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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福不是禍

說回如今,風隨意三人誤入大幻象術,並在不知不覺中分開了。舟、青二人並未意識到風隨意的“消失”,因為大幻象術中越來越濃的悲愴席捲了他們,勢如海浪。

那一刻,他們彷彿都成了趙辛浱——她喊叫著,身邊人應聲朝原先桂花樹的方位奔去,叫著,叫著,她的嗓子啞掉了,淚水幹了又流,她第一次覺得桂方城這麼大,她好像跑不到盡頭,其實是她不敢回頭。

直到天雷終於止住了奏鳴,但仍有未散的陰雲,她回頭跑去,靈禍,靈禍,她在心中叫喊著,如果說她這一身都是劫數,那靈禍就是她唯一的救贖,他們相識不過幾日,就好像用光了一生的運氣。

“靈禍……”

她叫喊的人盤坐在地,閉著眼睛,或許再也不會睜開了。她上前摟住了那具餘溫尚存的軀體,那一刻,也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想,她要獻祭自己施展最後一次大幻象術,只有這一次,不是為了容貌,因為他從來都不在乎她的容貌,她相信了,相信他的“我真的覺得你好看”,她摘下臉上的桂花面具,臉上呈現出最自在的笑容。

“亂花漸欲迷人眼,幾度春風君可知?”她念著,聲音漸漸散在風中,埋在這座城中。

君可知?

知也罷,不知也罷,我心始終向君心。

我用幻術記下我的故事,若有一天有人得見,也算見證了這一段情。

“靈禍?你不是……難道你成功了,封魂陣成功了?”

出現在風隨意眼前的正是故事中的主角——道士靈禍,一看之下,活生生的,直叫人不敢相信。

靈禍懶洋洋地伸了伸筋骨,道:“你不是都看見了,我失敗了,我只是保住他們屍身不腐,根本不算活著。”

“那你?”

“你在想我還是不是人?不錯,我確實——不是人了。”靈禍頗有點玩世不恭地笑道,“我曾很長一段時間以為自己死了,因為那段時間暗無天日,一片混沌,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修煉,我念著道家最基礎的清心訣,念了好久好久,直到今日,久違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我就知道自己是要徹底地死去了。”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不甘,有的只是釋然,故事還沒講完,他接著道:“我其實是死了的,只是沒想到臨死前竟突破了兌澤境,步入了二重天乾境,此境界者,出神入化,簡單來說,其實就是靈魂有了脫離軀體存活的能力。”這個境界他也只在道家老祖的自傳上見過,據說道門中人,無人至此境,但道家古書上卻有提及,步入此境者,幾乎可以算半步仙人了。

“你你你……天啊,竟有如此之事,晚輩風隨意,失敬了!”風隨意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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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假正經,倒有幾分像我。”

“不敢當,不過您剛剛說的要徹底死了是何意?”風隨意問道。

“就是死了啊,魂歸天地的那種。其實我一直在等,等一個能走到這的人。”靈禍看著風隨意,那眼神看得他發慌。

“所以,下一句是不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了?”

“哈哈,也不是什麼大任,一個請求罷了,請你——重建桂方城。”

風隨意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的複雜表情。

靈禍則“和藹”一笑,道:“也不讓你白幫這個忙,我會傳授你一項我的獨門秘技,機會難得,不用考慮,必須答應。”

風隨意頭一回這麼“委屈”,“嗯”了一聲。

“你不用擔心,我這個請求不迫切,也就是說你想什麼時候完成都可以,畢竟少年人嘛,這個年紀難免闖蕩。總之,你放心,這個城絕對不會成為你的束縛,而且說不定還是個禮物。”靈禍說完,從懷中摸出一本小冊子,書側有字——“無極八卦陣”。“這個就給你了,這是城中陣法,能讓入此城者有來無回,不過只有解法。”

風隨意收下冊子,道:“晚輩也只能從命咯。對了,外邊有個人在找你的‘屍骨’,據說是你的師侄——”

“哦,師兄都有徒弟了……”靈禍嘆了口氣,“也好,不過你可以告訴他莫找了。”因為他的“屍骨”會跟他的“桂花”葬在一起。師兄啊,就不勞你費心了。

“好,那我可以告辭了?”

