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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也許下一次,你就會加入‘異神’這一邊了吧,再見了,淵禾!”魑魘狂傲的俯視著低處的蕭墨竹兩人,笑著說道。

磅礴的力量在魑魘的手臂凝聚,他將再次發動攻擊,欲解決掉洋溢著淵禾之力的“低等”存在,目標直指蕭墨竹和小冰。

淵禾的力量正在重新陷入沉睡,碧綠色光芒也在減弱,能否再次抵擋魑魘的妖力,蕭墨竹不知,小冰也不知。

魑魘的氣勢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壓向兩人,光芒再次閃耀,白色妖芒即將脫手而出……

“到此為止了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這片天空裡忽地響起,威嚴而蒼老。

還未來得及出手,魑魘已被驚住,剛剛淵禾的妖力讓他分了神,卻忽略了周圍的動靜,縱然尊如“異神”級別,這世間也有接近此等的存在,比如之前被他“摧毀”的人類老頭。

灰色光芒一閃,魑魘的身後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衣袍飄動,冷眼而視。

“人、人類!你還沒有死!為什麼?”魑魘在看清了突然出現的人後,掩飾不住驚訝的質問道。

同樣震驚的還有蕭墨竹,畢竟親眼看到不周老人消失在了魑魘的妖芒之中,而此時不周老人卻再次出現了。

瞪著重新登場的不周老人,魑魘咆哮道:“明明已經煙消雲散,為何你……”

魑魘話音未落,在另一個方向,第二道灰光亮起!

還未結束!第三道灰色光芒緊隨其後的出現,天空之中情勢急轉,竟在同一時刻,有三個一模一樣的不周老人現身,並且將魑魘包圍了起來!

值得一說的是,小冰從一開始見到不周老人和魑魘的戰鬥後,便一直都是冷靜的神情,像是知道那之後會發生的事一樣。

在三個不同方位出現的不周老人“們”,沒有給魑魘反應的時間,紛紛揚起手臂,強大的靈力噴薄而出,全力衝向中間的魑魘。

還沒想通這個人類玩了什麼花招,三道泛著灰色光芒的衝擊已然到來,魑魘突然爆發異妖之力,有如實質的白光向外擴散開來。

呲呲!

細微的聲音,於不周老人的靈力和魑魘的妖力強強對抗時發出,在靜謐的夜空下顯得如此刺耳。

空氣,雪山,似乎也因為強烈的衝擊波動,晃動了起來。

可是這樣的對決註定不會持續太久的時間,在三個不周老人的靈力攻擊下,魑魘的護體光芒正在一點點的被壓縮,強弱之勢立判。

這樣明顯的劣勢,只是一瞬間就被魑魘感覺到了,不管眼前的人類老頭是什麼來歷,又用了什麼辦法,三人的外貌以及內在靈力氣息,都是完全的一致,根本就像是複製人一樣!

一個不周老人不是此刻魑魘的對手,但三個不周老人聯手,卻以壓倒性的力量讓魑魘毫無辦法。

每當魑魘打算不顧“異神”顏面的遁走時,又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牽制著他,令他像是被鎖在了原處一樣,只能繼續和三個不周老人正面對決。

“這可惡的法陣,竟然還有這樣的用處!”迅速的想明白了牽制住自己的奇異力量來源,魑魘暗罵了一聲。

三才大荒陣,之前被魑魘嘲笑干擾效果微弱、對他的妖力幾乎沒有影響,此時,卻像是凍結了魑魘所在的空間一樣,使他無法逃離!

三個方向的不周老人都是冷冷的表情,看著完全沒有放過魑魘一馬的意思,魑魘著急了……

要說向人類求情,以“神”自居的魑魘根本不可能做得出來,無上之君可丟不起這臉,但若是向“同類”求援,那就理所當然了。

魑魘將希望放到了“淵禾”的身上!

轉過頭,魑魘往剛剛蕭墨竹所在的方向望去……

在“異神”的眼中,萬物皆顯現其“本體”,有沒有光明,對他們毫無影響!

雪漸小,夜色如墨。

可惜,作為“淵禾”宿體的蕭墨竹還有那個小妖怪,在魑魘的視野中已經不見了影子。

他們在哪兒?

