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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孤島亡靈

“多管閒事,難道想嚐嚐幻刃的味道?”

達芙妮轉身離開,對於洛克薩妮,除了一開始的那句話便提不起交談的興趣。洛克薩妮並不在意的樣子,饒有興趣地盯著我看。

就是不說話,直到我被她盯得快要發毛的時候,她那成熟的臉龐才露出笑容:“哦……原來是修帝斯到了這個年紀了,真是的,就算到了接觸女人的年齡了,也不能對那麼平的胸部感興趣吧。怎麼說也應該喜歡我這種不是麼……”

遠處一隻海鳥掠過海面,被埋伏的怪魚一口吞掉--我看著洛克薩妮高聳的胸部,不由自主的吞嚥口水,驀然抬頭,看到洛克薩妮似笑非笑的促狹,才反應過來,很是難堪。

好在洛克薩妮還算照顧我的心情,調戲一番之後,就告訴我船會在黑暗中也緩緩前行,讓我警惕些,長個心眼。

她沒有說出警惕誰,但我知道,肯定是哈里蘭人。

我靠在欄杆上大口大口呼吸著腥鮮的海風,北海巨妖在我的身邊緩緩地遊動,帶動著冥界之石呼吸般的明亮。記得在剛才,與達芙妮的冥界之石交相閃亮,實在是讓我興不起對達芙妮的反感。

船上的關係錯綜複雜,除了在海上非常虛弱的獸靈,彷彿其他三個種族的人都在針鋒相對,即便是一直保持中立的精靈也不例外。

這讓我想起了兩千年前,元素之神奧蘭傑弗曾將被邪惡幻術奴役的精靈從深淵中解救出來,由此確認了至高無上的地位,本應加冕為精靈之王,可是卻因為對抗破壞神基里奧斯,至死也沒有完成加冕儀式。從此以後,精靈族退居森林的最深處,單純的性格也逐漸黑化,可以說,現在的精靈族,已經變成了心中只有仇恨的復仇之矛,目的只有攻入原大陸,恢復曾經的榮光。

朱利安讓我小心哈里蘭人,實際上因為一個諾亞人的死亡,諾亞人處於了弱勢,他需要我小心哈里蘭來達到一種平衡--或許,在到達原大陸之前,精靈們是不會允許這種平衡遭到破壞的。

“綠珍珠號”在破浪而行,方向正是海妖之墳的東北方向,大片大片的水花被破開,四下飛竄,猶如遊離於花與花之間的蝴蝶,又像是人魚的眼淚。

這是父親曾經走過的路,他曾經在兩座新大陸上探險,走過每一個有名字的地方,然後從咆哮島,踏入了這條無法回頭的路。

遠處的眾人又恢復了一種平靜,布萊恩控制著船帆,正指揮著人捆綁繩子,而伊諾克站在船頭,透過鷹眼的觀察掌舵,以方便海盜船以較快的速度越過障礙物。那些來不及遊走的海怪被海盜船靈活的繞開,然後又被氣勢驚人的北海巨妖震懾,驚嚇著逃離。

夜幕漸漸降臨,已經行駛了很長時間。

前方出現一道黑色的影子,隨著月神的出現,拉著狹長的影子,隨著伊諾克的叫聲映入我的眼簾。

“前面有個小島,我們可以先停靠下來,度過這個夜晚。”

這個提議得到了認可,夜晚航行在寂靜之海中確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如果能有一方土地停靠起來,也能更大程度地降低危險。

這個島非常的狹小,上面的泥土還散發著冰冷的海腥味,一些苔蘚類的植物佈滿整個小島,除此之外就是零散的石塊。

將“綠珍珠號”拋錨之後的眾人陸續登上小島,休息片刻的獸靈族終於展現了該有的能力,在名叫路易斯的獸靈帶領下,猶如三道旋風,僅僅留下虛影就消失在前面--他們的任務是探索小島以確保小島的安全。

大約七八分鍾後,路易斯傳來了喊聲。

他的語言並不是新大陸通用語,而是東大陸通用語,以至於只有哈里蘭人反應過來。伊諾克臉色一沉,達芙妮則是潛入陰影中,瞬間消失,只有被禁錮的卡爾被留在我們身邊。

“他說什麼?”

卡爾並沒有因為被禁錮而無精打采,反而是和平常一樣,全然不在乎的樣子,卻在剛剛聽到路易斯呼喊的片刻有些驚慌,隨即恢復正常:“前面有石像,是人工的痕跡。”

我突然一驚,想到有可能是父親留言的羊皮紙上面記載的內容,急忙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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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悲嘆】化成一道寒光,隨著我的奔跑粉碎前方帶有稜角的石頭,直到看見伊諾克五人才停下來。

伊諾克被圍在中間,卻並不像是在領隊。

“小心,他出問題了。”達芙妮攔住靠近的我。

我這才發現,伊諾克身後是一座一人多高的石像,這個石像身披鎧甲,表面被塗抹了一層褪色的紅,竟然隱隱約約神似沒有鬍子的伊諾克。只是如今被伊諾克擋住,我無法看到全貌。

伊諾克低垂著頭,發出類似於桀桀的低音怪聲。

“是破壞神的碎片嗎?”我發問,畢竟羊皮紙上是這麼記載的,只是奇怪為什麼破壞神碎片仍然在這裡。

“貌似不是。”

談話間其他人也趕過來。

洛克薩妮一馬當先,長劍上面驟然發出明亮的白光,連情況都沒有瞭解就將劍尖指向了伊諾克:“亡靈的氣味,看來,被亡靈附身了啊……伊諾克,哦不對,你現在叫什麼?”

