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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人皮魚之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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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映著微光波瀾的山道前,一前一後飛馳著兩條黑影。他們緊貼河堤疾走。兩個人一路無話,雙眼盯著飛速倒退的河卵石路面。

這是我和alex.五分鐘前我們剛從宿營地出來,他依舊賭氣,要找回被水流沖走的兩個隊員遺體。他的臉上五道指印仍清晰可見,這是氣急敗壞的刀疤臉給他留下的。

一連駛出數英裡外,他猛然剎車翻身躍下,點燃一支煙,倒臥在亂石叢中。或許他在別人面前總裝得十分鎮靜,而在無人之處,就將全部的任性留給了我。我只得停下車,朝他走去,坐在一邊,沉默地抽菸看他。

“我覺得我再也走不下去了。”他仰天噴吐一口煙霧,顫聲說道。

“水流這麼急,想找回他們兩個……”我看了他一眼,嘆道:“這怨不得你,你已經盡力了。老刀的脾氣你也清楚,他並不是故意讓你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

“我沒怨他,這是我自作主張,如果在洞穴口就聽老麥的,也不至於後來會演變成那樣。”他側轉過身,望著我說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我撿起一顆卵石打了個水漂,雖然使足力量,可惜水準太差,石子在河面上蹭了兩下,消失不見了。

“你難道沒聽官僚主義打電話嗎?那個波特說,其餘的人都死了,只剩他一個。”他嘆了口氣,重新翻過身去,望著河原對岸的絕壁,忽然笑了起來。我不知為何發笑,不由轉過臉去看他,只見他點燃一支煙,嘆息起來:“其實想想,自己真的很傻,老東西去了那麼久,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二十多年。只因別人的一句話,和一些似有似無的訊息,我就橫跨幾千裡跑來這個不毛之地。你說我這算在幹嘛?失去的就永遠失去了,不會再回來,我也三十好幾,該真正長大了。”

“萬事無絕對,我認為他還活著,‘公司’不可能抱著僥幸心理靡費巨資去追尋一個無法確定的訊息。再者說,如何判斷這個波特說的一定是真話?”我爬前幾步,給了他一拳,說:“振作點,都到這一步了,多說廢話沒有實際意義。我在水底建築時,見到你爹了,他穿著一件被菸蒂燙穿的毛衣,就是照片裡的那件。”

“那件毛衣,是他結婚七周年時,我媽送他的。這之後沒過幾年,就病死了。”他滿噙著淚水,嗚咽道:“他們兩個在小餐館認識,沒幾天就住在一塊,當時我外婆一直催著我媽早點成家,其實是想趕她出門,讓喜歡的小姨一家住進來。我媽當時將他當作全部寄託,誰知他沒幾個月就去外省工作,絲毫音訊都不給她。如果不是因為懷上了我,他們兩個不會成家。這老東西脾氣很壞,常給她臉色看。我媽不容易,一生就想要個平靜的家,生病那會兒,身邊都沒人照料,最後就悲慘的死了。每當結婚紀念日,老東西從不送東西,都是我媽買給他,她對老東西比待我還好……”

“他穿著那件毛衣,或許就是一種寄託吧。我雖童年很平淡,但也好不到哪去,家人常年在外不歸,我一直與祖母生活在一起。”我從脖子上解下荷露斯之眼,又從口袋裡掏出女孩的那塊法皇瑪瑙,提到他眼前,開著蹩腳的玩笑道:“樂起來吧,你不在的時候,這塊象牙牌給你生個兒子,嘿嘿。”

“這哪搞來的?”他見我手裡多出一件,一骨碌坐起身來,仔細端詳,若有所思地說:“原來這東西果然有兩件,我還以為是胡扯的。”

