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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血色黎明

2:14 S

軍營電力雖被癱瘓,但極遠處的地堡依舊燈火通明,映得天空一片腥紅。整片區域並非我所想的那麼黑暗,乳白色的建築清晰可辨。刀疤臉一馬當先,竄到綠化帶前。待我趕上,他已摸進牆內,還一個勁嫌我們腳力差。

我示意他們將通訊器調節成收聽狀態,帶上耳麥,如此一來可以降低雜噪,二來可以及時獲悉外部情況。我將Ti-Ti從口袋裡解下,沿用過去在羅馬水道的心得,每至一個轉角,就在地面拋擲,讓它代替人去繪製出更多地圖。

眼前的這棟官邸,從樓頂上觀測體積不小,但實際站在跟前卻顯得並不大。這是棟三層的獨立建築,我不熟悉格魯吉亞人室內設計,只能以拉丁姆民居和北美別墅去做猜測,大約是15間房的中型別墅。擁有一部或兩部中央空調,一套小電梯,不排除還有地窖。一樓不用說,就和普通別墅一樣,門廳、飯廳、起居室和廚房雜物間,都是日常的生活區域。兩樓是私人空間,收藏室、小會客廳、書房等等,最上層就是臥間。整棟宅子面積大約是四百來平米,普普通通,也不見怎麼奢華。

樓房的正門已上鎖,撬動過於麻煩,Alex以慣偷的經驗作判,指示轉入宅子側後,通常來說廚房和洗衣房都在背後,撬鎖動靜小並且迅速,有些人後門僅僅只是合上甚至不上鎖。待來到後院,我們便在泳池邊找到側門,他三下五除二就輕鬆弄開,我們放輕腳步魚貫而入,果然有廚房。

完全摸進屋子後,基本已不再慌亂,此刻變得冷靜下來,沿著扶梯一步步往上去。其實人就這樣,感到亢奮或者害怕,只是起初一小段時間內的反應,等挨過去了,覺得也就這麼回事。不管市民家還是總統官邸,都一樣。十年前的我,當得知自己第二天凌晨起就要開始越境逃亡,滿腦子都是顧慮和擔憂,個中也有些小小的興奮,然而當真正踏上亡命之路,也不覺得有什麼驚險感,每天還是吃飯睡覺,期間照樣得打零工,除了討要薪資沒保障,基本和正常生活區別不大。

溜撬也是同樣感受,萬把人鎮守的獠牙城又怎樣?頭面人物的家又怎樣?不還是想闖照闖?CIA的黑麵包說即便再膽大的竊賊也不敢亂來,今天我們就開個先例,留下一段傳奇般的惡名。

手錶地圖複製得越來越多,一上到二樓,刀疤臉便留在通往三樓的梯道口做戒備,倘若有人打樓上下來,他便在手錶上做提示音,同時自己摸著出樓。此刻的他在樓道裡,藉助門廊燈微弱的光芒,正在興致盎然地看那些掛在過道的照片,而我們,則直奔目的地——小會客室。

當距離那道門越來越近時,Alex卻變得越發遲疑,始終讓我走在前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小會客室的門鎖只是掛上,擰了一把,就輕輕推開。一個巨大的書架出現在眼前,朝思暮想的木棒——聖美多德法杖端正地架在其上!

“怎麼……怎麼樣?”Alex始終站在我背後,像個娘們般將腦袋埋在我肩胛上,低聲問:“我實在不敢看,我怕我受不了打擊,真的,假若再來一次白忙活,我非跳樓不可,你透一下,東西……東西還在不在?”

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麼打剛才起忽然變得如此矜持,與以往氣定神閒判若兩人,敢情這會兒就像等成績單的學生,原來是因為對即將會知道的結果毫無把握。我點點頭,讓他靠邊站,然後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著書架。

透視木材質地的器具遠比透視金屬板容易,它在我眼前會慢慢變成個暗紅色的外輪廓,跟著內部的經脈就逐步顯露出來。在這條長約170釐米的木杖手握把位置,被塞著一大團東西,基本可以判斷得出,這是製造粗劣的織物。待走近再仔細檢視,這才確認,那就是麻布。色澤是淺青灰色,不是古代人特地購買來書寫的亞麻布,而更像是某件袍子上割下來的一部分!

