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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開端

20世紀,世界邁入資料化程序,各國日益發達,經濟不斷發展,眼看一片和諧模樣。

突然一日,某國一公民在被搶途中受激,空手噴出一米高的火焰。當地秩序機關立即派出人員對此公民進行抓捕。事後,公關部門為不影響社會發展,壓下此事並向上級彙報。經國家聯盟會商議,這個手足無措的無辜公民被秘密關押在給母斯塔頭,當作樣品研究。得知此事,各國家級科學家紛紛往給母斯塔頭呈遞求職報告。

然而,這只是開始,自第一人後,世界各地陸續湧現各種擁有超能力的人,因為事發突然、不被控制,這些擁有超能力的人開始利用自己的能力進行搶劫、犯罪等一系列擾亂社會秩序的行為。

緊急會議的通知再次下達,各國負責人連夜乘坐私人飛機趕達國家聯盟會總部。經短暫投票後,國聯會(國家聯盟會的簡稱)下令在世界範圍建立抓捕超能力者的駐紮局,駐紮局的工作人員職稱:駐員。為了輔助駐員工作,隨之出現的是專門製備抓捕武器的D制所,D制所工作人員取其所前兩字,即:D制。而超能力者則被公民稱作“被驅者”。

抓捕令一下,突然擁有異稟天賦的被驅者只得隱匿於世,終日惶恐不安,生怕暴露身份。世界再也不復祥和景象。

“嘀嗚”,撕破天際的警車聲充斥著腦海,滿目紅色的警示燈閃爍著,穿定製西服的男人們脅迫著一個瘦弱的女人往押運車上走。那是一個全身狼狽卻很美的女人,她有著世上最柔、最暖的雙手,那雙手會編織衣物鞋襪,會洗衣做飯,會摸頭安撫你,會做一切善良的事...可是此時,那雙本應白皙的手卻沾滿了血。

想起什麼似的,女人突然轉頭,看向不遠處孤零零的男孩,她平靜的眼裡沒有一絲慌張,臉上仍然掛著被人熟知的溫和的笑。年幼的男孩只會呆呆地哭,任由眼淚洗刷濺滿血的鞋尖,他看見女人張了張嘴,她輕輕地對他說:“別哭小且,不要怨恨你爸,也不要來救我。”

“不——不要!”男孩衝上前抱住了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爸,爸你救救媽!不要讓他們帶走媽媽,好不好!”

男人抿著唇,小男孩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看見他搖了搖頭。

不知何時下起的雨越來越大了,雨滴沖刷著血地,男孩顧不上害怕,苦苦哀求著身邊這些往日親暱地叫他,此時卻滿是冷漠的叔叔們。他們高高在上地看著男孩,用力地扒開了他的小手。男孩被重重地甩在地上,嬌嫩的皮膚一下子便被劃傷了,他怨恨地望著他們,用笨拙的語言狠狠咒道:“我不會原諒你們的!永遠不會!”

“小且...”押運車已經開走了,男人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安慰小男孩。

“你走,”男孩噙著淚,咬牙推開他,“你走啊!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烏雲滿天,空無一人的世界彷彿只剩下抱膝痛苦的男孩,他絕望地咬著手,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眼前突然變得模糊,漸漸地,滿眼只能看見紅色,血的顏色...

“不——”駱且猛地從床上坐起,他掀開蓋著的被子,發現自己全身是汗。

迷迷糊糊地,他聽見一個女孩胡亂踢著防盜門喊他:“駱且,吃飯了!太陽曬屁股了,要遲到了!起床了!起床了!”

是程緬,他“青梅竹馬”的鄰居,之所以把青梅竹馬四個字打上引號,是因為他兩絕對沒有半點見不得人的男女感情。自失去媽媽後,他便一直在程緬家蹭飯,駱啟明則每個月會定時給程阿姨打伙食費。

“知道了,姑奶奶!”駱且揉揉頭,跟歡脫的程緬比起來,他真是...嗯,很沉穩!

拉開窗簾往窗外望去,天空中灑落著流沙般的白雲絲,遠處天際泛著橘黃色光彩,越過梧桐樹,駱且看見挺直脖頸扎著高馬尾的女孩揹著包如孔雀般高傲地走過,車茜,他們班班花,外貌8分,整體7分。打7分是因為駱且不喜歡她彷彿看不起任何人的樣子。

相比起來,他覺得程緬讓人看著更舒服,程緬不是一個很驚豔的女孩,但她身上彷彿有一種魔力,能很容易吸引住別人的目光。沒有誇張的大眼睛,牙齒還有些不齊,右臉頰淺淺的酒窩時不時陷下去,白皙的皮膚倒是加了不少分。外貌7分,整體9分,駱且習慣性在心底給她打分。

