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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風捲殘雲,雷鳴之師

方萬鶴和花義正準備進去,卻不料書生和春桃搶先一步,邁過門檻兒,走了出來。

“先生大德!請受小生龍步星一拜。”

龍步星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著方萬鶴所站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一旁的春桃也跟著彎下了腰,心悅誠服。

雷聲轟鳴,方萬鶴嚇了一跳,這方寸上的人怎麼動不動就喜歡幹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朝心院外,朱門之側,聖賢書生,恭請白衣。

這一幕要是放在能人眼中,多半又能生出一段佳話。

“這可使不得,我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當不起這麼大的禮。”方萬鶴伸出手,想要攙扶龍步星,畢竟這種禮數實在是太大。

“先生請慢,步星這一禮不光是謝先生解了朝心院之圍,更要謝先生讓我從迷茫之中驚醒!還有那方寸之中數不清的讀書人,如果知道了今日之事,都應向先生行這一禮!”龍步星聲音激昂,顯然是胸中翻湧,熱血高漲。

方萬鶴被龍步星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暗道:老子說的那些話真的有那麼偉大?

此刻的方萬鶴還不知道,這件他以為稀鬆平常的事情,在整個江湖,在這片天地,掀起了多大的波瀾,這濃墨重彩的一筆就此落下。

……

大雨磅礴,雷聲震耳,整個方寸已經好久沒有下過這麼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了。更何況此刻還不是濃夏之時,方方初春便有如此異象,不少能人都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當然了,這天底下終究是尋常人更多一些,所以整個方寸和往日相比並無不同,無非是道路泥濘、風塵落地,狼狽一些罷了。

“二位如此大才,這文試自然是免了。我苦讀聖賢多年,今日被先生點醒,有了更大的收穫,理應答謝先生,但又不知道二位喜歡何物,不妨和我說說,以滿足我這答謝之願。”龍步星邀方萬鶴和花義入了座,恭敬的說道。

方萬鶴和花義對視了一眼,眼睛裡都快掛上口水了。

“咳咳,我等只是凡夫俗子,無意中說了幾句話罷了,當不起這份答謝。如果實在過意不去,不如你我在這裡飲酒吃肉,賞賞雨景如何?”方萬鶴拍了拍道袍,故作鎮靜的說道。

要不是肚子餓得連叫喚的力氣都沒了,估計此刻這正廳內的起伏之音,能和那天地間的雷聲比比氣勢了。

龍步星聞言,眼睛一亮,心中對方萬鶴更是欽佩。

這是高人啊,這才是高風亮節啊,以後一定要向這位多多學習!

想到這裡,龍步星看了春桃一眼,春桃便退了下去,顯然是通知家丁,準備一桌豐厚的酒菜了。

“嘖嘖嘖,老大這張嘴,能說死鬼,明明都快餓死了,還能說得這麼道貌岸然,不行,我得多學著點。”花義則在心中感嘆了一聲,自己終於能吃飽飯了。

一會功夫,一道道飯菜便被春桃端了上來,色香味樣樣俱佳,若不是雨幕遮掩,估計這香味兒能飄滿整個百花城,若不是雷聲轟鳴,這餓死鬼的哀嚎聲也會響徹這片天地,若不是還能守住最後的理智,這朝心院的正廳估計就被口水淹沒了。

但哪怕有著理智,方萬鶴和花義也不住的往下嚥口水,嘴角湧現的一絲晶瑩簡直比那北極星還要明亮。

龍步星見狀,笑道:“這可都是春桃的拿手菜,平日裡我都難得吃上一次,今日我算是沾沾先生的光,嘗上一嘗。”

“這都是春桃做的?”方萬鶴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了看重新站到龍步星身旁的春桃。

龍步星點了點頭,說道:“老師不願意多招家丁,所以好多事情都是春桃在做,苦了她了。”

一旁的春桃靜靜的站著,如同一根柱子,立定不動,風雨無松。

“春桃,今日你也坐下來吃吧,先生,還請……”龍步星直接拽著春桃,將她拽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剛拿起筷子準備說些什麼,下半句話卻硬生生的憋在了嘴裡。

陣陣狂風席捲了整張桌子,龍步星發誓,他此生從未見到過如此慘絕人寰的場景,如果有來世,他也絕對不想再看到這種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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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花義!這塊肉是我的!”

“怎麼能是你的!老大,明明是我的筷子先碰到的!”

“誒!你看,有流星!”

“哪兒呢……啊!老大!你耍詐!”

這一刻,這朝心院之中的所有聖賢之氣消散的無影無蹤,不知道是被雨幕沖走了,還是被餓死鬼嚇跑了……

“老大,這魚你總得多給我點吧。”

“那不給你魚頭了嗎?”