我們歷經千辛萬苦,爬山涉水,縱橫三個國家,終於找到了最後線索——亞麻布記書!!

我緩緩轉身,對他豎起拇指,同時得意的笑容浮上嘴角,按下手錶警示,這在告知門外的刀疤臉,我們已經得手!他在收到我訊息的同時,迅速在自己綜合機上寫下一句話發回公司總部:

We did it!(完成)

我可以想象得到,五人組此刻必然是高聲歡呼,將他們堆在桌上的生活垃圾高高拋撒到空中,相互擁抱相互慶祝,此前他們在羅馬已經這麼做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Alex滿噙著淚水,雙手顫抖地取下木杖,一時感慨萬分,無以言對。為了這段前探險隊員故意隱匿起來的真相,以及找尋狗屁王陵的最終下落,於今天凌晨,劃下了句話!

在這段充滿哀傷曲風的時間裡,黑衣人及我倆前赴後繼,不計代價,多少鮮活的生命為此永遠離開人世?又有多少無法磨滅的記憶成為很多人一生的噩夢?而今,這段歷程在此劃下終點,怎不叫人淚流滿面?!

不過,此刻的我們,不是在電影膠片裡,沒有演員表開始橫穿畫面,有的只是加快腳程,迅速逃離。因為從入室開始,警報器已經觸發,在不知不覺中,時間無情流淌過去了八十八秒,留給我們只有不到九十秒鐘的時間。我們必須離開宅子,穿越樹林,走回到軍營裡,然後等待時機,找尋出去的路!

在我跑過一樓水臺時,通訊器接收到留在樹林裡那些人的對話。說話聲是瘦子,他好像有些奇怪,應該又從他的小夥伴那裡,收到了什麼訊息。這很重要,我不由側耳去細聽,他正不知對著誰在說,鳥兒看見三樓有個人起來,站在陽臺前。他起來的時候,恰好就是Alex顫顫巍巍端起木杖的那一刻!就好象我們給他打了個電話,將他從熟睡中吵醒一般!

再多的訊息暫時沒有,如果我留在樹林裡,也許能看見更多,不過他們都是睜眼瞎,除了瘦子的溝通能起到些作用外,基本就和沒戒備一樣。手錶GPS是共享的,他們能看見的我們也能看見。雖然心頭開始響起斷斷續續的警示音,有些覺得不妙,但在黑暗中,我自滿慣了,覺得被發現問題也不大,算不上是件事兒。不過我仍舊將這一訊息告知了他倆,然後跑了一段斜路,繞開三樓臥室陽臺,沿著樹林貼邊跑,鑽進了草叢。

在林子裡速跑時,隔著樹木間的空隙,我果然看見那裡站著個人,由於樹葉遮蔽,瞧得不太清晰,但仍舊可以辨別出,這是個穿著淺色睡衣的人,好像正團著手,站在那裡思索什麼。

不過無所謂了,哪怕他與我一樣的視力,這會兒想看清樹林裡狂奔的我們也不可能,我估計地堡那裡差不多已經鬧動靜了,留給我們的時間極為有限。

當與他們匯攏後,時間還剩半分多鍾,只見他們擠在原處,紛紛探頭觀望。我剛想朝他們揮揮手,示意差不多該走了,豈料刀疤臉無端生氣起來,道:“不是在樓上就讓你們離開先回軍營?都一個個待在這裡做什麼?”

原來在二樓我們取下木杖時,刀疤臉已經通知了他們,讓差不多可以撤了,不必全擠在一塊,我們仨不需要戒備。不過他們離開或是停留,也不算什麼嚴重的事。刀疤臉安排人員與脾氣截然相反,屬於深思熟慮,面面俱到,他是擔心一大群人目標大,容易讓人察覺異常。

“不是故意要待在這裡,而是,好像有點不對勁。”翻譯急忙辯解道:“我們進來的這一路,出了些問題。”

“怎麼個不對勁?”刀疤臉眺望著遠處,讓大家開始速跑,最低限度也要越過新出現的警衛哨,不然一會兒電力恢復,我們就將直接暴露在強光之下。

“因為,眼前這片營地,好象是座空營。”帕頓一邊跑一邊說:“從進來開始,除了哨兵,就沒見過任何一人,這十分奇怪。走過營房時,因為在下雨,所以聲音被雨聲掩蓋了。現在雨停了,這才發現,營房裡竟然沒有打鼾聲,軍人大多喜愛抽菸喝酒,怎麼會不打鼾?”