匆匆洗漱完,駱且用水抹了把頭髮,把東西收拾好便揹著包穿鞋往屋外走去,程緬家住在他家對面,剛打開門,他便聞到了豆漿的濃香味。面對高考,家長總是比考生還緊張,明明還有一個星期,程阿姨已經手忙腳亂起來。

不顧形象的程緬頂著有些凌亂的長髮,盤腿坐在沙發上,一手油條一手化學資料,嘴裡不知在嚷嚷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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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語數英巨好、理化生全憑運氣的人,非要選理科。駱且不知道她是想為難自己,還是跟老師過不去。不過,能很明確的就是,程緬是一個聰明、戰鬥欲滿滿又肯拼命努力的人。在能一個月將20分的化學成績提高到及格邊緣的她面前,他這個有一點理科天賦的人還真自豪不起來。

“來來來,一人一個,不吃完不準上學!”程媽媽將冷卻的雞蛋和豆漿擱在茶几上,瞬間程緬鬥志滿滿的臉就垮了。

等程媽媽進廚房盛麵條,程緬立馬彈起來,把兩個雞蛋塞到駱且手裡:“都給你了,不要太感謝我!”

駱且懶得理她:“自己吃!阿姨可是知道你不喜歡吃荷包蛋,才想出水煮蛋這個主意的。”

“可是...我也不喜歡吃水煮蛋啊!是雞蛋就不喜歡,我媽根本就一點都不瞭解我!不過...蛋撻可以考慮一下!”程緬一副怏怏的樣子。

駱且恨自己老是對她心軟:“行,小祖宗,我幫你吃,你乾脆一次性撐死我算了!”

程緬軲轆著眼睛想了想:“下次我幫你吃基圍蝦!”

駱且給了她個中指,這麼偏食,瘦不溜秋的,能有胸才怪。程緬見駱且盯著她某小得見不得人的部位看,直接給了他一捶。

“怎麼雞蛋還沒吃完啊?算了,你們倆先把面吃了,雞蛋到學校再吃,不然等下要遲到了!”程媽媽把給程緬的小份面端在茶几上,一邊招呼他倆,一邊轉身去端駱且的面,“快點!磨磨蹭蹭的,自己看看時間!”

程緬悄悄吐了吐舌頭,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她媽了。

緊趕慢趕還好在早自習之前趕到了教室,夏天總是格外熱,風扇呼呼地響著,接著被讀書聲慢慢蓋過了。程緬突地戳了戳前排的駱且,正準備說話發現班花車茜在看著他們。車茜是他們班班長,贏過程緬被評為班花,是典型的“隔壁阿姨家的孩子”,唱歌跳舞樣樣精通,成績優異外貌拔尖。程緬還沒羨慕她,她倒是莫名其妙嫉妒起她來,雖然論人緣車茜比不過大大咧咧開朗活脫的程緬,不過,程緬知道車茜嫉妒她不是因為她跟班上的同學都玩得來,而是因為車茜暗戀駱且。要問她怎麼知道的,一半因為“女人所謂的第六感”,一半因為她天生的共情能力。

“幹什麼啊,姑奶奶?不背你的化學了?”駱且順手把漫畫書壓在課本下,不嚇死他她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我冷,你把外套給我。”程緬說完,見車茜還在盯著他們,不禁心裡犯嘀咕,有些奇怪,車茜不是都很久沒針對她了嗎,怎麼還防賊一樣看著她。

駱且從課桌裡抽出程緬給他挑選的醜外套,遞給她。不知道因為體質原因還是什麼,程緬總是比別人更怕冷,索性他就一直放了件衣服在抽屜裡。

程緬披好衣服,覺得冷,又把手臂塞進袖子裡,半天還是覺得冷,冷著冷著都冷到了腦袋。“駱且,我頭暈。還冷!”程緬可憐巴巴地又戳了戳駱且,又冷又暈的,她真的看不進書。

駱且見程緬臉色蒼白,額頭還冒汗,只好瞅著老師,悄悄地摸了下程緬的額頭:“真牛逼,這樣的天氣你也能發燒!”

一聽這話,程緬終於怏怏地趴在了桌上,她就說怎麼明明她想讀書,腦子卻死活不讓她讀。

跟老師請好假,駱且等程緬委屈巴巴地跟程阿姨打完電話,便拖著程緬往醫務室走去。

整棟教學樓似乎只有讀書聲,空曠的走廊偶爾才有三三兩兩去上廁所的人,程緬指了指穿著乾淨校服、靠著走廊背書的女孩:“這不是10班那個誰嗎,聽說她基礎很差,但超級努力,每天有事沒事就是跟在老師後面問問題,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學。”

“叫易什麼來著?我都有印象了,你這個八卦散播者還不知道。”駱且搖頭。

程緬強詞奪理:“你管這麼多,現在記住了,過不了半年也會忘。”

駱且不能反駁,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38度5,醫生問清他們是高三學生,自然建議通知家長打點滴。駱且看著認真拒絕的程緬,真心佩服她,高燒成這樣還能喋喋不休。