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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強行突擊

整個河原上空,被雅欽閃耀的燈光,河埠對岸的火把映照得一片通紅,空氣中充滿著硫磺的刺鼻味,身子四周飄散著點點帶著火苗的石棉絮。

頭頂古堡女牆邊閃了數下,查理已經就位。第三階梯的大門依舊沒有開啟,她仍徘徊在荒堡中段。

她透過閃著高頻率的頭燈,在告知我不論是掐菸捲的、Alex、還有老刀等人,此刻一個都沒在堡內,這會兒,他們正被圍困在石牆裡的某處,在做著艱難抵抗。

我向查理豎起指頭,示意她不要多打頭燈以免引起他人注意,情況不明,敵我分佈也不明,誤闖只會白白犧牲。頭燈影子隨即在石視窗消失,也不知是看見了還是打算下來。

我始終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為何沒能跑出工廠而進入古堡?按白天我所走過的路,稍作計算,從小白樓竄出抵達廠門遠比繞道去火刑柱短得多。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們遭到猝不及防的突襲,首當其衝應該選擇這條路線。然而,當我眯著眼睛遠遠眺望廠門情形,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那裡過道已不是我所見的空空蕩蕩,此刻橫七豎八停著許多大卡。不知是偽幣集團長期處在焦慮之中造成他們極度謹慎還是特意為止,在車輛的間隙,被塞滿了廢舊傢俱,顯然他們根本通不過!

我本打算在底下多留一會,以便確認查理的打算。恨就恨在我素來無視頭燈,每次幾乎都不帶,這造成我根本無法用光束做訊號。

中國人和黑人指著河埠方向讓我看,環首鎮也已開始下船,倆村人馬合兵一處幾乎傾巢出動。用不了半小時,這座孤零零的荒丘上,將密佈逃犯和水盜。

“走!”我一咬牙,等無可等,繼續徘徊下去,石牆內的人處境將更危險。我竄到他們前面,轉過頭對舒良說:“你們與我保持在兩個人的距離,不得擅自脫離,緊跟步伐,中途走丟與我無關。”

黑人聽不懂北京土話,我一把拉過他腕子,拽著就跑。越過荒堡穿進樹林,從這裡要繞一個大圈,等於全程跑完雅欽外石牆,最後迂迴到達窗子,路線簡單明瞭。但要帶著兩個夜盲,保持在十三秒百米的狂奔,看著就夠嗆。

樹林裡都是百年樹齡的老樹,腳下是大量原雅欽漁村建築殘留的石塊和破木板,以及瓦礫碎磚,他們探出雙手摸索,走得十分狼狽。黑人還好一些,長期躲在樹林裡已習慣漆黑的環境,但舒良就明顯相當不濟,外加拖著條傷腿,幾乎都由同伴在攙扶。約摸走了幾分鐘,就打老遠瞧見條黑影跌跌撞撞地衝來。

我伸腿在前面老樹根猛力一蹬,收住慣性,同時摔在瓦礫之中。剛撐起身子,黑影已跑到跟前,正舉著槍對準我們,一臉的迷惑。

“帕頓,你一整天都在忙什麼?”我喘著粗氣,示意他放鬆,問:“怎麼打槍了?裡面怎麼回事?”

“他們是什麼人!?”帕頓用槍逼視著倆人,跨前一步喝道:“這是漁村的看守還是你帶來的後援?”

“你自己不會用眼看嗎?哪有只帶著炸藥追來的看守?別管他們是誰,一時半會解釋不清,總之現在是咱們一夥!”我惱怒地抓起泥巴甩在他褲腿上,叫道。

“一切都怨我,是我害得他們如此被動!”帕頓垂下槍,扶著一顆老樹支撐住疲乏的身軀,幾乎哭出聲來。原來雅欽的供電機房是自動設定的,到點準時停工。晚間他由於所帶炸藥太少,再度折回樹林,找掐菸捲的協助,打裡面搞出雷管。然後越過新河道,準備炸電廠,配合小白樓裡的自己人突圍。豈料他不知按錯哪個操控鍵,電機房停止了工作,他一頓手忙腳亂重啟,供電是恢復了,但同時石牆內的人注意到了異常。