“我和Larry聯絡過,他一聽就說不妙,說不能走了,怎麼也得等你們出來,嗯。”掐菸捲的搖搖頭,說道:“我聯絡發生過的這些,總覺得,我們可能已經被人發現,總之不對勁,會出事。”

此刻,我們距離那道哨卡還有十來米,兩個士兵已經回來,正打著手電巡邏。原先的計劃是趁黑規避他們,再溜回營房。但此刻倆人全擠在道口,打邊上摸進去已無可能。我正想安排他們由附近的矮牆爬出去時,電力突然恢復,頓時我們幾個全部暴露在大型照燈的強光下!

駭客不知因何緣故,提前半分鐘還原了電力,甚至都沒在通訊器裡作任何提示!感覺十分倉促,顯然,五人組那邊也同時出了問題!兩個哨兵隨即發現了我們,正打算開口問我們話時,掐菸捲的先發制人,朝他們射出麻醉槍,兩人中彈後連哼一聲都來不及,就栽倒在地。

兩個小巨人拖著士兵移回他們的哨亭裡,讓我們先走也不用花時間再找匯合點。錶盤可以看出他們的位置,最低限度是要回到窨井那裡,至於過程,臨時應變,該怎樣就怎樣。

我們將木杖放入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特製油畫筒裡,揹著就跑,果如他們所說的,營房內很不正常。起先下著豪雨,我們只聽見水滴聲,忽略了屋內的動靜。這一路進來,半個起夜的士兵都沒遇上。而這會兒穿行營房時,周圍死寂一片,絲毫沒有人的氣息,整片營房,差不多就是座空營!

我再也顧不上遮遮掩掩,開啟通訊器諮詢五人組,究竟怎麼回事?他們好像很慌亂,背景聲音嘈雜異常,只有速射槍在應答。

“駭客剛才差點讓人追蹤到指令發出的地址,所以提前切斷了電源,你們都出來了嗎?”速射槍聽見我的聲音,急切地問道:“你們沒和他們交火吧?現在走位到哪了?”

“還在營房裡繞圈子,沒交火,我們就這麼點人,和一整個師怎麼個交火法?說說怎麼回事?”我不由惱火,問道:“怎麼可能會被別人追蹤到老巢的?你們跟著要做什麼?”

“不知道啊,駭客打電腦打了一半,就突然掐斷電源,然後說被人反跟蹤了。這會兒我們自身也很危險,正打算撤,應該還來得及!”速射槍顯然正讓四周來回走動的人推擠,十分慌亂。同時他思索片刻,叫道:“你切記我說的話,哪怕再危險,也不要因為急於脫出,而射殺擋道的格軍官兵。那樣將再無餘力挽回!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的狀態,之後可能通訊都將被切斷,你們……”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人粗暴推開,那人是駭客,她惱怒地罵了幾句,對我叫道:“反正我們現在糟得不能再糟,不過他們也沒能追蹤到我,現在得馬上離開,五人組器材已經斷了,你們之後也將全部斷開。不過錶盤上的地圖還能用,只是起不到GPS導航預警,自己想辦法吧,搞什麼吖!”說完,她匆匆收線,通訊器裡旋即傳來一陣盲音。

“聽到了?”刀疤臉推了推邊上的Alex,問:“怎麼回事?到底誰他媽又暴露了?”

“沒人暴露,相信我。”Alex絲毫沒有驚惶,相反顯得很沉靜,冷笑道:“錯不在我們一路摸進來遺漏了什麼,而是,打一開始,宅子的主人就已知道深夜會有人到訪,所以設下了包圍圈,打算將我們一鍋端,你瞧地堡方向。”說著,他將手指揚起,順著指引,我們瞧見遠處,無計其數的士兵正朝著營房飛奔過來!

