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上茶。
上好茶。
坐。
請坐。
請上座。
這幅對聯就是現在程懷亮的一級待遇。
工部，老閆的書房內，老閆親自煮茶，為程懷亮和老郭每人倒了一杯。
看著渾濁的茶湯，小程就沒了胃口，大唐的茶……真心垃圾。
裡面油鹽醬醋啥都放，都沒小時候吃的油茶面好吃，黏糊糊的簡直就像是那麼一坨……
“閆老，小子能喝點白水嗎？”小程咧咧嘴，“您也知道，我爹那人……我爹就是個文盲，打小的教育……哎，就是喝酒，家裡都沒茶……閆老，別讓小子玷汙了你們的技藝，我還是喝白水吧。”
一口一個閆老叫著，還是從一個混人嘴裡說出來的，老閆別提心裡多美了，都說老流氓教子無方，俺老閆怎麼覺得程懷亮這孩子不錯呢？
“老閆，程家小子要喝白水就喝吧……”老郭明白怎麼回事，老程家的家教……哎！
“你小子也真夠膽大的……”老閆有些嗔怪，“去年房玄齡、魏徽、長孫無忌等一眾名臣，都沒能勸阻陛下放棄建大明宮。你倒好，直接去拍老虎屁股，就不怕被砍了腦袋？”
“誰說不是呢，陛下是我連襟兒，我最瞭解……”老郭抿了一口茶，拍拍小程的肩膀，“你小子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閆老、郭老……我冤枉啊……”程懷亮雖然被打的鼻青臉腫，和還不忘記喊冤，“提起這件事的不是我啊，那是蔡文豪，冤有頭債有主，根源在於蔡文豪啊。和我沒關係，我還被陛下坑了呢……我才是受害者……”
哈哈哈……
“你們是沒看見長孫老匹夫三人，看蔡文豪的眼神，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老郭作為大唐職業噴子第一人，察言觀色的本事相當有的，“蔡文豪的仕途……算是結束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人給我爹去洗腳丫子了……”程懷亮帶著遺憾，“有機會還得刺激刺激他們，非讓這群雜碎給我爹洗腳丫子不可……”
“小子……”老郭的眼睛閃爍幾點寒光，“懷亮啊，你覺得府兵制如何？”
“垃圾。”程懷亮直言不諱，“不出二十年，大唐將無可用之兵……”
“別瞎說話……”老郭再一次誘導，“陛下也知道這裡面的弊端，可那些御史言官……”
看著老郭一副“你懂得”的神色，程懷亮的眼睛又亮了，“郭老，要不讓那群雜碎每天也給您洗腳丫子咋樣？”
“靠譜。”老郭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郭老，您不拉小子來，小子也要登門拜訪的。”程懷亮站起身對著老郭深施一禮，敬仰的神色暴露無遺。
“這是……”老郭和老閆都蒙了，這是要鬧哪出？
“郭老，小子想見見長孫姨娘。”
“見我夫人？”老郭笑了，“我夫人和你娘好得很，想見的話隨時都可以去。”
啊？程懷亮覺得有點不對勁，“不是說，我爹見到長孫姨娘都繞著走嗎？怎麼和我娘……”
“懷亮啊，你有所不知。你程家在長安城的買賣都是你娘和郭家合夥的。你家是甩手掌櫃，一切都是長孫四娘經營的。”說到這老閆笑了，“財政大權都掌握在長孫四娘手裡，你爹敢去招惹才怪。大概三年前吧，你爹喝大了，非拉著老郭去喝花酒，長孫四娘一連剋扣了你爹半年的紅利，你爹雖混，可也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
正說著，一個十分粗狂的聲音，從工部的門外傳過來，“閆老匹夫，本將軍的宅子，快一年了也沒建好……是不是本將軍的拳頭不硬？今兒個，你要不給我把宅子建好，本將軍砸了你的工部。”
工部外，一隊羽林衛想攔住這個人，卻被這個人打翻在地好幾個，一口唾沫吐在一名軍士身上，“雜碎……你們唐軍就是這麼不堪一擊……真不明白我的哥哥怎麼會屈身大唐……可憐長生天……”
彭……
一把彎刀扔在老閆的茶桌上，“老匹夫，今兒老子的宅子建不完，老子砸了你的工部。”
程懷亮看向那人，居然是一身突厥服飾，人高馬大凶神惡煞的，瞪著一雙眼睛，就差沒生吞了閆立德。
老閆和老郭被氣得渾身發抖，正要說話，卻被程懷亮攔住。
“突厥人？”程懷亮問。
“正是，吾乃大唐皇帝親封鷹揚衛大將軍阿史那感德。”
“一個散人將軍……”程懷亮不屑，一拍桌子，“見了工部尚書還不行禮？”