“冥界女神的味道,崩壞的資料,兩個……”伊諾克猛然抬頭,雙眼閃爍著慘烈的血光,猶豫片刻,竟然將目光轉向了我,“冥界之石,是那家夥的冥界之石,我要殺了你。”

仿若利器割破布帛的聲音,伊諾克胳膊上面的衣服裂開,青筋暴露,像是雪山上的毒蛇一般,出現在我面前,眼看就要鑽入我的身體。我急忙躲閃,這一擊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混蛋,竟然敢忽視我。”洛克薩妮咒罵,長劍橫掃過來,光之守衛技能發動,一團圓形的劍弧從長劍彈出來,在我身前形成一團聖光,恰恰躲過伊諾克的攻擊。

趁此機會,我脫身出來。【寒冷的悲嘆】砍了過去,在要接觸到伊諾克的肉體之時,卻突然一滯,就當的一聲反震回來。

原本在我身邊的達芙妮,不知在何時出現在伊諾克那一邊,幻刃在月光下舞動如死亡之蓮華,上面結著一層冰,正是【寒冷的悲嘆】留下的痕跡。

“怎麼,你是想要包庇被亡靈附身的伊諾克嗎?”長槍破開空氣,布萊恩的長槍指著達芙妮,而達芙妮身後的伊諾克責備獸靈用風之牢籠束縛。

三個大精靈互相看了一眼,也將手中的法杖對著達芙妮和伊諾克。

“不對,你這是要幹什麼?”我愣在那裡,大聲詢問,但很快知道自己的愚蠢,達芙妮不管我怎麼詢問都不說話,卻依舊堅決地守在伊諾克身前。

“看來你的誘惑挺管用的啊……”洛克薩妮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劍尖挪動,抵在伊諾克的額頭前,劍尖上竄出一團聖炎,“梅琳娜殿下,看您的了。”

梅琳娜應聲而動,神之語言化成的符文環繞在身上,動聽的吟唱能讓人想起最出名的吟遊詩人。

我記得,女大精靈的戰職應該是“夢境詩人”,能深入到靈魂深處,瞭解夢境。當年最出色的夢境詩人,在戰場上的吟唱魔法“沉睡魔咒”,能讓一個軍隊都沉睡不起,也是個罕見的戰職。

不曾想,經常出現在穆勒佩斯的傳奇故事中的戰職,在我的注視下發揮了作用。

而我身為通靈師,自然能感覺到特殊的魔法物質鑽入了伊諾克的心靈深處,迴圈了一圈之後返回到梅琳娜的身上。

梅琳娜面色複雜,掃了伊諾克一眼,最後目光也落到了我身上。

“難道與我有關?”想到附身在伊諾克身上的亡靈對冥界之石的敏感,我意識到什麼。

“與你無關,但與你父親有關。你父親應該是在十多年前經過這裡,這個……”

隨著梅琳娜的講述,十幾年前發生在這個無名小島的故事終於被發掘出來。想想也是,關於破壞神碎片的傳聞,在當時吸引船隻前往,卻不料因為父親的引導,讓被破壞神碎片附身的同伴死在折磨中。

“死者的怨念與殘餘的破壞神碎片結合在一起,讓沉睡多年的死者以另一種方式復生--亡靈。”甘道夫接過梅琳娜的話說道。

“那現在要怎麼做,把伊諾克殺了嗎?”

“我以太陽的子民發誓,誰敢動伊諾克一下,我會賭上我的性命與之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達芙妮冷冷的發言。

“不用伊諾克犧牲,我可以用‘光明驅散’這個魔法將亡靈驅逐出伊諾克的身體。”甘道夫揮舞著法杖,“洛克薩妮小姐,還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光明與死亡力量合在一起,形成特殊的“驅散魔法”,在大陸上的是最難修煉的魔法,往往只有守護冥界之門的法師才會修煉。但它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洛克薩妮死亡力量的灌注,讓伊諾克身上的亡靈痛苦地嘶吼,雙目的血色忽閃忽滅。

“不,你們不能殺了我……你們也殺不了我,遊行在光明對立面的黑暗啊,請賜予我破壞神的力量,拯救絕望中的人民……”

“不好,阻止他!”

朱利安用出結界,卻依舊晚了一步,黑色的道路從遙遠的天際延伸過來,一直蔓延到伊諾克的腳下。

黑色的氣團從伊諾克身上飛了出來,化成一個死神,衝著我飛了過來。

“光之盾。”洛克薩妮隨手給我安了一個盾,卻讓自己置身在死神的籠罩下,被死神纏繞住,倒在黑色道路上。

“洛克薩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