我們落入別人早已佈下的口袋裡,讓格軍裝甲師團團包圍!

眼見下口子已經不太現實,當我們到達那裡,他們也差不多趕到,除了被俘獲之外再沒有任何懸念。而且我個人判斷,他們或許還不知道窨井的事,目前這條唯一通向防空洞的暗道絕不能讓他們察覺,這些士兵都是愣頭青,大多25歲上下,入伍時間不長,對於老軍營的事,知道得很有限。所以眼下,我們要保住這條生命線,另外找尋躲藏的方式。

“怎麼辦?”瘦子雙腳篩糠,又嚇尿褲子了。他身邊的兩個新人卻還好,只是站著,一臉茫然。他們一律看向我,在等答案。瘦子哭喪著臉問:“我們不是穿著一樣的軍服嗎?就不能混在他們的隊伍裡?”

“不能,朝向不對,別人是直衝過來,我們是迎上去,除了敵人還能是什麼人?”我煩躁地四下環顧,一把擰住Alex的衣領問道:“半分鐘之內,你能連續撬掉兩把鎖嗎?”

他感到很突然,不過還是點點頭,跟著問我:“你究竟要做什麼?”

“我需要你去把油庫和軍需庫的鎖頭撬了,弄完後合上門儘量做得讓人一時發現不了。我帶他們四個現在就去機車庫,你們完事後到那裡與我們碰頭。”說完,我迅速離開,帶著瘦子一群人朝著不遠處跑去。

我絲毫沒有辦法,突發事件攪亂一切,除了誤導外能想的還是誤導。駭客此時已無力癱瘓機車,我們制定的一切計劃都將被推翻,那麼以一個職業軍人的判斷,假若軍營裡潛入了外國特務,他們要離開,首先考慮摧毀格軍的反擊力量,如戰略戰備中心,軍需庫和油庫等等。通常的做法是炸燬這些地方,然後潛伏在軍營裡,趁亂再脫出。而我們也需要這麼做,不過不是炸燬,而是製造假象,讓格軍誤以為匆忙間還沒來得及下手,將搜尋範圍無限擴大。

一般軍隊裡,除非到了不得已,基本不會輕易呼叫機車,白天進出那裡都需要手續。現在慌亂一片,緊接著油庫武器庫,就會輪到garage,因而會有士兵分道,前去門前守備等待機車駕駛來開走以免遭人破壞。不過,它就在眼前,我們到達那裡將會比起格軍更快。

在開展集體搜尋行動中,基本不會有很明確的分工,例如你們幾個去這裡他們幾個去那裡,基本都是就近到哪算哪,由上級軍官安排,放置一部分人員守備,然後仍以大面積搜尋為主。我記得之前躲在窨井下,聽見那些布萊德雷戰車開回庫房,所有的駕駛聊著天走了,所以現在應該還沒人,當我們到達車庫,恰好就成了守備的士兵。

而且我們輕裝上陣,手上正缺道具——常規制式武器,這是最佳的偽裝,車庫裡什麼都有,唯有去那裡,才能擠出時間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

當我們一行五人趕到跟前,發現營房西頭也正有群格軍過來,兩下相隔不過十數米,很顯然,來不及再竄入庫內。這麼一來,就顯得十分被動。好在摸著過來的格軍士兵人數寥寥,也就四個人,尚穿行在明燈的強光照耀下,我們正身處營地西端,陷在一片昏黑中,他們眼神暫時適應不過來。

“接著要做什麼?”翻譯渾身哆嗦,用幾乎是喊的聲調低聲問我。

“還能幹什麼?先放倒再說!”我一瞧那些人的臂章肩章,都是普通列兵,最高一個中士,根本不像是特地安排到這裡的,只是胡亂闖入的小兵,興許連守衛機車庫都不是,僅僅路過而已。這,給了我絕佳的伏擊環境和理由。

