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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埃蓋翁(上)

3:57 S

“少校,接著!”生物學家學著我的模樣,笨拙地打了個側滾將兩塊吊墜拋過來,叫道:“以眼還眼,追蹤那只畜生!”

“我試試!”我一抬手接著,然後將荷露斯之眼舉到雙眉之間。在沉船內,我也曾這麼試過,雖然嘴裡嘰哩哇啦唸叨的是基督那一套,不過,頭腦裡卻真的產生過似曾相似的感覺,哪怕僅僅只是一瞬。

其他的幾個人見我有意要當見習神婆,心裡料定這是扯淡必然沒戲,紛紛越過我身子向佘羚被拖走的方向疾走。生物學家覺得全無頭緒也不樂意多消耗體力,蹲在我身邊一句接著一句問我到底行不行,我不耐其煩地用手指堵住耳孔,本想白他一眼,豈知就這當兒,腦海裡突然就有了映像!

只感覺眼前閃現過某個地方,視線由天花頂部的裂縫內一晃而過,看得不甚仔細。成堆的筒子,兩堆爛成泥一般的黑衣服,還有一道被炸破口的鐵門!這地方我曾得意洋洋地擠開生物學家,用槍管挑開爛布,讓他瞧清楚踩碎的僅僅是一些碎骨。我知道這是哪兒了!荷露斯之眼興許在女孩手裡捏過,它的神力得到全面釋放,與她產生了某種命運關聯!

“都回來!上當了!”我高聲大叫,舉著吊墜說道:“那只傀儡師狡猾無比,它在原地打了個彎,朝著反方向遁去了!此刻那娘們和它都在車道一頭。也就是我們背後!”

“這話若是由Besson嘴裡說出來,尚有可信度,”刀疤臉停駐腳步,疑惑地扭頭打量我,說道:“可這話由你來說,這?你和我們都是差不多的Rookie,到底行不行啊?你怎麼來證明朝那兒跑了?”

“我無法證明,透過這玩意兒,那東西確實挾裹著婆娘往那裡逃走。”我急得一抹臭汗,站起身來,往車道方向狂奔,邊跑邊喊道:“要不然各管各的,我往那頭追去!”

眾人站在原地遲疑了片刻,也緊跟著趕過來,雖然他們極度不信任我,但空蕩蕩的廊道內沒有任何線索,他們找尋不到目標,因此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走一程算一程了。而我也不敢懈怠,邊跑邊舉著吊墜,擱在眉間找尋線索,不時因這東西湊得太近造成雙眼鬥雞,趔趄地幾近摔倒。我知道目前自己的模樣很猥瑣,可我的閃透只能做到近距離的洞破,對於高速移動的敵人,是一點轍都沒有,全憑手裡這東西做主了。

就這樣跑了幾分鐘,我們再度回到刺豚艙前破門處,我仰著頭在附近一帶四下查詢,除了頂部混凝土牆有一道裂縫外什麼收穫也沒有。不過我卻認為,適才那一瞬閃過的視線,或許就是打這空隙內掃過來的,這也就是說,有著女孩的氣息。想著我再度擎著荷露斯之眼東張西望。另一個映像如閃電般劃亮我的頭腦。

“往前走100米到150米,找尋一下,在頭頂上有沒有一截紅色漆面的管道?”我邊走邊看,對著刀疤臉說道:“你所要的證明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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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抬起頭仰望車道頂部,分別在兩端各有六排管道,其中有一路是紅色的,其他皆為白色漆面。然後他們跟著我朝前走著,約摸到了120米前後距離,我手指著一截紅色管子,說道:“弄開這一段。”

泰國人應了一聲,讓坦克羅利馱著身子挪到管道前,開始用力拉扯,一使勁管子即鬆動,露出它們背後的一道裂縫,只見一個東西由裡頭掉落下來,砸在混凝土地面上,發出一聲脆音,摔成八瓣。

這個東西就是女孩兜子裡的銅鈴鐺,它安靜地躺在地上,表面沾染著傀儡師身上那烏黑的油脂!

發言人見狀大驚,忙讓我閃透,找出頭頂是否有大的裂縫可以爬行。不過我很遺憾地告訴他,縱然有這樣的地方,我們也不可能進得去。其一這條空隙過於狹窄,以我們幾個的體格鑽不過去;其二,找不到源頭在哪兒,即便尋到勉強擠進去,在這種裂縫裡連揮手都困難,一旦遭遇上傀儡師襲擊則毫無招架之力。不過無論怎樣,方向我們跑得沒錯,這會兒女孩和那東西在哪?唯有繼續前行才能判斷得出。

之後我們又花了數分鍾,回到水池口,眾人打算讓我再度以眼還眼找出位置時,只聽得遠處發出一連串的女人幹笑聲,同時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聲音,就像幾十把金屬調羹一起被快速敲擊,刺耳難忍!隨著一個下水聲,有東西在池子裡遊曳,再仔細一辯,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未有人到過水池口一般。

不過,我們的手錶上地圖被延伸了,雖然僅有極短的一截,我們還是獲悉了傀儡師和女孩的所在位置。不過,當看見光點後,我們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感,撲上心頭。

因為此刻女孩和那東西,出現在讓沉船一截為二的車道另一頭,我們哪怕三頭六臂,也對此無能為力!

