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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與姐姐度過的最後生日

“對不起裴學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王琦倍感愧疚地開口說道,這個夢是為裴緒堯而造的,本該他才是那個站在裴緒瞬身旁的人,如今卻和自己站在了這裡,成了無關緊要的存在。

裴緒堯卻彷彿聽不到她的道歉,專心致志地反覆去撥弄裴緒瞬的鬢髮,最後終於有那麼一瞬間,觸碰到了裴緒瞬臉頰,只見她顫了一下,以為是蚊蟲叮咬,本能地伸手往臉上拍了一下。

那一刻,他像得了糖的孩子一樣,激動地轉過身對著王琦炫耀:“我碰到她了耶,你看見了嗎?看到了嗎?”

“裴學長……”他越這樣,王琦就越愧疚。

看到她自責的神情,裴緒堯輕快地笑了笑:“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她了,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可是,我卻沒有讓你和姐姐重逢。”王琦默默低下頭,桀驁不馴的女霸王,唯有在裴緒堯的面前,才會展露如此不自信的一面。

“這樣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裴緒堯眷戀地望著遠處的“自己”和姐姐的互動,彷彿回到了記憶中的那一年,那一天。

那是他們一起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因為第二天晚上,她就死於異夢了。

於是,這一天所經歷的一切,就成了他對姐姐最後的記憶……

另一邊裴緒瞬寫完心願後快速地系到了眾多心願樹葉之間,所以李銘期並沒有看到她許了什麼願,而他的願望卻被她看到了,還大聲地念了出來:“希望下學期的考試能贏過裴緒瞬,成為全校第一?”話落,她一臉同情地搖了搖頭,“可惜,這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因為無論是下學期,還是下下學期,我都會是第一名,你這個笨蛋弟弟頂多只能第二!”

“別得意,凡事都有意外的,沒準我真的能成第一!”李銘期驕傲地昂著下巴,得意地說完後將樹葉繫到了樹枝上。

裴緒堯聽著兩人的對話,眼神忽然變得悲傷,沒想到當年的一句戲言,竟一語成讖,下學期,他真的成了第一名,只是,他沒有想到代價是裴緒瞬從此消失。

在他走神的時候,王琦走到樹下,仰頭望著某片迎風飛揚的葉面,語氣輕柔地念道:“希望笨蛋弟弟每年的生日,都能快快樂樂。”

笨蛋弟弟是裴緒瞬對他的專屬稱呼,裴緒堯聞聲,立刻抬頭順著王琦的手指望向了那片樹葉,一眼就認出了上面那娟秀的字跡。

“當年沒有看清楚的心願樹葉,沒想到會在夢裡得償所願……”裴緒堯帶著滿足的笑容望了王琦一眼。

其實,他知道這是王琦為了他而“製造”的驚喜,並不是真正的裴緒瞬所寫。

因為這個夢是憑藉他記憶中的一切所構架的,那些連他也不知道的劇情,都是依靠夢主的想象力“補全”的。

不過裴緒堯這時只是看破不說破,默默領受了王琦的好意。

接下去,他們繼續跟著李銘期和裴緒瞬去了電影院和VR遊戲中心。

成為裴緒堯的李銘期原本還一直擔心不知所蹤的裴緒堯和王琦,直到在VR中心時無意中透過VR鏡頭捕捉到了王琦腦袋上的那一抹白光,這才意識到王琦可能一直都在他的身邊,於是就試著與王琦溝通。

“王琦,我現在能看見你夢主的光環,卻無法看見你的人,如果裴緒堯和你在一起,你就往後退,如果沒有,你就往我這邊靠近。”李銘期戴著VR竟,對著空氣說道,站在他面前的王琦和裴緒堯聽到後頓感驚喜,他終於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了!

王琦的後退往李銘期徹底放心,雖然不能以實體陪伴裴緒瞬度過這個繁忙而難忘的生日,至少,他在她的身邊!

接著,李銘期就全身心地投入扮演“裴緒堯”。

吃過便利店的速食泡麵後,兩人在街頭遊蕩了一陣,最後來到了那個私人遊艇碼頭。

隔著鐵門,裴緒瞬充滿憧憬地望著遊艇:“如果有一天,能坐遊艇出海就好了!”

李銘期默默地站著,腦子裡全是裴緒堯在夢境中傷感痛哭的畫面,悲傷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因為他知道,這裡就是今天的終點,這個夢,快要結束了。

“你要坐遊艇?那我們就去坐啊。”李銘期突發奇想地說道,裴緒瞬聞聲一愣,隨後露出驚詫的表情,似乎不太確定他剛剛說了什麼。而李銘期也沒有閒著,立刻躍身攀上鐵門,很快就落到了門另一端通往碼頭的鐵索橋上。

“你幹什麼?”裴緒瞬被他的行為嚇到了,剛剛爬牆還畏首畏尾的弟弟,怎麼到了這裡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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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怕了?”李銘期揚眉,一副“不過來我就瞧不起你”的神情,而裴緒瞬則是因為擔心弟弟,最終也攀爬過了大門。

李銘期拉著她來到三艘擺在岸邊的遊艇前:“你喜歡哪一艘?”

“喜歡有什麼用,也就只能看看,又不能坐。”

“誰說的?”李銘期忽然上前,目光盯著那艘最小的遊艇,唇底低聲唸叨,“王琦,靠你了,幫我把這艘遊艇弄下水。”下一刻,遊艇架彷彿啟動了自動下水功能,移開防滑塞,順著岸邊的坡度,順利入水。

“真的假的?”裴緒瞬似乎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李銘期一個騰身跳上遊艇,隨即朝著她伸手:“上來。”

裴緒瞬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被李銘期拉上了“賊船”。

接著李銘期一頭鑽進駕駛艙:“王琦,這個應該也難不倒你吧?”

話落,飄浮在他身旁的王琦集中精神,眸光一閃,遊艇便啟動了起來。

就這樣,遊艇載著裴緒瞬和李銘期兩人在海面上環遊了一大圈。

星夜之下,裴緒瞬似乎已經從緊張的情緒中緩解過來,抱著腿坐在甲板上,閉著雙眼迎著海風,臉上是滿滿的愜意。

“生日快樂,姐姐。”李銘期從駕駛艙走出來,坐到了裴緒瞬的身旁,眼中是誠摯的祝福。

“你也是,生日快樂,笨蛋弟弟。”裴緒瞬柔和地回應一個微笑,而這個微笑則是定格在“飄浮”在他們身邊的裴緒堯眼中的最後一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