“哪,古物文盲,讓小銳爺來教教你吧,”我見他心情好了許多,一把摟住他肩頭,擎著兩個吊墜學著女孩的口吻賣弄起來,道:“你這根本就不叫啥荷露斯之眼,而叫通靈眼;而另一塊和它本是一對,哪裡是什麼伊拉克略皇帝用過的,買地攤貨的老闆騙你吧?這兩件東西,都是聶斯脫利教的聖物。丫知道怎麼用嗎?這兩件東西能藉助亡者之眼去找尋自己想要的答案。”

於是,我將在水底發生的一切,簡略地敘述了一遍給他。

“你是說那女的想要我的盤子?”alex迷惑地望著我,問:“這東西是從新山搞來的,但那賴賬的傢伙怎麼住進精神病院,與我無關,我甚至都沒動他一指頭。”

“這我也相信,包括那女的也這麼說。”我回想著往事,問道:“當初你讓我去薩格勒布幫你毀了電腦,也是因為這件事?”

“有一定關聯,但不是全部。”他聳聳肩,說:“總之奪走盤子後,我就隱隱感到有人在查我,所以我只得東躲西藏。那些年裡,我所有交易過的東西,包括時間、地點,和交易的貨家,資料都在電腦裡。這時候我是真急了,不清楚查我的那些人瞭解到多少底細,只能找你去辦這事,甚至都不敢露面。現在想想,我當時是在害你,你一無所知,可那些人都是有備而來。”

“不過總算沒鬧出什麼大動靜,都過去了。”我掐滅了煙,將東西遞給他,站立起身,說道:“如果以後找回那女的,你會不會把盤子交給她?”

“沒準會,這東西留在我身邊,就是禍害,不過她這麼拽,我需要她親口來求我,”他也站立起身,重新將兩塊東西塞還給我,說道:“目前看來,荷露斯之眼你比我懂得更多,就送給你吧。”

說著,我們重新上車,繼續前行,往地下河下游駛去。一連跑了差不多將近半個小時上下,河流開始慢慢變寬,水勢也緩和了許多。這裡已經是下引口,河堤也逐漸收縮,石塊開始變大,部分河床也淺了許多,甚至可以涉水走上一段距離。只不過,對岸依舊是絕嶺峭壁,高不可攀,岩層上連一道裂縫都沒有。

“誒?”alex猛然停住車,納悶地自語道:“怎麼前面的河岸會動?”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那裡瞧,果然看見狹窄的河堤都在跳動,似乎是數不清的卵石在微微顫抖。不過讓他機車前燈照射著,白花花一片,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麼。於是我讓他熄了燈,悄然走去,就瞧見會動的不是河堤砂石,而是卵石水窪間一種小型磷蝦在閃光。在暗無天日的地底深處或者海洋深溝裡,大部分生物鱗甲上都有發光器官。除了大量擱淺的蝦類,此刻還忙碌著一群小家夥,和洞穴內的兩棲類很相似,不過十分小,大約只有10釐米左右。兩足直立,往返奔跑,踩得水坑噼啪作響,正在分享著現成的大餐。

“可愛的小東西。”alex打褲兜裡取出一隻塑料袋,躡手躡腳蹭過去,打算捕捉。一眾小蜥蜴看見生人靠上來,蹦到大石塊上示威般地吱哇亂叫,讓他大腳一掃,各自逃去。他一把擰住一隻來不及竄走的小家夥,丟入口袋。

“別去招惹這些奇怪的東西,它們都是食肉類的,如果來個一群,就有危險了。”我坐在機車上說道:“你打算拿它做什麼?燉湯?”

只見他對我做了個噤聲,示意我過去,輕聲說道:“前面有東西,正亮著哪,像一串滿天星(燈珠)掉水裡。誒?不對,這玩意兒也忒大了些。”說完,他取出照射彈,打出一發。霎那間,燃燒劑將整一片區域都照得雪亮!

亮光閃過,他的臉色慌張起來,我不知他在看什麼,正欲拖著他拔腿後撤,打算快速離開這裡。不料他卻一把拽住我的手,讓我跟著前行。奔跑中,眼前晃成一片,只見不遠處白花花的一片,似乎是個大東西,來到跟前我就驚叫起來:

“羅素?!”

