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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紅月長廊

伊諾克自然不會對洛克薩妮的評價有什麼不滿,反倒是優哉遊哉並不覺得這是貶義。

每個人身上都還有少量的乾糧,是一種粗餅,這還是咆哮島的海盜們經常吃的事物,畢竟有時候出海打劫商船需要很長時間,經常三四天不能回島。

“真難吃。”伊諾克將餅渣丟進嘴裡,然後向著大陸深處方向望了過去,“我們不能在這裡幹等著,必須在路易斯尋找食物水源的時候也趕路,萬一……”

“路易斯是不會有事的。”我冷著臉,對這個哈里蘭人不抱任何好感。

“隨便你了,我又沒說他會有事,我只是提議我們依舊需要趕路而已。”

“這是自然,只不過需要留下標記而已。”

洛克薩妮插進來提議,然後將她所說的標記取了出來:一種長方形的紙貼,從上面的圖案就應該能看出來是女孩子的東西,讓我看了一眼之後就笑出聲來。

“好了不準笑,我只有這種圖案的了。”洛克薩妮看著上面卡通化的人物圖案還有些不捨,讓我也不好繼續糾纏。

這種圖案,讓我想起了咆哮島上為數不多的女性,雖然日常作息和男性海盜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偶爾的也會露出卡通化的物件。想到這裡,我促狹地看了達芙妮一眼,見她沒有什麼表情,甚至看我看過來只不過是微微一笑就在沒有表示。

我卻不由心中一痛,感知到達芙妮身為殺手的一種痛苦無奈,本身的個性被完全的禁錮,還要聽命於伊諾克這個老狐狸,簡直不能忍受。

這片山脈的上方,懸掛著奇怪的圓月,大如磨盤。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圓月,咆哮島的上空從來只是彎彎的月牙,上面或許掛著世人離世的哀傷。圓月下方就是形狀像是鬼魅的各類石體,這些石體匯聚在一塊形成這條蜿蜒沒有盡頭的山脈。

“著實是壯觀的景色,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你真的還有心思欣賞嗎?”洛克薩妮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邊,對著我淡淡笑道。

這個女戰士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隱隱約約的一絲蒼白又帶給她女人的柔弱感。她側著臉,像是沒有看到我臉上略微的羞意,看著在前面攀爬的伊諾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說我們過去之後真的能阻止破壞神的重生嗎?”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我一邊走一邊說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出來什麼嗎?

我們現在或許已經不是必須前往神之庭院了,而是不得不。

我們不得不趕到神之庭院,因為我們身上的血脈,那些眾神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蔓延到了我們身上。”

“謎底就在神之庭院,是嗎?”

“對,只要我們到達那裡,一切都就會揭開了。”我異常肯定的說道,雖然心中也是異常地空虛,不知道這樣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就在我和洛克薩妮還在低聲討論的時候,走在前面負責在山體上打上標誌的達芙妮突然發出驚叫,讓我立刻驚醒,身體嗖的一聲竄了過去。

【寒冷的悲嘆】不斷地插入地下,以防止我從山上掉下去,等我到達達芙妮身邊時,已經看到了不知存在於何時的石碑。

這應該是一個石碑吧,形狀並不規則,但是上面罕見地出現了字跡。

“是神之語言。”達芙妮將位置讓給我,因為現在我是這個隊伍裡唯一的法師類戰職,他們都看不太懂。

我看到達芙妮的右臂上被石頭劃傷的痕跡,眉頭一皺問道:“沒事吧?”

“恩。”達芙妮不好意思的將右臂背過去,魅力的眸子動情地看著我,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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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好說什麼,將注意力放在石碑上。

這是一個不規則但大體上六芒星狀的石碑,石碑整體上類似於從兩千年前遺留下來的罕見戰職“占星術士”的留言習慣,如果不是在穆勒佩斯的藏書裡面看到過,我估計根本猜不出來。

“圓月下……秘密,紅色赤月,通往深淵的長廊……浮現,至神之庭院。”因為石碑上面有些字跡被風化得厲害,我只能跳著念,但即便如此也很快猜出了意思。

“圓月?”

天空中一片黑暗,閃亮的群星雖然繁多,卻不能將天空照亮。群星的中間,一個大如磨盤的圓月上面有著點點斑痕,這些斑痕是如血液一般的鮮紅。

“應該是說,在天上的圓月變成血紅色的赤月之時,會有一條長廊浮現在面前。”伊諾克說道。

“應該是占星術士的秘法。”我點頭確認,伊諾克說的應該沒錯。

這個時候我想到海妖之墳那裡看到的殘破羊皮紙,上面的記載手法雖然不是六芒星石碑,但應該也是占星術士的手法。

想到這裡,我抬頭問道:“這種材質的石碑一般能保持多久不被風化?”

