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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正所謂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夜痕開開心心卸下擔子出門浪了,留在城裡的小夥伴們卻愁得不行,他們不曾想過哪天夜痕不在會怎樣,結果夜痕就真不在了…

以戚陌為首的小夥伴們,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雖早已經清楚夜痕會離開,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於是,眾人又緊急開了個會,最終敲定暫時隱瞞夜痕離去的訊息。

反正諾亞的天桃城主和守護神,向來都在外面浪,戚陌的意思,是等城主順利過渡,蘇菲大陸真正一統,再等哪天天桃城主玩膩了,想要回王座時,他就立即還回去。

眾人紛紛附議。

一來時局尚未徹底安定,走出城主大殿,即可看見飄在天上的巨大珊瑚礁,在那兒的城魂教怕的是夜痕,而不是怕他們。

二來接下來全大陸城主雲聚,沒有夜痕鎮場,饒是戚陌和黃泉也慌得一腿,黃泉的意思是反著血咒令在手,膽敢不從,就先殺幾個立立威,只是給戚陌一口否決了。

他們頭疼吶,跟著夜痕的方針走,以前是夜痕說什麼他們做什麼,總感覺不管問題多大多難,總會迎刃而解,然而現在,卻有種兩眼一黑,不知道該咋辦的感覺。

也不敢過於激進,又覺得不應該畏手畏腳,到最後,唯有保守為主。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

另一邊,雲夢澤總部。

這幾天無雙和燭壬大賢者也在忙碌搬遷事宜,只是他們並不明白雲辰為何如此慫,雲夢澤本就是城魂教的不動產,就算它現在長了腳,跑到了諾亞地境範圍,也不能說不要了吧?

可惜他們有想法,卻不敢問,一切準備就緒後,便齊齊來到雲辰所在的大殿外,先畢恭畢敬行了一禮,然後小心謹慎彙報:“老大,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咱們隨時可以撤離。”

“好,辛苦兩位了。”雲辰的聲音從殿內幽幽飄來,隔著一排門葉,又有陣法結界,無雙和燭壬也不知老大在裡面幹嘛,自從那天夜痕來過之後,老大她…就自閉了。

兩位大賢者無可奈何,只能輕輕嘆了聲,黯然離去。

此時雲辰深居內殿,雙手捧著一顆微弱搏動的心臟,也正處於十分糾結的階段,漫長歲月裡面她還是第一次有了迷茫,並不知自己這番選擇,是否正確。

那天她從鴻鈞體內得到了陸子薇,陸子薇說:“夜痕是不會放過她的,因為始神都是相互吞併,強者勝,弱者汰,所以必然會窮盡一切手段,將她給找出來。”

於是她就分裂了好幾份,分別寄生在多名仙人後裔體內,其中一名留在總部這,其餘統統逃出諾亞範圍,目的…便是想引夜痕追出去。

如今在雲辰雙手間的這顆心臟,已經是陸子薇最後的本元,當時就藏在雲辰體內,替換了雲辰原來的心臟,夜痕之所以沒有發現,全因這部分的陸子薇,已然沒有一絲始魂力。

她和雲辰有過約定,這些年來童士廉不斷給她和陸子迅提供遊神,在大陸上還有幾處不為人知的秘密基地,就藏有這些遊神,只要能去到那,補充必須能量,便可復活過來。

到那時候,她就是雲辰,雲辰也是她。

雲辰本來只是想得到始魂力,所以樂意接納陸子薇入駐體內,只是沒有想到,陸子薇直接對她實施了奪舍,也因雲辰本身有所準備,奪舍並不完全,就成了現在這模樣。

事已至此,雲辰輕輕嘆了聲,凝視手間的心臟,幽幽說:“本尊別無他想,只希望你可以履行約定,保證我等一族能在這場角逐裡存活下來。”

“你在擔心什麼呢?”

