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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東進或南下

距離高竟從回鶻凱旋,時光又過去了兩年。

關中的長安城,曲江處依舊浩淼美麗,可和昔日相比,總少了點雍容華貴的氛圍,成為平民的遊樂場所。

因為大部分官員遷徙去了新落成的鄴城,他們原本持有的華宅和郊區的田地,只好用相對低廉的價格拋售出去,最氣惱的非淮西平章事李吉甫莫屬,他家原本在長安的宅院,在堪輿學上是“玉杯”地形,可世代為執政宰相,現在沒了,於是李吉甫便在鄴城的新居,也做了一模一樣的佈局,才稍覺心安。這兩年是長安舊權貴官僚大批離去的兩年,也是長安城富商和匠師們最愜意的兩年,他們的力量和產業更加壯大,於是聚集在西明寺內,也商議起來,說我們關中人傑地靈、財富雄厚,過去因李唐政權坐落在此,農商要供養皇族、百官和軍伍,所以負擔尤其沉重,現在他們全都去了鄴,那我們何不合幫,也搞起“關中商行”來,自立大質庫,專門做四方的生意呢?

大家一拍即合,都城在我們這裡有利有弊,都城不在我們這裡也是有利有弊,關鍵在於如何變弊為利才好。

於是關中商行不但組建起來,還初次使用了種“千金簿”的制度,即召集合夥人,造冊將每人的投資額度、利錢額度給一條條理清楚,集中人力財力做大買賣,接著他們就打起來河東、祁山、仇池的食鹽,劍南遂州(韋皋主政時期建立起來的,蜀地人很久後依舊思念韋皋,稱其為韋王,立廟祭祀,德威流佈雲南,名氣和灌口二郎、梓潼神並駕齊驅,百年後唐朝的民間信仰,韋皋獨霸雲南和劍南部分,吳彩鸞獨霸江南西道、湖南,能主保人的財運、博彩運和考試運,杜佑則在嶺南、安南,高嶽呢大部分香火在淮揚淮西和山南西道,少部分高王廟則在遙遠的安南,日本和新羅也有他的神社祭祀,他妻子崔雲韶鬼使神差,成為保佑登萊、淮揚出海商船的‘韶娘娘’,靈虛公主的信仰則多在恆冀間流行,說是能庇佑婦人的婚姻、織造......當然還有帝天教,則迅速擴充套件到朔方、河東、回鶻乃至河隴,勢力更為茁壯)的蔗糖,還有汧隴、會州一帶的木材這些物資的主意來,還把山南西道和荊湖的茶葉、棉布,往西域販賣。

很快,關中商行也異軍崛起,當宰堂以每年按額繳納濟貧錢和商稅為條件,決議授予行省商鎮自治權力後,他們全都離開長安城,開始聚居於新豐、雲陽,乃至西面的汧源等鎮經營產業,並開始投資關中的農業和水利,只在長安城留下奢華宅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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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商人是逐利的,在其後的歲月裡,淮揚、兩浙和嶺南的商行會幫,憑藉著敏銳的嗅覺和便利的海洋交通,開始革新投資更多的技術,逐步蠶食內陸的市場,都想獨霸這天下的利潤,鬥爭尤其殘酷激烈,這是後話不提。

同時,嶄新的鄴城也大功告成,魏博大名府內的田季安得到訊息後,立刻和妻子元芸,並帶著大母嘉誠公主,坐上新近在內陸風行的“回鶻大車”(德陽公主逃回來就是坐這種車輛的,回鶻先前就叫高車族,以擅長製造車輛得名),離開大名府,直驅到鄴城,在北大市魏博商館旁側購置片土地,營建了座豪華宅第,以表示對宰堂的支援,及和武力割據的徹底分道揚鑣。

此後餘生,田季安、王士真、程懷直、劉澭、張茂昭等,及其家人皆得善終。

王武俊則沒能看到新鄴城,提前在長安薨去,承嶽還前來奔喪,朝廷依舊追贈,算是保住其和成德軍的晚節。

當然對宰堂而言,安置厚養幾個交出權力的節度使問題不算大,對於魏博、恆冀的士兵處置也十分合宜:得到鄴城安置地的他們,此刻又被組織起來,馬不停蹄地去整修鄴城通往太原的道路了,所需花費也由宰堂和商幫們商議分擔。

真正成問題的,還是舊方鎮將校層的處分,魏博、恆冀、幽燕、易定、滄景,部分將校留用或遷轉掉了,但合計一起仍然有四千餘,暫時於各處武道學宮內“教習培訓”,俸祿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微薄的,現在有不少人組成“同鄉會”,在揚州、鄴或洛陽遊蕩,不然就是強行用低廉價格從商隊那裡橫奪貨物,擺在草市上強行販賣,各地治安就此受到很大的惡劣影響。

鄴城銅雀臺的“宰堂”,擁有五十個廳堂的巨大衙署,且其處於臺城和城牆之內,當得是開天闢地的建築獨創,執政們和地方的行中書省平章事們,這時候分為了兩大派別,即“海東派”和“南下派”。

現在西北和東北的邊塞都平安下來,北地各異族也紛紛通商進貢,但最大的問題癥結,對海東派和南下派是一致的,那便是缺錢,經經界法和砧基簿打算,皇唐現在直轄的人戶,已達到六百八十餘萬戶,人口大約三千到四千萬,物質生產也蓬勃復興,可正如芝蕙曾對高嶽抱怨的是,天下轉通的金銀銅幣數量不足,“錢重物賤”的局面沒有得到實質性改變。

江南西道、淄青,最近勘測出儲量巨大的金銀礦產,不過經宰堂和三司的測算,用來鑄幣還是有不足之虞。

所以“海東派”以高嶽為首,主張組織遠征軍,一來把富餘的將校編入進去,威逼倭國開啟大門,在九州太宰府、瀨戶內海及難波津,公開接受國家和民間的“無限貿易”,且海東商社摩拳擦掌,已死死盯住倭國的幾座金銀礦山,是勢在必得;

而南下派以劍南行省平章事杜佑為首,接受嶺南、劍南和關中商會的建議,同樣要組成一支遠征軍,也把富餘將校編入進去,征討南詔,目的是將南詔富有的銅、銀收入囊中。

高嶽清楚,其實不管是海東還是南下,皇唐的宰堂風氣已經有巨大變化,那就是宰執們聚在一起商量國政外交,已不再以“仁義威德”,而是直接以“怎麼才能獲得更多的金銀,流入到海內裡來,讓貨物價格能提升,讓農、工和商人一併得到利益實惠”為衡準,非常務實。

最終高嶽拍板,畢竟他依舊是宰堂執政,且仍然是太子太師,“哪派能獲得更大的利益輸入,就執行哪面的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