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老李猶豫再三，不得已又得拉下臉，虛心詢問，大唐乃禮儀之邦，德行威震四海，如果打滅國之戰……”
老李的意思不言而喻，打仗可以，打服了就行了，如果打滅國之戰……你讓我老李的臉面何存？
“所以啊，臣說陛下面前三人恰到好處的能解開這個困境……”
程懷亮剛說完，卻發現蕭鍇在給他使眼色，程懷亮立刻會意。
宋國公蕭瑀雖然是文臣，可那也是打過大軍團作戰的牛人。可以這麼說，隋唐時期，文人指揮大規模的軍團作戰……除了凌煙閣那幾位，其餘的都是垃圾，恰好宋國公蕭瑀就是凌煙閣上掛著肖像的狠人……
蕭鍇一直想去邊關，原因有二。
一是他父親臨終前總說自己後悔沒指揮好大唐開國關鍵性的一戰。其二，閆立德之子閆國霄是蕭鍇的至交好友。
很多御史言官都在彈劾閆國霄，蕭鍇心裡總不是滋味，誰都可以叛變，蕭鍇始終相信閆國霄不會叛國……
“然而……在後勤方面……”程懷亮實在是找不到藉口了，只能說後勤了，“陛下，臣覺得，臣兄蕭鍇要是為錄事參軍……後勤的保障絕對沒問題……他們四個人在一起……簡直就是所向披靡……大唐所向啊……”
老李的拳頭攥的死死地，恨不得直接就大腳丫子上去踹死程懷亮，可偏偏人家說的很在理啊，就算你是大唐天子……你能反駁什麼？
那麼，問題來了……
這是君臣奏對嗎？
這特麼不是啊，這就是程懷亮單方面寒蟬老李啊……
於是，老李站起身，來到程懷亮身前，程懷亮下意識的的退了幾步，卻被老李一把抓住。
“程愛卿……”
這一聲程愛卿讓程懷亮覺得打腳底板發涼，老李這是要下套了……程懷亮不斷的提醒自己。
“陛下，您說，臣聽著……”
現在就能看出來，十分嚴謹的君臣奏對，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鄯州被圍可破？”老李問。
“必須破！”小程十分誠懇的回答。
“破不了呢？”老李又問，臉上佈滿了慈祥的微笑，可任誰都知道，這慈祥背後就是殺戮……
“破不了……”程懷亮撓撓頭，“陛下，臣只是舉薦，破不了您大可以看了他們的腦袋當夜壺……”
臥槽！
李長思、牛見虎、劉仁軌、蕭鍇四人，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程懷亮。
“斐愛卿，你都聽見了？”老李大笑的看向斐俊。
“臣……”斐俊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十分埋怨的瞪了一眼程懷亮，“臣聽見了。”
“聽見了，還不快寫？”老李的聲音都變得狠毒起來，當然，這是裝的。
於是，貞觀九年秋，一份特別的君臣奏對出現了：
君問：吐谷渾可破？
亮曰：可！
君問：何人可破？
亮曰“長思、見虎、仁軌、鍇……”
君又問：不破當何？
亮曰：斬！
“陛下，您坑我？”程懷亮急了，就是苦於不能和老李拼命，不然非打斷老李的狗腿不可……
“我就坑你了？你能怎麼著？”老李一臉得意，招呼來李君獻，“君獻，招呼內侍擬旨……”
“內侍何在？”
李君獻一嗓子喊完，內侍戰戰兢兢的來到近前。
“酌，衛國公李靖之子李長思、鄂國公之子牛見虎、宋國公之子蕭鍇、陳倉縣尉劉仁軌
……忠君愛國，長跪御書房外一天一夜，懇請前往邊疆，朕感欣慰，大唐有如此忠君愛國之士，是朕之幸事，國家之幸事……特封臨洮刺史為臨洮大都督，臨洮所有軍政事宜……”
臥槽！
程懷亮心裡咒罵了李世民不下百遍，我四個兄弟要去邊疆了，和段瓚有何關係，你也麼居然給段瓚升官？
李君獻、斐俊、劉仁軌則是淡然，對這個旨意不意外……於是，就看老李繼續說話了……
“從左右武衛、左右驍衛、羽林衛，抽取兵士精銳八千，組成遊騎兵。衛國公李靖之子李長思，晉升遊騎都尉，掌管八千精銳。鄂國公之子牛見虎為副都尉，從旁協助。陳倉縣尉劉仁軌免去陳倉縣尉職位，晉升遊騎校尉，宋國公蕭瑀之子蕭鍇，為錄事參軍，長官一切後勤事宜……臨洮大都督段瓚，從旁協助……”
老李頓了頓，看向四人，“朕最初也是遊騎校尉，希望你們不要辱沒了遊騎校尉之名……朕在長安城，等著你們歸來……敗了慕容付允，朕當鋪十里紅妝，親自迎接四位愛卿……”
十里紅妝？
那可是大唐第一殊榮，那可是十里長的紅地毯，那可是一個人一生最大的殊榮，和爵位無關……
“臣等謝陛下隆恩……”蕭鍇、劉仁軌、李長思、牛見虎等人立刻叩拜。
“程懷亮，朕該做的做了，你還有何話要說？”老李看向程懷亮，眼神裡不光是期待，更多的是驚喜。
“陛下……”程懷亮叩拜在地，“臣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老李很大度。
“臣認為，陛下要給長思更大的發揮空間……”程懷亮說完，見老李沒反應，立刻得寸進尺道，“如果他們四人真的弄的大發了，不可收場了，還望陛下免了四人死罪……”
老李先是一愣，不明白程懷亮所謂何事，可很快的老李笑了，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程懷亮，“程懷亮，只要不辱沒大唐的名聲……那就放手去做吧……
“臣，懂了……”程懷亮再次施禮，“陛下，放心，此次絕對不辱大唐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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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就完了？
老李很難受，心裡很不舒服，就一句絕對不辱沒大唐之威名就完事了？
講道理，你爹程知節，每次出征……大唐戰神李藥師出征……你爹牛進達出征……你爹蕭瑀出征……都不會這麼說啊？
你們的決心呢？你們的報復呢？你們的理想呢？
怎麼到了朕這裡，什麼都沒有了？
最起碼，你們也要慷慨激昂的給朕一番說辭，可你們現在都沉默了算怎麼回事？
當朕，不存在嗎？
老李的心裡很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