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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探索安戈洛(三)最後的水晶龍(下)

“滴答,滴答。”

擁有暗河的地下洞穴,空氣格外的潮溼,洞穴的頂端時不時就會有凝集的水珠滴落。潮溼的環境和陰暗的環境,是這裡成為了苔蘚類植物的天堂,其中又以能發出黯淡光芒的發光苔蘚為主,他們為這個地下洞窟保留著最後的,那些微的生機。

“三階魔法:老舊的火把。”

搬開碎巖,伊利斯帶領著其他四人深入隧道。在憑藉外部光線,已經無法看清道路時,伊利斯手一伸,手中憑空多出了一根破舊的火把,然後噗的一聲火焰便從頂端冒了出來。

“唉?這是什麼招數,也沒見你之前身上帶著火把啊?難不成這是精靈的特殊能力?”布吉森問到。

“至少血精靈這邊絕對沒有這種能力,是不是暗夜精靈特有的能力?”麗娜蕾·逐日者搖著頭,表示身為精靈自己同樣不知道這種能力。

“你們是說這個火把嗎?”

伊利斯指著火把問完,然後又解釋一樣的說到:“這個是法術啊,雷諾教給我的!”

布吉森(恍然大悟):“原來是召喚法術啊!”

伊利斯:“不,這只是單純的法術。”

布吉森:“可火把怎麼能是單純的法術呢?”

伊利斯:“不信你回去開啟《爐石傳說》,看看《探險者協會》版本。‘老舊的火把’這真的是一張純法術,不是召喚,不是裝備,而是一張純法師法術卡,能被法反反的那種。”

布吉森、麗娜蕾·逐日者、喬治、卡爾:“雖然聽起來很牽強,但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個理啊……”

這把老舊的火把,幫助三人走過了漫長的隧道,可破舊不堪的它終於在進入地下洞穴後,被這裡潮溼的空氣所熄滅了。可藉著發光苔蘚的微光,伊利斯手一抖老舊的火把再度燃燒了起來,升騰的火焰之烈幾乎要撩到洞頂。原本那腐朽的握柄也隨著這一搖,煥然一新,成了嶄新的木質。

但看到這一幕,後面的四人卻沒有再說什麼。畢竟“老舊的火把”丟出去,然後就會收回一個新的“熾熱的火把”,這也是常識嘛……

在熾熱的火把照耀下,這個已經不知在暗影中隱遁了多少個世紀的地下寶庫,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芳容。七彩晶簇、黑曜石、瑪瑙石、粉玉髓、瑩石,這些本不該出現在同一地區的不同種類水晶,卻密集的如同雜草一樣鋪滿了整個洞穴,無論是洞頂,還是地面。

“快看,這裡真的有水晶,而且多數比銀月城珠寶店的鎮店之寶還要大!”

女孩天生對寶石沒有免疫力,麗娜蕾·逐日者這種女精靈也是如此。看到前面這麼多種類這麼雜的水晶簇群,也沒有顧慮什麼,三兩步超過伊利斯,跑到一塊超大型晶瑩剔透的黃水晶前,用纖細的小手將其抱攏,像樣將其從束縛它的大地中拔出來。但結果可想而知,本就不擅長力量的精靈,又是年齡尚小的女孩,她的力氣根本不足以讓水晶挪動分毫。

“啊!怎麼這麼難拔!後面的那三個小家夥,看到我拔不出來,就不能來幫個忙嘛!”

而即便麗娜蕾·逐日者這麼說,後面的三個“小家夥”,卻壓根不為所動。先不說剛剛搬開碎巖(甚至有的大巖塊,還令卡爾和喬治不得不用白銀重錘反覆擊打了幾十錘,才勉強可以搬運)用了多少力氣,單是時刻警戒水晶龍這一點,就決定了他們絕無可能不會幫麗娜蕾,進行拔水晶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讓我來吧。”

伊利斯拔出腰間的砍刀,走到麗娜蕾的身旁,對其微微一笑說:“小孩子不要太貪心,這塊水晶這麼大,就算你拔出來,我們也沒人能幫你帶走。不如這樣,我幫你砍下和你拳頭差不多大小的一塊,你拿回去找人給你做個項鍊手鐲,也絕對能羨慕死其他人。”

“嗯!”