本以為我們不可能會找到他們,倒臥在水窪裡的是掉下河讓水沖走的前期搜尋隊員,他的下半身已經不見了,內臟流了一地,身上滿是血口子,這是讓無數細小的牙齒剛吞噬過。站在原地四下打量,我就在一塊岩石側面發現了他的下半身,身上也同樣被撕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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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死了,讓這些醜陋的爬蟲給啃成這樣。”他哀嘆一聲,高舉起手,打算將袋子裡的小家夥砸死洩憤。我倒是覺得,這樣攔腰扯碎的傷口,不可能是眼下這種小東西造成的,它們充其量只是撿剩的那種食腐類,而能帶來這種傷害的,只會是河裡的某種魚類。想著,我焦慮地環顧四周,只見遠遠的峭壁下,有一堆黑沉沉的東西顯得異常古怪,剛打算細細察看,就聽見他在背後叫我,似乎發現了另一名隊員的蹤跡。

只見在河流的中心,有一大塊突兀的岩石,另一名隊員倒臥在那裡,似乎是完整的,但不知死活。alex從機車上取下繩索,在岸堤邊的大石上扎穩,自己下河摸過去,才到河中央就急著往回趕,同時對我大叫拿武器!只見大石下出現一陣光芒,就是適才的滿天星,好似好幾臺摩托開著車燈沉在水裡那麼亮,正從石塊背後繞出,朝著他快速遊曳過來!

我急忙從車架下取出自動步槍就是一梭子,全數打在水下發光的球體上,只見這東西從水中竄回,痛得不斷扭動,水面上飄起大量的汙血。alex上岸後,爬回到機車前,掏出他的大家夥又是幾槍,這東西才往水底一沉,幾分鐘後浮上水面,已經讓亂槍打得死死的。

這是一條體長在三米以上的怪魚,外形和鯊類很像,但頭部顯得更肥腫,身子也更粗短,嘴裡的尖牙十分碩大,長著胸鰭和腹鰭各一對,通體沒有鱗甲,包裹著一層厚實的外皮。將其拖上岸堤,手掌觸控之下,覺得與人類的皮膚十分相近。這條巨大的怪魚身中十幾顆鐵蓮子,血肉模糊。

隨後我們用綜合機喊人來援手,同時下水爬去巨巖將人拖回岸邊,只見這傢伙背上滿是血,正從一個槍眼裡汨汨流出。我一看就著了慌,這肯定是剛才打魚時不留神誤傷到他,伸手一探鼻翼,還有些氣,兩名失蹤的隊員救回一個,但到底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劫數了。

此刻他們仍在半路上,當聽聞讓我們找回一名,現在勉強還活著,刀疤臉有些喜悅,自己帶隊過來。同時讓我們將他放平,附近弄些東西生火,維持住生命體徵。我在山道附近四處找尋,可惜什麼可燃物都沒有,只有一些動物乾結的大糞,於是扯了幾把蕨類植物的枯葉,拿去岸邊用打火機燒燃,靜候人群的到來。

在沒有藥箱的前提下照料傷員,alex比我更在行一些,我呆在一邊顯得礙手礙腳,只得四處溜達。走了一陣,這才想起適才好像在絕壁下瞧見了一些東西,因慌亂而來不及細看,於是繞了回去,定睛打量。就這麼一瞥,我便喊出聲來。

只見在很遠的對岸山石下,那黑沉沉的東西似乎是一間草廬,用樹杈和枯葉簡陋地圍成,屋前插著一根木棍,棍上還捆著一些頭髮繩索類的東西。很顯然,這是人動手搭的,正待下水打算游過去細看,就讓岸上的人聲給驚回頭。只見來了七、八輛機車,後援已到。刀疤臉帶著外科醫生下車之後,就開始在原地緊急救護,我將掐菸捲的拉到岸邊,示意他去看,他眉頭一皺,衝著對岸喊了起來,但是沒有迴音,那間草廬似乎早已荒棄。不過他讓我先回營地再說,在這裡一沒有潛水裝置;二情況不明,用綜合機拍張照片即可。反正十幾小時後波特說過會來,屆時一問什麼都會清楚,犯不著涉險。

