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話雖然沒說醍醐灌頂，可至少老李明白了，柱子實際說的是什麼。
其實，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種事情，時常能發生。
老李還是秦王的時候，這種事兒就沒少幹過……
因為戰機這東西，說變就變，抓不住也許輸掉的就不再是某場戰役，而是一個國家。
所以，老李覺得，老程在外面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大的契機，要不然老程不會拿著老李給他的許可權去擅自做主。
在想想英國公李績，不可能放縱老程在那裡吆五喝六的，老程過去就是奔著犒賞三軍去的。
既然，李績都覺得老程的決定是可以的，那就是可以的。大唐，最穩的名將不是衛國公李藥師，也不是老程和尉遲敬德那些人，而是英國公李績。
能讓李績預設的事情……老李琢磨了一會，李績的書信應該也快到了。
李績的書信一到……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
但想到了老程，老李就沒由來想起來小程，雖然不想提小程，雖然這貨總給他添堵，但老李還是忍不住……沒錯，就是有那麼一點忍不住，問長孫無忌道：“輔機，程家的雜碎最近如何？”
“這……”
“為何吞吞吐吐？有什麼就說什麼……”老李說完，還有點不放心，“朕扛得住……”
“哎……”長孫無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烏水房周圍所有崔家男人都被程懷亮派人給綁了，一字排開就跪在烏水房前，看著大軍踏平烏水房……”
老李的拳頭一緊，眼睛瞪得大大的，現在可不是和門閥氏族開戰的時候，如果程懷亮真的那麼做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還好，長孫無忌接下來的話，讓老李多少有點心安了。
聽著長孫無忌把事情敘述了一番，常溫先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幸好常殿英剎住車了，不然……
一旁的李君獻也是冷汗直流啊，自家的傻兒子居然帶著一半的貞觀雷去了，這要是炸了……李君獻難免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老李，卻發現老李的臉上面無表情。
“這崔德倒是個人物……”老李敲敲桌子，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陛下，臣覺得……是時候讓晉王殿下、清河縣公回京覆命了……”長孫無忌雖然是敘述，可也是冷汗直冒，這倆人真心是一個比一個讓人操心，也不知道老李咋想的，直接把這倆人給放出去了……
“不不不……”老李略微沉思了一會兒，“輔機，晉陽傳過來的訊息是，崔德見到了崔家的主事人？”
“對……”長孫無忌如實回答。
“似乎還達成了什麼協議？”
“這……”長孫無忌很想點頭，最後還是放棄了，“陛下，這就不得而知了……”
“再等等，朕不相信這件事就這麼簡單的就解決了……”老李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程家的雜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其餘的氏族怎麼回應的？”
老李剛一問完，長孫無忌嘴裡的酒直接噴出來了。接連表示歉意之後，長孫無忌才平復了一下心情，“陛下，傳聞趙郡之地出現了一名採花大盜，凡趙郡李家十三歲到三十二歲的媳婦，都被採花大盜給擄走了……這件事現在穿的是沸沸揚揚的……就連……就連孔聖門人也把這件事當成一件趣事宣揚開來……甚至是那些說書匠也開始大肆宣傳這件事……很多人都說，一個採花大盜，就綠了趙郡李家滿門啊……”
噗嗤……
就連老李也沒控制住，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嘴巴微微張開，詫異的看著長孫無忌，“輔機，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長孫無忌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宣紙，遞到老李面前。
小斐報業？
老李再次疑惑了，因為上面分出來好幾個板塊，有講故事的，有僱傭的，有求職的，正文的第一頁，就是趙郡李家被綠了全家這件事……
在名頭上還赤果果的寫著“今日頭條”四個大字。隨後字型略微小了一點：九旬老太為何慘死街頭？數百頭母驢為何半夜慘叫？雞窩為何屢遭黑手？女人褻褲為何頻頻失竊？連環Q尖母豬案究竟是何人所為？老尼姑的門夜夜被敲究竟是人是鬼？數百頭母狗意外身亡背後又隱藏著什麼？這一切的背後……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是性的爆發還是飢渴的無奈？敬請關注今日頭條“趙郡李家的不歸之路”……讓我們跟隨小斐報業走進變態狂的內心世界……
小斐報業？
老李奇怪的看著長孫無忌，“小斐報業？這是哪個雜碎開的？報業又是什麼？”
“臣……臣還真派人查了……其實也不用去查的……就在朱雀大街上，光明正大的開門營業……”長孫無忌有些無奈的撓撓頭，“小斐報業的主人是斐行儉……”
臥槽……老李直接爆了粗口，“斐行儉？斐行儉？他不是走了嗎？現在為何又回來？居然違抗朕的旨意？”
“陛下息怒……”長孫無忌急忙施禮，長孫無忌不知道怎麼回事，把目光對準了常溫。
常溫也急忙站起身施禮，“陛下，斐大人原本已經去了洮州赴任，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給斐大人的訊息，說……說公主殿下的書局被一把火燒了……斐大人一怒之下就回來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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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什麼？”老李的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陛下，恕臣……”
“說……朕想聽真話……”
“陛下，您給斐大人兩月時間到洮州……以斐大人的性子……和當年陰山一戰斐大人的傲人戰績……回來也不算抗旨不尊……臣敢斷言，別說兩月一月，陛下您就是給斐大人半月的時間……斐大人都能臉不紅氣不喘從京城趕到洮州……”
我……老李覺得自己一肚子火氣居然釋出出去了，當時老李給斐行儉的旨意是即刻啟程……卻沒有說可一半路回來……
但按照斐行儉的尿性……一定會反問老李：陛下，您也沒說臣不能半路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