“你是何人？你不知道我乃突厥頡利可汗之弟嗎？本將軍見了皇帝都不行禮，何況一個工部雜碎？”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程懷亮就知道，這也是個慫貨，一拍桌子上的彎刀，“信不信本將軍現在就活劈了你？”
“我是……我是工部……”程懷亮語頓，求救的看向老閆。
“工部員外郎行走……”老郭白了程懷亮一眼，連官職都不懂……
“對，我乃工部員外郎行走……”程懷亮有了虛假的官職，底氣也上來了，你丫欺負工部就是欺負我，“見了工部尚書、見了大司農卿，你還不行禮？”
“本將軍，見了大唐皇帝都不行禮……何況……”
何你媽……
抄起手裡面的裝著開水的碗，對著阿史那感德的腦門子就砸了下去，啪嚓一聲，碗瞬間碎了一地，開水落在阿史那感德的臉上，瞬間升起一層白氣。
啊……
阿史那感德一聲慘叫。自打進了長安城，向來橫著走，就連李世民見了也要禮讓三分，誰能想到被一個慫貨給揍了？
這還不算完，程懷亮一把揪住阿史那感德的脖領子，直接扔出去，隨後示意老郭和老閆放心，“這事兒好解決。”
阿史那感德撞碎了工部的房門，重重摔在地上，隨後就看見程懷亮騎在他身上，一頓王八拳，拳拳對準要害。
阿史那感德也呆了一隊人，加上他正好十一人。守衛工部的羽林衛也是一隊，十一人，只是隊正卻不，現在十個人。
十個人看著工部的人動手打了盟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這些突厥人在皇宮裡橫行慣了，他們見到都繞著走呢。
“給我砍死這個雜碎……”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的阿史那感德，對著那些突厥人喊。
突厥人呼啦圍上程懷亮。
“有刺客……突厥人試圖行刺工部尚書……行刺大司農卿……來人啊……”程懷亮的聲音，在包圍圈中想起。
羽林衛的隊正，恰好回來，看著面前一幕，看著軍卒，有點蒙，咋撒泡尿的功夫就打起來了？
“抄傢伙，砍死他們……”這名隊正看著突厥人雙目噴火，“欺負到工部頭上了，打死無論，出了事，老子去大理寺蹲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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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的人，給老夫打死這些突厥人，出了事老夫頂著。”老閆也是動氣了，麻痺的，放眼大唐，除了程咬金那混蛋，哪個敢來工部搗亂？
“打……狗東西……打完扔進茅坑……”老郭擼胳膊網袖子的就要上去打人，卻被老閆一把拉住。
隊正也不管誰對誰錯了，被圍鐵定是大唐工部的人，不然一向對誰都沒脾氣的老閆咋就怒了？
“弟兄們，抄傢伙，把那些突厥人打殘。”羽林衛十個人也衝向突厥人。
工部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文人，裡面也有給阿史那感德建房子的，他們沒少捱揍，不管該走，飯還得自備，早就一肚子怨氣了。
一聽自家老大都發話了，哪還有不動手的道理？
不得不說，文人發起狠來，自己都怕。
沙子、石灰粉……呼啦啦的就對準了突厥人。
正規軍在前，文人在後，抽冷子就是撩襠、插眼、大棒槌……
不一會兒的功夫，阿史那感德等人就被放倒在地，也不知道是哪個狗犢子遞給程懷亮一根棍子，程懷亮對著阿史那感德的小腿就打了下去。
啊！咔嚓！
不光木棍斷了，阿史那感德的小腿也被程懷亮打斷了，不理會這雜碎的慘叫，程懷亮的眼睛看向羽林衛，“你們禁衛真給大唐丟人，這要是戍邊軍隊……別的不說，蘇烈蘇定方帶著二百騎兵，一個突擊，就敢正面懟擁兵數萬的突厥老巢……老子雖然不如蘇烈，可要是老子守衛工部，這群雜碎連工部的大門都進不去。”
隊正看著程懷亮，眼中帶著灼熱，似乎對程懷亮的話十分贊同。
一眾羽林衛臉色通紅羞臊無比，程懷亮說的沒毛病。
“打斷他們的腿，老子親自押他們去大理寺，出了事老子扛著。”
程懷亮說完，那些羽林衛面面相覷，“老子就是程咬金之子程懷亮，這身傷就是陛下早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