“……魚頭還是給老大好,這魚肉軟綿無力,我多吃點就行了。”

“不,這種事情我一個人來做就好,你看這魚骨補鈣,最適合你了。”

“……”

這一刻,龍步星和春桃緊緊的靠在了一起,正廳中的屏風也跟著微微顫抖,這一片正氣的大氣象也被攪亂了……

“花兒!”

“老大!”

龍步星和春桃已經站起身,退後了好幾步,遠遠的躲在屏風後面,看著幾乎站到了飯桌上的方萬鶴和花義二人。

二人惡狠狠的盯著對方,手中的筷子更是如同刀劍一般,繞著僅存的一塊肉,開始了你來我往的惡鬥。

“這塊肉!是我的!”二人異口同聲的大喊道,外面的滾雷似乎都被這聲音震退了,一時間雨滴紛紛,天地卻安靜了不少。

“春桃,你說這聖賢書,我是不是白讀了。”龍步星看著耍出小伎倆而吃到了最後一塊肉的方萬鶴,低聲說道。

一旁的春桃聞言一愣,那冰涼的面具正對著龍步星,而面具後的神色,就無人知曉了。

“或許我該多吃點東西,早日達到先生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吃相,說不定也能有這般才氣和膽量……”龍步星頗為自信的說道……

而一旁的春桃則一個踉蹌,虧她還以為龍步星再次迷茫了。

“不過,還真是可怕……”

春桃看了看滿桌子的狼藉,嘀咕了一聲。

……

“二位透過了文試,只要再填一下這個文書,便算是報名成功了。”

收拾好了桌子,龍步星從書房之中拿出的兩份文書,裡面有一些基本的資訊需要方萬鶴和花義二人填寫。

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填好了文書,選擇了組隊考核。

“這組隊考核難度會大一些,但憑先生的能力,應該不在話下。”龍步星將兩份文書收好,說道。

“這就算完事兒了?什麼時候進行考核?”方萬鶴吃飽了飯,全然忽視了一旁花義幽怨的目光,問道。

龍步星聞言,思索了一會,說道:“明日就有組隊考核的安排,先生要是著急的話,一會便可以去考核地抽取考題,不過我勸二位還是多準備準備。”

“為何?”方萬鶴納悶的問道,他可是迫不及待的要去參加考核了,爭取早日完成偉大夢想的第一步。

花義則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只是目光中的幽怨是無論如何也隱瞞不住的,要不是覺得太過不雅,那滿桌子的盤子絕對會變的鋥光瓦亮,都不用洗了。

“這百花城的江湖榜想必先生也知道,籠統來講,這江湖榜分為超一流、一流、二流、三流,但是嚴格來說,這江湖榜也是有具體的名次的。而這職業認定考核便是決定先生能夠在初登江湖榜時排在什麼位置,要知道這第一次可是很重要的,如果第一次登上江湖榜就排在一個不錯的位置,那對兩位的名氣也有不小的幫助。”龍步星耐心的解釋道,要是換了旁人,他根本不會說這些。

“不過這具體的決定還是在於先生您,若是想參加明日的考核,下午拿著這個玉佩,去考核之地抽籤便是,若是不想這麼快就參加,便可以等上一等,反正這百花城的考核幾乎每日都有。”龍步星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掏出了兩枚刻著小花的玉佩,遞給了方萬鶴和花義。

接過玉佩,方萬鶴和花義對視了一眼,一時間也沒有做出決定。

如果說之前腹中飢餓是二人想要快速完成考核的最大動力,那麼此刻,飢餓問題已經解決了,雖然花義又有了滿腔的幽怨,但終究是吃了一個十成飽,所以此刻想的東西也就多了。

“二位不必著急,可留在此處看看這雨景,慢慢思量。”

“恩,那不妨先留在這裡……”

“啊,小生要說上一句……晚上我們不管飯……”

“……花義!走!抽籤去!”

看著方萬鶴和花義離開的背影,龍步星突然又有了一絲領悟。

原來這阻攔俠士前進決心的,不是那複雜的選擇,而是一些對未來的天真幻想……

“對了,春桃,一會我們把這件事記下來,這種對整個方寸的文人有大用處的驚世之語,我們要讓他傳遍各個江湖的各個角落!”思索了一會後,龍步星有些興奮的說道。

一旁的春桃聞言,身上也散發出一陣歡快的律動,顯然是對這種做法同意至極。

“恩……我想想,應該給先生起個名號……”春桃準備好文房四寶,龍步星站在案前,一邊研磨一邊說道。

良久過後,墨已備好,筆上沾染片片黑梅,墨香已然飄到了紙張之中。

“有了。”龍步星眼睛一亮,心中有了決議。

手隨心動,龍騰虎躍之下,四個大字躍然紙上,陣陣墨香縈繞四周,文氣十足!

“雷鳴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