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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全金屬外殼(下)

2:16 S

四周的大蛤蟆們沒有給我等喘息機會,當眾人正動手搭建這座壁壘時,它們便開始仰起頭朝著我們噴出一團接著一團的粘液來。不,確切來說,那也不是粘液,而是一種氣霧。這種東西黴綠色,噴吐的範圍極廣,距離遠的落在圍屯幾米開外隨即燃燒起來,距離近的打在金屬板上擦出火花。總之,它們似乎會燃燒,很像效果不佳的灼燒彈,一輪接著一輪,不停噴吐過來。雖然壁壘已經搭建好,但不少人的手臂和肩膀,還是被灼傷。發言人在盾牌帳篷裡,指示黑衣人抬出一隻小醫療箱,為受傷的人們消毒和簡易治療。

大蛤蟆們噴吐了一陣之後,猛然間停止了攻擊,透過金屬板,我見到不可思議的情況正在發生。它們相互之間轉動扁腦袋,東張西望,似乎大惑不解。好似我們無端之間消失了一般,正在納悶都去了哪裡。

見此怪狀,我不由地“誒?”了一聲。

“覺得很奇怪?”發言人點點頭,猜透了我的心思。

“那些蛤蟆,貌似瞧不見我們了。”我湊近他,低聲說:“你看不出來嗎?”

“這就是我一直在說的準備。”他抹了把冷汗,嘆道:“雖然險了些,不過仍舊及時。”

我抬手摸了摸板子,一時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別奇怪,這與盾牌無關,那就是最普通的聚碳酸酯板材,主要靠的是塗料。”他神秘地笑了笑,道:“這種塗料,叫做‘鏡稜’(Prism)。”

黑衣發言人低聲解釋說,關鍵是在這鐵板上,塗抹了一層光學塗料,這些特殊塗料能夠折射四周環境,而將自己偽裝起來。

“所謂鏡稜光學塗料,是因為她和生物學家的提議。”發言人指了指艾莉婕,說:“他們認為,躲在洞穴深處的生物,不論大小,都是介乎於二維和三維之間的生物。所以視力,肯定很差。”

“我一開始覺得你們所說的大家夥,可能會是某種大蜥蜴。而蜥蜴的眼睛只能察覺出明暗,但辨不出顏色。從它們的視角看出去,所有一切都是灰茫茫的。”解碼專家也湊了過來,說:“哪怕是灰色,洞穴生物也只能辨別三個色差。”

“因此,塗上Prism的盾牌,會多角度折射周邊環境的石壁,洞穴生物一下子失去了目標,再也看不見我們了。”聽完這些,我恍然大悟。

由於Prism的光學作用,那些大蛤蟆找不到我們的位置,從它們角度看過來,我們就像是洞穴中的岩層、泥地還有排洩物。板子被設計出來的原因,主要是對付那只大家夥用的,用於在攻擊無效後,鏡稜能將自己隱蔽起來。不僅可以封住自己的氣息,還能帶來生物回聲定位迷亂的作用。總之就是一件生物界裡的隱身衣。

我十分震驚他們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發明出Prism,這種效率比起赫希利斯的大開發更讓人感嘆。不過,叫坦克羅利的大漢卻告訴我,公司有自己的器材開發科研組,過去經常要去捕捉各種稀有未知生物,提取它們體內細菌進行培育,用於製藥。為了保障特殊人員的生命安全,所以像這種塗料,過去早就有了,現在只是臨時套用一下。總而言之,用坦克羅利的原話來說,自從找到我和Alex倆人,他們才開始真正接觸起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大規模行動。與現在的“摩薩利爾”計劃比較,他們之前所為不過是小打小鬧。黑衣人們因為我們的加入開始被歷練,逐漸戰術成熟起來。

“往後的每一場,可能都是大戰役。”那一天,坦克羅利勾著我的肩頭,暢飲啤酒望著藍天,激動地說道。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大蛤蟆們停止了噴射,相互之間又開始“噠嚕、噠嚕”的怪叫,它們驚異於我們無端消失,似乎是想找出方法來破解這種謎面。黑暗中,黑人發言人低聲與幾個核心人物討論著對策。他說為什麼要利用大金屬板,是考慮到古羅馬兵的作戰方式。最早逃進這座山裡的,都是在第二次米特裡達梯戰爭中逃亡的軍團士兵,所以他們必然帶著制式的塔盾。由於裝備了塔盾,使得他們在進洞時避免了傷害,哪怕鬥不過也能擋一下。所以思路根據這個特點產生,也可以說是發言人的創意。