原本聽到只砍一塊,而想鬧脾氣的麗娜蕾,聽到能做項鍊手鐲,態度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頭點的如同啄米的小雞。

“那麼說定了,就這一塊。”

伊利斯揮起自己的砍刀,刀面上的符文之力急速湧動,看架勢便要去削水晶末端的銳角。她的這把砍刀是她穿梭叢林劈開植被阻礙的工具,同時也是附加了魔法符文,用來對抗魔物的強大武器。在啟用符文的狀態下,砍斷一般硬度的晶體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呼~”

刀刃的破風落在了水晶之上,然而預期中的銳角水晶滑落並沒有出現,連碰撞聲都沒有。這一刀下去,就像是吹出了一陣風,什麼都沒有發生。

“怎麼回事?”

伊利斯的刀分明貼在水晶上,手上的青筋也鼓起了一些。但刀就停在水晶的表面,別說砍進去,甚至在刀柄傳來的感覺上,刀刃好像就沒有貼到水晶上,而是砍刀到了一面不存在卻擁有阻力的牆上。

“哈哈,看來依靠老阿姨的力氣還是不行啊~”

布吉森看到伊利斯吃癟了,瞬間心情大好。本身沒有敲岩石體力剩餘還不少的他,在這時候就有點想逞英雄的意思,現在又有了這麼一個證明自己比伊利斯強的機會,自然就想表現一下了。他拍著胸脯,自信滿滿的說:“那麼砍水晶的任務,就交給我和我的斬棘刀來……等等,你的刀是砍在聖盾上了!?”

布吉森驚奇的發現,面前的黃水晶上是覆蓋著一層聖盾的!因為黃水晶自身顏色與透明度的原因,這層緊貼水晶存在的並不容易被發現,但那種激發態的聖光之力,又有哪個聖騎士會認錯呢。

“吼!”

在布吉森發現黃水晶上覆蓋著一層聖盾的同時,距離五人不遠處,一塊超大七彩水晶簇下傳來了一聲龍吟。在他們和那水晶簇的附近,所有的土壤都開始化為暗影霧氣散去,露出了隱藏在其中的灰黃色硬質皮膚。

“最後的水晶龍——嘉沃頓!!!”

對於水晶龍外形的特徵,尋找了嘉沃頓半生的布吉森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但在嘉沃頓現身的前一秒,布吉森也不可能想到,對方的藏身之法竟然會是盜賊才擅長的潛行之術啊!

“嗚~!”

嘉沃頓的吼聲低沉,單憑這點就可以判斷,它對於站在它背上的入侵者,所持的態度至少不是歡迎。

“你們兩個,先將伊利斯和麗娜蕾帶到一個安全的位置。這只困擾光明使者多年的心魔,就由我來剷除吧!”

布吉森,這個混跡殺戮汙濁之地多年的聖騎士小隊長,再度回到了當年那個指揮隊員對抗魔物,肅清匪寇的狀態。追求榮耀之心,再度將熱忱之血送到了四肢百骸。他手中的斬棘刀也像是得到了昇華,帶裝氣流形的聖光從器身飄出,有了這些光芒,布吉森就完全不用擔心伊利斯帶走火把之後出現的視線問題了。

“吼~”

嘉沃頓看到布吉森斬棘刀上的聖光,眼神略微一邊,吼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聽上去它的情緒像是有所緩和,可它的攻擊卻隨後而至,帶著晶刺的尾巴彎出一個弧度朝著自己的後背甩了過去。

“那您先保重!”

喬治和卡爾各帶一人,朝另一側跳了下去。他們倆啥本事,他們自己心中有數,而布吉森這位老聖騎士的本事他們這段時間也是見識到了,自己繼續待在這裡只會是當累贅而已。

“好傢伙,這軀體和尾巴,也就傳說中的‘踐踏者’班納布斯能和你比一比了吧。我開始好奇了,要是水晶龍都這麼可怕,你們究竟是怎麼被外界生物淘汰的呢?”

布吉森嘴上說著,身體也沒閒著,蹲下身靠在了剛剛那巨型黃水晶邊上。這甩尾的力量卻是恐怖,但你也不可能朝自己背上的水晶抽過來吧!再說就算不經意抽到,那水晶上也有聖盾保護著呢,嘉沃頓用來保護自身的晶體背刺,現在卻成了布吉森的保命手段。

“呼~!”