長鬚光頭懷疑小白樓內的買家,有可能是CIA後續派出的特工。所以不動聲色地派去幾個人檢視。帕頓剛開始渡河,就被對方發現,亂戰中他擊斃兩人,卻給另一個人竄走。他既不曾搭船也不是游泳過來,走的是地底秘密通路,眨眼間跑得無影無蹤,隨後不久,石牆內便傳來密集槍聲。

“我炸燬了他們電機組一部分,目前雅欽前段已癱瘓,只可惜炸藥仍是不夠,所以中後段供電仍一切正常。”他指指視窗,道:“就是這一段,我們摸進去將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

“事已至此,不必內疚。”我扶住幾乎崩潰的帕頓,讓他不必過於自責,反正早打晚打都是打,與其蒙著面演戲裝模作樣,還不如扯破偽裝露出獠牙來。雅欽的人數並不很多,況且現在槍聲沒有停歇,這表明我們的人都還活著。但這麼一鬧,哪怕我沒去煽動兩個村子,雅欽這夥人也待不下去了。我望著他,高聲喊道:“大個,想想羅馬水道,我們面對的情況更複雜,比現在更兇險,你是我們四人裡最善戰的一個,千萬不能倒下,之後一切聽我的,現在老麥和Alex他們呢?”

“Alex眼見無法突破,所以率先發難,闖進他們的地下工作所,肅清了那裡的守衛,目前正躲在廠區盡頭死鬥。匪幫投鼠忌器,不敢強攻,所以團團圍困。林,翻譯和麥克斯可能都不在了!我和他們聯絡過,翻譯出門時就讓人撂倒,而麥克斯傷勢嚴重,之後通訊就中斷了。”帕頓抱著腦袋,跪倒在地,猛力捶著樹根,說:“老麥見勢危急,自己摸了進去,現在被困在白樓裡,總之他們已經被分割包圍。雖暫時沒有危險,但撐不了多久。瞧瞧我都幹了什麼啊,是我害死了他們……”

舒良和黑人一時手足無措,他們的主目標是炸燬地下工廠區的連線通路,讓那裡被混凝土碎塊填塞,以便後援到達再清理。而現在我們的人大部都躲在裡頭,如果他倆炸樓,也等於將Alex等人一起埋葬。而且雅欽後半段燈火通明,幾乎無法成功潛入,若還想靠近擠滿匪徒的工廠區,簡直是痴人說夢!

“帕頓,先給荒堡上的查理打信號,讓她立刻過來。”我示意他往回走,用頭燈說明位置,然後走近視窗,發現那裡已讓人破壞得只剩一副窗框。

掐菸捲的有個習慣,東西喜愛收拾得井井有條,屋內雜亂傢俱此刻讓他清出一片寬敞的空地。隔著牆去透,我發現雅欽後半段守衛沒幾個,他們幾乎傾盡全力都在圍攻地下廠入口,人全堵在排房廁所一帶。我正打算越窗進去,就瞧見神色慌亂的帕頓從林子裡回來。

“查理可能擅自行動了,她沒待在荒堡,不知現在她走位去了哪裡。”帕頓跺腳道:“難道你們都沒分好工,就直接分開了?”

“無妨,先不用管查理,她知道該怎麼隱匿自己行蹤,不論現在在哪,我們都在她視線內。你還有多少彈藥?”

“十多發吧,總之沒多少。本打算炸了電廠,所以步槍給了老麥,現在就手裡這把破槍。”

“黑麵包,你說你為啥不把林子裡的狙擊步帶來?到底怎麼想的?”我將自己的步槍丟給黑人,道:“你倆一把槍也沒有,走不到那裡。”

“那不是狙擊槍,只是個在黑處找門鎖位置的激光燈,有槍我會不帶來?另外我有名字,你這沒教養的傢伙!”黑人怒氣衝衝地叫道:“你的特長就是專門給人起各種綽號?”