在現代意義的醫學出現之前,人們面對流行疾病,哪怕是一場小小的流感,就被帶走了家裡的某人,他們會感到痛苦和哀傷,渾身充滿無力感。面對一張張渴望活下去的臉轉瞬間變得冰冷,永遠也握不住他們的手。只能看著他們慢慢離去,這種感受,對我而言,實在熟悉得有些過了頭。這個女孩從認識到被帶走,僅僅只有可憐的半小時,而隨著水波盪漾,她就像從未出現過,一切就歸於平靜。被帶走的是一個大活人,還有她種種無法實現的夙願,此刻在哪?沒人回答我。

刀疤臉憤怒地對著水池射擊,槍聲刺耳地在廊道內迴盪著,黑衣發言人傷痛地搖了搖頭,嘆道:“走吧,就算繼續留在這裡,我們也什麼都辦不到。”說著,步履蹣跚地往後移動,一頭扎進黑暗的刺豚艙內。雖然這句話顯得很無情,但卻是一句大實話。

刀疤臉恨恨地對著水池啐了一口,扭頭緊跟而去。剩下的我們,也只得悻悻轉身離開。走了沒多遠,就聽到車道那一頭傳來那只畜生發出的幹笑聲,就彷彿在譏諷,在挖苦我們一群人亦不過如此。

“只要讓我逮到機會,哪怕追著下地獄,我也非得弄死這只畜生。”刀疤臉對著空曠的廊道漫無目的地開了一槍,盡力喊叫著。

“會有機會的,老刀。”發言人拍拍他肩頭,說道:“這東西哪怕不帶走我們的人,留著不除,也是禍害。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首先要搞懂它究竟是什麼。”

“你們說,它帶走一個活人派什麼用?”坦克羅利摸著腦袋,邊走邊問,道:“它好像除了能擺弄幾具屍骨外,其他什麼本事都沒有。老刀,你正面遇上這傢伙,它可曾傷到過你?”說到此,他隨即想到諮詢的那個人是刀疤臉,於是自嘲地搖搖頭,不再開口。

不過羅利這一番話,卻也帶出了一個疑問。傀儡師的真身不是人類,也好像不是生物,它按理說沒有智商,不懂謀劃設陷阱。可打從我們進入刺豚艙開始,一直讓它耍得頭頭轉,這顯然不是單純的生物反應。而且數次接仗,我們對付的都是它操控的屍骸,一旦迫近它它就以逃為先,這也間接說明,在面對面搏戰上,它可能不堪一擊。

“那麼以你的推斷,是不是那女的暫時還死不了?”生物學家湊上前來,說道:“我對她很感興趣,如能再見上一面的話。”

“這個問題你該問自己,你才是生物學家。”我對他一揮手,示意加快步伐,問道:“你覺得它剛才之舉究竟為了什麼?”

“很難說,我無法判斷。怎麼說呢?金屬門那一帶,你們幾個並未完全處理過遍地的實驗用屍。我是說還有其他遺漏的,尤其是轉角那裡。”Frank聳聳肩,嘆道:“如果是人,或許會綁走我們其中一員,以此作為籌碼來換取他脫身,可這是某種生物,斷然不會這麼打算,我個人感覺它的所作所為不是純屬偶然,可能會有其他目的。”

“別再自我欺騙了!我知道幻想的感覺有時會令人舒服一些,但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你們要知道一點,畜生行事是毫無理由的!”泰國人憤憤然扭過頭來,看著我們,冷冷地說道:“我曾經是個警察,有那麼一年,我處理過一宗案件,在個橋洞下,發現一具女屍,是讓人掐死的。然後我們根據線索,找到了嫌疑人,可誰能料到?兇手竟然只有十五歲,一個文質彬彬帶眼鏡的男孩。他錄下的口供是,死者他的學姐,硬逼著他喝酒,兩個人喝醉後,女人開始發酒瘋,騎在他身上試圖掐死他,他反抗之中也掐女的,最後不知道怎麼就死了。然後這男孩頓時酒醒,看見死人害怕地逃回家,導致現場到處都是他腳印,所以我們沒費多大氣力就抓捕了他。後來開庭,死者生前很墮落,有暴力傾向,性。生活糜爛;而反觀這男的,好學生,不會抽菸喝酒,鄰里交口稱讚,總之就是好得不行,最後判了個誤殺,收監兩年。這案子的判決讓市民不滿,我們警察,反而被說成亂逮人,一度之間,我也覺得有些良心愧疚。而結果,兩年後男孩被放出沒多久,又捅死了另一個女孩,那女孩才十四歲,被刺了八刀……”

