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黑色的通用車在小鎮的路上快速開過,對於路上的行人也沒有什麼減速的意思,不過司機的技術倒是相當高超,面對偶爾出現的車輛行人都能完美處理。
而與車輛的高速不同,車內的氣氛相當冰冷!
正在開車的,是在諾斯威斯特家幹了近三十年的老管家,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是來自德意志的軍官——漢特的二號複製體。
而作為本尊的漢特,以及諾斯威斯特的現任和下任當家普雷斯頓與帕西菲卡此時都安靜地坐在後排。
漢特和普雷斯頓分坐兩頭,而帕西菲卡則坐在兩人中間。
老管家在安靜地開車,二號則警惕地看著四周,同時將大衣敞開,以便他隨時能拿到藏在衣服裡的手槍。
漢特和普雷斯頓都不說話,後排的氣氛不知不覺中變得相當沉重,而這就讓夾在兩人中間的帕西菲卡相當難受了!
“那個……”
帕西菲卡覺得這種氣氛是不是不太正常,想要開口緩和一下氣氛,但卻立刻被他的父親打斷了。
“帕西菲卡,我跟你說過了,這一次你只需要看,不用說話!”
“……遵命,父親。”
帕西菲卡失望地垂下頭去,車內剛剛出現的一點苗頭被澆滅了,不過誰也沒說話。
過一會兒,車身猛地抖了一下!
“怎麼回事?”
“安靜點,帕西菲卡。不過是車抖了一下,不要讓這點小事干擾到自己!”
漢特穩穩地坐著,對於帕西菲卡此時的表現露出了不滿。
“非、非常……”
“那可真是非常抱歉,漢特先生。小女剛才還是太失態了,回去之後我自會管教,漢特先生不用操心那麼多了!”
普雷斯頓再次搶過了話頭,而帕西菲卡聽到他的話後,默默地把頭壓得更低了。
不過帕西菲卡發現,就在那一抖後,車子的行駛變得更加平穩了,路不再像重力泉裡的那樣的土路了,而是類似於帕西菲卡家門口的那種柏油路,相當平整。
——我們現在是到了哪裡了?
由於剛才的事情,帕西菲卡壓根不敢問出這個問題,她現在只敢把自己低垂的腦袋稍微往上挪一點點,然後用餘光看窗外的景色。
——這是……城市!
擠滿了人的店鋪,頻繁來往的車輛,乾淨整潔的大樓,街上的行人看上去都十分年輕且富有朝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她生活了十四年的重力泉大不相同。
帕西菲卡想起了家裡僕人向她講過的那個由同鄉們建立起來的城市。
——那座城市原來,是這樣的嗎!
——不超過十分鐘的車程,就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世界嗎?
就在帕西菲卡想著事情的時候,漢特又一次開口了。
“這裡是波特蘭。”
帕西菲卡的身體顫了一下。
——這座城市是叫,波特蘭嗎!
普雷斯頓撇了漢特一眼,但也很快就收回去了。
“波特蘭,相當好
的一個地方啊!在19世紀大多數時間裡,它都是美國西北部最大的港口,直到18.90年,鐵路延伸到西雅圖深水港後才從這個位置上掉了下去。不過依然是全球著名的港口之一。”
“這座建於1843年的城市有著相當發達的航運和交錯的地道設施,是全俄勒岡州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又因氣候適合種植玫瑰而又被稱為‘玫瑰之城’,相當漂亮的城市啊!你說是吧,普雷斯頓。”
漢特的話裡夾著刺!就連帕西菲卡都聽出來了。
諾斯威斯特家族暗地裡最重要的生意,就是私酒買賣。
雖然美國政府直到19年才寫入X法並在今年正式生效的,但是擁有大量清教徒的美國對於酒的發展是相當打擊的,那群建國的清教徒們將他們的宗教熱情一併帶到了這片新大陸上。
從19世紀中期開始,這些居民就希望訴諸於法律手段來約束那些貪杯之徒。而直到一戰爆發前期,美國近三分之二的州都提前實施了禁酒令。所以美國的私酒販賣一直都是一個相當大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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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擁有一個發達港口的諾斯威斯特,更是這個行業當之無愧的老大!
而地道,則為這個城市的黑幫們的另一大收入提供了場地,即人口貿易。
這些建造出來本是為了某些合法事業的地道,為相關人員提供了完美的隱藏地,這些人中的一部分會被送到船上成為海員,還有一部分則會被秘密運走,賣往它地。
從1850年至今,該產業一直經久不衰。
而諾斯威斯特雖然並不參與這個行業,但它手下的黑幫大半都是做的,而黑幫每年給諾斯威斯特上繳的貢金則是家族的第二大收入來源。
“哈哈哈!那當然啦!作為本地區選出來的議會長,我可是相當愛這座城市的!”
