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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凝望之別

從白城安帶人進院子起,林笑何就發現他們回來了。當她準備驚喜又憤怒地過去質問白城安去哪裡的時候,她看見了小蕊姐姐,被五花大綁著,一隻手臂已經斷掉……那一刻她蒙了傻了,楞楞地趴在窗前,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直到白城安主動進了屋子。

林笑何的狀態很不好,幾乎沒怎麼說話。白城安以為她在生悶氣,就把此行經過告訴她了。為了證明此事有進展,白城安言之鑿鑿地把活捉的小蕊講成了此行最大的收穫,殊不知這是林笑何最不想聽到的。

“行,你此行辛苦了,我出去走走哈!”

林笑何感覺特別壓抑,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原本她以為白城安是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弱者,可……現在白城安把小蕊姐姐變成了這幅樣子,她不想恨白城安,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啊!

她一刻也不想看到白城安了!

“出去?出去做什麼?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講,你先等等——”

“有事情回來再說啊!”

林笑何突然崩潰了一下,一把推開了白城安,而後深呼吸好幾下才冷靜了一些,呼呼喘氣道:“我在這裡呆了這麼久,很悶的。你不是說暗諜司的太監兵已經走了嗎?你別攔著我,讓我出去轉轉,有事情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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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的秦淮鄉……”

“我知道,我不怕,我先走了啊!”

望著林笑何的背影消失,白城安總覺得她有哪裡不對勁,楞楞地看著,也沒有阻攔。

原本是打算跟林笑何分別的……也好,白城安得以冷靜一下好好措辭,這次分別之後,這輩子不知還有沒有再見的緣分了。

林笑何出去之後,直接去找阿坤他們去了。可是在約定的地方她沒有找到阿坤,只遇見了一個在那裡傳話的小太監。小太監將一封信拿給了林笑何,信是阿坤寫的,信上說王兩下了死命令,叫他們離開秦淮鄉,一刻也不能耽擱。

阿坤他們回去領罰,叫林笑何繼續潛伏在白城安周圍做事。信上阿坤透露,林笑何潛伏在白城安身邊的暗探計劃很失敗,這間接導致了小蕊被抓,王兩大人下令離開,不準營救……他們對小蕊感到分外愧疚,可為了王兩和暗諜司,阿坤還是下令,如果小蕊要做出對不起王兩和暗諜司的事情,就叫林笑何想辦法,永遠堵住她的嘴巴。

看完信林笑何哭了,哭的歇斯底里的……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好笨好幼稚啊,以為潛伏在白城安身邊就可以拿到想要的資訊,從而維護住白城安的命和大人的利益,可事情怎麼走到了這一步呢?

怎麼就把小蕊姐姐害成這個樣子了呢?

信上說了,小蕊姐姐一旦萌生出對暗諜司不利的想法,阿坤就要她想辦法殺了小蕊——她簡直要崩潰了!哪怕這是大人的命令,阿坤也不可以遵從的啊!

要知道他們都是親人啊!

最操蛋的是小蕊姐姐真的有叛變的想法,她要在武林大會上幫白城安講出暗諜司和大人的種種惡行……

要殺了她嗎?

這個想法在林笑何的腦子裡一閃而逝,隨後她心中出現一個特別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救出小蕊姐姐!

白城安他們幾人看守小蕊看守的很嚴密,四個男人輪番監視,沒有空檔。蛇女又去做他們往生門的事情了,齊晨陽得知師傅回來以後就去尋師傅去了,唐天明還沒找見她的身影。

深夜,人道的林笑何藉著送水送飯的理由,才見到了被關在一間客房裡的小蕊姐姐。這時候看守的人是唐天明,他信任白城安信任的人,便沒有管顧林笑何太多。

提著水和飯進去的時候,小蕊姐姐還在睡覺,房間裡只有一支搖搖晃晃的蠟燭發出微弱的光線,林笑何隱隱看見小蕊悲慘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流的又多又快,強忍著沒有哭出聲。

她啜泣著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小蕊姐。

被擾醒的小蕊看見林笑何,立馬清醒起來,笑著問林笑何:“怎麼,你敢來看我,不怕被發現你是暗諜司的人嗎?”

“我不管,發現就發現吧!”

說著林笑何伸手就去解小蕊身上的繩子,“小蕊姐姐你不要怕,我一會兒出去把人都給偷襲打昏,你趁機離開,不要再回暗諜司了,好好過日子,我會經常看你去的。”

林笑何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蕊都給看心疼了。

被鬆綁之後,她伸出左手摸了摸林笑何的頭髮,“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不想走。”

“不想走?為什麼,你是怕我打不昏他們嗎?沒關係的,我有辦法——”

“不是啦,不是,只是我不想活了啦!”

“不想活?為什麼啊!”

“因為姐姐在大蠻國受了太多苦,姐姐為了暗諜司,變成了比妓女還下賤的東西,姐姐不喜歡這個世界。” 小蕊眯著眼,她神情地盯著林笑何的目光中已經泛起了淚花,“我和你不一樣,我恨透了暗諜司,恨透了王兩,我在大蠻國那些非人的日子全是因為他們!本來我想在臨死前報復他們一下,現在想想,沒這個必要了,我一死,這個世界跟我還有什麼關係呢?”

“不,不能啊,小蕊姐姐……”

林笑何真的好想勸說一下小蕊姐姐,可是她做不到,她哭的合不攏嘴巴,也說不出話啦!她單是剋制住自己不要哭出聲就已經用盡了全力。

小蕊瞧見,心疼地把林笑何抱在自己的懷裡。

然後她鬆開林笑何,一掌將她打昏,拿出身上藏著的一根銀針,扎入了自己的太陽穴裡面。

後來林笑何醒來的時候,她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白城安和長歌姐姐坐在她的床前。

白城安見她醒來,氣呼呼地指責道:“你為什麼要把好心給一個惡人?你不知道她是暗諜司的女太監嗎?現在好了,你給她鬆綁,她給你打昏然後自殺了!你有沒有想過她也有可能會殺了你啊!”

林笑何沒有說話,她等白城安罵了很久,罵到長歌都聽不下去攔住白城安的時候,林笑何才用一種淡淡的卻不置可否的語氣說道:“我要跟你一起走,不論你去哪兒,我都要跟你一起。”

這時候長歌愣了愣,緊接著說道:“我也是。”

白城安暴跳如雷,“你還嫌害我害得不夠慘啊!”

小蕊這一死,他的一切都全部功虧一簣了——希望破滅,所有努力白費。他冷冷地拒絕了林笑何跟長歌,沒想到兩個人以死相逼,白城安讓他們去死,情緒有些失控的林笑何拿起刀在脖子上劃出一個流血的傷口,白城安才怒吼著答應她們。

這意味著沒有離別了,說真的……白城安有點不可自控的開心。

在離開秦淮鄉之前,他們要正式與這個地方做一個分別——這個承載了很多東西,意味著一切開始又結束的地方——他們跟程黃說了再見,影去找蛇女睡了一晚,唐天明把玉佩親自還給齊晨陽。

白城安不知道怎麼分別,他親手埋葬了孫慶喜,可惜到最後都沒有找到他家人的屍體。

長歌有些不幸,離開前他被萬莊找到了,萬莊質問她是不是在欺騙萬莊。

白城安拿著刀上前的時候,長歌說她的確一直都在欺騙萬莊。在眾人都以為萬莊會惱羞成怒跟他們打起來的時候,萬莊只是靜靜地望著長歌姑娘不說話,直到長歌一行人走的很遠很遠的時候,他還是現在原地靜靜地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