我們幾個人湊在一起,不過是三把槍十七個塑性炸藥和大約百多發子彈,如果陷入激戰,瞬間就消耗完了,所以光靠這些不能胡來。想著,我在屋子裡東張西望,發現還有些好東西,一把羊角榔頭和一副弓箭,這些冷兵器雖然陳舊,但使用起來非常順手。四下一問,舒良不懂射箭,只能拿把榔頭,弓箭掛在了帕頓身上。

黑人正想自報家門,雅欽後半段樁子前的燈被人悄無聲息射滅了,我知道查理已進了雅欽石牆,正打算除去守衛和光源,掩護我們進入前半段與自己人會合。我急忙揮手,讓他們也別再顧著斯文慢慢撬門,直接破窗而出。

雖然他們不明用意,但還是緊跟著躍出。樁子上的焦屍仍沒被撤去,舒良和黑人注意到自己同事的遺體,楞在原地呆看,僅僅只是這片刻間,子彈就擦頭皮而來。我們鬧的動靜太大,遠處空地的守衛隨即發現,紛紛轉身開始飛奔而來。

“別找掩體躲藏了,迎著他們直衝!”我指著不遠處的一棟簡易房,叫道:“那是武器庫,都往那裡跑。”說完,我率先狂奔,沿路胡亂打槍。擋在眼前的幾個人伴隨著路燈被射滅紛紛倒地。

不過這都不是我幹的,而是躲藏起來的查理正在辦事。我們已被人發現,當前最重要的是,絕不能暴露她的位置,要誤導守衛理解為,是我們敲滅了照明和發起攻擊,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過來。唯有這麼做,才能牽制住他們,給查理不斷走位的間隙。

順便提一下,許多人都認為狙擊手撂倒目標,一般選擇爆頭。實際在真正實戰中,很少會如此。狙擊手的首選目標是敵方胸板或後背,當目標高速移動,再精準的射手也做不到槍槍命中,而暴露位置就是死路一條。

查理只要活著,抵得了地面上我們全部人。帕頓和那兩個吃公家飯的,首次進入石牆內部,壓根不知這些屋子是幹嘛用的。但我若不亂指一氣,他們不會跟著跑,相反會在四周找掩體。如此一來,查理的工作量將劇增,同時也容易暴露她自己。

當我們一路狂奔到這所宅子背後時,木樁四周的主照明都被破壞了,地上躺著六個守衛,部分嚥氣部分還在掙扎,後半段基本癱瘓。此刻的雅欽差不多是昏黑一片,這對我絕對有利。

他們幾人沿路奔跑時將匪幫的槍都撿了過來,然後轉到屋前,打算進宅子先分下工。剛來到門前,我遙望排房廁所一帶,不由暗自叫苦,那裡最起碼擠著五、六十人!還輪不到我乍舌,轉角處又衝出一群人,亂槍將我們逼入屋子。

“我說,你也別拿著把榔頭,趕緊挑把槍吧。”進入宅子我迅速堵上門,一面還擊一面對中國人叫道。沒想到,舒良大部分槍支都不會使用,彎身拿了把手槍,說自己只會用這個。手槍在實戰中最不起作用,射程近,子彈上飄,持續奔跑作戰中最頂用的是突擊步槍。以往出現在電影電視裡大顯神威的手槍,在戰場上,大部分時間就是件擺設。我惱怒地望著他,叫道:“你到底會用什麼?開啟保險,手指扣扳機,然後射人!你怎麼當的探員?”

““我的專業是爆破,不是巡邏!”他懊喪地望著手槍,說:“中國槍械管制,平民一輩子都沒摸過槍把,和你們這些整天與槍打交道的人不是一回事。就算是刑警,基本上街也不帶槍,平時訓練不多,只懂幾種常規武器。”

“其實也沒太大關係,這地面的人,也就七、八十,我們負擔重些,其他人的負擔就輕些。”帕頓憑藉掩體,多次打退圍上來的守衛,問:“這裡是武器庫?怎麼什麼都沒有?”

我讓他們繼續周旋,自己走到屋尾,遛了一圈眼,開始爬樓梯,略略上了幾節,發現宅子正處在小白樓的側面,位於鐵架臨時房的中後段。眼下有個問題,正面是一堵牆,沒有窗戶,不可能由這裡下去。

我把人都招呼上來,將二樓的辦公傢俱推倒樓下,摔得個狼藉滿地,然後各自找好角落,將二樓做防禦陣地。這比在樓下死撐好許多,一是視野寬廣,而是居高臨下,隔斷樓層是天然的掩體。

“牆後是哪裡?”底樓火力一停,令守衛馬上意識到,屋裡的人已經移位了。於是這些人紛紛從藏身的屋裡出來,圍住簡易房,不一會兒便弄開房門。不過他們未敢輕動,樓下各種手電光交織成一片,當發現登梯處的破傢俱,知道我們都上了樓。時隔不久,底下傳來“嘶嘶”聲。

