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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血濺仁壽宮

只見長棚環繞的高臺上,《仁壽宮》最高潮到來,一面屏風後,“文帝”病困臨崩,躺在榻上,“宣華夫人”奔來,大哭著跪在文帝前,高呼太子無禮,文帝大怒,捶床喊到:“死狗,那可付予後事!朕後悔,請追廢太子勇來,朕要見勇兒。”

可這時,扮演楊廣、楊素、張衡的三位伶人登臺,互相對話,言今日便要了結皇帝,造出遺詔來。

言畢,又有數位穿著宮婦衣衫的男伶人上臺,對“楊廣”說:“我等衣下都藏著大棍,誰敢來擾殿下好事,就掏出來將他打殺掉。”

原來這批人都是和楊廣勾結的禁內閹寺,扮成女子,衣服裡夾著棍仗,替楊廣守在宮闈巷門前,方便他弒父的。

此刻,長棚下的觀眾們都按捺不住憤怒情緒,高聲怒罵起來,瓜果菜皮雨點般往高臺上砸,大罵“死狗,膽敢弒父耶”不止。

可伶人們都很敬業,還是認真細致地演下去,只見楊廣對楊素說,僕射手握天下兵權,可為我外援,誰敢不從,便領軍討之。

楊素為了榮華富貴,滿口答應。

“楊素枉為大臣,居然助逆子弒父!”觀眾們再度叫罵不止。

而後太子庶子張衡,滿臉奸笑地將藥罐奉送到楊廣的手中,說時辰緊迫,請太子速速入仁壽殿中。

伴奏的鼓聲笛聲驟然而起,象徵著楊廣狂亂奸險的心緒,只見他的腳步,踩著節奏,挽著衣袖,捧著藥罐,一步步、一步步地走到屏風邊,影子和那面父親榻上的影子,漸漸重疊起來。

棚子裡,有看戲的婦人不忍,捂著臉尖叫起來......

這時,銅鑼銅鉦胡笳一起響起大作,觀眾看到屏風後,文帝和楊廣的影子一推一扯,激烈拉鋸,不久聲脆響,藥罐被文帝推落地上,摔得粉碎,“逆子,死狗!”

楊廣則繞出屏風,高呼“張庶子來。”

張衡即刻和那群宮婦打扮的“閹人”,聽到這聲喊,紛紛取出棍仗來,湧入到屏風後。

伴隨著觀眾們唏噓、喝罵和怒吼,屏風被飛濺的血(當然是道具)染得通紅,這便是“仁壽宮文帝血濺五尺屏”!

“死狗!”高臺正下面,居然有淮西鎮戍軍的士卒,按捺不住,將戲文當作真實的,當即紅著眼眶,抓起手邊的火銃,撕咬起藥筒,拿出鉛丸,要裝填擊發,將臺上那扮演楊廣的伶人給擊斃掉。

好在這個年代的火繩槍,裝填步驟比較繁瑣,一名出身廬州的武道生幢頭,眼明手快,將火銃給奪下,然後將那士卒給摁坐下來,對著所有憤怒的兵們,指著高臺,“渠伊(廬州方言,他的意思)們是在演戲,懂不懂?你們越恨,說明伶人們演的越好,我們應當喝彩才是。”

言畢,那武道生高舉雙臂,問在場的所有人,“現在的楊廣是誰,知不知!”

“知!”軍卒和其他市井觀眾們,都在棚子裡應聲喊起來。

“現在的張衡是誰,知不知!”

“知!”

“那現在的楊素又是誰,知不知!”

“知!”

“那替文帝追還楊勇的兵尚柳述和門郎元巖,現在又是誰,知不知?”

“知!”

“如何為?”

“緊隨高太師、鄭門郎、韓門郎、陸中郎的旗幟,殺到長安去,為聖主報仇!”軍卒們紛紛攘臂高呼。

如是,六月汴州城軍民的討逆氛圍,比天氣更加火熱。

另外局勢發生進一步變動:

嶺南五管杜黃裳,見高嶽、鄭絪在淮西擊敗了於頔,態度和立場立刻鮮明起來,也上了份表箋給大明宮,聲討於頔專斷侵略淮西行中書省的行為,並聲稱而今宰堂和樞機院為奸臣把持,他要起五管之兵靖難,杜黃裳的行動非常迅速,當即出動一萬經略軍精銳,外帶五千清海軍水師隊伍,又糾集兩萬洞蠻、莫瑤的土司兵,交給宣撫司將軍孟準統制,自桂管誓師北進,穿過灕江靈渠(先前被高嶽的掘子軍給疏浚過),直撲湖南衡嶽附近的數州,七日之後湖南參知政事李巽獻出了潭州城和五千士兵,表示願和杜黃裳一道,去參加汴梁會議。

更幸運的是柳宗元,他原本被貶謫為湖南道州司馬的,在路上他如驚弓之鳥般,晝夜不停地往南走,生怕皇太子李純會讓幾名中官,在某處驛站追上自己,賜予白綾或鴆酒,害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其實柳宗元從商洛道,走到襄陽時,李純的密使已尾隨而來,並要求於頔殺了柳宗元。

可於頔心中明白,這是李純要借自己手殺柳宗元,於頔此人對百姓暴虐,經常無償奴役百姓修築工程,害死不少人命,人稱“襄樣節度”(意思是天下殘暴的節度使,都以於頔為模板,評價非常高),可對文士向來比較尊重,當然也有買名的意思在裡面(本位面裡的元和年間,有個舉子崔郊和姑母家的婢女相戀,後婢女被賣入襄陽節度使於頔的府內,崔郊心痛不已,寫下了膾炙人口的<贈婢>,即‘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被於頔看到後,就放了這婢女出府,和崔郊團聚),所以是不可能殺柳宗元的,相反卻贈柳一匹快馬,和兩封書信,叫他快快繼續趕路。

兩封信,一是給武昌軍的判官嚴礪的,一是給湖南參知政事李巽的,於頔託付這兩位要好好照顧柳宗元。

所以柳宗元過鄂州和潭州時,沒有遭遇不測。

其中他在過岳陽汨羅時,還順帶寫了首詩:

“南來不作楚臣悲,

重入修門自有期。

為報春風汨羅道,

莫將波浪枉明時。”

當柳宗元剛過潭州時,杜黃裳的大隊軍馬就沿著湘水而來,恰好將柳宗元招攬進來,任嶺南行中書省左司郎中。

就這樣,柳宗元又稀裡糊塗地坐上了船,往北走去。

不過經過內禪和流逐這件事後,他對天下的走向形勢,有了更加明晰的認識,對於如何“重入修門自有期”,又如何“莫將波浪枉明時”,他已經完全瞭然在胸,就等著發揮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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