四個人全部舉起麻醉手槍,瞄準著衝上來的小兵,我知道他們槍都打不準,所以一直不讓開火,待士兵即將越過我們身邊時,這才從建築各處跳出,前後夾擊,小兵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撂倒,我們這才迅速撿起他們的槍,跟著開始拖著人到機車庫裡安置。

不料,人要他媽倒黴起來,連喝水也塞牙,四個黑衣人剛覺得危險已經過去,正在樂呵呵抬人時,就聽見背後傳來粗魯的質問,回頭一瞧,我不覺心裡暗暗叫苦!這才剛收拾完一批,又來一批,而且人數多達十幾個,正端著槍站在明燈下,盤問我們出了什麼狀況。

格軍好像已經發現油庫和軍需庫讓人撬了,遠遠看見車庫前聚著這麼多士兵,放心地越過我們,朝著其他庫房衝去。

“跟他們瞎扯,就說這裡被人偷襲,我們有人受傷,不過已經控制局面,讓他們滾蛋。”我站起身子,對翻譯低聲道:“絕對不要慌,一慌亂就得吃鐵蓮子,這些人一看就是新兵蛋子,你別文質彬彬說話,辦事去吧。”

翻譯硬著頭皮站在庫房門口回話,但是膽已經慫了,雖然是在喊,但是聲調卻是說話的音量,這哪裡聽得清?我說過,士兵都是老粗,老粗得有老粗的範兒,什麼都得靠喊靠叫,只有吃飯時才正常對話。不要說這群格軍覺得奇怪,換作是我,也會心生疑竇,正當我忍不住想抽他幾巴掌時,十數個格軍眼中帶著很明顯的不信任,開始朝著我們靠了上來。

我哀嘆一聲,大勢已去。現在如果先發制人,時機已經被動,縱然撂倒他們,也是慘勝。我們就連道具槍的保險都沒開啟,能射擊的只有麻醉彈。而他們卻是實彈,兩下交火,我們非死即傷,而格軍最多麻翻,躺幾個小時後一骨碌爬起身就跟沒事人一樣。並且一旦交火,只會引來更多的士兵,我們必將陷入萬劫不覆。

“放他們上前來,具體再想其他辦法吧。”事到如今,我已再無主意,都讓眼前這四個人攪黃,只能眼睜睜地瞧著他們靠過來。

兩個為首的格軍士兵指著我們大聲說話,同時又指指機車庫,我一時不明白他們想做什麼。翻譯站在門前,繼續回話,同時雙手下襬,讓他們先冷靜下來。我東張西望,苦思冥想,想要找出其他的辦法。

就在此時,Alex和刀疤臉倆個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背後過來,翻譯眼中一喜,慌忙指著他倆高叫,格軍士兵回頭一瞧,看見有兩個駕駛正走來,便開始打招呼,他們當然也聽不懂在說什麼,只是傲慢地點著頭,好像敷衍一般。

論演技,Alex,刀疤臉絕對能拿奧斯卡獎,這一點都不是吹的,不論裝扮成什麼,怎麼瞧著怎麼都像。我開始犯迷糊,揉揉眼睛,難道不是他倆,是真的機車駕駛?定睛一看,就是他倆,刀疤臉還揹著個特製畫筒,手朝衣袋摸去,好像要掏煙出來抽。

Alex飛快地傳了個眼色,我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命令我們趕緊趁這當兒動手,收拾眼前這群人,眾人紛紛舉起麻醉槍,四個黑衣人也醒悟過來,前後一頓夾擊,十數個格軍來不及反應,全倒在了泥濘地上,只有一個小兵還在原地站著,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但已經高舉起雙手,投降。

儘管那個小兵淚流滿面苦苦哀求饒命,但Alex依舊獰笑著賞了他一發麻醉彈,這個傢伙歪著脖子倒栽在泥水裡,到夢中修真去了。他冷哼一聲,嘆道:“又沒說非得殺你,居然怕成這樣。”跟著對我們幾個一揚手,讓過去搬人,同樣拖去機車庫裡。

“那些小兵都問你什麼了?”我當著苦力幫抬人時,看了看翻譯,問。

“沒說什麼,他們在問,機車庫門開著,怎麼沒見駕駛員?我們哪來的鑰匙卡?”翻譯撇撇嘴,心有餘悸地說道:“可他媽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次真完蛋了。”

“我說,你跟之前的馬修比,連他十分之一都趕不及。”我想起死在刻赤的馬修,不由哀傷起來,說:“你要懂得隨機應變,沒什麼好怕的,就算被抓住又能怎樣?頂多扣起來,難道還能斃了你?對了,你到底叫什麼?”