“這……這是什麼?!”黑麵包高聲大叫。

“是,是雷管!”舒良睜大了雙目。

他的聲音未落,一捆東西被丟上樓板,我急速踢開,它墜下樓去,臨到地面前炸開,頓時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黑麵包離得近,左眼被炸到,鮮血正從指縫中不斷湧出。

“該死!我們死定了!牆的背後是哪裡?快說快說!”,帕頓高聲叫道,一把扭住我,頓時騷熱的口水伴著濃烈口臭噴在我臉上。

“底下是白色小樓。”

帕頓端起突擊步槍朝前掃射,彈洞連成一片,然後他抓著我盡力一甩,身軀剛一接觸牆面就洞破而出!臨時房的板材都是輕型材料,抗不住人的體重。當砸到樓底時,我發現自己摔在幾具屍體上。

放眼去看,早上還十分祥和的小白樓周遭,儼然已成殘酷戰場,七零八落躺倒著很多匪幫的焦屍。而小樓大門被席夢思、冰箱和電視櫃堵著,唯一的視窗也讓飯桌塞著,掐菸捲的正躲在屋子裡,做著殊死抵抗。這些屍首,都是他手裡的步槍以及M2幹掉的。

我聽得頭頂一聲吆喝,就瞧見帕頓夾著倆個傢伙,三人一起滾翻下來,同時巨大的爆炸將這棟臨時房二樓複合板牆、輕型龍骨炸上了天。

小白樓裡傳來一聲“誒?”,一個碩大的手掌探出窗戶框架,示意我們進去。接著就聽見搬傢俱的聲音。走到跟前,我就瞧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腦門,剛想破口大罵,鐵蓮子就擦著臉頰打了出來。被炸燬的簡易房上,一個手舉雷管的守衛被瞬間射殺,二度劇烈爆炸讓屋企大火熊熊,連帶四周的板房全部焚燒起來。我被人一把提了進去,身後的仨人,慌不擇路,也紛紛爬進屋內,喘息不止。

屋子裡有兩個人,一個在幫著窗外往里拉人,另一個臥在屋尾,空膛的手槍甩在角落,滿地都是彈殼和碎石斷木,牆體佈滿槍洞。

“馬修?”我望著他驚喜地問道:“你怎麼還活著?”

“你就不能說些好話?還盼著我出事哪!屁股、手臂上各挨了一槍,離死也不遠了。”翻譯低吟著想要爬起身,隨即重重坐下,痛苦不已:“真沒想到,你真的活著回來了,後援在哪?你帶他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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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想到,我發動了兩個村子前來奪島,不說了,反正一言難盡。”

掐菸捲的靠在牆頭,目光緊緊盯在我帶來的兩個陌生人身上,卻也不發問,只是看了少許片刻,便讓他們幫著堵門,各自找角落窩起來。

“這座小樓是石料外牆,很堅固,除了炸藥破不了。眼前空地視野大,投擲時需要近身,最後就和那些死人一樣,嗯。”他指指屋外的焦屍,嘆道:“只是燃料子彈都耗盡了,還能再支援兩輪。你們如何打算?”

我回想著刀疤臉傍晚帶我遛達吐痰的位置,說 “據我分析下來,Alex他們現在在工廠區通路,白天他們談判也在掩體裡,所有輕重武器都歸在地下,所以他們威脅很小,能夠支撐。相反是你們,就萬分艱難了。我本沒打算進這屋子,是你一把將我拖進來。白天看過四周地形,小白樓是巷底沒有施展餘地,只適合固守。我本打算繞到貨卡附近,設法調虎離山設計下去。”

“什麼貨卡附近?你指白天談判的地方?那裡根本不是廠區通路,只是日常辦公收發資料的區域!”馬修翻著白眼,痛苦地叫道:“工廠區雖然毗鄰,但被阻隔在另一端。他們在靠近廁所那片排房的側後!”

“他們才是最艱苦的,嗯。”掐菸捲的搖搖頭,示意我去聽遠處激烈的槍聲,說:“那些人所有的重武器都在辦公區,工廠裡只有大型機械,和操作儀器臺。目前他們三人被重兵圍困,那是廠裡有貴重物品,守衛不敢擅動,你完全搞混了方向!”

