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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生一夢中

當三人從樂遊原的草市裡出來後,小承嶽有些累了,高嶽就與獨孤申叔一道,將他推上了馬上坐著,其後高嶽問想不想去城東月燈閣那裡看馬球,今日十王宅的普王出賽呢:小承嶽說我更想去資聖寺,看解如海的盤鈴傀儡戲。

“好。”高嶽拉著轡頭,大釐雪很溫順體貼地載著承嶽,往資聖寺的方向而去。

因今天是冬至日,長安聞名的傀儡大師解如海專門登臺,只見咚咚咚的鼓聲中,解如海就像個木偶般,手突然就從臂上脫落,還沒等觀眾反應過來,他的足又從腿上脫落,驚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很快解如海的手足又恢復如初,他的兩個妻子和數個兒子,將劍和球給拋來,解如海一手刺劍,一足蹴鞠,滿臺上都是他飛動的影子。

“要看傀儡戲!”人群裡有人喊到,很快得到大批的呼應。

“好!”只見解如海將雙手抬起,往後連續十餘個空翻,隨即便從帷幕後取出個幾乎和真人大小的傀儡來,只見那傀儡在解如海線的牽扯下,不但接住了劍和球,且進退如飛,隨後歡呼聲中,解如海兩個妻子和七個兒子,各自都操弄個傀儡,傀儡身上穿著彩繒衣衫,手舉樂器、杯皿,唱歌吹笙,翻滾噴火,還做宴飲姿態,王承嶽看得呆了,小手拍個不停。

一霎那,臺上各傀儡忽然停止動作,等到觀眾都屏住呼吸後,忽然傀儡們齊齊開口,發出類似人的聲音,“佈施!”

觀眾大聲喝彩起來,將銅錢拋灑得如暴雨般,砸入到傀儡前的盤子中。

王承嶽也從靈虛和高嶽手中抓來銅錢,一枚枚地投擲過去。

日暮時分,長安縣最西南的永陽坊的一所宅第裡,獨孤申叔說巡城監的暮鼓聲一下急似一下,城門快要關閉,回不去昆明池,這裡是我主的別業,夜晚可宿於此。

冬至日一整天,王承嶽玩得可開心了,“程二郎”還掏錢給他買了個能飛數丈遠的木頭仙鶴,當獨孤申叔用點燃的燈籠懸在庭院中後,小承嶽還在那裡跑來跑去,讓木頭仙鶴飛個不停。

靈虛坐在軒廊處,看著承嶽玩耍,心情好了不少。

高嶽盤膝坐在她稍後處,用線提著一個“仕女傀儡”,慢慢“走”到了靈虛的手邊。

靈虛回頭對著他笑起來,“你這次算是信守了當初送來柚木簡裡的文字。”

接著靈虛伸手,握住了那傀儡,撫摩著它身上裹著的彩繒,悠悠地嘆息道:

“刻木牽絲作老翁,

雞皮鶴髮與真同。

須臾弄罷寂無事,

還似人生一夢中。

還似人生一夢中……”

一個時辰後,木頭仙鶴靜靜躺在地板上,內寢的室內,炭火燃燃,王承嶽已閉上眼睛,躺在床褥上,睡得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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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和高嶽坐在廂房中,靈虛舉起了尺八,靜靜地吹奏著。

俄而音畢,“高郎此日,是了結我的夙願,我在靈虛觀,我在宮中,哪裡能修得好道?心中時時刻刻,都在想著……高郎能為我做一日的夫君,能做一日的父親,心中便也無慚恨了。”

“萱淑……”高嶽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

“你不用自責,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甚至想著,等你哪日能幫助王士平回成德鎮繼承旌節,我也跟著義陽一道去好了,離開長安,聽說恆冀那裡也是風景秀麗的地方,承嶽也是會奉養我如母親般。回想往昔,若是當初我降嫁給了你,可能二十年過去,我倆說不準早已相看兩厭了,起碼我沒法像她那樣,對你的種種惡行忍氣吞聲,你也不會遷就我,說不定……”

接下來,兩人互相取笑了會兒,“萱淑,其實,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而靈虛則放下尺八,說了句:“冬至者,一年中白晝最短,夜晚最長,高郎今夜應該也是伴在我的身邊,對不對?”

耳室窗牖外,隱隱傳來爆竹的聲音,雪似乎又大了起來,燭火幽微,靈虛雙手死死抓住高嶽的肩膀,激烈喘息著,咬著高嶽的耳輪和鬢角,又親吻他的唇窩,情緒越來越激烈,“萱淑,萱淑,你冷靜一點。”高嶽則反手將靈虛的手摁在枕蓆上,不斷勸說道。

可靈虛顧不了那麼多,她面對這一刻,早已沒有從容,她渴求著和高嶽恩愛一晚,高髻歪在一側,衣衽散開,還像只掙扎的野獸,要吻,要咬。

直到高嶽的淚,滴在她的臉頰上。

靈虛呆住了,鹹鹹的味道,讓她頭腦冷靜不少。

“你得儘快離開長安。”高嶽盯住自己,說到。

“為什麼?”

“聽我的話,想辦法離開長安,我已經安排薛煉師著手此事。”

“你是不是要殺爺,謀朝篡位?”

“萱淑你想到哪裡去了,這次的事變規模可能會比播遷奉天還要大,我要保護更多的人,不但有你,有小承嶽,當然還有太上皇。”高嶽將靈虛的手擱在自己的胸前。

“你要奪興慶宮的門?”

“不,我反覆思索過,太上皇還是呆在興慶宮最為安全,可你不同,你得離開長安,我現在於這座城市裡,最擔心的還是你。是,我倆沒有夫妻的命,可既然救過你一次,我便肯定會再救你一次,我不想你有什麼閃失,萱淑。”

“高三你到底要做什麼……”

“聽我的,聽我的,只要聽我的便好。”高嶽喃喃著,接著他在雪光中,貼住了李萱淑,很溫柔地哄著仰面躺著的她,然後輕輕將她的雲髻解開,衣衫褪去,髮釵金鈿散落滿地,用雙臂緊緊環抱著她,親吻著她的耳垂和脖子,還有軟玉般起伏的胸脯,“高郎,我聽你的,我全都應承你……”很快李萱淑就陷於了迷濛的狀態,言語宛若夢訖,三日後,大明宮浴室殿中,“你要為予煉丹?”李誦有些吃驚,對著坐在對面榻上的靈虛說到。

靈虛滿面榮光煥發,點點頭,接著對兄長輕聲說:“最近得到了元載遺留的秘方,是薛煉師和元載女兒凝真獻上來的。”

“這種秘方,全是假的,得之何益?”

“兄長此時不同往日,不但有了鍾乳,且有新羅和日本出產的丹材,只要燒煉功成,足可讓兄長延年益壽。”靈虛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