強風呼嘯,布吉森只感到自己的頭髮像是被齊刷刷削去了一截。在心中驚歎著這大家夥的實力,他與其硬抗的想法也徹底被放棄,左手摟住黃水晶,右手握住斬棘刀朝著其後背刺了進去。

這柄鋒利的斬棘刀,很簡單的刺了進去,可布吉森沒卻有任何血從傷口處流出,反倒是刀身不知怎的被卡在了其中。

“硬化皮膚?某種類似光鑄劍龍為白銀之手騎士所附加的那種假皮?”

布吉森鬆開右手,在嘉沃頓的後背上摸了摸,發現了這幾乎令他絕望的現實。嘉沃頓的後背皮膚上,至少覆蓋著和自己刀身長度一樣厚的假皮層!

“呼~!呼~!呼~!”

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是,水晶背刺間,忽然狂風大作,直接將布吉森抱住水晶的單手吹開,使得他整個人從嘉沃頓的背上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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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你不是水晶龍嘛,怎麼會有岩石假皮,狂風護體!你要是嘴裡再噴個水槍,身上再燃點火焰,我真的懷疑自己在和蠻荒之主卡里莫斯戰鬥了!”

摔在地上,內臟和身體痛的像被火焰一樣灼燒著布吉森,但最讓他感到痛苦的是自己和這個傢伙的差距。這種恐怖的傢伙,就算是烏瑟爾·光明使者對上,恐怕也沒有勝算吧!難道烏瑟爾早年敗給過這傢伙,然後這個傢伙就成為了他的夢魘?

“吼~唔。”

嘉沃頓好像是聽懂了布吉森剛剛的話,臉上露出了類似人類的笑容,嘴唇蠕動了一下吐出了一灘液體。

“滋啦~”

那液體落在布吉森的附近,地面迅速被腐蝕出了一個大坑,黃綠色的有毒氣體從大坑中飄出,帶著刺鼻的氣味。

“毒液噴射……你肯定不會著火對吧?”

正當布吉森這樣絕望的問著,嘉沃頓的周身的晶體驟然亮起,點亮了龐大的地下洞窟。並且透過肉眼也能隱隱能看到,橘黃色的焰火在晶體末端跳動。

“原來最後的水晶龍還真是四元素領主啊……”

布吉森當然知道這位不是元素領主,但這一身雜亂的能力,確實讓他找不到更合理的調侃用詞了。

“吼!”

嘉沃頓抬起自己一隻前肢,平鈍的腳掌上憑空生出三道銳爪,懸停在了布吉森癱軟身體的上空。

“奧術飛彈!”“懲戒之錘!”“神聖憤怒!”“月火術!”

四道光束從遠處掠來,擊中了嘉沃頓的前肢,然而並沒有對其產生任何影響。這些進攻,全被嘉沃頓皮膚上分泌的反魔法液態外殼給吸收或者彈開了。

“啊~怎麼這樣……”

伊利斯四人看到這一幕,只覺得人生觀已經崩塌了。這頭水晶龍,真的是被生物進化所淘汰下來的生物嗎?這種進化的臻乎完美的生物如果都會被淘汰到只剩下最後一隻,那人類和精靈恐怕就沒資格出現了吧!

“唔~”

嘉沃頓忽然對著四人點了個頭,然後將前肢從布吉森的上空挪開了自己的前肢。然後額頭的水晶簇中一道聖光落下,將布吉森沐浴在了其中,在這道光芒中,他身上的所有傷口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你……”

布吉森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彷彿明白了什麼。

面前的嘉沃頓,狂風繞身,聖盾護體,他健壯無比,又能在陰影中來去自如。奧術飛彈麗娜蕾被液態外殼彈開,卡爾懲戒之錘打在對方身上不痛不癢,喬治的神聖憤怒對其無效,伊利斯的月火術不能使它感到分毫傷痛。

在他的面前的這只類龍巨獸早已不是當年的殘次品,嘉沃頓口中的劇毒連守護巨龍都要敬畏三分。而布吉森也早已不是當年的白銀之手新兵,他曾手刃無數強敵,邪靈無不退散。這番交手過後,看到嘉沃頓的各種行為,以及它剛剛所釋放的聖療術,眼前這只巨獸分明是聖光帶來的夥伴。

嘉沃頓的尾巴再次倒卷,在背上撥動了幾下,吉布森的那把斬棘刀便掉了下來。但於之前不同,這把斬棘刀刀背上,多了些晶體裝飾,而刀身則多了一層類似剛剛嘉沃頓前肢出現的反魔法液態外殼。

烏瑟爾·光明使者當年所尋找的,不是自己的夢魘,而是能與白銀之手合作的聖光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