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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獵雁反遭啄

“哈哈哈哈!”

兩日後,王武俊盤膝坐在軍府正堂軒廊下,舉著鋼竹刀,切著面前盤子中的炙烤得流油不已的羊胛骨,聽到薛昌朝的回報後,和其他各位心腹大將,笑得是前仰後合,“果然,義武軍和盧龍軍,在河間地廝殺起來了!”

“是也,一切都在司空的妙算之中,我們用騎兵將篡太子送到河間的高臺上,金輅車,翠黃羽蓋,二十裡外都能望見。隨後我們就把太子扔在那裡,自己退回深州去,某親自勒留十餘輕騎,駐馬十多裡外覘望。只見盧龍軍數千騎自高陽而來,不久又見義武軍也有一二千騎自博野而來,結果雙方甫照面,都很吃驚,然後就互相喊著‘賊人要劫聖駕’,縱馬混戰一團,估計篡太子被嚇得不輕,捨棄車駕就往我這邊逃來。”

“那最終篡太子落於誰手?”王武俊咬了口外脆裡嫩的羊肉,詢問說。

“被盧龍軍給搶走,他們勢大。”薛昌朝回答。

王武俊將食箸往地板上輕鬆地一擲,然後咀嚼了兩把羊肉,用手過了把大白鬍鬚,喊到:“管那位篡太子歸了誰都無妨,就等著劉濟和張茂昭互相指責殘殺好了!我們就坐收漁人之利。”

“司空就是要等高嶽來接收前,儘可能地擴充套件領地,方便為成德軍索取更多的價碼。”諸位大將都心領神會。

“沒錯,既然篡太子歸了劉濟,那我就先和劉濟聯手分割掉義武軍好了。”王武俊說完,揮動鋼竹刀,一刀幹淨利索地將整塊羊胛骨給分開來。

“哼!”王武俊的嘴邊,有了不羈和輕蔑的笑。

等到王悅再次來到鉅鹿澤時,告訴高嶽,幽州劉濟和易州張茂昭同時擁立篡太子為皇帝,驚得高嶽當即就從胡床上蹦起來,然後這位輔師顯然也感到問題嚴重性,“顧少連依舊據守在雀鼠谷,張茂昭和劉濟又悍然用武阻我,那橫海軍方面司空的勸解有無進展?”

王悅當即回答說,這所有都包在司空身上,假以時日必有成效,司空願領五萬成德軍而出,先征討瓦解義武軍和盧龍軍的聯盟。

“司空可否?”高嶽似乎還有些猶豫。

“王司空乃燕南河朔,縱橫千里野戰無雙之人,足可讓司空專制一方,且用我成德軍,絕不費宰堂一兵一卒。”

“善,善。”高嶽讚不絕口,然後他就暗中告訴王悅自己的苦衷,“其實最近張保高來書信,說海東的新羅和倭國都有嚴重的不穩傾向,一旦對我唐國策生變,那海外流入的金銀量便會銳減,我的地位就此可能會有劇烈動搖,所以我得專力籌備對新羅和倭國的遠征,實在沒有餘裕來平定幽燕。”

“自海上遠征外國,那耗費和風險可都是巨大的啊!”王悅也不由愕然。

高嶽沉重地點點頭,便拉住王悅的手,是推心置腹,“此事只託付於司空,如司空有成,願和成德王氏共坐天下。”

於是王悅迫不及待地登上馬車,往真定府疾馳而歸,要告訴王武俊,一切都妥當了。

王武俊得到確切的回報後,頓時在軍府的毬場上,把近乎兩千名成德軍將校給集中起來,大怒曰:“我送篡太子於幽州劉濟,雙方都是談妥的,孰料義武軍張茂昭狼子野心,居然橫槍而出,企圖劫奪篡太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成德軍今日就要聯合盧龍軍替天行道!”

但聯合完全只存在於王武俊的口頭詞彙當中,成德軍當日就獨斷行動,成千上萬騎兵突出白馬關,直入定州,到處縱火劫掠,叫囂著要張茂昭出來面對,要麼解釋清楚,要麼決一死戰。

“王武俊這個契丹雜種,何欺人太甚!”義武軍軍府中,為奚族後裔的張茂昭勃然大怒,也召集了所有的將校們,準備部署軍力,和王武俊一決生死。

關鍵時刻,有都虞侯來報,說滄州橫海軍有密使,假裝為滏口商幫的人,秘密穿過深州,來到軍府堂前,有至關重要的訊息告訴節下。

“什麼,這一切都是王武俊的挑撥勾當?”張茂昭在聽到密使所說出的真相後,醒悟過來,便更是咬牙切齒,然後反身狠狠地拍拍劍鞘,“那該如何辦,你直說無妨!”

“王武俊的恆冀方鎮,夾在節下的義武軍,和我方橫海軍,及田季安的天雄軍間,還敢如此跳梁跋扈,實屬自取死之道,我三方不勞高輔師動手,便可團結起來,環攻恆冀!”

此刻張茂昭也明白過來,這是無論如何要倒向宰堂了,但對王武俊的仇恨敵視,和復仇的慾望,瞬間壓倒了一切......

旬日後,王武俊耳朵鬍鬚耷拉下來,嘴唇抖動,於軍府大堂內坐衙。

一名貫甲的長候騎兵,咚咚咚從西廂遊廊處跑出來,跪在堂門前。

王武俊急忙半站起來。

“大事不好了司空,程懷直的橫海軍出景州弓高,大舉入侵我深州。”

“程懷直小兒,為何如此背信棄義,明明說好了要做彼此的.....”王武俊的手憤怒地揪住膝蓋,七竅生煙。

結果還沒等他說什麼實際的應對措施,另外名長候就噗咚,也跪在堂門前,大呼:“司空,魏博天雄軍突然出兩萬人,穿過洺州,攻撥我趙州的柏鄉!”

“天雄軍怎麼也來了,他們不是該全去修河堤的嗎?”王武俊頓足尖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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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短短半刻鐘後,又一位屁股後拖著煙霧,肩膀鎧甲上插了三四根箭矢的長候,連滾帶爬,伏倒在堂門前,“司空......張茂昭沒守定州,而是徑自領騎兵出,攻打我方的瀛洲和深州,要是此地被他擊破,那張茂昭就能和橫海軍連成一片,望司空速速發兵救援,不然晚矣......”

“怎麼都來打我了!”王武俊悲憤莫名,他接著就指責說,“魏博的軍隊能穿過洺州來打我,憑什麼,那裡不該是高嶽,不,是高輔師的行營所在嗎?快,快讓王悅去見高輔師,這群節帥都是逆賊,知道我成德軍想要降伏於宰堂,都來侵攻逼迫,請輔師速速派兵救我。”

可混亂中,王士真焦急地扶住父親,“王悅身在南宮,已被天雄軍和橫海軍團團包圍了。父親,你那五封信著實是玩火自焚,本來只要聽我的,直接去投宰堂便好,現在倒好,欲降而不得,當真是畫蛇添足貽害自身啊!”

當天,王武俊便病倒了,屬於臥床不起的那種。

榻上,他對王士真說:“我打了一輩子獵,曾一日射殺狐兔野雉九十五,可誰想到這次備好強弓勁弩,設好天羅地網,到頭來卻斷了自己的手,折了自己的足,瞎了自己的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