泰國人的一番話,徹底擊碎了我和生物學家的心,我們頓時覺得氣喘不上來,低著頭疾走。一路上沉默無語,直到我開口問他為什麼加入黑衣人行列?按說警察也挺不錯。

“為了什麼?為了錢!為了獲取留住身份和國籍!為了不必再和人打交道,為了心理上的安息!”泰國人恨恨地點燃一支煙,慘然笑道:“你又為什麼加入黑衣人?需要我說給你聽嗎?”

刀疤臉連忙揮手制止,放慢腳步,走回到我身邊,說道:“唉,你別和頌猜多計較,他這人就這樣。這會兒,你或許比你們還難過。讓他發洩發洩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往事,有些是痛苦的,也有些是平淡的。小銳爺,你有沒有想過?像你這樣的本事,迴歸到平民生活裡,到底有多大價值?例如你懂開軍機,你那雙厲害的眼睛,你懂許多部隊上的東西,市井生活裡,能派什麼用?”

我無言以對。

“再譬如說,我會使刀,會揍人,可這些,在正常生活裡,又有多少價值?”刀疤臉無奈地笑笑,嘆道:“現實是骨感的,是諷刺的,包括咱們這裡絕大多數人,還有Besson這小子,擅長的東西,任何一件都在生活裡派不了用處,想找份臨時工謀生餬口都難,這時候,你才會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也只有‘公司’,才會收容我們這些一無是處的人。人有時要想開一些,我們從小被灌輸著奮鬥精神,為了當人上人,可成材出名的大多都有社會基礎,這本來就是個極其艹蛋的世界,不公平到無可理喻,所以,我們所有人,都是卑微的。”

我咽了口口水,將本想反駁的話吞進肚子裡。回想我這無能的上半生,終日躺著、過度抽菸、自暴自棄,似乎活在這個世上完全是多餘的,不然為什麼我的家庭,我的妻兒會留給我那麼多的噩夢?和揮之不去對生活的絕望感?又是什麼造成我曾多次想要了斷自己的生命?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回到了機電設備房這一帶,跟著留在灰塵中那些淺淺的黑泥腳印,我們一路搜找,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仔細一辨,是羅利帶我們躲避屍蛻走入的泥地石窟附近,僅僅是另一處的窯口。當初的第五支隊伍成員,由這片區域摸進地下建築群。我們往前走了一陣,就來到起先休息聽女孩講故事的地方。

“先停一下,我要找一些答案。”黑衣發言人示意眾人先停止前行,背著手踩踩腳下的灰泥地,說道:“找工具把它們掘開。”

我們雖不明其意,但發言人不會做多餘的事,他必有其用意。於是外加生物學家在內,一起在那門洞內找工具,紛紛擎著三角鐵、槓桿、鐵製椅腿來到泥地上,揮汗如雨地刨著。這一帶十分炎熱,不難判斷是火山溶洞的其中一段。

大家費勁拔力地挖了十來分鐘,就感覺到泥土底下擦著硬物,用手拂去沙礫,露出灰黑色的東西,沿著土層很快摸到邊。

“嗯,正如我所料想的一樣。”發言人皺了皺眉頭,拋掉菸蒂,對著刀疤臉點頭道:“你說的一點沒錯,那家夥就是海山羊!不用再多做其他無聊的判斷了!”

只見我們腳下,被刨開的泥土裡,露出一隻只大鐵箱子,有沒有被通著電不可知,但這東西正是礦車月臺內的輻射物,一種人為特製的炸彈!我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埋下的,不過它被安置在這裡,目的只有一個,防止海山羊的入侵!

“軍校導教,接下來怎麼出去,就全靠你了。”發言人走到我身邊,指著面前寬廣的石窟泥地,說道:“這片區域面積如此之大,我覺得不會比地下建築小多少。第五支隊伍的人當初怎麼走的?現在已經沒有了痕跡。你能夠瞧見發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或者使用那顆通靈眼,總之,你是唯一一個能帶著大家出去的人。”

我心想你這叫說說容易,實際這雙眼睛真交到你手裡,只怕你也同樣無計可施。能夠瞧見發生在許多年前的往事這沒錯,但特地要那麼找出答案,比起登天還難。當初在羅馬水道內,當看見這些映像,我並未懷疑過,甚至認為就發生在眼前。相比較之下,似乎還是荷露斯之眼辦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想著,我將吊墜舉到眉心,東張西望起來。