隨心臟搏動,也傳出了陸子薇的聲音:

“你看,以後我就是你,你也是我了,咱倆是完全合二為一,記憶、情感統統糅合,你的族人,也就是人家的族人,姓夜的小子不也沒有發現端倪?他雖然知道人家沒有死,可是卻只消滅了人家分裂出去的一部分,剩下那些,咱倆要儘快找回來,吃了,對咱們都好。”

“這不用你說,本尊也會儘快得到需要的力量,萬一接下來湯戰敗了,天地恢復如初,屆時我們仙人一族,唯有實力過硬,方能繼續割據一方。”

一想到天地恢復如初,她連同她的族人,就都要回到守墓奴身份,或者直接消失,雲辰頓時有所醒悟,心嘆自己也是魔怔了,這選擇沒有錯,錯就錯在讓陸子薇掌握了主動權。

現在她成了陸子薇,也可以說陸子薇成了她,那天面對夜痕搜查時,便是由陸子薇親自面對夜痕,只不過身體是她雲辰的,聲音也是,連同個人情緒,還有更微妙的,全是。

“嘻嘻~要是湯戰敗了,如果只是去到神墓裡,或白境裡可還成,可萬一他身體消隕,那不管是人家還是夜痕,歸根溯源都是湯一部分,也會隨同陪葬的。”

雲辰默然了會,這事她已經聽陸子薇提過不下三次,也提出過質問,畢竟若湯死,同根生和夜痕也會死這種事如果存在,那他們為何還要和湯對著幹?

對於這個問題,陸子薇只是笑著回答:“咱們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成為湯的傀儡,給他利用完了又回到他體內,成為他的一部分,二是他死了,我們也沒法獨活,你選哪個?”

雲辰細想過後,苦笑以對:“當然會是第一條路。”

於是陸子薇更加開心,認為雲辰是懂自己的,便又說:“所以…別看那世界法則現在事事依賴夜痕,實際上就是它沒有什麼本事,唯有依賴夜痕,才能得到想要的,先等他們打,若湯輸了,最大可能世界法則是會徹底消滅湯,那時候,夜痕也玩完咯~”

“如果世界法則依舊不敵,那咱們不管是與湯分庭抗禮,抑或逮住機會笑到最後,怎麼都不會虧的,人家早知道自己的身體離不開湯,知道兄長大人為何如此器重童士廉麼,就是因為要他開發出破解之策嘛,瞧,現如今人家成了你,你也變成了人家,都是童士廉功勞。”

“本尊只有一個要求,不要企圖吞噬本尊的神識,否則,將會玉石俱焚。”

“不會的,大尊您和鴻鈞不同,當初之所以選了鴻鈞,是因為人家別無他法,為了活下去唯有將就將就,童士廉那老東西搞出來的玩意,是一旦奪舍,咱們就會慢慢相融合,到最後就是完完整整的個體,到那時候,我們完全共享對方的一切,也不會覺得隔閡。”

“但人家可沒有想過和鴻鈞這樣,所以只是借住,給出始魂力算是繳納了租金罷,嘻嘻童士廉也不成天想著奪舍裴元,其實道理都一樣,他是想變成裴元,可惜實力不濟,連接近裴元身旁都幾乎沒可能,但人家不同,等咱們完全合體,天下也將會是咱倆的。”

雲辰卻沒有絲毫欣喜,對於陸子薇畫出來的大餅,她雖然有過期待,但更多是恐慌,陸子薇描述的那個形態,她沒有嘗試過,也不知道真正的融合,到底等於什麼?

就感覺很怪,卻又說不清楚,唯有再度默然。

……

五日後,琉璃江上游,一座茅廬忽然出現在了江面上,引得過往船只上的人們矚目,但又不敢太靠近,因在茅廬四周,似天然有一層霧氣屏障,不但隔絕了視線,一旦想靠近,江面上立即會升起一陣勁風,將來者統統驅逐。

這茅廬主人…自然是夜痕了,施展始魂力,即可創造這世上一切物質,似信手拈來,極為方便,他們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或遊歷大山風景,或穿梭在城鎮鬧市之間,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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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也是夜痕想體驗下水上居的感覺,他穿了件寬鬆長袍,懶洋洋橫臥,身旁架著一根魚竿,隨緣釣魚,釣不釣得到不打緊,關鍵是享受這種過程。