他比起一般的黑衣人,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十分善於動腦子,他經常將自己假想成在某種處境之下,結合遭遇者心理,埋伏者的攻擊,設身處地換位思考,才能避免大量傷亡,畢竟,隊裡有人戰死,他是最直接的事故負責人。

按現在觀測下來,大蛤蟆們明顯很忌諱逃兵們所建造的重木城壁,而重木城壁只建築了三個面,兩側和頂部,腳下沒有鋪設老木頭。這也間接說明,即便沒有這樣的屏障,這些大蛤蟆們也不會掘土打泥裡過來。因此,遠距離攻擊不奏效,它們只能吹胡子瞪眼,拿我們一點轍也沒有。

而大蛤蟆仍未被確認的部分又有些什麼?如果是像剛才那樣的噴吐粘液,那麼博納的遭遇就解釋不通了。他頂多是被灼傷,為什麼會覺得特別累而昏睡不醒?這不合邏輯啊。種種怪異說明,它們的捕獵方式,大家暫時不明。跟著是活動時間,生物都有生物鐘,一般草原動物活動時間,一天只有短短幾個小時,而夜間動物的活動時間,也同樣不會長。這種大蛤蟆們的活動週期是多久?最後是區域的遠近,這也十分重要,各種生物都有勢力範圍圈,大蛤蟆們不可能制霸整個摩薩利爾十至幾十裡的大範圍,它們只存在於某段環境內。那麼,這個範圍究竟有多大?

除此之外,在金屬帳篷內,我們討論的很多,但大多又雜又亂,這些需要尋找方案回到洞口,找專業人士商量再來細究,才能完全揭示這種生物的全部秘密,如此就可以知己知彼百戰必勝。

這種暫時歇兵僅僅過了一刻鍾,大蛤蟆們又開始躁動起來,它們有的趴在周圍石壁上,有的蹲在泥地上,還有一些索性爬到洞頂上,個個張大了嘴,然後那像爛茄子般的長條肉狀物探了出來。

只聽得空氣之中滿是力道強勁的疾風,頓時我們的金屬帳篷外殼像下雨那般,大蛤蟆們用一種我看都看不清的速度,不斷地將某種東西打在防暴盾牌板壁上!同時,當這種東西接觸到板子就泛起一陣黴綠色氣霧,不知道這到底是幹嘛。總之,大蛤蟆這麼做,必然有著其用意!

我立即將這個訊息告知了發言人,他微微皺眉,搖著頭思索,說人群可能已經讓它們發現了,雖然他也不明白大蛤蟆們在幹什麼,但如此頻繁的進攻,有那麼一點像地毯式轟炸,哪怕盲目,但最後一定會找到準確目標。而這樣的襲擊沒有破壞力,就算我們人站在壁壘外,被擊中也頂多像被抽個耳光而已。

“為了剝除!”一直在啃著指甲皮的Alex忽然冷笑起來,道:“什麼都不懂,一個個裝百科全書,有意思嗎?”

“剝除?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艾莉婕瞪圓鳳眼,吃驚地問。

“哪,不知道很正常,你們不常幹這事,怎麼可能會懂?”Alex一瞧EX主動與之交談,頓時變得意洋洋。也不管我們正身處危險境地,掏出煙來自管自抽了起來,開始了竭力表演,說:“它們的第一輪攻擊,就像蟾蜍蛙類一樣,只不過腺體不長在表皮,可能是透過口腔內某些器官……這不重要。總而言之,它們首輪進攻時我們還沒架好這些防暴盾牌,所以位置它們能夠看見,所噴吐出來的口水,能夠將我們變成烤豬,活活燒死。而後,當發現目標突然失蹤,它們顯然一時之間沒了主意。但可恨的是,它們噴吐出來粘液,這東西沒跑啊,還粘在鐵板上對不對?所以透過時間,它們漸漸發現了模糊輪廓。這不,它們又開始用老辦法來一下下強勁密集地試探,就算打十下中一下,慢慢地燒灼盾牌,最終能將表面的塗料剝除下來。這種事吧,老子門兒清著哪,你們該討論的不是給它們充裕的時間,而是要設法解除團團圍困!懂了嗎?”