“我叫弗蘭茨。你是說他們不會胡亂開槍,將嫌疑份子射殺?”翻譯倒不在乎我提馬修,只關注生死,問。

“當然不會斃了你,他們要拷問你背後受誰指使,受哪些組織操控,屬於哪些國家等等,怎可能當場槍斃你?動動腦子吧,人死了,什麼價值都不存在了。”我與他抬著一個士兵轉到屋內,跟著再去搬另一個時,突然想起,問:“你剛才說,小兵問你我們哪來的鑰匙卡?”

“是,就這麼問的。”翻譯也暗暗吃驚,道:“門是怎麼開的?”

越是發生在很短時間裡的事,越難以記住,我彷彿記得是我拉開的門,鎖上還是本來就開著?已經記不清。誰知道這門兒到底是怎麼開的。不到半分鐘,倒在庫房門口的士兵都讓我們弄進了庫裡。我們將他們放到維修用升降平臺的隔間裡,拉下捲簾門。這才來到門口,商量對策。

“接下來怎麼辦?”Alex舉著槍問道。

“我的打算是,得要有兩個願意犧牲的人,一會兒開著機車,從地堡走。一是機甲師遇襲,附近車庫的戰車勢必要暫時開走。來來往往的格軍都盯著咱們哪;其次利用機車緩行,掩護其他人趁機下口子脫出。”我嘆了口氣,道:“現在,全部出去已不太可能,但總不能全軍覆沒對不對?最主要的是,東西一定要交給有能力的人帶走,不然等於白忙活一場。”

“真是倒了血黴了,上次拿到羊皮破書也是來不及看,這次又是這樣。”Alex吐掉菸蒂,狠狠地跺腳道:“就我犧牲得了,我煩透了這座傻X王陵。”

“怎麼犧牲?你能開這車還是?”我拍拍戰車車板,說:“你沒在軍隊裡呆過,根本不懂駕駛裝甲車,它不是拖拉機,操控起來是反向的,這你懂嗎?一邊待著去,要開也是我來。”

同時我打量著驚惶未定的黑衣人,只見他們有的槍指著天,有的指著地,雜亂無章,還有斜挎在肩頭的。如果這樣,一會兒跟著機車到窨井邊,遭來的質疑將會更多。

為什麼這麼說?這持槍其實大有講究。身為軍人,不同國家的士兵持槍方式都不同。舉個例子,在一座北約軍營裡頭,有德國人、法國人、美國人、英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軍服,持同樣的槍,都不說話,你要怎麼區分出來?那就得看持槍方式加以甄別。

如果是英國兵,酷愛槍口指天;如果是法國人,習慣槍口指地;德國人喜愛平架在胸前;美國兵喜愛斜挎在肩頭,槍口遊離於天地之間,戒備中通常是衝前舉著。所以,這簡單的持槍,就有著很多細節。

在摸進來的一路上,我特別留意軍營哨卡上的士兵,他們都是槍口指地,哪怕站在高處的尖兵和剛才衝過來的小兵們也是這樣,因此我們哪怕是偽裝,也得規範統一起來。我端著步槍,學著那些格軍的模樣,做了個示範,要他們學樣。就在這當兒,兩個小巨人從不遠處摸了過來,很快跑到機車庫前。一瞧我們都在,不免有些吃驚。

“為什麼你們會跑來機車庫?我還以為都下了口子呢,嗯。”掐菸捲的撓著光頭,奇怪地問道。

“我問你,你跑來做什麼?你倆是怎麼打算的?”刀疤臉並不回答,緊盯著他們,說道:“就搬兩個哨兵,要花去你們這麼長的時間?怎麼辦事的?”

