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兒來的小子,敢搶咱們的肉吃,給我打!”
一個長滿胸毛的大漢看見有人搶食,抄起棍子就要上。三白他們幾個跑得慢,在遠處喊,喊的啥這邊也聽不見。
阿怡才不管挨不捱打,他快餓死了,就要吃肉!
棍子差點打上他腦門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一個冷峻又威嚴的聲音
——“住手!還有住口!”
胸毛男停下動作,阿怡也停下啃食,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呀?難民中,怎麼還會有這麼漂亮的小哥?
喊話的人是一個年輕的小哥,著一身布衣,皮膚俊黑,眸子晶亮,還有一個硬朗又結實的身板。
哪兒難民一身布衣能穿出俠士的風采,阿怡眼見,他肯定是一個江湖人。
“大山,你看看他,這小子搶咱們的肉吃!”
胸毛男一肚子怨氣。
原來這位小哥叫大山,阿怡好奇他為啥不叫阿黑呢?長得那麼黑,不過黑的深沉,好看。
阿怡急忙又啃了口肉,大聲喊:“我吃一口你們的肉怎麼了?你們還要求我辦事呢!我是三白找到冒充官員女兒的人,你們誰敢打我?”
於是他狼吞虎嚥地又啃了起來,大山直勾勾地看著,雖然心疼,但,也不知道怎麼制止。
這年代,誰吃自己的肉捨得用這架勢?
“不是叫你們帶個丫頭過來,你們怎麼給帶過來一個小子?”
三白剛跑過來,大山就沉著臉質問。
“大山,這不能怪我們呀!不然你去瞅瞅?那難民裡面哪兒有丫頭?能找來一個長得俊俏的小子就不錯啦,你給好好打扮打扮,保準不差事兒!”
三白瞅向阿怡,阿怡正抱著兔子腿啃肉吃。那吃相,三白饞的都流口水了。
“小兄弟,你不能這麼吃,你都吃完了我們吃啥?”
三白心疼得慌,上前去奪肉,阿怡抱著肉往後一躲,指著大山說:“三白,你是這裡的老大,還是大山是這裡老大?”
“大山,他是老大。”
“那大山沒說不讓我吃,你幹啥來搶我的肉?”說到這兒,阿怡又色眯眯地瞅向大山:“大山,大家都是難民,為什麼你們可以找到兔子肉?”
“我,我們……”大山微微蹙眉,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答道:“我們這兔子是打來的,你只管吃就是,問這麼多做什麼?”
不知為何,大山被這個小子的眼神盯得有點不自在。
且這兔子肉,何處來的,可不能透露半點風聲。
阿怡略有疑慮,這天寒地凍的,哪裡還會有野兔子?再說就算有,難民這麼多,野兔子保準也活不下去。運氣得多好,才能找到兔子肉吃?
算啦算啦!管那麼多呢,有的吃就行!
阿怡抱著兔子腿,又是一大口。
摸了摸脹起來的肚子,阿怡餓了太久,已經不知道飢飽了。
吃了這麼多肉,阿怡的肚子熱乎乎的,再看看周圍這些漢子的眼神,盯著自己手中的兔子腿,一個個目光痴線,滿嘴都是哈喇子的……
“好吧好吧,我不吃了,給你們吃!”
阿怡大方地拿出兔子腿,三白立馬搶過去,笑嘻嘻地和人分著吃了。
大山站在遠處的樹下,衝阿怡揮了揮手。
他俊黑的皮膚在陽光下閃著幽亮的光,身材高大,器宇軒昂。
阿怡一下子看走神了,眯縫著眼睛,邁著小碎步跑了過去。
大山帶阿怡去了河邊,坐下一棵光禿禿的柳樹下,拿出了一個木盒子。
“裡面是啥?”阿怡指著木盒子,滿臉好奇。
“坐著別動!”大山冷喝一聲,開啟盒子,裡面有幾張光滑的皮,仔細一瞅,好似人皮!阿怡嚇了一跳,忙看其他的物件,裡面還有各種瓶瓶罐罐的,好像女人們化妝的粉底。
“來,臉湊過來。”
大山拿出一塊海綿墊子,輕輕沾了些粉,仔細端詳著阿怡的臉,考慮著從哪兒下手。想了會兒他嘆了口氣:“小子,你先去洗把臉。”
阿怡點點頭,跑到河邊捧一把水——“呀呀!好涼,好涼!”
她連忙把手收回來,放在嘴邊哈氣。
後面大山有些不耐煩,大聲呵斥:“都是男人,怕什麼涼?快點!”
人家才不是男人呢,人家是女孩子!阿怡心裡委屈,又被大山兇了,氣呼呼地捧一把水打在臉上,揉一揉搓一搓,誒?很快就不涼了,還有點熱乎呢!
洗好臉,阿怡盈盈笑著,回過頭來。
水靈靈的大眼睛,瓜子臉,五官精緻又小巧。
阿怡還是個美人胚子呢,若不是混在難民隊伍裡,好幾天不洗上一把臉,怎麼會被人說成小子呢?
她臉上的水還沒晾乾,溼漉漉的幾縷頭髮貼在額頭上,阿怡覺得癢,伸出手往後面撥了撥,還是有點癢,阿怡又甩了甩頭髮。
水滴融化在明晃晃的陽光裡,阿怡突然的回眸,讓目光渙散的大山一下子凝聚起來。他直勾勾地盯著阿怡的臉,漫長的幾秒過去,大山摸了摸有些發熱的臉龐,揚起手中沾了粉的海綿,,道:“來,我先給你打扮打扮。”
他的語氣溫柔了不少。
阿怡低下頭,心裡泛起了嘀咕:被一個男的這樣摸臉真的好嗎?
她雖然不是啥尊貴人物,但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要不要給他摸臉呢?
大山又這麼帥……正低著頭糾結呢,阿怡感覺臉上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蹭了蹭,抬起頭,大山已經開始抹粉底了。
他認真,溫柔,一絲不苟……
“誒?丫頭、不不,小子,你叫啥?”
大山一邊抹粉,大概是過於認真了吧,不小心戳破了阿怡的秘密。
“你……”阿怡又低了些頭,臉唰一下紅了。
“我猜出來的,你長得這麼好看,剛才撩頭髮的姿勢,也不像男孩子做的。”
大山正了正心思,接著說:“你放心,等化了妝,再像女孩子也沒人懷疑你,這事兒我誰也不會說,不會讓那些糙漢子知道你的身份。”
“哦。”阿怡白了大山一眼:“你瞧不起他們?你也是糙漢子!”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我……”大山嘆了口氣,道:“算了,丫頭,你叫啥?從哪兒來的?”
“我從記事的時候開始,就是個難民,遇上個會唱歌的阿姐,她叫我阿怡。阿姐唱歌好聽,被朝廷的人選到宮裡參加大華會了。姐姐讓我來城牆外等她,她說會來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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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怡有些失落,這都一個月了,姐姐呢?
說話間,大山已經畫好了妝,滿意地拍了拍手,目光一下子溫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