魑魘抬起頭,看到了黑夜裡的那一塊“碧玉”……

在更高的地方,蕭墨竹和小冰凌空飄在一起,異妖淵禾的光芒合二為一,在天空裡是那麼的耀眼!

“魑魘,我再問一次,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救遊……那個人類女孩?”蕭墨竹俯看著進退無路的魑魘,厲聲問道。

既然有得商量,那就好辦了!

魑魘急忙開口,說:“不過是一個人類丫頭,何必?你叫蕭墨竹是吧,只要你加入我們至高無上的‘異神’,擁有淵禾力量的你一定會被其他‘異神’認可,到時候永生不死、掌控天地,你就是萬物的主人之一,何樂而不……”

就在暢所欲言的誘導時,魑魘看著蕭墨竹的臉色漸漸變冷,連忙收了口,護身的光芒已經岌岌可危,可管不了更多,轉而說道:“有辦法的,有辦法的!雖然我沒有這樣的無聊能力,但其他‘異神’會有方法救那個丫頭的,只要你加入……”

下方魑魘的話還沒說完,蕭墨竹對旁邊的小冰點了點頭,對他來說,只要知道魑魘能或不能救遊曉雲就足夠了。

碧綠之色,猶如深淵一樣的詭秘氣息,淵禾的異妖之力在這一刻大放光彩,蕭墨竹一手拉著小冰,單臂指地,一束碧光在淵禾的護體妖力下方逐漸凝聚、延伸,宛如,長劍……

“淵禾,你!”魑魘見到這一幕,訝異的說著。

天空之中,形似利劍的碧綠色光芒向下突刺,劃過一道靚麗的光影,猶似流星一般……

陰雲漸散,落雪愈發稀疏,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停了,雲外穹宇,開始有星光閃耀。

“呼!”

不周老人松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另兩個“分身”迅速消散在三才大荒陣之中,感覺又完成了一次使命。

在前方,被淵禾之力貫體而過的魑魘,受到了“致命”的打擊,渾身的異妖之力沒法維持現狀,開始潰散著,白色光點向四面八方飄遠。

“真是自甘墮落啊,淵禾,你已經當不起‘神’之名號了!”魑魘感受著自己力量的流失,鄙夷的看著蕭墨竹,說道。

碧綠色的光芒也暗淡下來,然後,熄滅了……

“我說過了,我不是淵禾,我無法饒恕你傷害遊曉雲的行為,至於你說的其他異妖,我會去找他們的,只要能救好遊曉雲。”蕭墨竹漠然的說著。

不光是小冰,看著說出這番話的蕭墨竹,不周老人也略感驚訝,想到:之前以為這小子因為異妖之力而有“人格”上的缺失,現在看來,是多慮了嗎?也好,能保持“人之心”的話……

“哈哈哈哈!”

魑魘大笑,說:“為了救一個人類而和‘異神’翻臉,在你見到其他‘異神’之時,就是你斃命的時候!”

“自以為位臨世間極點,其實世界根本就不需要你們這樣的存在,不過是被天地拋棄的怪物而已。”蕭墨竹冷哼一聲,說道。

被擊敗的魑魘沒有發怒,反而一臉的從容,說道:“隨你怎麼說,嫉妒也好,畏懼也好,‘異神’不死不滅,反正過些日子我還會回來的,你們就盡情的享受餘下不多的時光吧,哈哈!”

不死,也不滅!蕭墨竹陷入了沉思。

隨著最後的對話,魑魘的身體也在崩潰散失,四肢已經在空氣中化為烏有,異妖之力散向世界各處。

不知需要十年,還是二十年,在某事某地,魑魘的力量會再次開始凝聚,恢復其身……

啪!啪啪!

不周老人在這個時候,拍起了掌,神情淡然的看著殘缺的魑魘,說:“既然你這麼好心的提醒,那我也告知你一些事情好了。”

在魑魘疑惑的注視下,不周老人繼續說:“異妖的確強大無比,人類、妖類遠遠不及,原本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但我說過,‘現在’的你不足為懼,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還有,你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一次又一次無意識的來到雪煉峰,結果每一次都被我在這裡肅清,知道這又是為什麼嗎?”

