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疑惑，自那天後，程緬的確再沒被跟蹤過了，她好幾次想從謝璜口中問出點什麼，偏偏謝璜就是守口如瓶，分分鐘便轉移了話題。
畦原的天氣依舊很奇怪，只要是晴天必定烈日灼心，若要降溫，隨之而來的一定有一場暴雨，能不雷電交加已是很大的福氣。
程緬的瘦是有一定原因的，但凡有早課，她就不會去吃早餐，這倒不是為了減肥，實在是畦大的早課時間沒到她餓的點，等到她餓得前胸貼後背時，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仍在繼續。
雖開著燈，教室內光線仍有些暗，不愛聽課的程緬側頭往窗外望去，天空一片漆黑的烏雲，是暴雨來臨的預警，誰能想到半個小時前還是太陽滿天。
果不其然，因為教室開著窗，書本和窗簾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都沒帶傘的同學們有些慌張地交談著，一時之間，教室裡一團亂。
老師見hold不住場子，有些生氣地提高了音量:“你們要是再這麼吵不聽課，我就把期末考試試卷難度提高。”
立馬，同學們就不情願地摁著書安靜了下來，真是天公不作美，人也不作美。
在這從安靜變吵鬧再變為安靜的功夫，程緬已經打聽了一圈，好在室長她們是精緻女孩，管它下雨太陽都會打傘，不像她，仗著自己曬不黑就死豬不怕紫外線。
沒一會，雨就譁啦啦地下了起來，打在玻璃窗和建築上，聲音大得有些駭人。這次同學們倒沒有很大的反應，反正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祈禱下一秒就雨停。
事實是，如果祈禱有用，畦原就不會因為喜怒無常的天氣而被眾人熟知了。
程緬有些想念四零，她想念四零按天氣預報編排的天氣，想念四零的夾胡桃和畦原沒有的屬於四零的…爆辣。
好餓啊，程緬將下巴擱在書上，她感覺胃已經開始自我消化了。
假裝不經意地往謝璜方向看了一眼，程緬蔫了，雷雨交加烏漆嘛黑的，還這麼認真讀書幹嘛？
久違的救星鈴聲響起，還沒等老師說下課，同學們便一轟衝出來教室，留下一臉難看的黑的老師在講臺上收拾東西。
沒帶傘的同學們聚堵在教學樓大門口，程緬好半天才跟室長擠到空處打上了傘，而不那麼在意的男生早已拿書遮著頭冒大雨往寢室跑去，譬如謝璜。
駱且站在陽臺上往外望去，隔著雨簾，他恍覺畦原像是一個生在海上的夢幻城市。這個城市，讓現實變得夢幻。他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現在的他，似乎比高中時期還要迷茫無措。明天要上什麼課，做什麼實驗，他一無所知。未來會變成什麼樣的人，他也毫無頭緒。
大滴的雨濺在身上，儘管不喜歡跟別人肌膚接觸，程緬還是往傘內靠了靠，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陰雨天導致心情不好，她總感覺渾身發癢不舒服。
“室長，我覺得全身都癢，還有些痛！”程緬沒忍住撓了撓手臂，忍癢果然不是她這種沒有自制力的人做的事。
黑眼鏡框女孩把斜挎包往裡挪了挪，神情沒有很大變化，比起撓癢，她更想快點回寢室把淋溼的包晾起來，“我還好，還能忍。話說，這是酸雨嗎？怎麼還會讓人發癢？”
“酸雨？酸雨都不會讓人癢吧？我看肯定是天氣問題，要不然就是被小蟲子咬了我們不知道。”程緬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讚許地給自己點了點頭。
雨實在太大了，比以往降溫時都大，沒走幾步，鞋子襪子就全溼了，整個人彷彿淌在水中，這讓程緬和室長顧不上什麼，急急忙忙趕回了寢室。
排隊洗完澡後，程緬本以為皮膚痛癢的問題會解決，不料更加嚴重，起紅疹的部位蔓延得很快，還有潰爛的趨勢。密密麻麻的疹子佈滿裸露的四肢，白皙的皮膚有些慘不忍睹。
作為半個密集恐懼症患者，程緬刻意猙獰地皺起了眉，想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適應老半天才嫌棄地拍照發給了駱且。
D系就一棟教學樓，宅男駱且除了打籃球便很少出樓，但這並不代表別人不愛出門玩。只片刻，D系不少學生起紅疹的事情便傳開了，大家害怕有傳染性，都躲在寢室裡不願意出門。
儘管已有準備，在看到程緬手臂和腿的照片時，駱且還是被踏實嚇了一跳，要不是程緬強調沒有騙他，他真以為是從別人哪裡拿來的圖。
"怎麼回事啊？我們系也有好多起紅疹的，是不是食物中毒？"
"當然不是了！我東西都沒吃哪來的食物中毒？"
程緬戳著小紅疹，突然靈光一閃，給駱且發資訊道:"會不會是雨？隔壁寢室上午沒課便在寢室自習，她們就沒有長疹子！"
"很有可能！但是，不應該吧？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情況誒…"駱且心想，你這雨再怎麼有腐蝕，也不可能突然就跟毒藥一樣吧。
難道…是那個外國女人？不對，程緬搖頭，不應該吧，誰會為了殺她一小女孩花這麼大手筆？
正這麼想著，程緬發現手機螢幕亮了，解鎖一看是謝璜的資訊，"淋著了嗎？有沒有起紅疹？"
哼，渣男。程緬被癢痛折磨得有些不耐煩，沒好氣地應付了一句，誰料謝璜完全不會看情形，依舊發來了資訊。
哪來這麼多廢話，想當海王養魚呢？程緬低罵一聲，重新拿起手機。
"不是那個俄羅斯女人。應該是能控制雨的被驅者。"
他怎麼知道她以為是那個外國女人？程緬驚訝地微張嘴，不過，如果是被驅者，到底是什麼讓它想讓整座城市遭殃…
這麼想著，程緬不知不覺便用了側寫，無奈已知訊息實在太少，她急著撓癢根本靜不下心來，老半天都沒找到任何線索。
手機自動彈出最新新聞，畦原的頭條完全被毒雨佔領了。環境檢測局釋出實驗報告，證實市民長紅疹是因為一直下個不停的雨。
猜測是被驅者後，D系學生自發地使用了搜尋裝置Finds，Finds顯示畦原市有強大的被驅者能量，但無法鎖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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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監測了，毒雨是被驅者弄的。"駱且立馬給程緬發了資訊，他不擔心事態會怎麼發展，他只擔心程緬的情況，"你忍忍，應該很快會研製出緩解痛癢的藥物。但是，你得答應我，別用側寫，這個被驅者肯定很危險。"駱且有些自私地補充道。
果然…程緬敷衍道:"我倒是想用側寫，就這麼一個線索，我去哪找人？"
"行吧，那我就放心了。畦原這麼多駐員，還怕找不到一個人？再說了，畦原搞不定，不還有國家嗎？"
"嗯…知道了啦！"程緬杵著下巴很是苦惱，那什麼時候才能有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