“自然,咦……來人了?”

看花折柳宿風,少年騁馬揚歌。

這本該是讓人豔羨的一幕,但什麼意境在看到這個少年後都成了幻滅。只見羊腸小道上,一個少年仰躺在驢子身上,翹著二郎腿,啃著半個蘋果,正晃晃悠悠地前行。拋開這一切不看,少年一身乾淨白衣,腰間佩劍,面容周正,倒有一副江湖兒郎的樣子。

“呀,怎麼停了,哦,到了!”少年翻身下驢,走向面前的城,城中站著幾撥人,放眼望去,巧了,他都不認識。啊哈哈哈,這絕對不是因為門派先生講課的時候他沒聽。

“這位兄臺也是為不周劍而來?”循聲望去,是個長著娃娃臉的紫衣刀客。他身旁站著一個戴冪籬的紫衣“男子”。

“不周劍?哦,沒有,我就是來湊個熱鬧。”他心裡卻想著,這訊息怎麼越傳越離譜了,這一路過來,他從武林秘籍聽到絕世美人,現在又成了不周劍了!不周劍明明在他們祖師爺的墓裡,真是江湖謠言,萬不可信,不過看個熱鬧還是挺有趣的。

“哈哈哈兄臺好興致,在下佩服。”

“算不上,敢問閣下何方人士啊?”

“在下無……”戴冪籬的人給了娃娃臉一個暴慄。娃娃臉捂著頭道:“哎呀,我忘了嘛,你不要這麼暴力,會嫁不……好好好,我閉嘴。”

“不能說嗎?”

“不不不,在下無空,那位是無有,就是名字太奇怪了,怕你見笑,嘻嘻。”

“……哈哈哈哈,是挺好笑。我是風止山尹琴終,幸會了!”尹琴終與娃娃臉握了握手。

娃娃臉卻是一驚,之前沒訊息說風止山也攪和進來了呀,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正在兩人打招呼之際,一匹馬揚塵城下,本來竊竊私語的人群目光瞬間都移向了他——無首畢方棲玄裳,額間硃砂極妍色。手持白扇禮俠士,天下紅顏避三分。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不正是那“美人公子”顧淨嗎?

此時有兩個黑衣人湊到他跟前,“少爺!”

他點了點頭,後看向眾人,眼角眉梢帶著一絲戲謔,“都看我幹嘛,各位不是為了不周劍而來麼?”

“是啊,只是沒想到您也來了。”一個站在中間的人道。

“我也想見識下不周劍,畢竟是傳說中風止劍派掌門人的劍。”

兩個黑衣人額頭滴汗,心道:難道這不靠譜的訊息不是您放出去的嗎!可他們的少爺偏偏能面不改色說著瞎話,二人感慨道不愧是少爺。

“說是不周劍要再現世,可我們都等了這麼久了,鳥都沒有一個。”一個暴躁漢子道。

“怕不是訊息有誤!”另一人接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再等等吧!”一個老者出來道,這也是大多數人都心思,帶著一種賭徒的心思,萬一中了呢,萬一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呢?

可惜這場賭博,註定是沒有幸運兒的,畢竟一開始就是場騙局,只是為了讓該入局的人入局罷了。

啊,果然來了。

就在顧淨引起騷亂時,有一衣著素雅之人混入了人群,不是一開始就注意,可能就忽略了他,畢竟是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人,誰能想到就是“鏡花劍”蕭月楚呢。

PS:猜猜顧淨和風隨意是什麼關係?

桂方城之前發生的事是兩個視角去寫的,不是上帝視角,別搞錯了哈(趙辛浱所見透過幻術讓舟、青二人所見,靈禍的視角是被風隨意看見了)

ps:我這邊預覽一直看不到原先空行的地方,你們也是嗎?

最後,中秋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