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程緬的血滴在其他人血液上，是否會發生反應，謝璜連拿了幾管同級同學的血，果然，一滴上去，鮮紅的血就會變黑。
謝璜又用一次性滴管吸取了少量自己的血放在試管中，再把程緬的血滴上去，卻沒有任何變化。難道…程緬是血可以用來區分普通人和被驅者？可是，為什麼呢…
謝璜萌發出一個新奇的點子，把他和程緬的混合血製成塗片。等塗片制好時，早已離鬧鐘提醒的午休時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這對嚴格按照作息規律生活的謝璜來說，簡直是難得的破例。
把塗片放在載物臺上，調出映象，謝璜認真觀察了起來。視野中仍是一片淡紅，就在他準備放棄觀察時，他突然驚訝地發現血細胞變大了，還沒等他確認，塗片緩緩裂開，輕微的爆炸聲響起，接著視線一片黑。
怎麼回事？謝璜低頭，塗片雖然碎裂了，但混合血液並沒有發生反應，仍是淡紅色。再一檢視目鏡，鏡頭竟然被燒黑了。謝璜皺眉，想起什麼似的，找出了之前試用的試管，不出意外，試管也炸開了。
這麼看來，也許是個寶藏…謝璜沾了滴程緬的血滴在自己手指上，輕輕舔了一口，有點腥甜。雖然只有一瞬間，他還是感覺到全身迅速發生了變化，剋制自己使用能力的衝動，好半天他才靜下心來。
血液能殺死普通人，也能使被驅者能力變強…這種情況，好像在哪聽說過，謝璜捶捶腦袋，老半天就是想不起來。算了，反正平凡也好，獨特也罷，不管怎樣，她都是他的，早晚的事。
跟程緬約好一起出去走走的時候，駱且才發現開學這麼久，他都沒有好好去學校周圍逛逛。程緬從小不愛黏人，有什麼事喜歡自己逞強，只是兩人這麼久沒有見面，還是第一次。
十月底，畦原仍是偶爾陰雨綿綿，偶爾烈日灼心。這天早晨，天氣並不好，放眼望去，能在各種樹葉上看到點點露珠，怕冷的程緬特地穿了件厚衛衣。
“我們可能沒生活在一個季節。”駱且朝她搞怪地挑眉，學習不好總不能不生活，該過的日子還得繼續。反正他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
這句話白醬也說過。程緬哈欠連天，“你為什麼穿短袖，你不知道？還不是因為你脂肪厚。”
駱且見怪不怪，懶得跟她計較，“想好去哪玩沒，我的大小姐？”
“嗯…聽說前面有個國際會展廣場，”程緬試著指了幾個方向，覺得都不對，“我們就…隨緣去找好了！”
真是拿她沒辦法，駱且搖頭。在四零都能迷路，還指望她什麼。
於是，兩人果真找得很隨意。駱且不想遭受陪女孩子逛街的罪，機智地連地圖都沒看。
程緬把雙手放在肚子前的衣服口袋裡，鼓溜溜的眼睛有意識沒意識地觀察著行人，這裡的人走路速度果然比四零的快。
“噢，對了，我前幾天好像被人跟蹤了。”程緬想起這件事，“有兩個人遠遠地一前一後堵著我，還好車班花突然出現把那兩個人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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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跟蹤？你怎麼不跟我說？後面呢，之後那兩個人還有沒有跟蹤你？”
“沒有！之後就沒有了。”程緬怕他罵她，“哎呀沒事了，我這不好好的嗎！”
“下次再有這種事立馬給我打電話，聽見沒？”駱且不放心還是叮囑了一聲，壞人這麼多，被驅者也這麼多，誰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好啦，知道了！”程緬正準備轉移話題，目光突然被馬路對面的幾個男人吸引了，“看見對面那幾個人沒？感覺是駐員，不知道他們都聚在那做什麼？”
駱且隔著車流望向馬路對面，幾個穿著一樣西裝的男人以一樣筆直得有些奇怪的姿勢站在一堆，跟駱啟明一樣的風格，果然是駐員。
“快走吧，離他們遠點。”駱且拉住程緬衣袖，兩人剛想走，突然餘光看見了燃起的巨大火苗，駱且下意識看過去，火是從一個有些邋遢的男人手掌中放出來的。令人不安的是，儘管大多數人已經知趣地避開了，一個手捧書本的女孩還是很不幸運地剛準備路過。
程緬伸出步伐朝駱且靠了靠，“嗖嗖”，“啾”，接連不斷的子彈夾雜著手榴彈在眼前飛馳，“轟”地幾聲，所有的光消失了，滿世界只剩下一片混亂和迷醉的煙霧。
被驅者死了，無辜的女孩子也死了。程緬崩潰地反手抓住駱且，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作為未來的醫務人員，她第一次近距離面臨死亡，居然是以這種形式。害怕，不解，惶恐，所有的情緒積在胸口，沉重又難受。
“沒事了，沒事了。”駱且輕聲安慰程緬道。比起之前乘高鐵的時候，他冷靜了不少，也許是見怪不怪，也許是影視帶來的壞影響，他一時之間沒有來得及恢復同情心。等緩一緩他才不是滋味地發覺，駐員對於生命實在太過麻木了。為了殺掉被驅者，不惜傷害普通女孩子，這麼做，難道不比他們所不恥的被驅者還要像“被驅者”嗎？
駱且知道程緬被嚇壞了，看著她噙著淚嗦粉，他很不是滋味。這麼多人想當D制，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