“說不準。”洛克薩妮翻了個白眼,“難道你覺得這……”

戛然而止。

她詫異地看著我,就像是看到從冥域中走出來的破壞神一般:“這個石碑絕對不會是兩千年前的,那麼就是……”

“對,應該是我父親他們留下來的。你們應該還記得那個羊皮紙,上面的記載和石碑的記載如出一轍。”

“這麼說來,你的父親來這裡應該是抱著什麼目的的,而組織遠徵隊探索原大陸不過是個藉口。”

“別說了。”我打斷洛克薩妮的猜測,坐在地上,“大家在這裡歇一會兒吧,看圓月上面的紅斑,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轉化成紅色赤月,如果石碑上面的記載無誤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擺脫現在這個困境了。”

大概是看出來我心情不好,其他人沒有過多地反駁,安靜地各自找地方停下來休息。

我心情確實不好,因為我越來越發現我看不懂父親了,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什麼身上纏繞著這麼多的迷霧?

翡翠谷的殘魂告訴我說父親安全地從原大陸走出去了,而且夥同他人在翡翠谷殺了一個同伴,也就是那個殘魂。在孤島又把破壞神碎片附體的亡靈殺掉,這麼一來,不管其他人,應該還有一個占星術士。

但我不能接受的是的父親為什麼會這麼無情地殺害自己的同伴。

空中漂浮著一絲莫名的氣息,像是從冥域不小心逸散出來的鮮血的味道,夾雜在乾燥的空氣中讓人作嘔。

圓月中的紅斑變得越來越大,像是無限膨脹的鼻涕蟲--史萊姆,最後遍及整個圓月。

紅色赤月。

“長廊出現了。”我喃喃自語,看到面前兩個山峰之間的幽綠色的長廊,和幽靈是一個顏色,也是虛幻的東西。

“這讓人怎麼走,虛幻的長廊應該不是生靈能透過的吧。”洛克薩妮頗有些失望,畢竟期待了很久還以為能擺脫目前的困境。

我從地上撿起一顆石頭扔過去,石頭透過長廊墜落下山峰,吧嗒吧嗒的聲音在黑夜中傳出了很遠,將一些正在覓食的夜間魔獸竟嚇得四下逃竄。

可是不應該,既然占星術士特意提到這裡的長廊,那就說明必定可以透過。如今這般虛影的模樣,難道說本就是只允許亡靈透過?

“不對,還沒有完全變成紅月。”知道不久後我抬頭看向圓月,才發現依舊有一小塊是潔白的,估計就是長廊沒有實體化的原因了。

過了大概十五分鍾之後,圓月終於完全轉化成紅月。

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架伸展向遠方的,沒有盡頭的長廊。遠遠地深入到天際之中,卻吸引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踏進去。

“走吧,大家小心點。”洛克薩妮一馬當先,走了上去。看到長廊確實實體化,我們才相繼走上去。

長廊非常地古老,上面有晦澀難懂的古老花紋,被雕刻在白玉石上,隱約有碧綠色的光芒順著刻紋流轉。而且每隔十米就會有一尊石像,石像與惡魔非常相像,但又有點不同,因為還長著翅膀,身高由於普通惡魔矮上許多。

這是一種從未出現在人類典籍上面的惡魔。

惡魔的瞳孔呈現血紅色,給人一種從哪個方向看都像是在看著自己的感覺,於是洛克薩妮雖然一馬當先走在前方,但是只走中間並不向兩邊靠攏。

雖然長廊看起來很長,但是當我們走上去的時候,外面的群山已經看不到了,反而像是在一個地宮隧道裡面一樣,牆壁黝黑。

“我們好像一直在向下走。”伊諾克鷹眼技能光芒在黑暗中閃爍著,對於隧道的輕微走勢,其他人或許有些困惑,但是在鷹眼的注視下是完全可以看出來的。

“石碑上不是說了這是通向深淵的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走在我前面的伊諾克背後佈滿了迷霧,像是有一層虛影浮現在他的身後,讓我膽戰心驚。

“哦,通向深淵啊,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正在向著死亡的彼岸前進,是不是呢小海盜?”

伊諾克突然轉過都,黝黑的眸子深處閃爍過絲小的紅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