讓Alex這麼一說,眾人才恍然大悟,適才那雨點般的攻擊一下接著一下地擊打在金屬板上,難免會被削掉部分塗料,隨著塗料不斷被剝除,我們的位置也就越來越清楚,那麼等到完全暴露,或許這些大蛤蟆們又會採用一種全新的方式來招呼我們。總之,繼續窩在鐵殼子裡什麼都不做,將十分不妙,非常被動。

但Alex說說簡單,設法解除包圍,實難實現。這種生物的表皮堅硬無比,堪比鋼板,普通的子彈對它們不起絲毫作用,用火焰噴射器應付,也只能抵擋住它們一小會兒,而且它們根本不懼火焰,以目前各人手上的武器,真拿它們沒有絲毫辦法。

“你們覺得,聲音誤導能否起到作用?”我猛然想起,當初在底比利斯,身邊的兩個B-Box(口技)演員,戲弄格軍於無形之中,那個本事,可大了去了。而此刻,他倆龜縮在鐵殼子裡,悽楚哀傷地苦著臉,無動於衷。既如此,那要他們進洞幹什麼?想著我推了推身邊的黑衣發言人,問:“能否讓人模仿出某種聲音來嚇退這些大蛤蟆?”

“軍校導教,你又在出什麼餿主意啊!?”話音未落,兩個口技演員忙不迭抗議起來。

“行是行,可要他們模仿出什麼聲響?我們對這些蛤蟆們懼怕什麼一無所知啊。”黑衣發言人讓他倆閉嘴,對著眾人一攤手,說:“這些生物,完全在我們考慮之外,根據你倆回營所說內容,絲毫沒有提起它們,我們什麼措施準備都沒有。”

“有,有一樣東西,雖然當時我迷迷糊糊,但可以保證,我確實是聽到了!”我轉過臉看著Alex,讓他也跟著節拍一起回憶,道:“還記得我們被困在床車艙子裡嗎?那只大家夥正在拼命砸車。當時它砸了一陣,好似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追逐而去捕殺那些東西去了,當時我聽見‘咕嚕’或者‘噠嚕’一聲,和它們所發出的怪叫,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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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了。”Alex思索片刻,臉上陰鬱表情一掃而光,說:“對,對!當時大家夥聽見怪叫,就找它們廝殺去了,一陣陣撞擊聲,這也許就是它們未知的攻擊方式。然而最終也鬥不贏大家夥,一大群都逃跑了。沒錯,就是這樣,它們特別懼怕那只大家夥!”

當我們正在核對細節時,兩個口技演員卻苦著臉,嘆息起來:“你們都把B-Box想得太簡單了,聲音的模仿不是那麼容易的。一般我們都要排練,要反覆去聽某一種聲音,要突破一道又一道的難關,才能最終辦到。哪有我們從未聽過的聲音,卻能模擬出來?你自己覺得荒不荒唐?”

而事到如今,哪怕這種千百個海螺一起鳴響的聲音以及抖蝨子的空靈聲音,有多難學,都得死馬當成活馬醫。黑衣發言人掏出他的綜合機,找到那段聲頻,提給他倆,讓他們湊合著對付。然而四周都是大蛤蟆們抽打金屬板的聲響,極度吵鬧,我們彼此之間的說話聲都不得不提高嗓門,更別提去細聽綜合機的錄音。老實說,在此氛圍下,口技演員們能否清晰地聽完?都令人擔憂。

口技演員們深知自身安危與大家捆綁在一起,哪怕再怎麼喧鬧,也由頭至尾完整地聽了數遍。隨後彼此之間低聲嘀咕,大約磨合了數分鍾後,西班牙人羅德裡哥一幅為難的表情,說:“我大致聽過了,先說明一點,這些聲音裡有七種聲音同時響起,勺子聲和海螺聲比較好學,但是鏈條扭緊聲、氣閥噴霧聲等等的輔助音就困難一些。而我的情況是,最多只能模仿出五種雜音,一組主音四組子音。不能百分之一百模仿出我辦不到的另外兩組子音,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而蘇格蘭人戈登也同時道出自己的難辦之處,痛苦不已道:“你們這叫趕鴨子上架,沒有這樣辦事的。我在聲音模仿上,不及羅德裡哥那麼逼真,如此複雜的各種金屬器混雜聲音我做不到,這是實話。我頂多只能配合他,將這種聲音用十分模糊的程度,去儘可能拉遠距離,從它們背後傳來,此外搞一些風聲,大地顫抖聲等等,來彌補不足。”

