氏,還有家奴楊思溫已尋著,而另外位李師道的家奴胡惟堪也有供詞呈給高宮師,和劉帥先前所言多有牴牾處,請劉帥不要再往前走,即刻返歸鄆城對質。”

劉悟還沒答覆什麼,那幾位又說,在我等後面二十裡處,就有三百甲騎一同趕來。

“只求太師寬宥我父子的性命……”劉悟哀求不已。

大約半個時辰後,蒲氏雙腿發軟,跪在驛堂處,劉悟站在她面前,嘆息說:“胡惟堪果然在高太師前口無遮攔,牽扯到你。”

“劉帥你我在床榻上歡好之後,可是互相齧臂立誓的,求劉帥救救我,救救我,來世做牛馬,也要報答劉帥的恩德。”蒲氏大哭不已。

劉悟就溫言對她說:“魏氏和袁氏我是要帶走的,你沒法繼續侍奉在我身邊,不過我給你些財貨,你速速逃走,蒲氏在齊地也算是個旺宗,隨便找戶人家,認個親戚,隱姓埋名。胡惟堪那邊你不用擔心,

我畢竟還是濟北參知政事,只要你不在,胡的供詞就對不上,高嶽也不會對我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