“而且你也知道,老刀從不愛用槍,他們闖進去全依仗麥克斯,可他已經倒下了,Besson他們現在是彈盡糧絕,隨時都有被俘的危險。”馬修垂下腦袋,一付大勢已去的模樣,說:“幾分鐘前的最後通話,他們說快支撐不住了,麥克斯已經昏迷,半死不活,老刀覺得實在不行會炸燬那裡。他讓我們不用再眷顧,自行脫離。”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情況,我以為你們被打散了,待在外面容易被流彈擊中,所以才拉你進來。他們圍過這裡,但吃了不少虧,所以集中兵力都在廁所一帶強攻,而你們無力撕破包圍圈,也一起被圍死,這就是你帶來的人?”

“不是全部,查理還在外邊。此外兩個村子將近三百多土匪正從河面上壓過來。”我對坐在角落的馬修喊道:“手掌大小的機子,在不在你身上?趕緊聯絡Alex,讓他們千萬別做傻事!”

“在我這兒,我來聯絡,嗯。”掐菸捲的說著從皮衣裡掏出機子,開始說話。同時丟雷管的那群人壓到空地轉角,打算故技重施。黑人和帕頓手起槍落,又撂倒兩人。但毫不濟事,不久越來越多的守衛圍聚上來,將我們唯一通往外界的道口給徹底困死。

“只怕他們中已有人竄回辦公區拿重武器去了。早知如此,我出門被擊中就應該往那裡爬,而不是再爬回到這裡,這下連老麥都一塊搭上了。”馬修依舊在自艾自憐,不過掐菸捲的做了個噤聲,四周太吵,他聽不清綜合機另一頭在說什麼。

我一心期盼著查理能做點什麼,因為她正在附近徘徊,肯定明白情勢危急,會設法替我們轉移視線。但此刻,她究竟在哪?好像自她射滅村子後半段照明,就失蹤了。連我們走位到臨時房二樓挨炸,她也沒伸出援手。

“他們說那裡有條甬道,是往上的,好象是通風口。從正面肯定突破不了,只能走口子出去。”掐菸捲的收了機子,說:“事到如今,我們不能繼續窩在小白樓。我和帕頓在前,設法讓你先脫離,你要找出口子,幫他們一把。地點大概在木樁子前半段這片區域裡。唯有這樣,大家才有可能生還。”

“這能聯絡到外界?”黑人死盯著掐菸捲放入口袋的綜合機,問:“借我用一下?”

“這裡沒有通訊,機子只能當臨時步話機用。你想聯絡外界?得到鐵架房去,那裡有衛星電話。”馬修沒好氣地撇撇嘴,說。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汽車引擎聲,圍在巷口的守衛騷動起來,開始撤圍,緊接著就是轟天的爆炸巨響,最後便是車輛撞牆的戈音。

“怎麼了?後援到了?”翻譯臉上閃過一陣狂喜,招呼著帕頓扶起他,朝視窗走去。掐菸捲的示意都先慢一步,掏出手槍推開障礙物,一個側滾翻到門外。他的身邊響起零落的幾下槍響,當他剛想抬手射擊,忽然驟起眉頭,好似大惑不解,連連招手示意大家可以出來了。

我顧不上這一屋子傷的傷,殘的殘,爬出視窗追到掐菸捲身旁,卻發現匪幫們正紛紛往廁所排房靠攏,我們這一段,被完全丟棄了。

我頓時一頭霧水,思路沒能轉過回來。瞅瞅眼前動靜不大,我開始往巷口走去。

只見遠處停貨卡的大棚子正冒著熊熊大火,算是徹底被毀了,亂停在廠門前的貨卡被人撞開,背後的屋子一片焦黑!撞在石牆前的吉爾131,一半陷入混凝土,另一半撞塌鐵門。大批環首鎮巧克力廠的村民正舉著各種獵槍、短槍和步槍,從門外蜂擁而入。