雖然我相信自己能找到答案,但仔細搜找了半天,一點映像都沒有,然後我開始往前移動,邊走邊看,結果仍然毫無發現。一行人跟在我背後竊竊私語,顯得很輕鬆,他們當然不必有負擔,只要跟著走就成,所有的重責大任都在我肩頭擔著。透過荷露斯之眼查了半天,我一無所獲,敢情是那些人死了太久,氣息早就消散了。我有想過使用女孩的辦法,但毫無經驗,與鬼魂之間的玩笑開不得,也就絕了念頭。

突然之間,我感覺四周嘈雜起來,自己的頭頂,好像有響動,感覺自己正處在喬治亞的防空洞內一般,上頭在過東西,十分沉重的樣子。一回頭,就發現跟在背後的人都消失不見了,轉眼間不曉得跑哪去了,然後附近有人在高聲說話,一派興奮的模樣,但聽著聲音,卻不是他們,這群人都操著法語,除了“Bonjour、Merci”這些看圖說話般的法文我知道幾個外,幾乎就是語言盲。他們很顯然不是黑衣人,因為黑衣人裡法國人並不多,為數極少的幾個,此刻都在河堤周圍。

那麼遠遠朝我走來的這些人,他們到底會是誰?我本能地緊貼洞窟的巖壁,小心謹慎地移動腳步。此刻我不敢高聲疾呼,也不敢肆意亂跑,只能將手把在腰眼,握著手槍的槍把。

半分鐘之後,遠處閃現出一片火光,果然有人在朝著這裡迫來,說話聲頓時響亮起來。我心裡一顫,急忙往黑暗處壓低身子,埋在洞壁的一角,人才剛蹲下,那些火光已經轉了過來!只見那是一群人,數目是六到七個人,全部荷槍實彈,挎著半自動步槍,腰裡掛著手雷。若不是身上穿著便服,簡直和軍人無異。

他們一個個從我眼前掠過,當其中一個人推著眼鏡架子走過,我幾乎驚異地想要站起身子來,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出現在Alex綜合機錄影裡的年輕波特,他一臉書生氣,有些緊張,正在東張西望。很快,他越過了我,接著最後倆人走了上來,一個也是個書生摸樣,鬍子颳得很乾淨,戴著眼鏡,身穿一件花格子毛衣;另一位是個清瘦的矮個子,也穿了件毛衣,在袖口和衣服下襬處有兩個菸蒂燙穿的焦洞!

我幾乎要叫出聲來,這兩個人,他們分別是“馬呂斯”和“馬德蘭”,第五支隊伍的人!

我呆呆地坐在角落裡,吃驚地抱著腦袋。這些人已經過去了很久,談話聲也逐漸消失,留在空氣中的火把味道還殘留著,沙地上滴著松脂油。當初的他們正是這樣一無所知地走進了那座地下建築裡,然後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我也不可能緊追他們過去細瞧,因為那裡將會上演一場屠殺,單方面的被殺戮,不論過去的還是現在的,那座建築就是一座墳墓。

趁著意識還未消失,我緊盯著腳下的松脂油往前走,地勢一點點攀升,最後走進一個溶洞內,徹底消散了一切痕跡,氣味也好,油脂也好,什麼都不剩下,然後在一片巖壁上出現了道裂縫。

“如果沒有你,我們找不到出去的路。”有個人拍拍我的肩頭,就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那般。我回頭望去,是發言人,他們無端地再次出現,紛紛站在我背後,正在抽菸。

刀疤臉一個箭步,竄到裂縫前,側過身子擠了出去,然後對著溶洞內的我們叫了一聲安全,同時示意我們看自己手錶,大家這才發現,地圖又可以被複製了,我們目前正處在訊號區內。

不過這一段究竟是哪兒?我們並不清楚,從地圖上裡辨別,距離礦車月臺不很遠,資料上寫著是750米。眾人紛紛鑽出裂縫,然後就來到了一條隧道內,腳底下被鋪著鋼軌,這裡果然是月臺區域。

“我想我,剛才可能看見‘馬呂斯’了。”我搓著臉,疲乏地看了眼發言人,說道:“第五支隊伍是不是絕大多數都是法國人?”

“你看見他了?”發言人有些驚喜,不過隨即面色黯淡下來,無言地點點頭,問道:“還有誰?”

“波特,馬德蘭,Alex他爹。”我取出煙盒,將最後兩支點燃遞給他一支,嘆道:“這些人裡,我只知道這幾個人。”

“回到河原,我可以給你看他們所有人的照片,我有過去的相簿,以及他們出發前的最後一餐留念。”發言人深吸一口煙,無限感慨地嘆道:“這些人,可謂當時‘公司’最具實力的一群人,他們失蹤後,整個公司一蹶不振,差不多十年後才復興過來,回想當初,恍若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