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講真，李崇義真不敢和牛見虎單挑，這就是個肌肉男，還是個傻子……
大唐律法明文規定，傻子是打死人絕對不償命的主，就是鬧到李世民那……李世民心裡恐怕也會嘀咕：和傻子較勁兒？你他嗎傻。逼嗎？
“崇義，你先坐下……”歐陽信本站起身，李崇義乖乖的坐下，雖然心裡很不服，可主要戰力還是歐陽信本……
站起身，歐陽信本站在舞臺的中央，看向程懷亮，程懷亮也來到近前，兩個人就這樣相互看著，火藥味十足。
下面也是炸開了鍋。
歐陽信本是天下書生們學習的標榜，甚至很多人都以學習歐陽信本的書法為畢生目標。
現在居然有人敢詆譭歐陽信本，那不就是和天下書生作對嗎？再加上程懷亮是武將，大唐文武不和，更是讓這些人矛盾重重……
於是，下面的叫罵聲更重了。
可舞臺中央的兩個人卻像是單獨存在一樣，眼神裡僅是憤怒和不屑。
程懷亮不懷疑歐陽信本的文化造詣，不屑的是歐陽信本的人品。
在歐陽信本眼裡，程懷亮就是個渣……《阿房宮賦》歐陽信本能不能寫出來？絕對能。只是歐陽信本不敢而已，如果寫出來可能比程懷亮寫的更加華麗。
畢竟，歐陽信本可不是光祿大夫魏徽那種在刀尖上跳舞的真男人。
“很多人都覺得老夫很醜，小公爺覺得如何？”歐陽信本問。
“貌寢侻，敏悟絕人。”程懷亮回答的很真誠，這幾個字全唐書裡面記載的，程懷亮不過照葫蘆畫瓢，意思也很簡單，你很醜，但你聰明絕頂，你的聰明勁兒已經掩蓋住了你的醜陋。
“誠實中帶著聰明……在武將裡還算可以……”歐陽信本對程懷亮的回答很是滿意。
“可你要是和我比……”程懷亮上下打量著歐陽信本，你是真幾把醜，“我程懷亮三百六十行，行行是狀元，你要是和我比……給我提鞋都不配……”
“呵……”歐陽信本許久沒見到這麼大口氣的年輕人了，尤其還是大字不是一籮筐的程家人，“素問程家小公爺文武雙全，前幾日聽聞了程小公爺的趣事，做的那幾個詩詞還算可以……馬馬虎虎的……卻不能入了老夫的法眼……”
“啊……”對於歐陽信本的話，程懷亮也不生氣，“是，小子的愚作當然不能入了你的法眼……只能亮瞎你的狗眼……”
“你……匹夫……敗類……”歐陽詢氣的鬍子都快翹起來了，這話說的……絕對是程家的味兒……
“好，說得好……”李長思第一個拍手叫好，隨後是牛見虎，至於蕭鍇，只是很小心的對著程懷亮豎起大拇指，這麼多年直接懟歐陽信本的程懷亮是第一個。
歐陽信本起初很生氣，可很快還是緩和下來，這麼多年說他醜的人還少嗎？可最後那個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他給題字？
“既然小公爺說三百六十行，行行是狀元……不如小公爺先亮一手如何？”歐陽信本的言語中帶著許多嘲諷，“來之前就聽說了，你們長安三害能進入浣溪沙，完全是因為蕭家少爺替你們寫的過關文章……”
“你說露一手我就露一手？你當你是誰？很牛逼嗎？”程懷亮白了歐陽信本一眼，隨後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老匹夫，你是不是屎吃多了？腦袋裡全是大糞了，你說露就露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混賬東西，你也配和我這麼說話？”歐陽信本氣的渾身發抖，很有一種和程懷亮拼命的架勢……
“講道理，您可是經歷好幾處磨難才在大唐修成正果的老狐狸……嗯，說道這修成正果……我倒是響起一個人……”程懷亮慢慢吞吞的，十分靦腆的搓搓手，“常聞呂布呂奉先，被張飛經常喚做三姓家奴，可您老要是和呂奉先比起來……您老那絕對是宗師級的人物了……”
歐陽信本的臉色變了，原本就難看無比的臉，開始變得猙獰不堪，就感覺胸悶氣短，一口老血就堵在嗓子眼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其實也難怪歐陽信本痛不欲生。這是歐陽信本一生的汙點。
因為他在文學上的造詣很深，所以很多人自動忽略了這些，現在被人重新提及……歐陽信本怎麼不惱火？
歐陽信本其實也是苦命人。
歐陽信本的父親是陳朝人，官拜左右衛大將軍，是一個驍勇善戰之輩。
後來他爹反叛之後全家被殺，只有歐陽信本一人逃出生天。投奔了他爹的好友之時，正是隋朝剛見過，歐陽信本就做了隋朝的太長卿，後來宇文化及當皇帝的時候歐陽信本就被升職為副宰相，宇文化及掛了的時候，歐陽信本又被竇建德重用，這次是做了宰相。
到了虎牢關的時候，歐陽信本仗著和高祖皇帝李淵的交情，愣是在虎牢關決戰之前，搖擺的走向李淵，又混了一個大官當。
李世民登基之後，歐陽信本就已經找好了下家，那就是大唐太子李承乾。
現在的歐陽信本官職就多了：太子更令、銀青光祿大夫、弘文館大學士，以及渤海縣男，算是一個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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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按照程懷亮所說的，歐陽信本相對於呂奉先而言，當真是宗師級的大神了。
仗義多為屠狗輩，程懷亮寧願去欣賞那些在國家危難之時捨生忘死之人，也不會去看一眼這種沒有任何骨氣的軟骨頭……哪怕他有再高的文學成就，哪怕他是將來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在程懷亮面前，真正的硬骨頭，只有李世民、李治、武則天，以及後世的大明王朝……
“哎呀……”程懷亮一拍腦門，“歐陽大人，我似乎忘了……論官職的話……您是五品弘文館大學士，可我家蕭哥哥那可不得了……那可是正四品的虞部侍郎，所以小子以為，大唐的禮義廉恥還是在的，歐陽大人是不是該給蕭鍇哥哥行禮啊？如果不行禮也沒關係，這不知尊卑之罪我是不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