“繞了一圈,幹了些別的。”掐菸捲的掏出煙,自管自點燃吸了一口,說:“去給他們製造些噪音,嗯。”

帕頓手指遠處一座高高矗立的建築,道:“剛才上那裡去了,這地方不做些事,怕是出不去。我們合計好了製造完噪音,就到車庫開車走,從車底爬出時,為了方便行事,特地留了門兒。”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車庫的門,是這麼回事。透過他的說明,和掐菸捲的補充,我們這才獲悉,他們沿路收拾了大約二十幾名格軍,這才摸去了控制檯。一是完成駭客未盡的事業,弭亂戰管電腦;二是在地堡設定了警報,再過一分半鍾,通道中段就會響起警示喇叭。他們本來就決定完成這些,折返機車庫,靠著綠扁帽出身掐菸捲的開走機車,打地堡做追擊狀,混出獠牙城。

“你們沒射殺士兵吧。”我想起速射槍的關照。當時,他們不在邊上,可能沒聽見,憂心忡忡地問道。

“沒有,不是擊昏就是麻翻,他們不是敵軍,犯不著格殺。”掐菸捲的搖搖頭,嘆道:“其實即便是敵軍,真正過去出任務,如無必要,基本也不會輕易格殺。當兵的都是苦命人,都要養家,越是窮地方越是這樣,貴公子沒有當兵的。我尊重生命無價,尊重世界上所有不同陣營的士兵,因為我就是一個兵。”

“行了,別他媽慷慨激昂起來就沒完沒了,說說外邊的情形,現在是怎麼個狀況?”刀疤臉煩躁地打斷了他的話,望著帕頓問:“你們爬上去,看到底下情形如何?”

“軍營和地堡那裡,聚集著數百荷槍實彈的格軍,正面硬衝絕無可能,總之目前情況很糟!反正,你們得下口子走陰溝,一會兒跟著裝甲車出去,到了窨井前就離開。我和老麥商量過了,走地堡十分兇險,你們應付不來,就由我們去闖,如果幸運的話……”

“閉嘴,你這個蠢貨!什麼叫如果幸運的話,”我一時控制不了情緒,踹了他一腳,哀痛地叫道:“我們之前說過,絕對不會留下一個人,要走就得全部離開。你丫的連機車都不懂開,坐在裡面能幹什麼?該你護衛人馬走口子。”

頭腦裡那些奇怪的新記憶又產生了,我彷彿記起很多在伊拉克的往事,揮之不去。我抱著腦袋,淚流滿面道:“想當初,我在摩蘇爾,開著上百萬價值的器材,叱吒疆場,老城區、荒丘、沙地、庫爾德人村莊,想去哪就去哪。結果誰能料想回到國內,就連份掃垃圾的活兒都找不到,回返當天,在馬里蘭,參加一個酒會,差點讓反戰的傻鳥在廁所裡打斷腿。我覺得人倘若這樣活著,真的沒意思,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你們都他媽得給我好好地活著出去,這裡我軍銜最高,你們必須服從我!”

我的話音未落,遠處就傳來一陣破喇叭的蜂鳴聲,從地堡中段傳來,猶如那裡剛過了人被監控錄影拍到,觸發警報器那樣,附近軍營搜查的格軍紛紛朝著地堡開始飛跑。機車庫背後的樓裡走出兩個機車駕駛,正急急趕來,同時好奇地望著我們,隔得遠遠就開始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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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用不著去那麼多車,逃跑的只是幾個間諜而已。”翻譯低聲說道:“他們讓我們離開,營部上級只叫他們追擊,沒我們什麼事,讓回去休息。”

“嘿嘿,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自己反倒送上門來了。”伏在我身後的Alex獰笑了一聲,抬起手扶著我的肩頭,說道:“哪怕你軍銜再高,我也是你兄弟,所謂國難,嘿嘿,這有點扯了,所謂苦難,是要共赴的。吉普賽老太婆說得很對,只有我們捆在一起,人生才會變得有趣,一個人上路多沒意思?我陪你!”

說完的同時,他揚起麻醉槍,用快到我都沒看清的速度連發兩彈,駕駛員絲毫沒有整明白,就已跪倒在泥水裡,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