我聽完他倆的話,氣得差點吐血,我艹,這還叫不行?這麼短的時間裡,這麼喧鬧嘈雜的環境下,兩人只是聽了一小會兒,就能掰出那麼多道道來!這種辨音能力,世上少有。他們絕對是一等一的人材,屈就在所謂的“公司”太埋沒發展了。

黑衣發言人讚許地點點頭,表示不論成敗,盡力而為就好。他最後的一張底牌是,到了我們最絕望的時刻,只能讓第二梯隊強行突擊進來,雖然無法做到所有人都能突出重圍,但起碼還是可以走脫。之後,再定計劃,搜尋不幸喪生的同伴屍體,帶出洞外掩埋。

當西班牙人一聽“掩埋、喪生、屍體”這些字眼,整個人一激靈,尼龍褲溼了一片,手劃十字默默祈求上蒼垂憐。然後,他將手指塞進嘴裡,臉上露出狠叨叨的表情,就像上次那樣彷彿要啃掉自己指頭那般,發出了聲響。

一陣大家夥的咆哮聲頓時從鐵殼子裡洪亮地響起,我和Alex不由顫慄了一下,這個逼真度,實在是太像了!不,豈止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我都懷疑這會不會真的把大家夥招引來。沒準大家夥還沒子嗣哪,還以為有只雌的在叫春,在傳遞求偶的訊號,這麼一來我們就徹底挺屍了。

西班牙人賣力地表演了一番,就到了蘇格蘭人粉墨登場了。他緊接著西班牙人迴盪在洞穴裡的餘音,一下子將聲音轉移到了極遠處,大概是一英裡左右的地方,也就是大蛤蟆們的正背後。頓時,山崩地裂大地顫抖,零零碎碎的石塊掉落在地,以及大家夥模糊不清的憤怒咆哮,猛然響起!

我們四周的大蛤蟆們,很明顯愣在當場,並開始往後退縮,它們紛紛轉過身子,相互“噠嚕、噠嚕”地怪叫著,口子在那一霎那之間,瞬間鬆垮。

“行了!就是現在!”掐菸捲的一抹滿頭大汗,猛然頂開頭頂的金屬板,端起突擊步槍開始射擊,其他人也挪開偽裝板自由點射。頓時,大蛤蟆們感到被前後夾攻,紛紛奪路而逃。你擠兌著我,我碾壓過你,伴隨那沉重的喘息聲,往各條岔道盡頭竄走,潮水般地褪去!

而我們則乘此良機,紛紛收拾起偽裝板,大功率燈,塞回大鐵箱子內,紛紛騎上機車,開始撤退。

與此同時,就聽見岔道深處,傳來了真正的大家夥憤怒地咆哮!它似乎心有不甘,感到我們侵權了,正有打算衝出來拼命!一幹黑衣人嚇得面色煞白,口技演員幾乎坐倒在地,久久含著自己的手指,忘了放下。我朝石窟的頂部一瞧,頓時樂了。洞窟的巖頂距離地面低則三米,高則五、六米,但是以大家夥的體型,是過不來的。它的活動區域就只能是礦場月臺那一帶,也就是死水湖畔巨大洞窟!

眾人如大病一場,垂頭喪氣往洞口方向撤退,雖然一路那種粘稠的糞牆不斷改變岔道的位置,但憑著Alex的乳香辯路和大功率短波紫外線燈,卻也有驚無險,十分鐘之後,我們已遠遠看見了山洞洞口。

與此同時,黑衣發言人的通訊器響起,他扶住耳麥,默默地聽著。聽完之後,他吃驚地仰起頭,看著我們,臉上佈滿驚愕。

一道淚痕從他的夜視眼鏡底下輕輕滑落,他絞著頭髮嗚咽道:

“我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