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看看。”黎士滇就近找了處石階,將下人帶來的圖紙攤開鋪上。
“實心紅點是最開始發現患者的區域,之後是空心,最後是叉。”下人簡單說了一下圖上標記的順序,黎士滇看過之後,指著圖上位置給江晚涼講解。
“最先是這裡,然後是這裡和這裡,再然後是這裡……”
這樣一指變明顯了許多,瘧疾的發病區域,是從河邊逐漸蔓延到城內,現在只有最遠的東北部患病者最少。
“能夠投入水中,使人感染瘧疾的藥,是什麼藥?”黎士滇問。
“還不清楚,小生需要回去分析一下好對症下藥。”江晚涼說。
帶著一袋水回到將軍府,江晚涼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讓別人打擾。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吃食也都是給他放在門外,敲門告訴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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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士滇也跟著一塊來了將軍府,見自己沒什麼能幫上忙的,就在將軍府小坐了一會兒。太醫院已經看過了方子,讓人過來傳話,說這方子沒什麼問題,可以放心使用。
“這件事皇上知道了嗎?”黎士滇問。
“已經知道了。”傳話人回答。
“嗯。告訴皇上,等有確切結果了我會親自去稟報。”黎士滇說。
“那你不會是要在我家住到結果出來吧?”楊慎問。
“嗯?”黎士滇不解,“為什麼要住在這?”
“誰知道仙醫得研究多少天能有結果呢。”楊慎說。
“時間緊迫,相信他一定會儘快的。”黎士滇說。
“那你住不住?要是住的話我讓人把柴房收拾出來給你。”楊慎說。
“柴房?我堂堂王爺,你就讓我住柴房?”黎士滇大為震驚,這算是什麼邏輯?
“我合計你舒坦的房間肯定住膩了,換個環境比較好。”楊慎說得一本正經。
黎士滇本想說這就回去不做打擾了,可想了想又不想讓楊慎這麼得逞,他說這話顯然是故意調戲自己的。“你要是讓我住柴房,那我就去跟你擠一個房間。”
“我又不住柴房,你擠不著我。”楊慎說。
“我的意思是說,我去你房裡睡。你要是願意呢,可以和我同床共枕,你要是不願意呢,桌子地上房梁上都隨你。”黎士滇說。
“嘿你這人,怎麼比我還不要臉,還要跟我同床共枕,惡不噁心啊你!”
“哪裡噁心了?兵營裡的將士們不也都是睡在大通鋪上嗎?他們噁心了嗎?不過你意識到自己不要臉這點倒是很有進步。”黎士滇露出得意的微笑。
楊慎一時啞口無言,指了他半天才說:“你有家不回非要住我家幹嘛?”
黎士滇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
“等等?我沒說要住你家吧?不是你非要留我?”
“誰留你了,要走趕緊走啊,晚飯可沒有你的份。”楊慎居高說道。
怎麼成了我非要留下了!黎士滇覺得自己真是陽光照進了狗身上。
“行行,我這就走。”黎士滇起身。
“吃個午飯吧,都給你準備好了。”楊慎又說。
黎士滇想打人。
他本想說我餓死都不會吃你楊慎一口飯,想了又想,他都把自己氣成這樣了,自己就這麼走了也太沒出息了。
老將軍在楊慎的強迫之下天天去兵營跟著士兵一起鍛鍊身體,中午便只有他們兩個在家吃飯。
楊慎先去看了眼二姐,清瞳每天按時給她喂藥,今天才第二天,楊慎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讓她立馬醒來了。叮囑了清瞳也按時服藥,這才回到飯堂去。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不知道廚子是不是特地給七王爺準備的,兩個人吃飯,上了五個菜。
一盤紅燒排骨,一盤麻辣肚絲,一盤如意春捲,一盤鮮蘑菜心,一碗七星魚丸湯。兩人面前還各有一碗紅豆蓮子粥。
黎士滇用勺子舀起紅豆蓮子粥又倒回去,來回翻倒幾次,熱氣散了不少,他臉上則是一絲玩味的笑意。
“兩個男人一起和紅豆蓮子這樣滋補的粥?”
“又不是安胎的有啥不能喝的?你是對紅豆有偏見還是對蓮子有想法?”楊慎往嘴裡送了一大勺,燙的嘴巴都合不上。
“你急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黎士滇放下勺子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紅燒的排骨色澤深紅明亮,看得人十分有食慾。
只是到了黎士滇面前……
“這排骨是放多了醬油才會有這樣的色澤?整天濃油赤醬,難怪老將軍會身體發福。”
“不吃給我。”楊慎眼疾手快,瞬間從黎士滇筷子上搶走了那塊排骨送進自己嘴裡,還傲然昂著頭邊看他邊嚼,連骨頭都……咬了半天沒咬碎最後尷尬地吐了出去。
“……那麼多排骨,你幹嘛偏要搶我這塊?”黎士滇說。
“我看你就是在褻瀆排骨。吃個飯都堵不住你的嘴?”說著楊慎夾起一塊春捲,趁著黎士滇剛要開口反駁一下子塞進了黎士滇口中。
春捲酥脆的外皮在黎士滇本能的閉嘴反應下被攔腰咬斷,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響。外皮掉落的碎渣一部分落進黎士滇口中,一部分掉落在桌子上。
黎士滇急忙夾住差點從口中掉出來的另一半,嗓子眼險些被這突來的一下給嗆到。
“你幹嘛?”
“吃飯就好好吃,堵上你的嘴。”楊慎自己也夾了一塊春捲,在嘴裡狠狠咬碎給黎士滇看。
“這春捲味道倒是不錯,只是油炸的東西,太膩。”黎士滇說。
“那你別吃。”楊慎又要去搶,這次黎士滇立刻把另一半塞入口中,不給他機會。“只吃一塊,也不會膩到哪去。”
看著楊慎氣急的樣子,黎士滇終於心情舒暢了一些。他看了看桌上的菜,精心挑了一根粗壯的菜心夾到楊慎的碗中:“禮尚往來,你給我夾了個春捲,我就要還你一根菜葉。”
“你咋不說還我一盤肚絲呢?”楊慎不滿。
“誒。肚絲肚絲,這諧音不太吉利。你看你腦子本來就不好,我再給你‘堵死’,這讓你後半生還怎麼享清福了。”黎士滇笑著說。
“那你甭管,也不用你伺候。”楊慎自己夾了一大口塞進嘴裡,嘴巴蹭了一圈紅油,還像個小孩子是的跟黎士滇嘚瑟。
黎士滇搖了搖頭,拿出自己的絹帕伸手到楊慎面前,給他擦掉了嘴巴一圈的油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