魑魘沉默了下來,對這個地方的嚮往都是來自他意識深處的本能,他自己雖有深思,但無結論。

“反正你馬上就要消失了,下一次甦醒時又會把我現在說的話完全忘記,再告訴你一次也無妨!看到沒有,這座雪山?”

不周老人指著積雪覆蓋的雪煉峰,說道:“在你第一次敗亡在這裡時,你的四成力量就被封印在了這座大山,同種異妖之力之間相互吸引,作為不完整的‘魑魘’,你當然會本能的想要來這裡!”

“這樣不完整的你,我還能應付!我巫族傾全族之力,甚至導致滅族才做到的事,絕不讓你取回力量!那個小丫頭因為淵禾的印記而禁錮了你的部分力量,雖然是個意外,但你以為拿回那部分妖力就無敵了?可笑至極!”

“我已與覆蓋這裡的三才大荒陣融為一體,你一靠近就已在我的監視之下,若不是封印還需要維持,我早就與‘身外化身’來到你的面前將你斬殺!”

憤恨!狂怒!

原來自己還有四成的力量被封印在此,魑魘快被氣得爆炸,嘶聲大吼:“混蛋!老家夥,我殺了……”

竭盡最後的力量向不周老人衝去,可魑魘氣數已盡,還沒撞到不周老人,就化為了最後一片星點,被不周老人拂袖打散……

異妖之一,魑魘就此散亡。

沒有詢問淵禾力量覺醒一事,不周老人的心頭或已瞭然,只招呼了蕭墨竹和小冰一聲,就往冰風崖的方向而去。

方才的戰鬥動靜很大,力量的餘波讓雪煉峰也跟著發生震動,或許還有雪崩、滑坡的出現。

冰風崖上的情況並不樂觀,夾角的石壁固然很結實,但也有不少的石頭、冰塊落了下來,巖洞裡亦是如此。

除非整個冰風崖崩塌,以蒲雪鶯、奚子芫、杜瀚雲三人之力,保護皇甫真和遊曉雲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劇烈的“地震”平息了一會兒後,不周老人、蕭墨竹還有小冰,終於安然無恙的歸來,也讓眾人安下心來。

各種大小石塊、碎冰落滿一地,冰風崖上儼然成了一處採石場。

“師父,快看看遊曉雲的情況吧!”蕭墨竹焦急的催促道。

在巖洞口,皇甫真迷惘的望著外面,緊攬著遊曉雲,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什麼都沒想……

直到蕭墨竹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野中,這個女孩的眼裡才有了些許神采。

不周老人環顧了這裡的狀況,看到另外三個徒弟雖顯狼狽,但也安好,放下心來,快步走到了巖洞口。

一團柔和的白光被不周老人揮下,飄向了遊曉雲。

皇甫真沒有見過這個老人,但聽幾人叫他作“師父”,想來不是壞人,也就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的動作。

光團很快沒入了遊曉雲的身體,這時,蕭墨竹和小冰趕到了,蒲雪鶯三人也圍了過來。

白色柔光只在遊曉雲身上一閃而過,隨即消失。

不周老人皺起了眉頭,面對著異妖魑魘也未曾動容的他,因為無力救人而嘆了氣。

“怎麼樣了?師父,能救她的吧?能救吧?”奚子芫焦急的問道。

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不周老人,看著這位蒼蒼白髮的老人的一舉一動,在一片殷切期望中,不周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個丫頭的生機將盡,恐怕是被魑魘那魔頭奪取了生命能量!唉,現在藥石無靈了。”不周老人撫著白胡子,再次嘆息著說。

“怎麼會……”自責的奚子芫彷彿一下子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

蒲雪鶯走了過來,拉著不周老人的大袖,眼淚奪眶而出,抽泣著說道:“師父不是能延年益壽嗎?我們蒲家有雪池寶蓮,我會全部帶來,請救救她吧!”

縱使遠離塵世隱居許久,不周老人依然是一個人類,一個坦蕩正派的人,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也感到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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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生命一物最是奇妙!我只是依靠天材地寶來使自己的肉身延緩衰亡,生命力卻是不一樣的東西!肉身死亡,則生命力流失,若是生命能量消逝,即使肉身完好,也一樣的迎來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