忽然發現自己特別閒,不用每天起來之後,就開始佈局這佈局那,一天十二個時辰,也突然發現還挺漫長的,夜痕正在逐漸適應這種新生活,所有沒做過的事,便都想嘗試嘗試。

這會王達要去潛水,然後就沒了影,閻閻羅發現自己上當了,黃泉是讓她開開眼界,結果這幾天下來夜痕啥也沒幹,要多荒廢就有多荒廢,她一氣之下,便決定要回諾亞。

夜痕自然不會留她,他是特地跑出來享受生活的,身邊多一個人或少一個,壓根沒有任何影響,頂多多一雙筷子罷。

到了晚上,江風清冷,王達才終於冒泡了,真正意義上的冒泡,水面一陣咕嚕咕嚕,緊接他迅速竄出,跳到臺子上,抱著臂膀有些打顫道:“守護神大人,不是老王我說你啊,我下午出去的時候你就躺在這,回來了你還躺在這,這釣魚,到底有啥意思?”

本想說還不如跟我老王出去呢,他也自來熟,摸到了其中一艘來往的客船上,與那些素未謀面,但只要拿出幾錠銀兩,置辦個酒席,便迅速稱兄道弟的路人們喝了幾大缸,當見天色漸黑才遊了回來,一看夜痕準備的魚簍是空的,他不禁就撇了撇嘴。

“守護神大人,您倒是說句話呀,釣了一下午都沒有一條魚,還不如讓老王我去抓呢。”

夜痕打了個長長哈欠,實際上,他剛剛是睡著了,聽到王達一個勁在那說,才慢悠悠醒了過來,看了王達一眼,然後慢吞吞坐正,將拋出去的魚線收回。

“魚餌都沒有,當然釣不到魚啊?”

王達頓時懵圈,怔怔發問:“那守護神大人明知道釣不到,為啥子還要釣,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吃飽飯沒事幹,閒得蛋騰嗎?

“這叫姜太公釣魚,傻子請上釣,明白?”

王達連連搖頭。

夜痕站起身,一本正經拍了拍王達的臂膀:“意思是你便是魚餌,本來打算把你綁起來丟進水裡面,看看能不能釣到什麼龍王啊,超大只的皮皮蝦之類,結果你跑了,咋辦?”

“額…”王達倏然一驚,不過他已經有了經驗,知道夜痕這是在嚇唬他,便也不慫,撓了撓後腦勺賠笑道:“老王我皮糙肉厚的,就是想做守護神大人您的魚餌,也還不夠格。”

夜痕抄起魚竿抽了下王達的腿側,笑罵道:“你這小子也開始滑頭了。”然後將魚竿拋給了王達,伸展開雙臂,若有所思道:“馬德智障,這沒幾天我就開始膩歪這種生活了,現在跑回諾亞,很沒有牌面啊…”

一想到中午時分閻閻羅氣鼓鼓走了,他當時候還搖擺手臂送別,還說:“這兒有吃有喝有玩有樂,你非要跑回諾亞服役,我也不攔你,要是後悔了,記得回來啊~”

然後…

只是過了一個下午,夜痕也覺得有些無聊了,奇山異景,大概看個幾處,感覺上便是如出一撤,也沒有其他花樣,真不知道古人所謂的出遊,是怎麼在大山裡待幾個月的。

吟詩作賦他又不擅長,昨天抄起一根樹枝,本想很帥氣的在山岩障壁上留下一句足以流傳千古的名句,可是憋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話來。

到最後,索性寫了句,“我夜痕,到此一遊。”實在是空虛寂寞冷不已。

各個城鎮也沒啥意思,大抵上也就是風俗稍有不同,建築風格略有差異,大前天還帶著風天桃去逛街,告訴她在自己那個世界,所謂約會就是帶著自己喜好的妹子出去買買買。

然後就把幾個坊市的衣服、擺件小器具、以及手工製品基本搬空了,起初風天桃和璃璃那是笑得異常開心的,這兒看看那兒瞅瞅,還要討價還價。

但到了第二天,夜痕又問她們要不要去逛街時,倆人近乎一致地搖頭,倒不是膩,而是買買買之後風天桃猛然發現東西實在太多,而且大部分沒什麼用,至今還在收拾和歸類。

這就是放假嗎?

夜痕不禁思考起了人生,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怎麼…也不怎麼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