“失血過多,肋骨被撞斷了幾根,而且還中了槍。該死的,這誰開的槍?他目前很危險。”brad檢查了一遍,站立起身,對刀疤臉一攤手,嘆息道:“我沒絕對把握能救回,好在疾控中心的醫療團隊還在,趕緊將人送過去。你要做好思想準備,24小時內穩定不下來,這人鐵定活不了。”

刀疤臉一瞅河岸上那條死魚滿身槍眼,立馬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捲起袖子就衝了上來,不敢三七二十一,揮拳就對著我們打來,我勉強一避,總算躲過,而alex的右臉頰就替我結結實實挨了一拳。他本有意申辯,此刻也有些無名火起,吐了口血沫,也卷袖子打算還擊。掐菸捲的一瞧內鬥遂起,急忙跑來一手一個死死按下。

“本來大家都不抱希望還能找回,現在起碼賈維爾仍活著,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嗯。”他冷冷地掃了我們幾個一眼,說道:“哪怕開槍,也是迫不得已,同室不該操戈,嗯,何況還是情況未辨明之前。”

一個小時後,重傷的賈維爾讓人抬著軟床送走。疾控中心的人不顧勸阻已經進了洞,在礦車月臺附近駐紮,那裡一帶殘剩的角蠑螈都紛紛離開巢穴轉去遠遠的熔漿地帶,此刻已被肅清,大批的後續人員正在進駐。這樣他不必再被顛簸挪去洞外,省了許多功夫。刀疤臉等人用繩拖著那尾大魚回到宿營地,我們一路都沉默無語,彼此之間都為了那槍擊誤傷的事而極度冷淡。生物學家此刻剛剛睡醒,爬出營帳開始細細觀摩這條魚來。

“怎麼樣,這可是大家夥呢!”一個黑衣人得意洋洋地對著我倆一指,說道:“救人回來還順帶打了條魚,只可惜把我們自己人給打殘了。”

“這也能算大?我告訴你,這只是小魚。”生物學家嗤之以鼻,用手比劃著說道:“知道是什麼嗎?這叫虎魾,盾皮魚綱。泥盆紀別說魚類,哪怕是蝦子化石,都有兩米上下,魚類就更大了。骨架我見過,瞧著怪瘮人的,不知道能不能食用,你們還是悠著點,小心亂吃落下病根。”

他的話音未落,就走來一堆人開始在河沿上庖丁解牛,沒幾下就將魚開了膛,血淋林的內臟流了一地,鮮血順著石子淌到了河裡,引來一大群長著人皮的小魚上躥下跳。眨眼間,大魚已被肢解得差不多,空氣中滿是血腥味。生物學家嘀咕了一聲野蠻,掩著鼻子躺回營帳,光等著開飯。

這群黑衣人打來到摩薩利爾後,吃的都是山腳下村莊裡送來的速食餐。差不多一週以來都是這樣,這會兒瞧見大魚,眼珠子都綠了起來,還沒等廚子開始切配燒煮,已經自己掏出刀子劃拉起魚片吃了起來,個個嘖嘴咋舌,絕贊味道鮮美。黑衣人裡的小張是中國人,據說最擅長烹魚,此刻自告奮勇地在忙活,指揮幾個圍著看的去收拾河沿上內臟。

