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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王鍔陰兵策

兩個時辰後,曲水城的守兵開始支撐不住,往沙羨城城門敗退。

而嚴礪和群窮兇極惡的軍卒,封在了沙羨城的倉門,豎起一排排的火銃,嚴礪立在城垣垛口,對著潮水般往北牆和東牆湧來的己方敗兵喊到:“開戰之前,我曾有明言,畫地而守,至死方休,你等在曲水城,就得和曲水城共存亡,我在沙羨城,我就得和沙羨城共存亡,現在統統回去和叛軍死戰到底!”

言畢,嚴礪揮手,火銃齊鳴,當即將靠近城垣最近的群乞求不已的敗兵,打得屍橫滿地,頓時北牆下哭聲罵聲震天動地,曲水城的敗兵索性返身,在衝進來的武毅軍和武寧軍前,扔下刀劍槍銃投降,高呼:“嚴礪殺我,求輔師活我。”接著就叩首不已。

當日午後,高嶽策馬進入曲水城,對著前線的各位將佐軍校下達命令:“攻城拖的時間越久,危害就越大,曲水城而今歸我,此城和沙羨城間的牆垣,不過一里地,且多有密林山丘,讓掘子軍趁夜掘坑道,穿過丘陵,明日就把沙羨城北垣給轟塌,衝進去,斬殺嚴礪!”

高嶽先前說的話還只屬於戰術安排,可當他說出“斬殺嚴礪”時,眾人當中不少軍將都聽驚訝的,看來高輔師顯然是要拿嚴礪的腦袋,來向天下表明順逆的結局,嚴礪身為武昌軍節度使,高嶽一劍就把他給斬了,其他還在效忠新皇的方鎮、行省,此後在對抗高嶽的盟府時,可就要掂量掂量身家性命了。

當高嶽的話音剛落,他的命令就不容置疑地傳達到所有的團營當中去,自白滸鎮、九里頓、東湖處,一隊隊四腳的馱獸,騾、馬、驢、牛等,都在雨點般的皮鞭和呵斥下,賣力地拖曳著沉重的火炮或車輛(這些輜車全是從船隻上卸下的),車輛的廂內,滿是彈丸、火藥等,都往曲水城而去。

高嶽所組建的新式軍團,三萬武毅軍可以抵達舊式十萬人的站力,但也有代價,大批的車輛、馱獸的配備,增強了新軍的火力和運輸力,也減輕士兵們的負擔,但取而代之的,是軍費的躍升,和對畜力需求的大幅增加。

恰如聖奧古斯丁所言的,“戰爭的要訣只有,錢,錢,和更多的錢”。

在大批馱獸的協助下,飛鵠炮和各類輕型火炮很快就沿著剛剛奪取的曲水城排開:武毅軍和武寧軍的士卒,也作了土木工程,他們包括新被俘的武昌軍守兵一起,順著曲水城的南牆和西牆,壘起了斜坡,接著將飛鵠炮用牛牽、手推,徑自推上了城牆後,炮口紛紛對準了沙羨城,隨即在炮珠後搭起木架,並塞入沙袋、土囊,防止大炮發射時,因為強烈的後坐力,又順著斜坡翻滾下去。

“開炮,逼迫沙羨城投降。”傍晚時分,高嶽下達如此的命令。

炮火驟起,這下炮丸是近距離,幾乎直射到沙羨城的,威力更加駭人。

同時,藉著飛鵠炮的掩護,武毅掘子軍開始運作:他們先是派出尖兵,用拖著細繩的箭,架在弩上,潛行到沙羨城的牆垣下,對其射出去,待到箭楔入到土基處後,在繩子上標記好,再拖回來,就此明確坑道.asxs.,到城牆的距離,不同的距離人功的分配,也就各不相同,配備好後,掘子軍開始在丘陵遮蔽下,迅速挖掘起來,掘進一段,便在裡面用木頭給撐住固定,在表面覆蓋淺土來遮掩,並懸上燭火,繼續往前掘進,若燭火闇弱或熄滅,掘子兵就迅速爬出來,呼吸下外面世界的新鮮空氣,其餘的掘子兵便使用帶踏板的鼓風皮囊,往坑道裡灌入些空氣,然後替換下去,接著往城牆處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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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子軍來了三千,數百人一組,共有四條坑道,不斷在樹林和土丘間延伸,迅速向沙羨城而去。

而城中的軍府,嚴礪面目扭曲,繼續對麾下打氣,“於少保和樊僕射的水陸大軍,就在沙羨上游數十裡外,一個晝夜,來日船就可行駛到金口,城圍便可解,不,不單是解,我們還可表裡合力,徹底擊敗逆賊高嶽!如是,在座的各位此後都是國家的功勳,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如果現在差口氣,就這麼窩囊地降服,死掉都要後悔。”

不過因為訊息斷絕,嚴礪巴巴希望的是,於頔能從襄陽沿漢水直接而下,然後進抵沔州的京山,而樊澤則出江陵,順著長江而進,兩方在沔口合流後,來解鄂州沙羨之圍。

然則這只是嚴礪自己的想法,於頔卻並未這麼做,事實上於頔的兩萬忠義軍,現在不疾不徐地從宜城,又到荊門,剛到江陵城,繞了個大圈,準備和樊澤達成一致後,再來救嚴礪的。

且樊澤也有自己的顧慮,他將武平軍的都知兵馬使伊慎,和行軍司馬王鍔給招來,核心問題就是鄂州,我們武平軍還要不要去救了?

伊慎抓抓腦袋,比較為難,他是比較單純的武人,節度使樊澤對戰場有什麼規劃,他去具體執行還是可以的,但這樣需要下決斷的政治表態,他是愛莫能助。

倒是王鍔,除去能行軍打仗外,也頗通文墨、財計,便建議樊澤:“僕射,方今我們有三條路(和郭再貞分析完全一致)......以拙見,最好現在保住荊南江陵,不要對鄂州增援。”

“何解?”樊澤問到。

“只要僕射能保全江陵和武平軍,不和高輔,不,不和高嶽發生直面衝突,那不就代表沒有間隙嗎?高嶽攻陷鄂州,已是必然的事實,不過北面,也是高嶽方的魏博,和夏綏銀,在苦苦抵抗各路官軍的圍攻,所以高嶽得鄂州後,僕射你手握武平軍和江陵城,地位就陡然重要起來——簡言之,你若投高嶽,那高嶽便必勝,而你若投新皇,新皇亦可保全半壁江山。”

下面的不用王鍔說,樊澤已心領神會,低聲說:“那某就在江陵,等待高逸崧的密使,可乎?”

“節下英斷。”王鍔恭維說。

“但對朝堂和新皇須有交待,該以何為籍口,不去增援鄂州呢?”

王鍔就直接獻策:“江陵乃一大要衝都會,儲備的軍糧也足有數十萬石,於頔的兵馬來此,也是想借我們的糧秣吃,不如借陰兵焚倉,索性把糧秣燒得大半乾淨,這樣大家都不用上路,又避免了抗命的指責,節下看如何!”

樊澤想了想,就對王鍔說:“借陰兵,燒個七成,留三成,畢竟武平軍和荊南百姓還需要餬口。”

王鍔便欣然領命而去,只留下恍若夢中的伊慎,還呆在原地,目瞪口呆。

“我正欲與兩位同富貴,勿憂也。”此刻樊澤看看伊慎,也有些尷尬,便笑起來,打消了對方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