普雷斯頓只是笑了笑,並不對漢特的挑釁做出回應。
“這座城市建於1843年!可是,它不是一戰後……”
“帕西菲卡,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去跟那些女僕說話!”
“對不起,父親!”
“一戰後建立的,呵呵!不過又是一個謊言罷了!波特蘭一直以來都是和重力泉完全不同的兩個地方,而兩者最大的區別是——波特蘭的發展速度比重力泉快得多!導致本來隔得蠻遠的兩個城鎮到了十九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幾乎接壤了!就連重力泉的創始者為了生意都跑到波特蘭去做‘生意’了啊呵呵!”
普雷斯頓的臉黑了一點,但也就這樣了。
“老爺,馬上就要到地方了。”
“好的,知道了。”
車輛在透過一個紅綠燈後,就向右轉,開進了一家酒店。
在酒店門口,一群西裝革履的先生們正站在外面聊著天,而就在看到諾斯威斯特的車開進來之後,所有人立刻停下了手中口中的事情,畢恭畢敬地站好,注視著那輛車徐徐停到酒店門口。
管家和二號幾乎同時下了車,又幾乎同時開啟了後面的車門,不過漢特不打算跟普雷斯頓一同下車,而是在他的腳踩在地上之後,才開始往外走。
普雷斯頓走下車,等著漢特也走過來之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而就在這時,在那一群人中走出來一個光頭的老者和一名侍者,老人走上去先後跟普雷斯頓、漢特和帕西菲卡握手。
“普雷斯頓,您來了,克勞福德先生已經恭候多時了!您的車他會幫你開進車庫的,還不快去。”
“這位就是來自德國的漢特先生吧,歡迎歡迎!”
“好久不見了,大小姐,請進。”
“幾位,請這邊走!”
侍者從管家的手中拿走了鑰匙,過去開車了。而老者則微微躬身,向右移動到普雷斯頓的左邊,使自己不至於擋了三人的路。
而門口等候的眾人此時也紛紛鞠躬並讓開了路,直到三人包括二號都過去之後才跟了上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酒店,裡面,酒店經理和一排侍者恭恭敬敬地侯著,見到普雷斯頓進來後立刻上前打招呼並將他們向他們開會的房間引去。
這是帕西菲卡這次被帶出來的目的所在——波特蘭地區黑幫,一年一度的商討會。該地區所有黑幫都必須出席的大會議,不來的話幾乎等同於被當地黑幫除名(除非你姓瓦倫蒂諾)。
每年六月、七月都會舉辦,具體時間和地點都由諾斯威斯特家族選定,某種程度可以說是波特蘭地區黑幫們的議會。
諾斯威斯特家族一直以來都是這片區域最有權力的勢力,同時他們和瓦倫蒂諾家族都是這片地區唯二在市議會擁有席位的勢力。
而瓦倫蒂諾家族一直以來,權力欲與存在感都不強,所以這個會議的發起人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諾斯威斯特的手裡。
事實上,除了三十年前,那位流星一般的教父曾經從諾斯威斯特的手中搶過來一次權利之外,其他時間都是諾斯威斯特做決定的。
至少到1900年,3K黨的勢力侵入這裡為止,諾斯威斯特的實力都是最大的,比第三到第十加起來都大,而不像紐約的五大家族一樣互相制衡。而這也就給了諾斯威斯特另一個底氣!
這種黑幫之間的見面會並不是波特蘭獨有的,或者說凡是這個世界上有黑幫存在的地方,都有類似的制度存在著。
但其他絕大部分地方,都不可能也不敢像今天普雷斯頓做的那樣,帶著自家還未成年的繼承人參加會議。
但諾斯威斯特敢!
當然,除了三十年前那場會議。
而今年當然也不例外。儘管克勞福德的上位給普雷斯頓下了幾斤眼藥,但是諾斯威斯特的地位依然不可動搖。
開會的大廳很快就到了,兩位侍者把大門開啟了。
開門後,眾人看到的是已經佔了近半個桌子的位置的克勞福德一派。
克勞福德看到為首的普雷斯頓和他身側的漢特之後,笑著站了起來,而他的這個動作也是一個訊號,他那一派的黑幫人員也全都站了起來。
“諾斯威斯特閣下,在下恭候多時了。還請上座,開始會議吧!”
“那是自然。”
所有人都開始找自己的位置,普雷斯頓是最上座,克勞福德早早坐在右側的次席上,漢特雖然初來乍到但卻坐了左邊的次席上,其他人則按照過去的排名各自坐下。
而他們的副手則都貼牆站在自家老大的身後,只有普雷斯頓身後是兩個人,一個是管家另一個是帕西菲卡。
“既然所有人都到齊了,那麼,我,普雷斯頓·諾斯威斯特,作為諾斯威斯特家族第五任族長,在這裡宣佈,會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