我想我已經明白,幹這事的除了查理不會再有別人。也許她遠遠望見水盜和越獄犯們已經登島,覺得被陷在小白樓裡的我們無法開門,於是趁著守衛圍堵巷口,趁機做了手腳。

此刻的匪幫,基本都聚集到了中段廁所附近,前半段雅欽石牆口幾乎被土匪水盜佔領。我急沖沖往貨卡去,卻不料農夫們分辨不清,胡亂打槍,我只得縮回巷子裡,大叫住手。

群盜聽見高喊,被人吆喝停止了射擊。我探頭望去,原來是駕船的那個水盜,他正走在人堆前,伸手制止那些喝著劣質酒雙眼通紅的農夫。群盜都是烏合之眾,他們進得大門,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壓制對方火力,而是到處亂竄,先著緊剽掠物資。同時我瞧見巧克力工廠的背槍男,也在人群裡。他朝我招招手,表示人都可以出來了。

“看到開車的司機沒有?”我東張西望,急切發問。

“門不是你弄開的?”他奇怪地望著我,然後側過身子讓道。同時他焦慮望著已經往四周擴散的環首鎮水盜,來不及多回應我,急匆匆地尾隨他們的步伐,四下打劫財物去了。

貨卡皮椅上有大灘血,原先的司機受了傷,已跳車離去。雅欽的渡口,從墓碑山莊到石牆這條土道上擠滿了人,遠處仍有船隻在不斷駛來。我不曾料到,他們來得這麼快,也許他們信不過我,總覺得先走一步,只能是為了哄搶貴重物品。

我本打算讓舒良帶翻譯渡河,豈料他不肯離開,怕水盜們搗毀所尋找的資料庫。不論是阿克芬還是環首鎮的安德洛尼卡,都不在人群裡。四周都是噪雜一片,兩個村子的人首先只考慮到自己,在雅欽各間倉庫裡翻箱倒櫃,情勢極度混亂。

我只得讓帕頓先扶著一瘸一拐的翻譯隨便找了條船,划向對岸。然後打算轉身招呼他們繼續向中段廁所進發,舒良和黑人早跑沒影了。掐菸捲的矗在人群裡,東張西望,皺著眉頭,不斷搖頭嘆氣。

“我一沒留神兩人就跑了,別管他們了。”掐菸捲的讓我留意中段的兩棟排房,說:“那些傢伙現在都跑進了屋子,那裡的防禦陣線比起石牆大門恐怕更難突破,一旦靠近,就是上下交叉火力,農夫們靠不住,而且他們也不會再聽你的,各自為安吧。我們還是按照原先商量的,去找甬道,把他們人弄出來,嗯。”

“可查理呢?”我猜到黑麵包必定是去拿衛星電話了,他急於聯絡總部,想要攻擊小組儘快趕來制止騷亂。而舒良以他的目標為主,不會再繼續跟著。可一直解救他們脫困的查理,卻沒人惦記著。我想到此不由一陣傷感。掐菸捲的說得對,對於吃公家飯的,我已仁至義盡,他們原本就在利用我,一旦安全,便各走各的陽關道。眼下最危險的是,雅欽匪幫已被擠壓到了中後段,勢必魚死網破,或許不會再顧慮裝置,強行攻廠勢在必行。

我和他順著人流,跑向燃起熊熊大火的遮陽棚,隔著火勢往裡透。可惜燒得不成樣,人完全靠不上去。周邊的雜物紛紛倒塌,沖天烏黑煙霧嗆得人不斷後退,同時也阻斷了我們打算由辦公區繞道的打算。

就在我大聲罵娘時,不遠處的屋頂上傳來呼喚,抬頭望去,正是查理,她趴在鐵架房屋頂上揮手,好像是讓我們迅速上去。

我手腳粗笨地挪到她跟前,只見查理面色煞白,氣喘不息,手正指著木樁子方向,說道:“你看雅欽後大門,不知何時被開啟了。他們中分出好些人,不僅沒跑去前面的排房增援,反而摸進林子裡,這是怎麼回事?”

順著她的指引,我果然看見正有五、六個人走出後大門,這其中就有高大的長鬚光頭。而在廁所附近,仍舊聚集著不少持槍的守衛,似乎在嚴防工廠區通路內的人出來,一時不知這夥人是何用意。

查理一陣顫抖,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我的懷中,我伸手抱住,卻沾得滿手殷紅,只見她用力捂著腹部,正不斷有血滲出!

5:31 S

PS:不論損失有多慘重,雅欽守衛與河埠群盜都殺紅了眼,終戰到底還是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