那幾人剛打算把肚腸魚骨啥的拋下河,就感到異樣,自己掏出叢林獵刀剖開腸胃,隨即發出一聲尖叫,急忙喊來了正在遠處抽菸生悶氣的刀疤臉,讓他看看魚肚裡翻出了什麼來。

雖然我們有些避諱,但圍著看的人越來越多,終於也耐不住好奇,跟著人群過去湊熱鬧。只見被剖開魚腸胃裡,有部分肉塊,已經有些融化,滿是粘液,隱約還能看見包裹著衣服,這種質地,正是我們的特殊套裝,魚肚裡的東西竟然是屍塊!敢情將羅素一咬兩截的,正是這傢伙。不過黑衣人找刀疤臉來看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屍塊上的某處。

那也是一個槍眼!羅素並非死於摔死或淹死,而是讓人謀殺的!若沒有這條大魚,我們此生難逃誤殺同伴的罪名!縱然無人責怪我們,自己的良心也會讓我倆備受譴責。

兩個失蹤隊員身上都有槍洞,這表明此前兩人可能都還活著,或許會很虛弱,但勉強還能活動,可有人發現到這點後,遂將他們射殺。至於發生地點在哪?誰都不知道。昨晚河原上的人只聽聞alex那組人激烈開火的聲響,迴盪在山道口上空,卻沒人注意到其他的槍響。

此一發現隨即引起軒然大波,從跨入摩薩利爾開始,我們只知有一個神秘的波特存在,這一客觀事實。然而,他不久前剛通了話打算與我們見面,斷不可能襲殺落難的前期搜尋組隊員,開黑槍的到底是誰?難道在這地底深處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從alex綜合機錄製下的模糊映像中,似乎還有一個鬼魅般的黑影存在,這個人又是誰?這些槍傷會不會與他有關?洞窟裡的礦車月臺、水底下的刺豚艙、峽谷深處的草廬、以及丟棄在絕嶺上的破槍,擺在我們面前的疑問不僅沒有因為逐步探索紛紛豁然開朗,相反變得越發錯綜複雜。這裡所發生過的一切,超出我們所有人的假設之外。

刀疤臉發現自己搞錯了整件事,厚著臉皮跑來向我和alex打招呼,強顏歡笑地給我倆提煙開啤酒罐,我知道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再多的也不會再有。畢竟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遭人暗殺,誰都不好受,他有怒不可遏的理由,只是欠缺理智。我個人還好,接過他的煙談笑了幾句也就過去了。而alex一輪挨了他兩次眾人面前的扇耳光,下不來臺,依舊沉默不語,既不搭話也不表明態度,總之因為這件橫生出來的事,關係大不如前。刀疤臉見他這付表情,也只得無奈地走開,匆匆吃了些東西後,就與發言人帶著七個隊員朝著我倆找著隊員遺體的那一帶,摸索過去,打算去尋求答案。

剩下的人依舊三三兩兩地待在河原四周休息,或吃東西或聊天,還有一些人則在自制捕魚杆,大有一種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的境界。alex此刻正躲在安樂窩裡,靠在解碼專家的腿上,低著頭彼此間說著話兒。我本有意找他,但瞧見這副光景也只得作罷,好在坦克羅利此刻很閒,正在看黑衣人張做魚,於是我打了個響指,他立即跑了上來。

“怎麼了?”他摸著腦袋,問:“打算獨自遛遛?要去摸好東西?”

“也談不上,不過的確打算去找東西,”我抖著腿,指指微波粼粼的河水,說:“那娘們下河時,穿著潛水衣,她的行李都應該留在岸上,人這會兒被帶走了,東西不會跑。可營地裡我四處看了個遍也沒發現,所以想稍走遠一些,到我們下水的地方去找找。”

“先吃點東西再去,你們簡直是一刻都停不下來。”黑衣人張打著招呼端來兩盤魚肉,示意我嚐嚐他手藝,笑道:“人是鐵飯是鋼。”

我和羅利接過盤子,吞吃起來,才一入口我就吐一地,這玩意兒,他做得也太濃烈了些,嗓子眼裡就像吃了炮仗,辣得我擎起啤酒罐就喝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